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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6月30日-10月8日:约瑟夫·博伊斯在第五届卡塞尔文献展上设立了“公民投票直接民主组织”咨询室。
博伊斯参加卡塞尔文献展意在通过这个受国际尊崇以及访问的艺术论坛上的咨询室来再现以及公开他的扩展的艺术观念。在100天的文献展期间,博伊斯每天都在咨询室与访客讨论公民投票直接民主的概念以及其实现的可能性。
约瑟夫·博伊斯在咨询室一天的事项记录,弗里德利希阿鲁门博物馆(Fridericianum),迪克斯·施瓦策记录:
10:00 a.m. 卡塞文文献展开幕;博伊斯着红色钓鱼背心,戴一顶毡帽,坐在咨询室里。他有两个同事。桌上摆放着一枝长茎玫瑰,玫瑰旁边是一堆传单。一面有窗户的墙上挂着一个蓝色霓虹指示牌,上面写着“公民投票直接民主组织咨询室”。除此之外,墙上还有几张黑板。每张黑板上写着“人”这个单词。
11:00a.m. 目前为止,咨询室里大约有80位访客。然而,一半人仍站在门口到处张望,其他人则走过黑板,然后长时间逗留在咨询室。一些人只走到了门口,然后很惊恐的离开了,就好像他们进错了卫生间。
11:7a.m. 咨询室挤满了人。博伊斯提供材料给一位年轻男子,并开始首次讨论。年轻男子询问博伊斯此次活动的目的,并认为在公民投票中有90%的人声称他们赞同目前的制度。博伊斯解释了目前这个自上而下的党派结构。他想要一个自下而上的统治制度。假如仍然有60%的选票投给了目前的制度,那么博伊斯的这次举动还是成功的因为这次投票建立了一种新的意识。
11:20a.m. 讨论展开了:5位听众。一位声称自己是党员的男子参与了这次讨论。博伊斯解释了他的观念:“我不想成为一个政权因素,而是想成为一个独立的自由学派。”目的将是创建一个完整的办公室网络如同教学地点一样助于意识的形成。人们必须从现有的可能性出发。公民投票决定了北莱因-威斯特伐利亚(North Rhine-Westphalia)的宪法。对联邦膳食的投票,博伊斯推荐以反面例证进行一次禁食投票。这位党员接受了这份材料:“我对此非常感兴趣。”
11:45a.m. 目前为止已有135位访客。讨论继续,8位听众。一位年轻的瑞士人问博伊斯是否想要产业的国有化。答:“不,我不喜欢国有化,但我希望社会化。”这个国家,无论是东德还是西德,对他来说都是邪恶的。博伊斯引用了主教狄比流(Dibelius)的话语,该主教将国家描述为“来自地下的动物”。
12:20a.m.目前为止已有210位访客。博伊斯和一位声称自己是德国共产党员的年轻男子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辩论。16位听众。该男子认为博伊斯的行动是“荒谬的”,是浪费精力的。“你实现了什么?”他问,并邀请博伊斯加入工人运动而不是去领导一个由实业家资助的组织。博伊斯回答说:“你没有理性思考。我不能使用阶级的概念。人的概念的重点是什么。我们必须正面意识到历史里尚未出现什么。即是民主。”
12:35a.m. 在此期间已有22位听众。一位年长的男子插话说:“我们能不能在这里聊聊文献展,而不是仅仅讨论政治?”博伊斯说:“政治和所有的创造力都在这里处理了。”当这位男子说到展览失败的原因是因为在这里没有东西能让观众直接感兴趣的时候,博伊斯表明:“部分访客同样是失败的,因为他们没有更多的奉献自己。”
1:00p.m. 目前为止已有360位访客。与共产党员的激烈讨论仍在继续,22位听众。有人责备博伊斯沉溺在一种乌托邦之中,为此博伊斯积极为自己辩护道:“我反对流血的革命。”他说,在他看来马克思主义者在这点上是虔诚的拜物教徒。
1:05p.m. 一位年轻的妇女:“博伊斯先生,您的作品是这个体制中的组成部分——它们可以被购买。”博伊斯:“生活在该体制中的每个人都是它的组成部分。我通过售卖我的作品来利用它。”
1:30a.m. 目前为止已有450位访客。目前有30位听众。一位中年男子向博伊斯演说关于通过艺术进行变革的可能性。博伊斯避开了这种言论:“艺术不是去推翻国家。根据我的艺术观念,我是希望艺术能够影响生活的所有领域。我在此的实践是我的艺术观念。”他承认:“我相信人类。”
2:00p.m. 目前为止已有535位访客。在资料分发后,一片寂静。博伊斯为了增强体力喝了杯咖啡吃了片酸奶酪。他向一位年轻姑娘介绍了他的模范:鲁道夫·施泰纳(Rudolph Steiner)、席勒(Schiller)、让·保罗(Jean Paul)。
2:30p.m. 一位年轻男子:“在您的理论和您的毛毡物件之间我没有看到任何联系。”博伊斯:“许多只有在我的物件里才能看到,但是并非我的观念,这些观念属于它们。”
3:00p.m. 目前为止已有560位访客。一位年轻姑娘走到博伊斯跟前问:“这就是艺术?”答:“一种特殊的艺术类型。人们可以想像它,思考它。”
4:05p.m. 目前为止已有625位访客。两位意大利人想知道是否可以称博伊斯为非暴力无政府主义者。博伊斯说:“是的。”
4:15p.m. 咨询室再次人满为患。一位老师问:“你代表谁呢?民主。这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模式?”博伊斯:“我没有任何的历史模式除了现实,并且为了一切美好的事物我想让这些现实变得更好。”一场辩论重新开始了,直接政体或者仅仅只是代议制政体是否可能。
4:30p.m. 目前为止已有670位访客。目前20位听众。一位老人:“在这里人们并不愉快,文献展太无聊了。文献展仍然太菁英化。”博伊斯:“艺术正在经历危机。所有领域都处于危机状态。”
4:40p.m. 一位年轻男子:“您是德国艺术市场上的大赢利家。您拿这些钱干什么呢?”博伊斯:“钱都用于这个组织。”
4:45p.m. 18位听众。博伊斯向一位教师表明他辞去了他的公务员身份;一个生气勃勃的讨论生命体。该教师辩论道只有博伊斯才有可能实现这样的事情,因为他是著名艺术家。该老师:“我的处境相当糟。对你来说,你可以轻而易举地站在这里宣讲你的道德宣言。” 5:15p.m. 目前为止已有720位访客。在讨论艺术市场扮演中端市场的角色之后,又是一片寂静。带有“直接民主”示意图的袋子卖得越来越火。今天首次有位访客要求博伊斯在袋子上签名。
6:00p.m. 访客明显懈怠了。目前为止已有780位访客。
7:40p.m. 访客共811位,其中35位提了问题或者参与讨论。
8:00p.m. 博伊斯咨询室关门。
问: 你会在多大程度上相信一个展览可以是一个最适合的论坛来传递给公众你希望获得的推动力?
博伊斯:地点相对不重要。我曾花了很长时间思考这个问题。比如,我在这里可以设立咨询室;这是我在杜塞尔多夫街上办公室的翻版。这样人们可以马上从街上进入到我的办公室。它看起来非常像我们的办公室,非常像。并且任何人都可以进来。我曾想哪个更有效呢:假如我仍在杜塞尔多夫或者假如我登上了这个平台并在此接触到了人。我可以得出一个相当简单的结论即此刻在杜塞尔多夫是节假时间;可能一天会有一个访客,而在这里我可以接触到更多的人。在这里我可以接触到世界各地的人。在这里我可以建立国际联系人。这非常重要。
问:你觉得你自己是一个个人主义者吗,你觉得你的咨询室在这里是一个被隔离的部门吗?
博伊斯:不,决不是。我不觉得我在这里是被隔离的。在这里我有各种可能性。我可以自由地和每个人交谈。也没有人阻止我。是否有人会在未来尝试我们将会发现的东西。(笑)是的,我们将会发现东西,不是吗?
问:你在第五届卡塞尔文献展上设立了咨询室,并且在这个咨询室里你追求的不仅是政治意图还有艺术的一些东西……
博伊斯:因为真正的未来政治的意图肯定是艺术的。这意味着它们必须来源于人类创造力,人类的个人自由。基于这个原因,我在此处理的大多数是教育、教学方面的问题。这是一种自由的模式,一种自由的改革模式。它开始于人类的思想以及自由领域上的人类的教育。并且也必须要有自由的新闻业、电视业等等,它们是不受国家影响支配的。因为这个原因我试图发展一种革命模式,制定人们想要的基本的民主秩序,根据人们的意愿,我们需要一个民主。它是基本法律的部分:一切国家权力均来自人民。
自由的领域——不是一个自由的空间——我想强调这点。因为它们总是互换;人们说博伊斯想要一个自由的空间。我不要一个自由的空间,不要一个额外的空间,但是我想要一个将会成为革命发源地的自由领域,这个领域会随基本民主结构改变,然后以某种方式重构经济,满足人类需要,并且满足的不仅仅是他们自己利益的少数需要。这就是连接点。并且我把这连接点理解为艺术。
博伊斯参加卡塞尔文献展意在通过这个受国际尊崇以及访问的艺术论坛上的咨询室来再现以及公开他的扩展的艺术观念。在100天的文献展期间,博伊斯每天都在咨询室与访客讨论公民投票直接民主的概念以及其实现的可能性。
约瑟夫·博伊斯在咨询室一天的事项记录,弗里德利希阿鲁门博物馆(Fridericianum),迪克斯·施瓦策记录:
10:00 a.m. 卡塞文文献展开幕;博伊斯着红色钓鱼背心,戴一顶毡帽,坐在咨询室里。他有两个同事。桌上摆放着一枝长茎玫瑰,玫瑰旁边是一堆传单。一面有窗户的墙上挂着一个蓝色霓虹指示牌,上面写着“公民投票直接民主组织咨询室”。除此之外,墙上还有几张黑板。每张黑板上写着“人”这个单词。
11:00a.m. 目前为止,咨询室里大约有80位访客。然而,一半人仍站在门口到处张望,其他人则走过黑板,然后长时间逗留在咨询室。一些人只走到了门口,然后很惊恐的离开了,就好像他们进错了卫生间。
11:7a.m. 咨询室挤满了人。博伊斯提供材料给一位年轻男子,并开始首次讨论。年轻男子询问博伊斯此次活动的目的,并认为在公民投票中有90%的人声称他们赞同目前的制度。博伊斯解释了目前这个自上而下的党派结构。他想要一个自下而上的统治制度。假如仍然有60%的选票投给了目前的制度,那么博伊斯的这次举动还是成功的因为这次投票建立了一种新的意识。
11:20a.m. 讨论展开了:5位听众。一位声称自己是党员的男子参与了这次讨论。博伊斯解释了他的观念:“我不想成为一个政权因素,而是想成为一个独立的自由学派。”目的将是创建一个完整的办公室网络如同教学地点一样助于意识的形成。人们必须从现有的可能性出发。公民投票决定了北莱因-威斯特伐利亚(North Rhine-Westphalia)的宪法。对联邦膳食的投票,博伊斯推荐以反面例证进行一次禁食投票。这位党员接受了这份材料:“我对此非常感兴趣。”
11:45a.m. 目前为止已有135位访客。讨论继续,8位听众。一位年轻的瑞士人问博伊斯是否想要产业的国有化。答:“不,我不喜欢国有化,但我希望社会化。”这个国家,无论是东德还是西德,对他来说都是邪恶的。博伊斯引用了主教狄比流(Dibelius)的话语,该主教将国家描述为“来自地下的动物”。
12:20a.m.目前为止已有210位访客。博伊斯和一位声称自己是德国共产党员的年轻男子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辩论。16位听众。该男子认为博伊斯的行动是“荒谬的”,是浪费精力的。“你实现了什么?”他问,并邀请博伊斯加入工人运动而不是去领导一个由实业家资助的组织。博伊斯回答说:“你没有理性思考。我不能使用阶级的概念。人的概念的重点是什么。我们必须正面意识到历史里尚未出现什么。即是民主。”
12:35a.m. 在此期间已有22位听众。一位年长的男子插话说:“我们能不能在这里聊聊文献展,而不是仅仅讨论政治?”博伊斯说:“政治和所有的创造力都在这里处理了。”当这位男子说到展览失败的原因是因为在这里没有东西能让观众直接感兴趣的时候,博伊斯表明:“部分访客同样是失败的,因为他们没有更多的奉献自己。”
1:00p.m. 目前为止已有360位访客。与共产党员的激烈讨论仍在继续,22位听众。有人责备博伊斯沉溺在一种乌托邦之中,为此博伊斯积极为自己辩护道:“我反对流血的革命。”他说,在他看来马克思主义者在这点上是虔诚的拜物教徒。
1:05p.m. 一位年轻的妇女:“博伊斯先生,您的作品是这个体制中的组成部分——它们可以被购买。”博伊斯:“生活在该体制中的每个人都是它的组成部分。我通过售卖我的作品来利用它。”
1:30a.m. 目前为止已有450位访客。目前有30位听众。一位中年男子向博伊斯演说关于通过艺术进行变革的可能性。博伊斯避开了这种言论:“艺术不是去推翻国家。根据我的艺术观念,我是希望艺术能够影响生活的所有领域。我在此的实践是我的艺术观念。”他承认:“我相信人类。”
2:00p.m. 目前为止已有535位访客。在资料分发后,一片寂静。博伊斯为了增强体力喝了杯咖啡吃了片酸奶酪。他向一位年轻姑娘介绍了他的模范:鲁道夫·施泰纳(Rudolph Steiner)、席勒(Schiller)、让·保罗(Jean Paul)。
2:30p.m. 一位年轻男子:“在您的理论和您的毛毡物件之间我没有看到任何联系。”博伊斯:“许多只有在我的物件里才能看到,但是并非我的观念,这些观念属于它们。”
3:00p.m. 目前为止已有560位访客。一位年轻姑娘走到博伊斯跟前问:“这就是艺术?”答:“一种特殊的艺术类型。人们可以想像它,思考它。”
4:05p.m. 目前为止已有625位访客。两位意大利人想知道是否可以称博伊斯为非暴力无政府主义者。博伊斯说:“是的。”
4:15p.m. 咨询室再次人满为患。一位老师问:“你代表谁呢?民主。这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模式?”博伊斯:“我没有任何的历史模式除了现实,并且为了一切美好的事物我想让这些现实变得更好。”一场辩论重新开始了,直接政体或者仅仅只是代议制政体是否可能。
4:30p.m. 目前为止已有670位访客。目前20位听众。一位老人:“在这里人们并不愉快,文献展太无聊了。文献展仍然太菁英化。”博伊斯:“艺术正在经历危机。所有领域都处于危机状态。”
4:40p.m. 一位年轻男子:“您是德国艺术市场上的大赢利家。您拿这些钱干什么呢?”博伊斯:“钱都用于这个组织。”
4:45p.m. 18位听众。博伊斯向一位教师表明他辞去了他的公务员身份;一个生气勃勃的讨论生命体。该教师辩论道只有博伊斯才有可能实现这样的事情,因为他是著名艺术家。该老师:“我的处境相当糟。对你来说,你可以轻而易举地站在这里宣讲你的道德宣言。” 5:15p.m. 目前为止已有720位访客。在讨论艺术市场扮演中端市场的角色之后,又是一片寂静。带有“直接民主”示意图的袋子卖得越来越火。今天首次有位访客要求博伊斯在袋子上签名。
6:00p.m. 访客明显懈怠了。目前为止已有780位访客。
7:40p.m. 访客共811位,其中35位提了问题或者参与讨论。
8:00p.m. 博伊斯咨询室关门。
问: 你会在多大程度上相信一个展览可以是一个最适合的论坛来传递给公众你希望获得的推动力?
博伊斯:地点相对不重要。我曾花了很长时间思考这个问题。比如,我在这里可以设立咨询室;这是我在杜塞尔多夫街上办公室的翻版。这样人们可以马上从街上进入到我的办公室。它看起来非常像我们的办公室,非常像。并且任何人都可以进来。我曾想哪个更有效呢:假如我仍在杜塞尔多夫或者假如我登上了这个平台并在此接触到了人。我可以得出一个相当简单的结论即此刻在杜塞尔多夫是节假时间;可能一天会有一个访客,而在这里我可以接触到更多的人。在这里我可以接触到世界各地的人。在这里我可以建立国际联系人。这非常重要。
问:你觉得你自己是一个个人主义者吗,你觉得你的咨询室在这里是一个被隔离的部门吗?
博伊斯:不,决不是。我不觉得我在这里是被隔离的。在这里我有各种可能性。我可以自由地和每个人交谈。也没有人阻止我。是否有人会在未来尝试我们将会发现的东西。(笑)是的,我们将会发现东西,不是吗?
问:你在第五届卡塞尔文献展上设立了咨询室,并且在这个咨询室里你追求的不仅是政治意图还有艺术的一些东西……
博伊斯:因为真正的未来政治的意图肯定是艺术的。这意味着它们必须来源于人类创造力,人类的个人自由。基于这个原因,我在此处理的大多数是教育、教学方面的问题。这是一种自由的模式,一种自由的改革模式。它开始于人类的思想以及自由领域上的人类的教育。并且也必须要有自由的新闻业、电视业等等,它们是不受国家影响支配的。因为这个原因我试图发展一种革命模式,制定人们想要的基本的民主秩序,根据人们的意愿,我们需要一个民主。它是基本法律的部分:一切国家权力均来自人民。
自由的领域——不是一个自由的空间——我想强调这点。因为它们总是互换;人们说博伊斯想要一个自由的空间。我不要一个自由的空间,不要一个额外的空间,但是我想要一个将会成为革命发源地的自由领域,这个领域会随基本民主结构改变,然后以某种方式重构经济,满足人类需要,并且满足的不仅仅是他们自己利益的少数需要。这就是连接点。并且我把这连接点理解为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