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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一直以来,我们都处于一个以男权为中心的父系社会之中,因此在我们的认知里,女性才是悲剧对象,实则,男性也会成为女性支配下的牺牲品,从而深陷各种困顿之中,包括社会困顿、爱情困顿、生存困顿等,直至演化成悲剧,本文试从爱情围城之中的悲剧者、旧式社会之中的悲哀者以及男性、女性悲剧对比三方面来探究男性的悲剧性。
关键词:爱情围城;病态人格;男女悲剧对比
一.庆生—在爱情围城中之中的悲剧
在《玉卿嫂》中,庆生有着那个为他苦累一辈子都愿意的玉卿嫂,可实则他并不幸福,如若他幸福,也便不会再有金燕飞了。其实,在他还未遇见金燕飞前,便已有些受不了玉卿嫂了,在他看来,自己才“二十来岁,还有好长的半辈子”[1],所以他并不喜欢玉卿嫂管着自己,正因如此,在玉卿嫂前来质问他时,才会一反腼腆的常态,喊出自己的心声,他恳求玉卿嫂不要再来抓死自己,他想要玉卿嫂放过自己,甚至“喉咙都颤抖地哑了嗓”[2]。
对于玉卿嫂,应该说,他最初是有爱的,只不过这份爱的实质是浓浓的亲情,亦或是,这份爱在玉卿嫂对他的严管之下消磨殆尽了,因此,到了后来,这份情感早已成了怕和惧,也许,还带了些恨意。而唯一密切联系着他两人的,也只有性了。
钱钟书对于婚姻的观点同样适用于此,爱情“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3],也许他人会羡慕二人间的爱,但对于庆生而言,他的感受是恰恰相反的,或许就像钱钟书所说的,“爱情多半是不成功的,要么苦于终成眷属的厌倦,要么苦于未能终成眷属的悲哀”[4],他们二人应该可以说是前者,他厌倦了,厌倦了那个一直抓死自己的玉卿嫂,虽然他在努力挣扎着,他从最初在得知少爷要带自己出门看戏后,“迟疑半天,吞吞吐吐”地拒绝,直至被少爷强行带出门;到最后,会直接吼出自己的心声,“一下子变得一点也不斯文了”。而爱上金燕飞更是他的另一种反抗。尽管,他始终改变不了太多,他自身的软弱特质,再加之外界原因,使他只能在爱情围城之中苦苦挣扎,却始终无法成功。
文章最后,玉卿嫂替二人选择了一个残忍的结局,当少爷赶到时,“烛光已是奄奄一息发着淡蓝的火焰了”,他二人却连奄奄一息的机会都没了,至此,他所有的挣扎都变得毫无意义,那不过只是末路困兽的垂死挣扎罢了,尽管我们从中看到了他的不甘心,在玉卿嫂一脸平静,好像只是在舒舒服服睡觉一样的同时,他的眼睛是微微地睁开着的,两只手紧紧握拳,还扭着头,仿佛一直在挣扎。
或许大多数人只看到了玉卿嫂的悲剧,其实,庆生也一样深陷于爱情围城的困顿之中,也一样是一个典型的悲剧人物。
二.少爷——在旧式社会之中的悲哀
首先,说少爷是一个男性悲剧形象,是因为他始终无法冲破家庭的禁锢,少爷的妈妈不喜欢他出門,不许他吃街边的小摊,也不许他上馆子,因为害怕他感染上传染病,大热天地还在他领子上挂一个樟脑囊,一直要他掏出来嗅嗅,说是可以消毒,即使少爷 “怕死那股气味了”[4],少爷的妈妈坚持着自己所认同的生活方式,在无形之中将少爷圈进了牢笼。
其次,少爷的第二重悲剧在作品开篇便有所反映,他因奶妈走了而“又哭又闹,吵得他妈没得办法”,胖子大娘当着一大堆人,说少爷没了奶妈都尿不出尿了,尽管此话不免有些刻薄了,却也道出了关键,从少爷身上可以看到在旧式社会家庭之中产生出的一种病态化的悲剧,他对于之前的奶妈以及玉卿嫂这样的女性有着病态的恋母情结,他在家庭以及其他种种原因的压迫下,慢慢形成了畸形儿的性格,即一种软弱特质,这种软弱最初表现为他越来越依赖奶妈,所以,奶妈不在的那几日,他一个人睡在楼上的房间,害怕到夜晚哪怕尿胀了也还是没敢爬起来,就怕有鬼。而后便是表现为依赖玉卿嫂,因此,在玉卿嫂来他家的第二日,便一放了学就催促佣人赶快带自己回去,哪怕是昔日的玩伴追出来要他带去一同看戏,也都没答应,更是一回到家便叫着要找玉卿嫂,他对玉卿嫂有着一种占有欲,在得知了坛子叔叔的用意之后,每当对方一来他家,便总是要将玉卿嫂拖离得极远,不让对方看到,他并不希望有人来分享他的玉卿嫂。如此的软弱特质致使他的病态恋母情结的衍生与发展,从而造成了他的悲剧。
当然,他的悲剧还远不止如此。自从他亲眼目睹了庆生和玉卿嫂二人的惨死画面后,他便病了,以至于在床上躺了足有一个月,很久很久脑子才清醒一些,无数个夜晚都在做着噩梦,造成此的原因可以说是他第一次目睹如此血腥的画面以及经历身边之人惨死的悲剧,其实,还因为他亲眼见到了另一个具有软弱特质的同类的凄惨结局,因此少爷开始逐渐意识到自己的悲剧未来,他怕了,在庆生被玉卿嫂捅死、喉咙口一个巨大血窟窿、衣服上溅满了血点的画面之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将来,正因如此,当时在目睹了一切后,少爷才会倒在他们的边上,摸着从他们身上淌下来的血,感觉自己也快要睡过去了,手上粘粘的,又很冷,思绪越来越恍惚,他的人生再也不可能回到玉卿嫂没来之前的那样了,每日于家庭学堂之间转换,放学后“若天时早的话,便和老曾到戏院里逛逛”[5],这些都已离他远去了,迎接他的唯有更大的悲剧。
毫无疑问,少爷是一头旧式社会中的困兽,也是一个典型的悲剧男性人物。
三.男性悲剧与女性悲剧对比
一直以来,男性看似都是社会中的强势人群,其实,与此同时,男性也承担起了更大的责任与压力,他们是生活在风口浪尖的。在男权社会之中,女性经常会沦为男性的牺牲品,但同样的,男性也和女性一样,会沦为女性的牺牲品,这是男性悲剧与女性悲剧的一个相同之处。
在《玉卿嫂》中,很多人都只关注到了以玉卿嫂为代表的女性的生存悲哀,其实男性又何尝没有成为女性抗争中的牺牲品呢,不论是少爷,还是庆生,都因玉卿嫂而成为了牺牲的悲剧,庆生的死便是最直接的悲剧,他“才二十来岁,还有好长的半辈子”[ 白先勇,《玉卿嫂》。],最终确是以那样的结局结束了一生,尽管玉卿嫂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源于她对庆生那份浓浓的爱意,但抛开这一切,玉卿嫂确实是用了一种极其极端的方式留住了庆生,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庆生成为了玉卿嫂命运抗争中的牺牲品。
而少爷也是一样,且他较之庆生更为无辜得多,他在如此的年龄便亲眼目睹了二人的死亡,甚至还提前看到了自己的悲惨结局,可以说,他的悲剧与玉卿嫂脱不了直接关系,因此,他也是玉卿嫂在抗争过程中的一个悲剧牺牲品。
这便是男、女性悲剧的相同之处。
若论不同,在我看来,女性在一定条件下所爆发出的破坏力往往要比男性强得多,就像《玉卿嫂》之中,玉卿嫂最终亲手杀了庆生的反叛行为是足以令人震惊的,庆生在爱情围城之中的抗争远不如玉卿嫂,庆生只是选择追求自己真正所爱之人从而试图摆脱玉卿嫂的管束,而玉卿嫂却直接选择了同归于尽,这从某种程度上来看,便是男、女性悲剧的不同。
注释:
[1]白先勇,《玉卿嫂》。
[2]白先勇,《玉卿嫂》。
[3]钱钟书,《围城》,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
[4]钱钟书,《围城》,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
[5]白先勇,《玉卿嫂》。
参考文献:
[1]白先勇,《玉卿嫂》。
[2]钱钟书,《围城》,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
[3]论白先勇小说《玉卿嫂》的悲剧性,2012。
关键词:爱情围城;病态人格;男女悲剧对比
一.庆生—在爱情围城中之中的悲剧
在《玉卿嫂》中,庆生有着那个为他苦累一辈子都愿意的玉卿嫂,可实则他并不幸福,如若他幸福,也便不会再有金燕飞了。其实,在他还未遇见金燕飞前,便已有些受不了玉卿嫂了,在他看来,自己才“二十来岁,还有好长的半辈子”[1],所以他并不喜欢玉卿嫂管着自己,正因如此,在玉卿嫂前来质问他时,才会一反腼腆的常态,喊出自己的心声,他恳求玉卿嫂不要再来抓死自己,他想要玉卿嫂放过自己,甚至“喉咙都颤抖地哑了嗓”[2]。
对于玉卿嫂,应该说,他最初是有爱的,只不过这份爱的实质是浓浓的亲情,亦或是,这份爱在玉卿嫂对他的严管之下消磨殆尽了,因此,到了后来,这份情感早已成了怕和惧,也许,还带了些恨意。而唯一密切联系着他两人的,也只有性了。
钱钟书对于婚姻的观点同样适用于此,爱情“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3],也许他人会羡慕二人间的爱,但对于庆生而言,他的感受是恰恰相反的,或许就像钱钟书所说的,“爱情多半是不成功的,要么苦于终成眷属的厌倦,要么苦于未能终成眷属的悲哀”[4],他们二人应该可以说是前者,他厌倦了,厌倦了那个一直抓死自己的玉卿嫂,虽然他在努力挣扎着,他从最初在得知少爷要带自己出门看戏后,“迟疑半天,吞吞吐吐”地拒绝,直至被少爷强行带出门;到最后,会直接吼出自己的心声,“一下子变得一点也不斯文了”。而爱上金燕飞更是他的另一种反抗。尽管,他始终改变不了太多,他自身的软弱特质,再加之外界原因,使他只能在爱情围城之中苦苦挣扎,却始终无法成功。
文章最后,玉卿嫂替二人选择了一个残忍的结局,当少爷赶到时,“烛光已是奄奄一息发着淡蓝的火焰了”,他二人却连奄奄一息的机会都没了,至此,他所有的挣扎都变得毫无意义,那不过只是末路困兽的垂死挣扎罢了,尽管我们从中看到了他的不甘心,在玉卿嫂一脸平静,好像只是在舒舒服服睡觉一样的同时,他的眼睛是微微地睁开着的,两只手紧紧握拳,还扭着头,仿佛一直在挣扎。
或许大多数人只看到了玉卿嫂的悲剧,其实,庆生也一样深陷于爱情围城的困顿之中,也一样是一个典型的悲剧人物。
二.少爷——在旧式社会之中的悲哀
首先,说少爷是一个男性悲剧形象,是因为他始终无法冲破家庭的禁锢,少爷的妈妈不喜欢他出門,不许他吃街边的小摊,也不许他上馆子,因为害怕他感染上传染病,大热天地还在他领子上挂一个樟脑囊,一直要他掏出来嗅嗅,说是可以消毒,即使少爷 “怕死那股气味了”[4],少爷的妈妈坚持着自己所认同的生活方式,在无形之中将少爷圈进了牢笼。
其次,少爷的第二重悲剧在作品开篇便有所反映,他因奶妈走了而“又哭又闹,吵得他妈没得办法”,胖子大娘当着一大堆人,说少爷没了奶妈都尿不出尿了,尽管此话不免有些刻薄了,却也道出了关键,从少爷身上可以看到在旧式社会家庭之中产生出的一种病态化的悲剧,他对于之前的奶妈以及玉卿嫂这样的女性有着病态的恋母情结,他在家庭以及其他种种原因的压迫下,慢慢形成了畸形儿的性格,即一种软弱特质,这种软弱最初表现为他越来越依赖奶妈,所以,奶妈不在的那几日,他一个人睡在楼上的房间,害怕到夜晚哪怕尿胀了也还是没敢爬起来,就怕有鬼。而后便是表现为依赖玉卿嫂,因此,在玉卿嫂来他家的第二日,便一放了学就催促佣人赶快带自己回去,哪怕是昔日的玩伴追出来要他带去一同看戏,也都没答应,更是一回到家便叫着要找玉卿嫂,他对玉卿嫂有着一种占有欲,在得知了坛子叔叔的用意之后,每当对方一来他家,便总是要将玉卿嫂拖离得极远,不让对方看到,他并不希望有人来分享他的玉卿嫂。如此的软弱特质致使他的病态恋母情结的衍生与发展,从而造成了他的悲剧。
当然,他的悲剧还远不止如此。自从他亲眼目睹了庆生和玉卿嫂二人的惨死画面后,他便病了,以至于在床上躺了足有一个月,很久很久脑子才清醒一些,无数个夜晚都在做着噩梦,造成此的原因可以说是他第一次目睹如此血腥的画面以及经历身边之人惨死的悲剧,其实,还因为他亲眼见到了另一个具有软弱特质的同类的凄惨结局,因此少爷开始逐渐意识到自己的悲剧未来,他怕了,在庆生被玉卿嫂捅死、喉咙口一个巨大血窟窿、衣服上溅满了血点的画面之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将来,正因如此,当时在目睹了一切后,少爷才会倒在他们的边上,摸着从他们身上淌下来的血,感觉自己也快要睡过去了,手上粘粘的,又很冷,思绪越来越恍惚,他的人生再也不可能回到玉卿嫂没来之前的那样了,每日于家庭学堂之间转换,放学后“若天时早的话,便和老曾到戏院里逛逛”[5],这些都已离他远去了,迎接他的唯有更大的悲剧。
毫无疑问,少爷是一头旧式社会中的困兽,也是一个典型的悲剧男性人物。
三.男性悲剧与女性悲剧对比
一直以来,男性看似都是社会中的强势人群,其实,与此同时,男性也承担起了更大的责任与压力,他们是生活在风口浪尖的。在男权社会之中,女性经常会沦为男性的牺牲品,但同样的,男性也和女性一样,会沦为女性的牺牲品,这是男性悲剧与女性悲剧的一个相同之处。
在《玉卿嫂》中,很多人都只关注到了以玉卿嫂为代表的女性的生存悲哀,其实男性又何尝没有成为女性抗争中的牺牲品呢,不论是少爷,还是庆生,都因玉卿嫂而成为了牺牲的悲剧,庆生的死便是最直接的悲剧,他“才二十来岁,还有好长的半辈子”[ 白先勇,《玉卿嫂》。],最终确是以那样的结局结束了一生,尽管玉卿嫂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源于她对庆生那份浓浓的爱意,但抛开这一切,玉卿嫂确实是用了一种极其极端的方式留住了庆生,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庆生成为了玉卿嫂命运抗争中的牺牲品。
而少爷也是一样,且他较之庆生更为无辜得多,他在如此的年龄便亲眼目睹了二人的死亡,甚至还提前看到了自己的悲惨结局,可以说,他的悲剧与玉卿嫂脱不了直接关系,因此,他也是玉卿嫂在抗争过程中的一个悲剧牺牲品。
这便是男、女性悲剧的相同之处。
若论不同,在我看来,女性在一定条件下所爆发出的破坏力往往要比男性强得多,就像《玉卿嫂》之中,玉卿嫂最终亲手杀了庆生的反叛行为是足以令人震惊的,庆生在爱情围城之中的抗争远不如玉卿嫂,庆生只是选择追求自己真正所爱之人从而试图摆脱玉卿嫂的管束,而玉卿嫂却直接选择了同归于尽,这从某种程度上来看,便是男、女性悲剧的不同。
注释:
[1]白先勇,《玉卿嫂》。
[2]白先勇,《玉卿嫂》。
[3]钱钟书,《围城》,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
[4]钱钟书,《围城》,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
[5]白先勇,《玉卿嫂》。
参考文献:
[1]白先勇,《玉卿嫂》。
[2]钱钟书,《围城》,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
[3]论白先勇小说《玉卿嫂》的悲剧性,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