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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野生动物园(以下简称“上野”)是国家旅游AAAA景点,园内散养着200多种近万头野生动物,开园以来已经成功接待观光客上千万人次,是长三角地区不可多得的一个旅游景点,又是保护和拯救野生动物的宝地。然而,十年生聚、十年经营使动物园事业发展如日中天之际,少数创业者却倒在金钱的诱惑之下。
“十年前,为了保证野生动物园如期完工,他几乎夜以继日地战斗在工作岗位上,妻子身体不好,他无暇顾及;母亲病重,他也难以在病榻前尽孝,直至母亲撒手人寰……”
顾某,1948年出生,曾在解放军某部服役十二年,1993年上海园林管理局筹建上海野生动物园,顾任筹建小组组长。园区建成后,顾担任了上海野生动物园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
在工作方面,同事们是这样说的:“顾总是一个不满足于现状的人,开拓进取是他的性格。”为野生动物园找到新卖点,他在市场调研的基础上,听取广大干部职工的意见,一次次为了企业的生存果断作出重大决策,如建设海狮馆,建设动物表演场、建设大型动物竞技馆,组织野生动物表演艺术团在全国进行巡回演出等。
媒体曾评价顾某:“十年追求,十年耕耘,上海野生动物园知名度不断提高,经营效益逐年增加,他为了上海野生动物园付出了许多心血和汗水。”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最终沦为了金钱的俘虏。
“我是上海野生动物园的总经理,有权发包工程给谁做,他们送钱给我一方面是为了感谢我曾把工程给他们做,另一个原因是,为了早点拿到工程款和今后继续包工程。”
在上海野生动物园受贿窝案中,大连林大野生动物繁育有限公司经理李某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李某,1964年出生,大学文化,野生动物专业毕业,工作阅历丰富,2000年4月辞职在大连保税区开办了野生动物繁育公司,现已移民至加拿大温哥华。
为了做好生意,李某通过手下一个员工,认识了上野副总经理夏某。同行相聚,情投意合,夏某在顾某面前竭力推荐,称李是一代理进口动物的外商,在北京林业部人头挺熟,深谙人事的顾见状便允诺同意谈谈。之后没有多久,夏带李到顾办公室,双方聊了一些业务上的事情,之后便渐渐有了生意往来。
夏是全国知名的野生动物专家,同时又是负责动物园的野生动物引进的副总经理,对夏的引荐李某当然胸中有数,为了答谢对方,也为了继续做上野的业务,自2001年起至2003年止,李某先后四次送给夏欧米茄手表一块、美金3000元、人民币6000元,共计折合人民币4.6万余元。
精明的李某懂得,顾是上野的总经理,与上野的生意往来最终都由他决定,要想顺利地拿到货款,要想长期做上野的引进动物业务,绝对少不了顾的关照。2001年上半年的一天,李在北京燕莎商厦买了一块劳力士手表(价值人民币3.8万元),第二天飞到上海直奔顾的办公室,寒暄几句之后,见四周无人,掏出手表交给顾:“送给你一件礼物留个纪念,以后在业务上多多关照。”顾客气了几句就收下了。之后在引进野生动物的过程中,李某又先后送给顾2万元人民币、1.1万元美金,共计价值折合人民币14万余元。
对李的再三“意思”,顾、夏二人自然是投桃报李。在确定每笔业务之前,先由夏和李商定引进动物的名称和数量,再由顾提交给班子讨论。夏在会议上向大家汇报什么动物引进生意给李做,价格是多少。由于顾的支持,每次班子成员都没有意见,能够顺利通过,最后就名正言顺地同李某达成了引进动物代理协议。
西方有句名言,“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从此便欲望丛生”。自从接受李某的钱款以后,顾便无所顾忌,又先后收受了唐某等所送人民币共3.8万元。
“2004年7月份某天傍晚,我去胡家玩,临走前我掏出事先准备好的1万元人民币(百元票面的100张,用信封装的),当着他的面放在茶几上,当时胡讲老是这样太不 好意思了,但还是收下了。”
副总经理胡某是分管基建工程这一块的,他的人生信条就是“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贿赂不管多少,他通通照单全收。在2001年至2005年期间,胡某利用职务之便,趁发包本公司基建工程之机,先后收受上海某机械工程公司董事长唐某、某建筑总公司所属某分公司工地承包人陈某、陈的工程合伙人周某贿赂的人民币共计11.9万元。
胡某受贿与顾某还有所不同,在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主动索贿,对于工程承包人没有“自觉意识”的,他便会主动“登门拜访”。承建海狮馆、熊猫馆、猩猩馆等工程总价上千万的行贿人陈某曾对检察机关的侦查人员说:“胡总对工程一窍不通,专门到我工地找麻烦,所以为了使他少找我麻烦,只好给他一些钞票,塞他嘴巴。”
行贿人唐某对此则体会更深。自2001年以来他承建了野生动物园的白狮、白虎、悬猴展馆等10余个项目工程,工程造价约在360万元左右。胡某自然也不能放过这样一只肥嫩的大雁,每到春节便主动“登门拜访”唐,唐是生意人当然知道个中意思,每次都知趣地拿出5000到10000元不等的现金意思一下以祝贺新年。数次不期而至,唐明白这道槛无论如何是要迈过去的。为了与胡搞好关系,2005年2月7日下午,唐得悉胡乔迁新居,便拿了一条软中华和一套装洋酒,相谈甚欢,临行前唐再拿出装有10000元钱的红包,胡心中一阵得意,客套了几句就收下了。
2005年新年刚过,正月初十深夜,经初查已经掌握部分证据的侦查人员,得知重要证人李某正在上海,经周密部署,立即出动,顶着纷飞大雪,在虹桥某宾馆一举将其控制,意外的收获是,顾某也在现场,一场叫“炸金花”的战斗中二人双双到案。随着顾某受贿案被突破,“拔出萝卜带出泥”,胡某、夏某均露出尾巴现了形,在法律的威慑和政策教育下,他们先后如实交代了自己的受贿事实。
上海野生动物园受贿窝案给我们带来的教训是深刻的,本案中受贿人有创业功臣,也有蜚声海外的知名专家,还有娄阿鼠般的社会蛀虫,不同的人生轨迹、不同的价值观,为何他们最终都走到了腐败这条黑暗之路上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