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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生命中曾有过一段很惊险、很恐怖的经历,虽然只有短短4天时间,但那一幕幕画面却清晰地刻在我的脑海里,每每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幸好,我用智慧救了自己。
当年,我还是个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在美国亚拉巴马彭多列敦自动雪撬公司任职。这是一个规模较大的公司,而我仅是其中一名普通职员。很巧的是,我与公司总裁彭多列敦长得颇为相像,偶尔有人把我称为“总裁”,我总是暗暗好笑。当然,熟识的人是绝对不会弄错我俩的身份的。
那是一个星期一的中午,职员们都回去休息了,我因为手头有点事没有做完,独自留在了大办公间里。这时,总裁彭多列敦来到办公室,他环顾四周,只看到我一个人,于是对我说道:“你去把我的车加好汽油,顺便帮我检查一下外胎,好吗﹖我晚上要赶到梅基松去,没时间了。”说着,他扔给我一串轿车钥匙。
“好的,先生。”我答道。穿上大衣,我走出办公楼,直奔自动停车场。彭多列敦先生的轿车很醒目,是辆很高级的“林肯”,我径直向它走去。
我还没来得及把钥匙插入车门锁孔,一辆浅绿色轿车从身后飞驶过来停在我身边,两个高大的家伙从车里钻出来。我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他们死死抓住了衣领,两个壮汉毫不费劲地就把我推进了他们的轿车里,我被狠狠推倒在后座前的“地”面上,其中一个家伙顺势骑在我的背上。
“你们想干什么﹖”我急得大叫。骑在我背上的那人放肆地说:“你应该知道这叫什么行动。”“绑架﹖”我怯声问道。“是的,先生。你不用呼救,这里没人会帮你的。”前后不到一分钟,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位早已把车驶出了停车场。
我恍然:他们一定是弄错了对象,我成了“替罪羊”。我试图跟他们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知道,你们想要的是彭多列敦先生,可是你们搞错了,我不是他,而是他公司的一名普通职员。”绑匪哪里肯信,骑在我背上的家伙叫了声:“住嘴”就举起拳头朝我一阵痛打。我觉得肋骨像被打断了一样剧痛,而且,那家伙沉重的身体压得我呼吸都困难,还好,他没有要了我的命,他们想要的只是钱。
从途中两个绑匪的谈话中我得知,开车的那个叫马科斯,骑在我背上的那个叫克拉伦斯。我不知道轿车在向哪个方向行驶,估摸着过了两个小时吧,车在一段砾石路上沙沙作响,然后停了下来。
克拉伦斯把腿从我的肋骨上移下来,我全身已经酸痛得一点反击的力量都没有了。他向我吼道:“到了,爬出来”我从轿车上爬下来才看到自己被绑匪带到了一个凄凉的小镇上,车停在一幢农舍旁。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想逃跑,但克拉伦斯牢牢抓住我的手,我哪里是他的对手,他把我使劲推进屋里。两个绑匪合力把我推上三楼,扔进一间很小的卧室里,随之“咔嚓”一声把门反锁了。
我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试图找到一个能逃跑的出口。然而,四面都是墙,惟一一扇小窗户可以望到室外,但窗户上又加了粗粗的铁栅栏,我几乎成了笼中之鸟。房间里没什么我可以用得着的工具,从这里是无法逃离的,否则绑匪不会放心把我扔在这里。我得尽早想办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我从小窗户里往外看去,屋子旁边正好停着那辆劫我来的浅绿色轿车,车牌正对着我。“这车会不会是偷来的呢﹖”我想,“不大可能,它在大街上明目张胆地跑了两个小时,没有遭到任何人拦截,再说,开一辆偷来的车到市里去也太冒险了。”我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么,这车很可能是他们自己的。我牢牢记住了车牌号,也许以后用得着。
我在房里仔细搜索着,地板上有缝隙,我能趴在地上透过缝隙往楼下看。楼下是客厅,两个绑匪正在看电视,电视里在播新闻。绑匪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我不由得把耳朵贴在地面上,仔细倾听新闻在播什么内容。
新闻正好在说彭多列敦自动雪撬公司的一名职员在自动停车场被绑架,有人称,看见一辆新样式的浅绿色轿车在午间驶进停车场。被劫持的人质不是总裁哈里·彭多列敦。
克拉伦斯骂骂咧咧地从圈椅中站起来,接着,我听到他们上楼的脚步声。我立刻站起身来,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了,绑匪恶狠狠地盯着我:“你难道真的不是彭多列敦﹖”我老实地点点头,他们望着我,眼里尽是怒火。
“知道吗,为你这个蠢货,我们捞不到一分钱,还得担心警察的追捕”我对他们说:“那你们放了我吧,我绝不告发你们。”匪徒怒吼道:“不行,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着,他们又向我举起了拳头。为了免受皮肉之苦,我赶紧改口:“也许,我仍能给你们带来一笔财富。”绑匪用惊诧的眼光瞪着我,等待我作进一步的解释。
我耐心地告诉他们,可以给我的老板写封信,索要一笔赎金。他们根本不信彭多列敦先生会愿意拿出20万来赎我这样一个普通小职员的一条性命。我又向他们解释说,彭多列敦是一个非常注重名誉的人,如果他不拿钱来赎我的话,媒体就会作出一些对他不利的负面报道。肯定会有人说他不体恤员工,禽兽不如等等。他可不愿成为公众批评的对象,以他公司的财产用20万买回一条人命和公众的好评,是不用费多大劲的,他何乐而不为呢﹖我一再吹嘘着我们公司的规模、资金,如何注重声誉。终于,我说服了绑匪。
他们把我带到楼下,给我一支圆珠笔和一张纸。他们要求我完全按他们说的写。我在纸上写道:“彭多列敦先生,他们要求您拿出20万美元来赎我,务必在银行开个内部账户,给您一周的时间筹钱。”
我边写边在脑子里思索着怎样在信中留下绑匪的痕迹,让外面的人知道我的下落。信的内容是绑匪规定的,不能做任何手脚,我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信封上。这时,一串数字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那是浅绿色轿车的车牌号。在填写信封时我迅速地把这串数字填到了邮政编码栏上。然后,我如实填写了总裁的地址、姓名。
我的沉着自如没有引起绑匪的任何怀疑,他们完全没有料到我会当着他们的面在信封上留下线索。绑匪几乎没怎么细看信封,就让我把信封好了。马科斯立即出门去,把信投进了邮筒,我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在相对平静中度过了。星期四早上,我感到惴惴不安,想到信是否已经送到总裁手上。说实话,我不敢保证他一定会拿出20万来赎我,我只是寄希望于那封邮政编码古怪的信会引起警方的注意。
午后两点钟,我像前两天一样坐在小窗户旁望着室外,等待前新情况的出现。一会儿,一辆汽车向农舍驶来,停在离房子半英里远的乡间土路边,一群警察迅速地下车,分散着从田野各个方向朝我们这里逼近。我心里一阵欣喜,马科斯和克拉伦期仍一如既往地守在电视机旁,他们没有意识到“末日”的来临。
警察悄悄溜进了院子里,突然闯进房间,绑匪措手不及,马上就举手投降了。他们被捕时还没弄清楚其中的原委,我不禁暗自得意。
事后我得知,那封“填错”了邮编的信没有送到总裁手中,被警察局扣押下来,并引起警方高度重视。警官们把注意力放在了奇怪的邮编上,因为那是惟一的线索。很快,警方意识到那是人质刻意留下的,而绑匪是用一辆轿车劫持了人质,会不会是车号呢﹖他们立即展开调查,通过交管部门查询,警方得知确有这个车号,而且那是辆浅绿色轿车。无疑,车主是最大的嫌疑犯。顺藤摸瓜,警方立即采取行动包围了小农舍,接下来,就出现了我看到的那一幕。
我被警方解救出来,如释重负地回到家中。没想到,我的小小计谋差不多让我成为这一年的风云人物。其实,我心里十分感激警官们的细致和办事效率。
(《知音·海外版》2000年第11期 周果繁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