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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的房门敞开着,艾丽莎·梅耶尔在这里等待着她的顾客。这个莱比锡女人利用身体接触挣钱。她是专业的拥抱师,人们为和她拥抱付钱。出现在门后的梅耶尔女士一眼看去让人觉得有些内向。她紧张地笑着,将我请进她的“诊所”,即其私人公寓。她的客厅同时也是拥抱室、厨房、咨询室和餐厅,一角摆着两把椅子和一张深色的桌子,光线透过两扇窗户照射进来。
梅耶尔先告诉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拥抱过吗?”她边说边指向一张她自制的表格。上面是个女性身体的前后对照图,胸部等隐私部位被标红了,意味着它们不能被触碰到。拥抱并不涉及性关系,她表示自己也不害怕有顾客会越过界限。
| 拥抱商业 |
拥抱开始前,梅耶尔会让顾客签署一份协议。他们要洗澡,刷牙,穿上干净的衣服,得体地来到她这里。梅耶尔自己则穿着宽大的裤子和紧身的T恤,不戴胸罩。这天,她似乎还没吃早餐。
梅耶尔女士用10分钟时间解释了拥抱相关的问题。她做专业的拥抱师已经两年了,最开始是在维也纳,近一年来在莱比锡。她的公司名为“拥抱箱”,她的顾客通过网络和她联系。根据网页介绍,在德语区,梅耶尔女士一共雇佣了17位拥抱师。她自己曾在美国接受培训,2004年,这种潮流在纽约很受欢迎。准确地说,培训仅仅持续了一天。如今艾丽莎·梅耶尔也开始提供这样的课程了。“对我来说,认识这些拥抱师很重要,”她说,“他们也会和我拥抱。”
在解释如何拥抱之时,她不时紧张地四处张望,有时还会尴尬地大笑。“我不怎么会聊天,我更擅长通过身体来接近他人。”她指了指自己的沙发。
在大概2*2米的空间上摆放着枕头、被子和毛绒玩具。“舒服地躺上去吧!我会慢慢地抱住你。”她也正是这样做的。梅耶尔侧躺着抱着我。时间过去了:5分钟,我感到有些难受;10分钟,好些了;20分钟,身体的温暖让人觉得很舒服;30分钟过去了,梅耶尔建议换种姿势;40分钟过去,我已经快睡着了;最终,一小时过去了。
| 顾客主要是男人 |
在此期间她一直在问,她给的触摸是否还好。刚开始的轻轻依偎变成了保护式的拥抱,然后变成了温柔的抚摸。一小时过去后,我终于有时间更仔细地看看这个地方了。
梅耶尔的房间不算整洁。洗碗池中还堆叠着餐具,柜子上贴着蝴蝶贴画,墙上挂着彩布。在她的工作场合“拥抱沙发”和厨房之间立着一个大架子,里面放满了CD、书籍和DVD。垃圾桶里的垃圾已经满出,“拥抱沙发”周围一片混乱。
提问时间到了。来到她这里的都有谁?“我的顾客中80%都是男性,而且超过40岁。”有些是夫妻关系已经激情不再,有些很孤独却无法再信任一段新的关系。
“拥抱能帮助人们重新敞开心扉,身体接触能帮助释放催产素,达到降压的效果。”她解释道。轻柔的拥抱等身体接触可以帮助治疗亲密关系恐惧症、恐慌和抑郁等精神疾病。拥抱当然无法代替心理疗法,她知道这一点,因为她的父母就是精神分析师。尽管如此,她仍表示自己的工作能够帮助到别人。
她利用他人的情绪需求赚钱,那些渴望接近他人,却无法在真实生活中和其他人建立起这种亲密关系的人。“我为人们铺平道路。”她的顾客来到这里是想减少孤独感。梅耶尔想增强人们对建立起亲密关系的自信。“我将拥抱视为一种疗法,来到我这里的人,就像同时去看精神病科医生和找个按摩师。”只是梅耶尔并不是心理医生,也没有接受过相应的心理治疗培训,她只提供纯粹的拥抱服务。
| 60分钟60欧元 |
她说,大部分时候,当“病人”没有时间了,“治疗”就会终止。在多个小时的拥抱之后,她的顾客会意识到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忍受空虚是很难的,空虚必须被填满。这是人之常情。梅耶尔也会感受到空虚吗?或者说她为何选择了这份工作呢?“我只是太喜欢拥抱了,因此将之变成了自己的职业。”她大学阶段学的是日耳曼学和哲学,不久前刚获得了博士学位。如今她靠拥抱赚钱,价格和按摩一样——60分钟60欧元。很多顾客会选择一次拥抱2小时,以便能更好地沉入其中。
如果顾客太过投入,对梅耶尔产生了感情,就会出现问题,而这是个禁忌。梅耶尔表示,这种情况下“治疗”必须终止。但是在此期间,很难界定界限,毕竟拥抱是很亲密的行为。“拥抱时会释放荷尔蒙。有些顾客认为,我能解决他们的问题。”
| 拥抱作为长寿仙丹 |
在“治疗”中,顾客会觉得,和艾莉莎·梅耶尔在一起的时候,这位“治疗师”看重的不仅仅是博爱和金钱,而是好像通过拥抱,她自己的身体和心灵所得更大,处于中心位置的并不是顾客的孤独和需求。艾莉莎·梅耶尔太喜欢拥抱了,这让她拥抱起来不像是在工作。她认为在理想的世界中,人们应该自然而然并且毫无阻碍地互相拥抱。梅耶尔的热情远超她的專业性,她私下也要每天和朋友拥抱3~4个小时。她会赴拥抱约会,去参加拥抱派对,和同样热爱拥抱的志同道合者见面,而不是参加相亲活动。有时会有访客愤怒地向她寻衅,当然最后都是以拥抱告终。
梅耶尔也在这些活动上结识自己的性伴侣,现在她和在一个拥抱派对上认识的马尔汀在一起。他生活在耶拿,而她在莱比锡。他们之间是开放的关系,梅耶尔会定期参加互换伴侣的换偶活动。
她的职业“拥抱治疗师”听起来像一个病态社会的产物。亲密?是的!但是要尽可能安全。梅耶尔找到了一片适合赚钱的小天地。她的服务究竟有何意义,由顾客说了算。
[译自德国《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