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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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双眼睛。那是在15年前,在我的课堂上。她总是来得很早,坐在第一排勤勉地记着笔记,偶尔抬起眼睛看看我。从她的一份作业中我得知,她自幼失去了父母,在孤儿院里长大,受到过不少的折磨和凌辱,但她靠自己的顽强不屈的学习和斗争,终于考取了清华大学。她在作业中写道:“我的不屈的精神是简给予我的。她于我不仅是一个文学形象,而且成为了我生命的血肉和灵魂。”课程结束以后,我没有再见过她。但是我坚信,她无论在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都不会失去自己的尊严。《简·爱》在西方文学作品中称不上最卓越,但它给予青年女读者的精神影响几乎是无与伦比的。
  三姐妹都成了作家 《简·爱》的作者是夏绿蒂·勃朗特。她家里兄妹五个,其中有三位成了作家:夏绿蒂、艾米莉和安妮。夏绿蒂的《简·爱》和艾米莉的《呼啸山庄》,都已经成为世界文学史上的经典。在一个家庭里,三姊妹同时成为作家,而且影响很大,在世界文学史上还找不到第二个例子。
  夏绿蒂的父亲是一位牧师,他手里虽然也有一张剑桥大学的毕业证书,但是由于贫困,由于中年丧妻,也由于自身的性格,他没有成为一个很好的父亲。在这个贫穷的家庭里,夏绿蒂和她的妹妹们,过的是一种贫穷而且缺少家庭温暖的生活——很早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多病、性格乖戾,很少能够给她们温暖,对她们的教育也不够,夏绿蒂很小的时候,就和她的两个妹妹一起被父亲送进了寄宿学校。看过《简·爱》的人,可以知道,夏绿蒂和她的妹妹们在那里过的是怎样一种贫困的、没有温暖的、经常受到惩罚嘲弄甚至于打骂的生活。在寄宿学校里所过的这段生活和她们自幼染上的肺病,使她们活的时间都比较短,夏绿蒂只活了39岁,艾米莉死的时候比她还要小。
  夏绿蒂的个子矮小,五官搭配得不是很好——眼睛很大,鼻子也很大,嘴稍微有一点弯曲,给人的整体印象是一个比较古板的女人。我们现在看到的她的画像,大都美化了她的容貌。作为一个女人,长得不美,构成了她灵魂深处的自卑,但是她凭借着一种尊严的精神力量活着,并且用自己杰出的创作赢得了人们的尊敬。她的小说还有《雪莉》《维莱特》等。
  尊严比金钱更重要 人活着是为了金钱吗?《简·爱》告诉我们:有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尊严。
  简幼时父母双亡,寄养在舅舅家里,受尽凌辱。她的表兄——一个肥胖的十四五岁的男孩公然对她说:“妈妈说过:你没钱,你父亲一文也没留给你。你本该去要饭,不该在这儿跟我们这样上等人的孩子一起过活,跟我们吃一样的饭,穿妈妈花钱买来的衣服……滚!站到门口去”
  简在舅妈家里,后来在寄宿学校里,都没有得到人应有的尊严,但她从来没有向命运屈服。到罗切斯特的庄园担任家庭教师后,她终于获得尊严感。由于罗切斯特对她的尊重和理解,他们相爱了。
  在他们准备正式结婚的时候,简得知他还有一位疯了的妻子。在这意外的沉重的打击之下,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简毅然离开了富有的罗切斯特。在强大的爱情力量和富裕生活的诱惑之下,依然能够坚守自己的尊严,这是简最具有精神魅力的地方。
  此后,简获得了一笔不菲的遗产,变成了一个富有的人。在她困难时帮助了她的圣约翰教士希望同她结婚,两人一起到非洲去传教,但简无法忘怀往昔的恋情。后来,罗切斯特的庄园被那个疯女人焚毁了,罗切斯特成了一无所有的残废。就在罗切斯特觉得自己最没有希望的时候,简来到了他的身边,同他结了婚:“我认为自己极其幸福——幸福到言语都无法形容。因为我完全是我丈夫的生命,正如他完全是我的生命一样。”
  个人化写作的开创者 英国著名的批评家戴维·赛西尔说:“夏绿蒂·勃朗特是第一个把小说当作披露个人心怀的工具的英国作家……是普鲁斯特和詹姆斯·乔依斯以及其他个人意识史家的鼻祖。”《简·爱》是以第一人称来叙述的,显得非常细腻而真实,像一个亲密的朋友在向我们讲她的心事,讲她的肺腑之言。正是这种真诚,构成了这部小说艺术上的永久性魅力。小说里对人的内心的活动有很细致的描写,这种描写丰富了我们对于人类内心世界的认识,常常使我们感动不已。
  片段赏析 简刚到罗切斯特庄园做家庭教师不久,两个人有这么一场谈话:
  他眼望着炉火足足有两分钟,而我也已只看了他那么久。这时,他突然掉过头来,发现我的目光正盯在他的脸上。
  “你仔细看看我,爱小姐,”他说,“你觉得我漂亮么?”
  要是我考虑一下,我是会含糊而有礼貌地说几句俗套话来回答他这个问题的,可是不知怎么,我一不小心,一句答话就脱口而出:“不,先生。”
  “啊!我敢打赌,你可真有点儿特别!”他说,“……人家问你一个问题,或者发一句议论,让你非回答不可的时候,你就会毫不客气地冒出一句话来,就是不算鲁莽的话,至少也是冒失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先生,我太直率了,请你原谅。我本来应当回答说,问到外貌的问题,是很不容易当场就作出回答的。应当说,个人有个人的审美观,说美并不重要,或者诸如此类的话。”
  “你本来就用不着这样回答。美并不重要,说得好!……”
  (《简·爱》,吴钧燮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90年版)
  简的这两句回答,对罗切斯特怎样认识简很重要。
  罗切斯特有一个伤口,就是法国的美女赛莉娜当面吹捧他,赞美他,而背后骂他丑八怪。可今天他遇到的这个其貌不扬的,平民模样的女孩子,当面跟他讲,说他不漂亮。这样的直率和真诚,一下子把简在罗切斯特心中的地位抬高了。因为在当时的英国,家庭教师不过是高级仆人,她和主人是两个阶层。罗切斯特知道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下等人”,简·爱身上有赛莉娜所没有的直率和真诚,而这种真诚又是他常常找不到的。简接下来的道歉又使罗切斯特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不仅仅诚实,还有教养,善解人意,不愿意伤害人。两句对话,使罗切斯特认识到她是一个可以和自己在精神上平等交往的人。这是简获得尊严的极其重要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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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败没有压垮我们,仅仅为了成功而奋斗本身就给人生以极大的乐趣。一定要坚持下去。
  ——夏绿蒂·勃朗特
  在《简·爱》里,唯有想象力独自在说话,而当想象力成为唯一的主宰时,可以肯定地说,它会演成奇异的、难以解释的、烈火般的激情。——法国批评家爱·蒙特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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