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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1972年的冬天,天寒地冻,我和同是天津知青的沈会利去大煤窑给连队拉煤。大煤窑在八五二农场四分场南面的山林里。进山之前,一路上尽管颠颠簸簸,毕竟是在平地上跑,路况还好些,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来来往往的各种车辆碾得板平了,道路视线也还好。一进山,可就大不同了。满山树木立在白雪中,山路弯曲又颠簸,不时还要与其他拉煤的“尤特兹”错车,十分危险。
大煤窑口路况更加险峻。这里 四周是山,由于露天开采,坑越挖越大,越挖越深。下到坑底去装煤,得过一段长长的陡坡路,十分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将车翻下去,我们在坑边排队等着下坑时,已经看见一辆履带式“东方红”拖拉机,头朝下被丢在路旁。机车上压着从后面翻扣上来的拖斗,活脱脱一个钢铁叠罗汉。见此情形,我俩更害怕了,感觉下煤窑就像下地狱。我们一边小心翼翼地开车,一边恨恨地想:这么危险的路,大煤窑的人怎么也不修修呢,这不净等着出事吗!恨归恨,怕归怕,还得往“地狱”里开。拖拉机小心地进入窑底,抬头四望,像一个大的足球场,只是比球场险陡多了。
正当我们停放车辆准备装煤时,一个矿上的工人过来说:“你们不能把车停在这儿,马上就要炸煤了,容易把机车炸坏,赶紧开走。”我和老沈没想到还有这事,心想刚找好地方,一会再开来,就不知还有没有停车位置了。但是不开走也不行啊,万一……又想走又犹豫间,那个人好像猜透了我们的心思,他给出个主意:“这样吧,机车开走,斗车留下。一来你们人没危险,机车没危险;二来斗车放在这里,等煤一下炸下来,正好自动把斗车装满了,会省不少事,也省得炸完煤后,拉煤车挤上来,你们也没地方装煤。”经他这么一说,我俩很高兴,真是个好主意。于是,摘下拖斗,从出口路就把拖拉机开出了煤窑,躲到窑外山林边上,静等着一会儿拉煤去了。
一阵阵爆炸声后,我俩儿兴冲冲地开着光头机车下到煤窑里,心想这回可省劲了。车停好,跳下来一看:全傻了!车斗里倒是装满了煤,但是一个大轴给炸断了,一个大轱辘折在一边,斗车歪在那里。
好一副惨不忍睹的场面!
傻了,真给炸傻了!也吓傻了!这可怎么办?想省事没省成,倒惹了这么大一个祸!脑袋里空白了片刻,立刻想到的是找那个矿上人理论去,都是他出的馊主意!但哪去找人啊,找到了,人家会承认吗?我们俩都耷拉脑袋了。自从连队里进了铁牛后,还没出过这么大的祸呢。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开着机车回连队报告情况去。
一路上都不知道车是怎么开回去的了,满脑子都是怎么办?祸惹大了,连里还不得给我们来个处分!
铁牛被我俩慌里慌张地开回连队,马上去找机务副连长孙振同。孙振同,山东人,一个很实在、很能干、也很执拗的人。我俩气愤地把事情经过向他汇报,把上当受骗的全部情况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一句话,馊主意是他们的人出的,责任在矿上。孙副连长一听也急了,不过,不是和我们,而是和煤窑。我俩已经跑了十多个小时的雪路了,疲累加上惊惧,大概脸上气色已经难看得发绿了。孙副连长一挥手,愤愤地说:“你们累了,别管了,我找他们算账去!”
后来,孙副连长真的开车去大煤窑,找他们理论去了。但是什么结果已经忘记了,大概也没什么结果。但是我们俩也没受什么批评和处分,因为汇报得好,把孙副连长的火都引到煤窑方面去了。
后来听说这场祸还算小意思,和后来的“祸”比,小多了。老吴他们去宝清,把车开翻到路边的深雪沟里,待人从雪沟里爬出来时,翻倒的铁牛还没有熄火,挡也没摘下来,一个大轱辘正仰面朝天地不停转悠呢!
25年以后,我又回到连队。这辆饱经苦难的老铁牛居然还“健在”,而且还在服役!只是看上去破烂多了。我蹬了上去,在场院上带着斗车开了一圈,铁牛老了。看着这个老伙伴,不禁抚今追昔,想起在铁牛车组的许多往事,也想起了大煤窑的那场车祸。
(责编:辛娅)
大煤窑口路况更加险峻。这里 四周是山,由于露天开采,坑越挖越大,越挖越深。下到坑底去装煤,得过一段长长的陡坡路,十分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将车翻下去,我们在坑边排队等着下坑时,已经看见一辆履带式“东方红”拖拉机,头朝下被丢在路旁。机车上压着从后面翻扣上来的拖斗,活脱脱一个钢铁叠罗汉。见此情形,我俩更害怕了,感觉下煤窑就像下地狱。我们一边小心翼翼地开车,一边恨恨地想:这么危险的路,大煤窑的人怎么也不修修呢,这不净等着出事吗!恨归恨,怕归怕,还得往“地狱”里开。拖拉机小心地进入窑底,抬头四望,像一个大的足球场,只是比球场险陡多了。
正当我们停放车辆准备装煤时,一个矿上的工人过来说:“你们不能把车停在这儿,马上就要炸煤了,容易把机车炸坏,赶紧开走。”我和老沈没想到还有这事,心想刚找好地方,一会再开来,就不知还有没有停车位置了。但是不开走也不行啊,万一……又想走又犹豫间,那个人好像猜透了我们的心思,他给出个主意:“这样吧,机车开走,斗车留下。一来你们人没危险,机车没危险;二来斗车放在这里,等煤一下炸下来,正好自动把斗车装满了,会省不少事,也省得炸完煤后,拉煤车挤上来,你们也没地方装煤。”经他这么一说,我俩很高兴,真是个好主意。于是,摘下拖斗,从出口路就把拖拉机开出了煤窑,躲到窑外山林边上,静等着一会儿拉煤去了。
一阵阵爆炸声后,我俩儿兴冲冲地开着光头机车下到煤窑里,心想这回可省劲了。车停好,跳下来一看:全傻了!车斗里倒是装满了煤,但是一个大轴给炸断了,一个大轱辘折在一边,斗车歪在那里。
好一副惨不忍睹的场面!
傻了,真给炸傻了!也吓傻了!这可怎么办?想省事没省成,倒惹了这么大一个祸!脑袋里空白了片刻,立刻想到的是找那个矿上人理论去,都是他出的馊主意!但哪去找人啊,找到了,人家会承认吗?我们俩都耷拉脑袋了。自从连队里进了铁牛后,还没出过这么大的祸呢。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开着机车回连队报告情况去。
一路上都不知道车是怎么开回去的了,满脑子都是怎么办?祸惹大了,连里还不得给我们来个处分!
铁牛被我俩慌里慌张地开回连队,马上去找机务副连长孙振同。孙振同,山东人,一个很实在、很能干、也很执拗的人。我俩气愤地把事情经过向他汇报,把上当受骗的全部情况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一句话,馊主意是他们的人出的,责任在矿上。孙副连长一听也急了,不过,不是和我们,而是和煤窑。我俩已经跑了十多个小时的雪路了,疲累加上惊惧,大概脸上气色已经难看得发绿了。孙副连长一挥手,愤愤地说:“你们累了,别管了,我找他们算账去!”
后来,孙副连长真的开车去大煤窑,找他们理论去了。但是什么结果已经忘记了,大概也没什么结果。但是我们俩也没受什么批评和处分,因为汇报得好,把孙副连长的火都引到煤窑方面去了。
后来听说这场祸还算小意思,和后来的“祸”比,小多了。老吴他们去宝清,把车开翻到路边的深雪沟里,待人从雪沟里爬出来时,翻倒的铁牛还没有熄火,挡也没摘下来,一个大轱辘正仰面朝天地不停转悠呢!
25年以后,我又回到连队。这辆饱经苦难的老铁牛居然还“健在”,而且还在服役!只是看上去破烂多了。我蹬了上去,在场院上带着斗车开了一圈,铁牛老了。看着这个老伙伴,不禁抚今追昔,想起在铁牛车组的许多往事,也想起了大煤窑的那场车祸。
(责编:辛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