暗夜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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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大学的戒严令解除!
  成涌的学生跑出来呼吸有阳光弥漫的空气,
  几个月的苦行僧日子,
  定力稍差的人是有可能被逼疯的!
  
  Part 1
  
  城市大学的戒严令解除!
  成涌的学生跑出来呼吸有阳光弥漫的空气,几个月的苦行僧日子,定力稍差的人是有可能被逼疯的!
  小米眼尖,看见前面走着的女孩,中等身高,偏瘦,最有特色的其实是她的头发,束起的马尾像跳跃的音符,发梢起落很是流畅。
  “海儿!”
  小米上前一拍女孩的肩膀,女孩一偏头,发梢晃出一个弧度,阳光照射下就像划出了一个光环。
  她叫蓝海儿,有一张不能形容的脸。
  是极其年轻的面容,脉络里又浸着狡黠,不娇俏也不柔媚,更谈不上艳丽,却很干净,每一处都很干净,不是纯洁的感觉,却有无瑕的韵味。
  五官也很奇特,拆开来独立得异常明显,仿佛随便安插在任何人身上都可以,组合起来,便是蓝海儿,见一次面便不会忘记,细想又想不起来,就是这样奇特。
  “海儿,假期有什么打算吗?”
  “我要打工呀。”她无可奈何地眨眨眼。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事要做吗?好不容易解除戒严令,不心动吗?不想出去玩玩吗?”
  小米说得煽情诱惑,提起了她的兴趣,如果没有——
  她刚想开口,手腕间细若蚕丝,泛着冰蓝光泽,却通体透明的环形腕饰发出了震鸣,一阵接一阵的,经久不息。
  海儿不乐意地嘟嘟嘴,又一脸无奈地看着小米。
  “我啊,又得开工了。”
  
  Part 2
  
  赶回总部,原本以为只会看见老板一人,没料到常年见不着人影的两神龙也在。
  “阮西!时光!”
  眨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海儿才看向另一边——
  那个永远置身事外不管他人死活,只顾把自己弄得妥妥帖帖清清爽爽的老板!
  “老板!你在耍我吗?”既然,阮西和时光都在这里,为什么要把她叫回来?
  有着一头染成五颜六色头发的时光先抢了话:“哎!我是回来孵蛋的,你们做什么可不关我的事。”
  他处于过渡期,想研究一下母鸡孵蛋的体温,如果常人可以提供类似的环境与条件,是不是也可以孵出小鸡。
  海儿手一伸,拿起就近桌上的笔便射向他!
  速度,准头,利!狠!准!惊人!
  时光在电光火石间抽出一个本子往面前一挡,看似轻巧的一来一往,只有她清楚用了多少攻击力道,也只有时光心里明白费了多少心力化解。
  好险!差点毁他容啦!
  “暴力分子,你够了啊!”
  还想再来,耳边却传来低沉柔和又饱含无尽威慑力的声音——
  “海儿。”
  海儿嘴一瘪,不甘愿地看着清泽,“老板,你这样做是非常不人道的。我告诉你!我这么卖力地给你打工,你也不肯加薪水,我是月光族啊!假期也会想约会,青春也是要挥霍的嘛!有两个闲人你为什么不用?就知道操练我是不是?我要告老板你欺诈童工!”
  “城市法律里好像没有规定,年满19岁的人还叫童工。”坐在角落里翻看《大英博物馆》的妙龄女郎阮西,冷飕飕地送来一句,她原本奉行“沉默是金”的原则,是听见有人说她是闲人才开口的。
  海儿还想反驳,看见清泽的眼神和阻止的手势,才缓了缓。
  “海儿,城市大学的戒严令已经解除,也就是说你开始放假,空闲的时间很多,最重要的是,我们几个人中,你的行动力最强,所以这个案子,还是由你接手。”
  烂借口!老板每次都是用这个借口!
  她哀怨地坐回自己的座位,打开相连接的电子显像屏。
  “这次是什么情况?”
  一听完这话,清泽便露出满意的微笑,吩咐时光:“把档案传过来。”
  时光负责的是卫星定位下所有信息的收集和数据库集成以及数据分析,而阮西的工作则是研究逻辑与非科学,范围包含法、生化物理及需研究的任何现象。
  而蓝海儿,别的用处没有,只有一样,便是行动力超强。
  “一个月前,城西B区一名20岁那姓的单身女子在家中沐浴时无故失踪……”
  “这个城市每天都有人在闹失踪。” 她凉悠悠地插嘴,觉得这个案子的命题实在很无聊。
  清泽瞟了她一眼,后者吐了吐舌头,想起老板最讨厌别人打断他说话。
  “这名那姓女子是婆罗花园的主人。”
  婆罗花园?那座阴森诡异却建造奢华的花园?
  海儿看着显像屏上时光传来的资料,不禁咋舌:“难怪这么受关注,有钱人啊!”
  她绝对没有歧视有钱人的意思喔,相反很乐意帮有钱人做事,最好是财大气粗钱多得砸都可以砸晕她那种。
  “她是在自己家里失踪,现场没有任何线索和可疑点,你可以理解为,凭空消失。”
  凭空消失?什么概念?要她自己凭空想象吗?
  “浴室采集到的一些化学成分——”
  “停!”她叫了一声,伸出手摆了一个stop的手势,无视清泽有些难看的表情,“关于化学这部分,老板你可以省略啦!有事请找阮西,你知道我化学不灵光。”
  清泽的眸光幽暗深邃,蓝海儿这只小强,真的是很欠扁!
  “总之,你的任务就是查明这件事。”
  海儿一眨眼,再一眨眼,没听错吧!老板是不是存心整她?
  “老板, 你的意思不会是,要我去查一件无缘无故无因无果的事?”
  清泽说完任务就变得很悠闲,“差不多就是这样。”
  她的脸垮了几分,“老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没有交代?”
  比无头公案还夸张呢!
  “没有。”
  “难道就没有一小咪咪补充说明吗?”
  她伸出拇指和食指拉开一点距离比出“一小咪咪”的意思。
  清泽耸耸肩,撇撇嘴,“没有。”
  “那就是老板你在耍我啦!”
  这次清泽没生气,优哉游哉地开口:“这可是件大案子——”
  大案子?眼睛里冒出¥¥的符号,嗯,钱的话,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时间是多久?”
  谁不知道蓝海儿是钱奴,还是达到国际水准那种!
  清泽双指交叉一弹,“一个月。”停顿了一下他又开口,“另外——”
  她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看着他,有特别补充吗?
  清泽笑得很是高深莫测,“小心,灰色地带的人,可能会插手。”
  
  Part3
  
  20岁的单身女子,这么年轻就拥有举世无双的婆罗花园,住着豪华度属super 一级的房子,这个那玲,真不是一般的有钱喔!
  太腐败了!
  海儿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地东瞧瞧西望望,没有一点夜探者的自觉,正大光明得像走自家后花园。
  “喂!别碰人家的东西啊!”
  空旷寂静的暗色里,很突兀地响起一道清脆的男声。她没有多想,反射性地跃足腾身空翻,以防被不明暗器所伤。
  翻腾的瞬间左手即出,袖口飞射赤红小箭,直袭声源地。
  赤红箭并无杀伤力,只是用于追踪,她还没那么鲁莽,不明敌友便先乱打一气。
  “啊!我坦白我交代我表明态度我不是敌人!”
  赤红箭的追踪技术无比绝伦,身手再好也躲不过,用在她自己身上也是一样的效果。
  海儿看见一道人影以优雅流畅的姿势降落在夜光照射下显为明亮的阳台,暗想这人修的一定是“柔”字诀的功夫,打架都会像跳舞。
  走近些想看仔细,立刻排除了危险的可能,说话这么逗趣的人,她一向乐于亲近。
  夜光下满脸微笑的男孩子,短短的柔顺的头发,一看就是发质好得柔软到不行的那种,发丝中有些暗蓝的颜色,要定睛看才瞧得出来。
  衣着很顺便,T恤、牛仔裤加运动鞋,不值一提。
  身材修长却有些单薄,可能喜欢挑食因而显得有些营养不良,不过看在他讲话有趣的分上,可以忽略。
  最可爱的是他的嘴唇,稍显偏红,比她还薄,皮肤有些硬质的感觉,大概因为是男孩子,但很干净,加十分!
  那双眼,瞳孔里映着她的脸,眼底会笑。眼睛会笑的人都很温柔,她喜欢,不错。
  “还可以吧?”
  声音也还算悦耳,脆生生的,不像变声期的鸭子叫,可是怎么离她的耳朵这么近?
  海儿一眯眼,发现自己几乎快贴到人家身上,只差没拿显微镜将他看个彻底!
  哎,谁让她天生是个美少年迷呢!
  海儿吐吐舌头,稍微退后一些,“灰色地带,夏席?”
  美少年夏席笑起来真让人感觉畅快!
  “蓝海儿?”
  彼此都准确无误地道出对方的名字,两个人像玩猜谜游戏中奖般高兴地笑起来。
  “看来就不用做自我介绍了。” 海儿翻身坐上阳台,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他也坐上来。
  夏席一个翻越坐在她身边,从下面往上看,就是四条腿在半空中悠晃悠晃着——闹失踪的诡异豪宅里,两人坐在这儿聊天?
  “我还以为灰色地带的人都很丑。”
  “我也以为行动力超强的会是火爆狮子。”
  两人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想不到还是个美少女(年)!”
  愣了一下又同时开口:“过奖过奖!”
  又呆了一下再同一时间发话:“谦虚谦虚!”
  说完彼此都傻了几秒,紧接着便不可救药地抱着肚子笑起来。
  “你在这里等很久了?”灰色地带的情报网,看来也不差。
  夏席状似想了想,“有些时候了,半个小时吧。”
  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屋子里待了半个小时,还好蓝海儿的登场不算俗套,稍微弥补了一下,不枉他等这么久。
  海儿笑眯眯地偏头,月光照下来,光华散落在侧脸上,让她看上去像个天使,蓝海儿像天使?清泽知道了一定会假笑。
  “小席你就算准了我今晚会来吗?”
  夏席拍拍她的后脑勺,“这说明我们心有灵犀啊,走吧,找个有点情调的地方说话。”
  
  Part 4
  
  他说的有点情调的地方,是个小酒馆。
  “竟然什么线索都没有,真是奇怪。”
  听夏席说,他早就将豪宅地毯式地搜了一遍,却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海儿皱着眉有些苦恼。
  “你可以再去搜一次。”看她的表情,似乎不信任他。
  “我干吗还要去照搬你做过的事?重复建设很没效率耶。”
  夏席手肘抵在桌上托住下巴,微偏头很无辜的眼神,不解地看着她,“我只是觉得,你好像不相信我。”
  海儿看他的神态,实在不想相信他这么好玩的人竟会是以偏执出名的灰色地带的人。
  “没有!我是想不通,难不成真的就凭空消失了?”莫非真掉进了某个异次元空间,她上哪儿找人去!
  “小席,灰色地带怎么会插手?”
  他笑笑,也不怕会泄露自家情报,很随意地开口:“谁让婆罗花园这么有名,那玲这么有钱呢!”
  原来,都是钱惹的祸啊!
  “你的目的也是要找出那玲吗?”
  他微笑不语,海儿干脆绕过桌子坐到他身边,“有没有查过那玲的背景?”
  夏席的脸色一下子正了正,笑意减了几分,“很奇怪,她的记录空白。”
  海儿哥俩好似的拍拍他的肩头,“很正常嘛,她要是不奇怪、太平凡就不会消失了,也不会让我家老大和你们灰色地带的人都来插一脚。”说着阿谀地看着他,“小席你会帮我的吧?我们现在是partner了!”
  他很是赞同地点点头,“佣金分我一半好不好?”
  海儿鼻头一皱,“谈钱多伤感情呀!”
  他用力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又拍拍胸口,“那就全部给我好了!”
  她愣了一下,看见他脸上逐渐荡开调皮的笑意,才回过神来,朝他做了一个鬼脸。
  “我们假设两种情况,其一是那玲已经死了,那我们找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其二是她还活着,隐藏在某个你我都不知道的角落,我们要找出她,就必须要有一个引子。”
  她顿时领悟地睁大闪亮的眼,“而且这个引子必须是她最重要的,甚至比她的生命还要珍贵的东西。”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虽然不是他们的孩子,那玲也不是狼。
  夏席带着愉悦和些许惊奇的表情看着她,灰色地带里他自视甚高,海儿竟和他如此合拍,好聪明的女孩。
  “如果她还活着,那么她一定会出现——”他没说完,略有所指,饶有兴味地看她。
  海儿很配合地笑着接口:“当我们破坏了她最宝贝的东西——婆罗花园!”
  
  Part 5
  
  夏席的行动力,丝毫不比她差,不过是刚刚才有的念头,下一秒他便拉着她直奔婆罗花园“执行任务”。
  虽然像极了默契十足的朋友,但彼此是否依旧存在戒心和猜忌,只有两人心里清楚。
  “小席,你确定那玲会出现吗?”
  好舍不得!她不愿意做辣手摧花的人啊!
  夏席做着引爆的装置,听见她问,回头对她笑了笑,“如果她和我们一样,在同一片蓝天下呼吸,那么她一定会出现。”
  海儿嘟嘟嘴,看他忙活半天,自己却站在一旁看风景,终于良心小小地发现了一下,“需要帮忙吗?”
  说着她走上前伸手想拿起那些零件瞧瞧,手指尖几乎就要触到装置的那一瞬间,耳边传来他急促的声音:“别碰!”
  下一秒便是一阵旋转,迅雷般被带到他的身边,清澈年轻的眸子两两相望。
  “我的东西都是装有识辨意识的,除我之外任何人碰了,都会遭到强阻冲击。”
  海儿感兴趣地瞪大眼,“有趣!存心设计来整人的吗?”
  夏席有些不好意思地摊摊手放开她,挠挠头,“好玩嘛!”
  她便贼兮兮地笑着,“让它也能识别我行不行?”
  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有必要吗?”
  海儿噘了噘嘴,“小席,别这么小气嘛,你看咱俩这么好的朋友,我都这么相信你……”
  “你相信我?”夏席微偏了偏头,唇边带着愉悦的笑意,眸光烁烁,眼底有着透彻的东西,和坦城。
  海儿奇特的五官如蜜般笑开,每一处都透着让人感到舒畅的惬意。
  “我相信,有着明亮眼神的小席,不会害我。”
  明朗的少年与奇特的少女,如凤似凰,立场不同有什么关系?相识不久又有什么关系?
  气氛好,环境佳,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建立起信任,只要愿意,有什么难?
  他高兴地拍拍她的头,“那就帮忙吧!查出那玲的下落。”
  
  Part 6
  
  “原本真的是很美的啊!”
  毁了,她都觉得可惜,更何况是主人,恐怕会更痛心吧!
  婆罗花园的独一无二,不是因为外观建造的奢华,也不是因为里面有上千种的奇花异草,而在于她的婆罗花,每一朵都红得那么娇艳,仿佛透着灵性与血性,泣血般的华丽,妖冶地在夜晚舞动。
  明知不能靠近,却又被异香诱惑得无法不靠近,仔细听,仿佛能听到不同的声音,歌唱与述说,却都没有欢快的主题,只想让你沉迷。
  有人说,是妖花。
  海儿与夏席的身形淹没在暗色与异香交织的夜里,毁灭后香却更加浓郁,诡异吗?
  “美是美,不过怎么看怎么邪气。”
  他始终是个男孩子,对花花草草的感悟力不及海儿强。
  “如果谁要送我这样一座花园,哦!我一定会幸福到死掉!”
  邪吗?有什么关系,她正气足着呢。
  她微偏了头笑嘻嘻地看着他,暗夜中双眸的光彩异常绚烂,有那么一刻,他以为自己是可以溺毙在她眼波中的。
  夏席状似思索地考虑了一下,“可是我也没有钱呀!”这样一座婆罗花园,卖了他也买不起吧。
  她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等小席攒够了钱,再买来送我好不好?或者,直接兑换成现金我也不介意。”
  夏席笑眯眯地点点头,突然又摇头,“不行啊!我可不希望看见你因为太幸福而翘辫子!”
  海儿瞪大了眼,刚想说什么,一阵很轻微的夜风卷起了她的发尾。暗色似乎更浓了些,婆罗花的香妖魅地萦绕,她不自觉偎近夏席,两人互看了一眼,毫不掩饰眼中的兴奋,传递着一个共同的信息:来了吗?
  暗色仿佛混浊成了一团,缓缓地现出形体,是人吧?
  逐渐清晰的人形,逐渐清晰的面容,这样的登场方式未免也太过于诡异。
  那是一个女人,妖冶的美,面容近乎透明,本该让人感觉到脆弱,透明中又微微泛了些青,就变成了骇异。
  身段也不真实,迷幻般的,海儿看见她的第一眼,直觉她便是一株婆罗花,根茎与灵魂,都植进了骨血。
  她是那玲,20岁的年轻女子?海儿怀疑极了,偏头看向夏席。
  “你们毁了我的花园。”
  没有愤怒的语气,低柔寒凉,又极细,让人骨子里生出阴冷。
  “不然怎么引你出来呢?”夏席轻松温和地回答,依旧气定神闲,让心里生出些冷的海儿倏地一暖,瞬间豁然。
  手上突然一紧,他牵住她,握着手,就有了心安的感觉。
  “毁了我的灵魂,我要你们的……”那玲的瞳孔收缩,身上的纱衣似鬼般鼓动,“要你们的灵魂来祭奠!”
  突然她的手似利剑般射向海儿!
  夏席心里一惊,手上一动,与海儿心有灵犀般通透,只见两人交握的双手变掌相撑,两掌相贴,她以力借力,团身向上跃起,360度的大翻转,发尾环绕出一个光圈,华尔兹般流畅,solo的轻巧灵动,避开了危险的一击!
  身形虽移了位,手掌却仍在他手心,两掌一收,又相互交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唇角带着猫咪般懒散又乖巧温柔的微笑,看着他,“谢谢小席。”
  他天使般纯洁无垢的面容孩子气地眨眨眼,“不客气。”
  没有得逞的那玲眼中透出妖魅的眸光,“你们以为逃得了吗?在这里,我的世界,每一朵花的灵魂都要向你们索命,用你们的血来迎接重生,明白吗?每一株婆罗花都是活的。”
  海儿和夏席互看了一眼,信赖的眼神让彼此坚定。她珍惜生命,蓝海儿最怕死了,不过这时候突然觉得,和小席在一起,如果失去生命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
  眼前的那玲,缓缓地闭上眼,随着她异常纤细的手指交合,暗夜里浮动着一股异样,没有人的气息,没有生命的迹象,究竟是什么?
  海儿头一次深刻体会“阴风阵阵”四个字的含义。
  她在吟唱,声线像女巫般丝丝缠绕,细细的,很是精致,像要唤醒什么,温柔却阴凉,萦绕在花园的每个角落。
  “聆听,孩子在哭泣,逝去的生命,瑰丽在凋零,偿还吧!醒来吧!天使的面容娇美的躯体,年轻洋溢活力,是午夜的重生祭品。”
  夏席突然紧皱了眉,刹那间似乎恍然大悟,低喃出一句:“婆罗灵!”下一秒将海儿抱进怀里,“你相信我吗?”
  海儿闻着他身上温暖的气息,眉宇间有淡蓝的光晕,她不假思索地点点头,“信!”
  他便笑了。
  “闭上眼海儿,跟着我的意念走。也许我们会在这里翘辫子上天堂,但仍要有战斗的勇气。”
  她将双手交托于他,刚一交握心上便涌出很强的祥和与归属感,她惊讶地睁开眼,“你是灵动者!”
  传说中的灵动者,是唯一的,灰色地带的主,小席,就是那个人吗?那为什么会来?
  心灵互通的两人,夏席便很容易感受到她强烈的疑惑,睁开眼对她笑了笑,“我来,是因为,海儿你这里啊。”
  这个女孩子,他关注很久了,也等待很久了。
  海儿偏头看了看已身在一团黑雾中的那玲,她的煞气甚是冲天,却伤不到她,是因为自己周身浮动的淡淡蓝晕吗?那是小席的庇佑。
  她将视线移回夏席身上,那双眼,那微笑,那样的面容,本就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他见她脸上荡开欢畅的笑,“小席能来,谢谢。”
  他笑着伸手抹一下她的眼睑,握住她的手,带她进入纯净的意识空间。海儿只觉得仿佛掉进了厚厚的云层,舒软惬意,有暖暖的温柔,心灵仿佛被洗涤,一下子空灵起来。
  突然一股沉闷的气压笼罩过来,低迷的声音在耳边缠绕,让人喘不过气她心念一动,意欲反击,又感觉力不从心,无从下手,这时候意识里传来小席的声音。
  “海儿,沉住气,凝聚你的精神灵力,我们只要给予全力的一击,便足以让她大伤元气。”
  她静下心来,跟着他的感觉,以念力将精神力量凝聚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没有视觉上的阻碍,知觉便更加的敏感和锐利,暗黑力量压近袭来,只听小席一声:“放!”
  倏地睁眼,蓝光飞剑,剑破污浊,剑气一脉,穿透那玲的身体,重击之下,溃不成军,碎布般凋零倒地。
  可是,没有!
  突然之间出现的一道幻影,闪电般让人来不及反应,视线跟不上光的速度,再定睛看时,哪里还有那玲,那一道幻影似实非虚,是谁?
  海儿蹙眉想了想,会是那玲的同伴?她竟还有同伴?依稀,是个男人的身形。
  回头一瞧,本想对小席说,却看见他的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海儿大惊,有些仓皇失措,“小席!”
  夏席唇角勾出一抹虚笑,“没事。”
  
  Part 7
  
  海儿带夏席回总部。
  时光看见她多带了一个人,还是个漂亮的男孩子,不由打趣:“蓝海儿,你还打包啊!”
  她一听立刻就想动手,转念想起身旁的小席,偏头看了看他,“感觉怎么样?”
  夏席伸出两指在右脑门上轻轻地一挥,“还好。”
  而后看见一个二十六七岁左右,年轻俊朗的男子,他兴奋地跳到男子面前,“你就是那个传说中很厉害的清泽?”
  海儿也学他跳过来,一手揽过他的肩膀,“没错,他就是老板。”
  清泽看着这两个半大不小的大小孩在眼前忽悠忽悠地转,不由有趣地笑了笑,传说中很厉害的人,应该是他吧,灰色地带的灵动者。
  “老板,查到了。”
  阮西的老板椅飞转过来,夏席看见她惊叫了一声:“美女!”下一秒头上便被海儿赏了一个爆栗。
  “小色胚!”
  夏席冤枉地举高双手,“我是纯欣赏!”
  阮西丝毫不理会两人的笑闹,径自开口:“所有的明文记载里,都没有相关婆罗的资料,我是在一本传奇志中找到的关于婆罗族的传说。”
  婆罗族?小席眼中灵光一闪,颇感兴趣地坐下来专心听。
  “传说在很久以前就有了婆罗一族,他们族人的灵魂都是从婆罗花中孕育出来的,传奇记载婆罗花五十年一季,从育花到凋零的这段过程,需要非常悉心地照料才能让婆罗花存活,花凋之时,便是婆罗灵诞生之际。”
  “婆罗灵——”
  海儿低吟了一句,和夏席互看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婆罗族应该是不会杀生的,虽然拥有召唤灵魂的力量,但是性情安逸,族规也很严格,不是爱逞凶斗狠的族人。当然,这些都已经是百年以前的事,至于现在的这个世界是不是有婆罗族,是不是存在于某一个空间,没有人知道。”
  “那玲是婆罗族的人,整个婆罗花园都是。”
  阮西的话刚完,海儿便很肯定地说。她有一种感觉,很清晰地记得那玲袭击时的妖魅,那不是常人能有的力量。
  原本低下眼听阮西报告的清泽,听见她的话,倏地抬眼,眼神中有着希望她解释的意思。
  海儿撇撇嘴耸肩,无从解释,她能说只是感觉吗?
  “不,海儿,那玲不是婆罗族的人,婆罗花园也不是。”
  一直没做声的小席突然反驳了她的话,脸上有着难得的认真和严肃。
  “婆罗族的人,是不杀生的,那玲却想置我们于死地。”
  婆罗花园,该是一种纯良的美,而那玲的花园,却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海儿抿了抿唇,“说不定这个那玲是基因突变来的。”
  小席听着咧嘴一笑,拍拍她的脑袋以示表扬她的想法很有创意。
  “总之和婆罗族是脱不了关系的。”小席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
  “婆罗花园都已经让你们毁了,还有引那玲出来的方法吗?”阮西有些戏谑地问。真是两个孩子,做起事来完全不考虑后果。
  一旁闲着的时光终于抓住机会取笑两人:“还真是伟大的创举呢!”
  海儿狠瞪了他一眼,这次很难得没上演“全武行”。
  只有清泽没说话,他不说话时那眼神也能让你心里发毛,他只是看着小席,不经心地一瞥。小席以无比灿烂无害大小通吃童叟无欺的笑脸,加上透彻明亮的眼神回看他。
  “放心,那玲不会罢休的,等不到我们去找她,她就会自动送上门来。”
  海儿像突然想起什么,转向清泽问:“老板,究竟是谁这么想查那玲的下落?这次的案主又是谁?如果那玲和人类没有关系,我们根本没有查下去的必要。”
  她可不愿意把大好时光浪费在一个异族人身上。
  清泽笑了笑,有一些狡猾的意味,“你不想要钱了吗?”
  啊!踩到她痛脚,这七寸打得真是神准!
  夏席转向阮西,“关于婆罗族的记载,还有更详细或者比较明显的内容吗?”
  阮西很快翻出一打资料递给他,“都是些很琐碎的东西,你自己慢慢看吧,不过,传奇虽记载婆罗族天性淳朴,但还是有一个天生的死对头,同一时代的那刹族。”
  
  Part 8
  
  “我们现在就像在等死一样等那玲自己来吗?”
  夏席托着腮,看了看对面那个同样无聊的人,“不然你能有什么创意的想法?”说完他突然一脸兴趣地仰起头,“海儿,你是故意那样说的吧!”
  她雾煞煞地看着他,“什么?”
  小席一脸“你心知肚明”的表情,“其实你早就清楚那玲不是婆罗族的人,那么肯定地误导他们,是存心的吗?”
  她倏地瞪大眼,这小子,神仙啊?而后又挫败地撇撇嘴,“是啦!他们要探究起来是很麻烦的事,所以不如以一个直接简单的事实堵上他们的嘴。”说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又怎么猜到了?”
  小席乐滋滋地笑着,“没办法,谁让我和你一样聪明呢。”
  海儿刚想笑他,便看见他正了正神色,“不过,你老板可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他是个厉害的人。”
  光那双看似温情脉脉的眼,就不知要杀死多少纯情少女的心,笑里藏刀的个中翘楚,够磨人的。
  “我也没指望能骗得了他,说着玩的,你不是也反驳了吗?可是,如果那玲不是婆罗族的人,那么她又是谁?建造婆罗花园的目的又是什么?那些婆罗花——”
  “也许根本不是婆罗花,只是一些类似于婆罗花的植物。”小席打断她的话。
  “可是那晚她那种招魂似的——”
  “咦——”他比了个恐怖的表情,“别说这些晚上睡觉会做噩梦的事情呀。”
  海儿听了笑得有些高深,“你会怕吗?灵动者。”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两人互看了几秒,恶作剧似的笑起来。
  “那玲是什么人,为什么建造婆罗花园,有什么目的,只有她最清楚,找她问不就好了。”夏席两眼烁烁闪亮,唇边勾起难以名状的笑容,“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
  
  Part 9
  
  那玲来时,并不是一个人,海儿心想,真有帮手啊!
  仔细看,是那晚的幻影,原来是个银发男子,动作间银光浮动,幻化般光影闪烁。
  那男子站在那玲身后,很戒备,仿佛担心她瞬间就逃跑;突然又觉得,是在守护,护着那玲的安危,真是矛盾。
  “我要你们死!”
  哇!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动手啊!
  夏席和海儿两人刚想防备还手,突然看见那玲身后的银发男子以一种轻巧的手势化解了她的煞气,乖乖,不是帮手?内讧?
  “不能杀人。”银发男的声音真好听,柔和悦耳。
  那玲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满眼的怨恨,奇怪的是竟真的没有再出手。
  夏席了然地晃晃手指,“原来银发兄才是婆罗族人,那么那玲,你就是那刹族的咯!”
  原来如此。
  那玲的眼神如火似剑地射向小席,唉,何苦这么费眼力,她难道不知道姓夏名席的孩子是个天生没心没肺的人吗?
  “你说得真好,没错,我是那刹族人。你们知不知道婆罗花园的每一株花,都是那么的娇贵,那是毁灭婆罗族唯一的灵体,你们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精灵之气才育出了这一片,却被你们毁了,你们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毁了!你们该死!”
  “那西雅!”
  银发男子看着那玲的脸色由白转青逐渐妖冶起来,原本平静无波的面容缓缓地隐藏起的担忧,逐渐显露,以至大变!
  原来那玲叫那西雅啊!
  海儿像看戏般作旁观状,小席笑眯眯地回应:“真抱歉,我们不知道。”说完又转向海儿:,“似乎我们还做了一件好事。”
  两个外族人间的争斗,自己关上门闹就好了嘛,干吗要闹他们人间乐土呢!
  那玲的目光突然凶狠起来,小席和海儿两人没什么感觉,倒看得银发男子惊慌起来。
  “那西雅,和我回去。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你,那刹族也不会再复活,跟我回去吧,族长会减轻对你的惩罚,婆罗族会原谅你。”
  突然,那玲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哀伤,一种很幽怨的旋律,海儿看在眼底,心里一下子了解了什么,又不确定。
  “我是那刹族人,永远都是,消灭婆罗族是一种天命,南你还不明白吗?就算是死也不能抹杀的使命。”
  “我在这里孕育足以毁灭婆罗族的灵魂,其实你们早就发现了对不对?我知道,婆罗族的族长早就发现了,他在这里,我知道他早就在这里。他想看着我慢慢地死,戏耍般将我折磨死,他故意派你来抓我,他想让我在你手中毁灭,他是最可怕的人!南,明白了吗?我知道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可是为什么偏偏要是你?偏偏是你!”
  海儿惊觉那玲的妖冶散去,满身沉浸在一股浓浓的哀愁中,突然间她就通透明了,恍然大悟:“原来你们两人是相爱的。”
  尾音未落,便见一团火气向自己袭来,妈妈咪呀!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她上半身后仰险险地避过,惊险万分,还没缓口气,第二波的攻击便袭来,要命哦!
  突然手臂一紧,小席抓过她,左手掌五指迸发,上下翻转,雾气自掌心发出,瞬间浓郁冰蓝,两两相抵,制住了那玲的火。
  “那西雅,别再错下去了!”
  南抓住那玲的右手,阻止她再向海儿和小席进攻。海儿这才发现两人交握的手腕间,有一条蓝丝线相连,似锁链。
  奇怪,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帮我杀了他们,我就和你回去!”
  “嘿!别骗人了,杀了我们你不更逍遥自在,况且,婆罗族人不杀生,对不对,银发兄?”海儿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也许潜意识里相信,天塌下来也会有小席顶着。
  南没有理会海儿,只是看着那玲,脸上的愁苦那么动情,可是那玲却一点也不动容。
  “几百年的仇恨,难道就不能化解吗?”
  “几百年的仇恨,怎么能够化解?”
  恨得太久,忘了渊源,只知道去恨,无缘无由,却又不能忘记。
  “干脆你俩自焚算了。”海儿看不下去又插嘴。
  小席敲了她一下,这女孩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她噘噘嘴,“干吗啦!与其这样痛苦,不如殉情好了。”省得在这里要死不活的。
  那玲甩开南的手,转向海儿,“别以为你们逃得掉!”
  海儿的发尾在手指上绕了一圈又荡回后肩,脸上扬起看不清虚实的笑,“没人怕你的,就算第一次被吓到,第二次也该连本带利讨回来。”
  那玲的瞳孔开始变换出颜色,那种阴冷的感觉回来,“那就来试试吧,小女孩,把你的灵魂给我。”
  见她又开始鬼里鬼气地嘀咕那一套咒语,一阵妖气,阴恻恻的怪风鬼气十足。
  海儿扬了扬眉,瞥见小席有些担忧的神色,转而向他龇牙咧嘴地笑了笑要他安心。
  “每次你都要这样鬼念半天制造气氛,听得我头都大了。我可不像小席是灵动者,也没他那耐性,本小姐出手向来干净利落,干干脆脆就收拾你。”
  那玲的“咒语”还没念完,只见被誉为“行动力超强的无敌青春美少女”蓝海儿,一个腾身翻跃,长腿一劈,super power!十成威力,带出强大气流,凌厉火爆地扫向那玲。
  杀伤力最高级!
  天崩地裂地动山摇风云变幻都不足为提!
  可怜我们思路还处于远古时期的那西雅,没见过这等打法,躲避不及,应接不暇,反击无力。
  南见状大惊失色地飞身而下,只见银色光束飞窜,看不清实体,这还是人吗?唉,人家原本就不是人!
  海儿一眨眼,还以为自己眼花,人呢?影呢?又给她消失了!
  “该不会真殉情去了吧?”
  夏席双手一伸,捏住她的脸,“你还真是火爆女,神力女超人啊!”
  
  Part 10
  
  一名男子和一个男孩的谈话。
  “其实,要查这件事的,海儿口中的案主,就是你吧。”夏席笑嘻嘻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他早说过人家很厉害了。
  对面男子向来温和的脸上依旧是风轻云淡的笑意。
  “可是为什么又要同时委托灰色地带,让两方都插手进来?”还是他家钱太多,怎么花都花不完,要找人帮忙?
  对面男子依旧只是微笑不语。夏席也不介意,小孩子似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为什么要让海儿来查呢?”
  “因为她很闲啊。”
  竟然回答了,小席不由笑开。
  “你又有什么目的?这件事到最后根本毫无意义。”人影全飞!
  男子弯了弯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花,“你不是很聪明吗?猜猜看。”
  小席感兴趣地凑上前,“猜中了有没有奖?”
  男子伸出一只手托住了下巴,小席眼里倏地一亮,笑得更开心,“你其实,是婆罗族人吧,正确地说,应该是族长大人才对。”
  他轻轻松松地说完,看见男子眼底闪过些微惊讶,手腕间那条蓝丝线越加明亮,小席唇角拉大,难怪海儿老说眼熟了。
  “你真是聪明的孩子。”
  小席摆摆手,“别忘了海儿,她只是还没有认真去想,迟早,她会想通的。”
  忽然听见海儿的声音,夏席站起来对男子笑了一下,“别告诉她我来过这里,走了!”说着便从窗口跳了下去,溜得无影无踪。
  男子扬扬眉,又心平气和地笑了笑,人间的生活,真的很美妙啊!
  
  Part 11
  
  城市大学恢复戒严令!
  小米看见前方那个眼熟的身形,发尾依旧张扬地荡漾。
  “海儿!”
  偏头一看是小米,她打起精神笑了笑,小米可愣住了,蓝海儿的无精打采太少见了!
  “怎么?假期打工很累吗?你不用这么拼吧,看你好像快要虚脱了。”
  她撇撇嘴笑得比哭还难看,打工是很累没错,可是有钱赚再苦她也不会嫌累的啊!提不起精神,是因为,实在——
  太无聊太无聊太无聊了!
  都怪小席,臭小席!消失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人影都见不着。唉!她好郁闷啊!
  无意中看见自己手腕间的腕饰,一下子脑中闪过什么,好眼熟!
  不就是那个婆罗族银发男和那玲手腕间的蓝丝线吗?只是她这个看上去像改良过的。这个腕饰是老板给的联络器喔。
  海儿恍惚想起些什么,脑中的细节快要连上了,眼前突然晃过一道人影,让她瞪了瞪眼,刚刚的思绪又丢九霄云外去了。
  “小席!”
  他怎么会在这里?海儿把小米一丢追了上去。
  夏席回头看见一个女孩追赶上来,好像和他很熟的样子。
  “臭小席,跑到哪里去了?”
  夏席眨了眨眼,“同学,我认识你吗?”
  海儿愣了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下一秒转身就走,耍她,走着瞧!
  夏席看她走得果断干脆,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追上去,“海儿!海儿!等等啊!”
  “你谁啊?不认识。”她瞟了他一眼,走自己的路。
  小席嘿嘿地笑了笑,“刚刚跟你闹着玩的。”
  “谁跟你闹着玩儿了,又不认识你。”
  夏席一个箭步上前拦住她,双手一伸按住她的肩膀,“蓝海儿!”
  一声慷慨激昂的称呼后,又龇牙咧嘴地笑开,“对不起对不起了!”
  海儿瞅着他,半晌后才果断地伸出手在他头上乱揉一气,“让你耍我!让你耍我!”两人闹一阵后,才安静下来。
  “怎么不见了这么久?”玩失踪啊!
  小席顺了顺被她弄乱的头发,“赶着处理一些事。”不然怎么能稳妥地来这里陪她玩。
  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那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开心地笑了笑,“因为我也是这里的学生呀!”
  海儿不相信,原本懒得再追问,突然看见他微笑着站在自己面前,笑得很认真,眼中透着坦率和真诚。
  “其实,是因为海儿在这里,所以我才来的。”
  她愣了愣,随即笑开,脸上瞬间流光溢彩,好一片绚烂夺目。
  这个答案,才真是让人快乐的!
  
  Part 12
  
   “族长……”
  有着一头漂亮银色长发的南,恭敬地向清泽行礼。
  后者扬了扬眉,抬手轻挥,“不用拘束,这里不存在婆罗族,我自然不是所谓的族长。”
  南不甚明了地看着他,眼前这个高深的人,他的样貌很是年轻,心思和修行,却是……
  “我不明白,您这样做的用意。先抓了那西雅,再让那个女孩去查,又故意放走那西雅,是故意让她们起冲突吗?可是……”
  为什么要这样?
  “你觉得我很无聊?”清泽轻轻地说。
  南低下头,“南不敢。”
  清泽和蔼可亲地笑开,“南,其实我是在帮你。”看着南诧异地抬起头,他继续道,“那西雅确实有罪,她执意对抗婆罗族,我将她抓住,自然是合情合理。不过,你不是喜欢她吗?你们两人,不是两情相悦吗?南,英雄救美的感觉,不差吧?”
  南不顾形象,目瞪口呆地张大嘴,万万没想到族长会说出这样的话。
  “族……长,你难道不是因为,想把那西雅从人间赶走,才设计所有人吗?”
  清泽眼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
  “我为什么要将她从人间赶走?我有这个权利吗?婆那两族之间的恩怨,在那刹族只剩下她一人时,就已经结束了,只有她执迷不悟。不过,这次她该彻底死心了。这是你感化她,让她离不开你的最佳时机。”
  南还是有些不明白,但族长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便不再多问。
  “族长,您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不回族里吗?”族长似乎很享受在人间的感觉。
  清泽悠闲自得地往后靠,“你带着那西雅回去吧,我还要再看看情况。”
  南心中疑惑,却还是顺从地退下。
  他当然不能走!清泽的唇角满意地弯起。
  好不容易来到这里!
  好不容易不动声色地赶走一直和他作对的那西雅!
  好不容易借蓝海儿的手毁了那女人的根基!
  以后,这里就只有他一个婆罗族人,想怎么样,都可以了。
  他怎么舍得走?
  清泽好得意地笑开,和他一贯的形象完全不符。
  人间美好,不是吗?
  故事,完了吧。
  还在,继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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