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飞机维修员江洁:小女子征服“庞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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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人们乘坐客机往返两地,享受航空运输的便利快捷时,很少会注意到一个隐秘的人群——飞机维修师。夜深人静,他们穿梭于巨大停机坪上的每架飞机之间,及时检查和排除各种故障、隐患,而整天与之相伴的是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和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在油箱里工作时间长的话,还容易患上幽闭症。
  在航空公司4300多名同事中,江洁是唯一工作在一线车间的女维修工程师。
  时尚女孩,当上“飞机修理工”
  江洁是位性格开朗的80后北方女孩,8年前从中国民航大学毕业后,成了广州白云机场内的一位飞机维修师,她感到特别自豪。
  那天,刺眼的阳光穿透云层,把停机坪烘烤得燥热无比。江洁站在维修工程部的新人队列里,飞机降落的轰鸣声跟维修区里各种敲打、摩擦的响声混杂着冲击耳膜——各家航空公司维修部的“飞机医生”们,正在各自的“据点”里忙碌。
  维修飞机,这是一个以确保航行安全为第一标准的行当,对新人有许多“戒律”:不允许进驾驶舱,不允许拆装任何飞机部件,不允许独自一人接送飞机,不允许一个人监护飞机,不允许借取各种航空材料或工具……学徒们只能做最低级别的工种,名曰“勤务”。“就是飞机一到,跟着师傅跑去接,看他们怎么检查、修理、放行,偶尔给师傅递个扳手、打下手电筒……”
  白天,航班密,工作紧张,师傅们很少顾得上对新人“传帮带”。只有到了深夜,师傅才带领徒弟们,为进场大修的飞机“做手术”。江洁做事勤快,常常阅读飞机的各种资料,查看师傅们写的“排故报告”,琢磨他们排除故障的思路。慢慢地,她被指派的“勤务”内容丰富起来:飞机停下后,她要上前安放固定起落架的“轮挡”;在检修中,她可以去工具间取航材……
  一次,一架波音飞机出现轻微漏油的情况,师傅检查油箱时,把她也带进去了。因为油箱结构复杂,里面很多地方需要她蜷着身子,动作稍微大一些就会碰到油箱壁。漆黑、狭窄的空间,令她产生强烈的烦躁感觉,难以沉着冷静地寻找故障点。在师傅的安慰下,她用铲子慢慢地触探铁壁和胶棉接触的部分,发现胶棉和铁皮分层的部分就是漏油处,铆钉松动的地方也是漏油处。
  她认真地诊断出病因:“气压、腐蚀等原因造成油箱裂痕漏油。”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忙碌,她慢慢地把破损处缝合、粘贴。
  她最后的任务是核查工具数量。“每次使用完的各种型号的扳手,都要放回工具箱相应的位置并再次进行清点,然后再上锁。绝不能把工具落在飞机上,否则会造成飞行事故。”
  一年后,这个从小喜欢玩飞机模型的漂亮女孩,获得可以“独立维修飞机”的授权。
  心细如发的“女汉子”
  飞机一停稳,江洁就和一群地勤人员围了上去。他们身穿满是口袋的工作服,若在夜里,工作服上的荧光条会闪闪发亮。他们拿着手电筒、扳手,绕着飞机走一大圈,对它敲敲打打,细听声音。如果听出什么异常,马上拆换零件,甚至把飞机拖去“做大手术”。
  “一架空客A380之类的大型客机上,有上百万个零件,个个关系到飞机的正常运行,就算细如发丝的导线,也不能马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与普通人的航空梦不同,江洁对于飞机的喜爱源于飞机结构的复杂,这让她觉得每天的工作都充满挑战。
  自2006年开始,江洁一直在航空维修业中的一线工作,负责飞机各个系统部件、管路的维修、排故与定期检查,参与了南航所有机型的修理工作。她说,面对飞机这个庞大的家伙,要有过硬的身体素质、严谨的工作作风、扎实的维护技能、较好的外语水平(飞机的维护步骤和依据,全是大本大本的英文书)。
  在一个以男性为主的技术维修车间里,江洁无疑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由于工作的需要,她常常要在一群维修大汉中充当一名“女汉子”,每天搬运零部件,或背着工具爬梯检修发动机,或在狭小的电子舱内修理飞机电路,或钻进发动机检查各类天线和探头有无缺损,或系着安全带探身出驾驶舱的逃生窗外检查舷窗……电子设备舱位于驾驶舱底部,是一个狭小的空间,江洁娇小的身形在里面工作起来,反而比男性更灵活。
  一次,江洁在对空中巨无霸A380客机进行驾驶舱舷窗的检查时,发现一颗铆钉外保护装置缺失,她马上通知同事记录在案,然后进行维修。这不是什么小事,以往在墨西哥、巴西、阿根廷、俄罗斯发生的飞机事故中,都因为人们对铆钉的忽略而留下事故隐患。
  在江洁看来,飞机维修要学会捕风捉影,无中生有。也就是说,宁可相信自己的“怀疑”和“预测”,也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点。
  一个风雨交加的冬夜,白云机场的气温降到了冰点。一架飞机进场后,江洁和同事们做例行检查。走到机头部位时,她发现雷达罩上部区域有个可疑黑点,但光线很差,没法看清具体情况。她赶紧去拿工作梯,打开雷达进行细致检查。结果发现,可疑黑点是一个“击穿点”——这里是飞机前端的“大鼻子”部分,内部的雷达区已被雷电击穿。
  江洁出了一身冷汗:“气象雷达如果损坏失灵,飞机就‘看不见’前方的雷雨区,会一头扎进一个雷电密布的区域,后果将是灾难性的。”她马上把这一重大安全隐患上报:“飞机需要进场维修,将晚点起飞。”直到次日早晨6点半,这架飞机终于重回蓝天。
  飞机检修工作不分昼夜地在机库进行,机务人员都是三班倒。江洁已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她和同事们一起奋战到黎明。飞机进入机库后发动机和APU(辅助动力装置)都必须关车,无法为机舱提供空调。在炎热的酷暑,机舱内气温极高,工作一次下来,江洁的工作服都被汗水湿透了;严冬时节,凛冽的寒风会无孔不入地吹进偌大的机库,做检修工作时,江洁的手指常常会冻僵。
  “别人认为这行挺风光,其实挺苦挺累的。维修飞机的姿势都挺‘纠结’,不是跪着、趴着,就是举着胳膊抬着头。有一次,为了布线,我一腿弓着,另一腿跪着,双手举过头顶连续工作了3个小时,完成后连手机都拿不住了。肩周炎、颈椎病、腰病,我都有。”
  这样的工作,不能让她穿漂亮的连衣裙、细长的高跟鞋。上大学时,江洁和很多女孩一样留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今为了在工作中减少不安全因素,她留了个清爽的“假小子”头。
  能修8种机型,堪称“真人版顾夏晨”
  那天凌晨1点,机场空旷安静。在昏黄的灯光下,江洁正和同事为一架A330飞机做航后维护。在驾驶舱内,仪器报警灯频频闪烁,中央显示系统出了故障,屏幕无法显示导航和气象信息。江洁凝神屏息,镇定地调试控制台的旋钮。“这非常危险。假如在天上,飞行员会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盲飞了!”
  调试了半天,故障依旧。“可能是电子设备出问题了。”江洁迅速起身,到飞机底部的电子设备舱进行检查。电子设备舱离地面不到1米,她爬行过去,打开舱门,站直身子,双手一撑,麻利地跳进舱内。在不到4平米的电子设备舱里,布满了各类控制飞机运行的电子设备。
  江洁很快找到控制中央显示屏的电子组件,拿出检测仪器进行检测,她认为是显示电子组件的正常老化和损耗,只需更换显示电子组件就行。故障排除后,她返回飞机驾驶舱再检测,中央显示屏已提示运行正常。为了保险,江洁重启系统再检测。确认警报已经解除,她才松了口气。
  从飞机维修库的入口到维修车间有一条长450米的通道,江洁将它叫做“星光大道”,感觉自己每天上班都像走在万众瞩目的星光大道上。8年来,她检修的飞机没有出过一次安全事故。
  江洁有两大兴趣,一是学习,二是旅游。她的书柜里,放满了各种学习资料。她目前已经考取CAAC中国民航局和FAA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的维修员执照,还有A320、A330、A380、波音737NG、波音B787等8种机型资格证。
  “江洁非常谦虚好学,是个‘学霸’,很多同事都常常向她请教。”大家对她由衷地钦佩和赞许。“学霸”的生活,并不枯燥。江洁有很强的动手能力,不仅可以设计出时尚的衣服和包包,就连抽屉里那几条漂亮的手机绳,都是她用飞机上更换下来的报废小零件做的。
  在刚刚举行的香港无线电视颁奖典礼上,《冲上云霄II》夺得最佳剧集奖项,剧中胡杏儿饰演了一位硬朗坚韧、处事缜密的美女飞机维修师顾夏晨。颁奖嘉宾叶念琛导演感叹道,他从来没见过像胡杏儿这样的美女飞机维修员。
  在现实世界里,江洁就是“真人版顾夏晨”。
  编辑 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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