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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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幕:信仰的坚定
  时间 1943年的一天。
  地点 国民党监狱。
  人物 监狱班头,老兵,新兵,铁血剧团演员曹火星、汪血坡、焦云翔等四五人,监狱长,副监狱长,小队长,普通群众,政治犯,八路军伤兵。
  【近景布置:四个囚牢两边排开,囚牢内铺稻草、木板、木桶等。一面背景墙下,放置一张桌子,上面摆设一些残羹剩饭、几个酒瓶。下设三张凳子。墙上悬挂一个音箱,还有各种刑具,如手铐脚镣、皮鞭、狼牙棒等。其中一间囚牢里有长凳(被铁链拴住),设施较其他牢房好一点。
  【椅子上坐着三个国民党士兵,正在喝酒。
  【监狱长带着副监狱长和小队长上。
  副监狱长 监狱长,都多少天了?这些穷棒子们就是不肯和国军合作。咱们……是不是……嗯?
  监狱长 废话,要杀我早就杀了。委员长说啦,现在还是国共合作时期。时局微妙,要以德服人。听说有不少咱们国军的将领都联名上书,要求联合抗日,释放政治犯,嘿!我看呀!等过去这阵风头。还不是老样子!

  副监狱长 监狱长,我的意思是,得给他们点苦头尝尝。要不然他们不知道锅是铁打的!
  小队长 这样恐怕不妥吧!监狱长,现在正是微妙时期,咱们可别落下个破坏抗日统一战线的名声。到时候委座怪罪下来。咱们可吃罪不起!
  监狱长 嗯,你说的有道理。还是要以德服人!
  副监狱长 那也不能便宜这些赤共分子,依我说,饿他们三天,就知道厉害啦!
  监狱长 这……也是个方法!回头吩咐下去,想吃饭,就得写个自白书。
  小队长 我这就安排,监狱长,到了!咱们看看再说。
  【国民党三个军官走进牢房,开铁门的音效。
  监狱长 (捏着鼻子)怎么回事?
  【老兵、班头忙起立敬礼。
  班头、老兵 报告!
  副监狱长 怎么回事,长官来了,也不知道迎接一下。你们这谁负责啊?
  班头 报报……报告!我是这班头!
  监狱长 怎么还喝上了!嗯,万一跑了共匪怎么办!
  副监狱长 就是!跑了共匪,你吃罪得起吗?
  小队长 呵呵,监狱长。兄弟们也是闷得慌。整天守在这里,日子也不好过。笨蛋!还不给长官搬凳子过来!
  老兵 是!
  【老兵忙把凳子搬到中央,吐了口唾沫,用袖子擦了擦。
  【监狱长厌恶地看着凳子。
  监狱长 我还是站会儿吧……
  副监狱长 不对啊!你们几个人值班啊?
  班头 报告。我们三个,刚才有个兄弟去解手了,还没回来!
  【新兵气喘吁吁地跑上。
  班头 这不,回来了!尿个尿那么久!要不是長官在,现在就法办了你!
  新兵 我不给您抢烟去了嘛!
  【新兵递出香烟,班头接过来。
  班头 胡闹!值班期间!怎么能去抢烟?回头我毙了你!来,长官,请抽烟!
  【监狱长和副监狱长点上烟。
  小队长 不会!
  监狱长 曹火星在哪间牢房,我要见他!
  班头 就是这间(面向曹火星),曹火星,我们监狱长来了。
  监狱长 怎么样,曹先生,最近过得好吗?对我们的优待还满意吗?
  曹火星 哈哈!优待?在这里吗?
  【柳子腔】别信口开河胡乱讲,这样的优待把人伤。
  监狱长 【柳子腔】伤人恐怕没开始,这里的刑具还没让你尝。这是皮鞭抽你个浑身疼,皮开肉绽连叫娘。这是竹签钉在指甲里,十指连心扎肚肠。这是烙铁烧红了放你胸口窝,“呲啦”一缕青烟烫胸膛。这是老虎凳神仙都咧嘴,垫上三块砖,我就不信你能扛。这些刑具都用上,死去活来两世忙。只要你声明脱离共产党,一定送你去个——好地方。
  监狱长 送你去一个清修的好地方。说不定哪天就顿悟了!佛家说,随处可修行!哈哈……
  曹火星 佛家还说,鬼怪降世,罗汉降魔!
  监狱长 哎呀!曹先生不要太执着了,执迷不悟,终受其害啊!
  曹火星 哼!我现在不就被你们这些反动派给害着吗!
  副监狱长 嘿嘿,姓曹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也是为你着想。只要你肯合作,公开声明脱离赤共。那……你可前途无量啊!
  曹火星 呸!想得倒美!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表面上支持抗日,一肚子男盗女娼!暗地里扣押我革命志士,打击我抗日民众。说什么攘外必先安内,却背地里发动内战。使亲者痛仇者快!你们真是一群衣冠禽兽!汉奸卖国贼!
  监狱长 嘿嘿,曹先生,我们是卖国贼。你们共产党人是什么?你现在做的一切是什么?
  曹火星 是信仰!
  监狱长 你的信仰是什么?你不觉得你的信仰太荒唐了吗?马克思所有的承诺你们共产党根本就做不到。
  曹火星 我们能做到,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个新政府,没有剥削和压迫,不会丧权辱国,会让人民过上有尊严的生活。
  监狱长 幼稚!
  曹火星 没有理想的人都会认为别人幼稚。
  监狱长 哈哈哈……曹先生,我敬你有学识,唤你一声“先生”。你不要像那些老百姓一样,被人当枪使……就好像中国之命运里说的那样。抗战嘛!名不正则言不顺!我们要信奉,中国,只有一个主义,那就是三民主义。只有一个领袖,那自然是蒋委员长。没有国民党就没有中国啊!
  副官鼓掌 好好!说得好!
  【其他国军无奈地跟着稀稀拉拉地鼓掌。   曹火星 可笑!没有国民党,就没有中国?你们口中的“三民主义”——“民权!民生!民族!”你们哪个做到了?民权!你们到处抢百姓财物、占百姓房田,百姓欲告无门,民权在哪里?民生!南京大屠杀,就是因为你们的不抵抗,全城百姓惨遭屠戮,南京城尸横遍野,草木皆悲,六朝古都变成人间炼狱,百姓连活着都做不到,何谈民生?民族嘛……哈哈哈!
  副监狱长 你笑什么!我毙了你!
  监狱长 哎!不要激动。让他说!
  曹火星 毙了我啊!日寇侵华,你们不抵抗,我泱泱大国,华夏大地被践踏,被屠戮。就在这亡国灭族之时,还“攘外必先安内”?还“没有国民党就没有中国”?笑话!国在!民族在!国破!民族何在?国之将倾,竟成了你们向同宗同族的手足同胞举起屠刀的理由?你自己说,你的民族是我中华民族?还是大和民族的孙子?
  监狱长 我华夏上下五千年的文化文明,岂是区区日本族就能磨灭的?
  曹火星 文明?文明需要国来延续!如果国势颓废,倒也不如不要。你说“没有国民党就没有中国”?这个没民权、没民生、没民族的旧中国我们不要也罢!也许没有国民党就真的没有中国,但是这样的旧中国不是我们需要的!我们要的是人民安居乐业,百姓安心生活的新中国!你说“没有国民党就没有中国”!我说“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共产党一心为了中华民族而浴血奋战!他才能解救中国的劳苦大众,领导中国走革命的道路。他才能把中国建成一个民主富强的国家!他才能让老百姓们的生活好起来!他才能把日寇赶出中国去!……
  监狱长 住口!不准发表反动言辞!
  副监狱长 来人!
  【老兵班头拿起枪来对准曹火星。
  【曹火星冷笑着挺起了胸膛。
  监狱长 曹先生,看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共产党走!
  曹火星 是的。这就是我的自白!来呀!向这里开枪,就像你们杀死其他同胞那样。
  副监狱长 老子毙了你!
  【老兵班头拉枪栓,副监狱长举起皮鞭。
  【监狱长上前压下枪头。
  监狱长 留你一条狗命!现在还不是杀你的时候!
  副监狱长 呃……您是深思熟虑,在下五体投地!
  监狱长 嗯,把枪收起来。啊哈!曹先生,今天心情不好。我们改天再来。
  副监狱长 哼!今天监狱长开恩,放过你们这些泥腿子,等着瞧!监狱长,这边走。
  【监狱长走到门口,回头对班头低声说。
  监狱长 嗯……国共合作时期,好好照顾曹先生等人。
  班头 这……
  【监狱长转身就要走,三个军官刚走出牢门。音箱里正在放靡靡之音:“浮云散明月照人来,团圆美满今朝醉!”监狱长又停住脚步,转身对曹火星。
  监狱长 曹先生,你听,现在党国一片歌舞升平,何必非要大动干戈呢!外面的世界多好啊!你就不留念吗?
  曹火星 没有脊梁的世界,要他做什么?
  监狱长 啊……想必曹先生也挂念家中的娇妻,堂上的父母吧!
  【曹火星猛地转身,怒视着监狱长。
  曹火星 谢监狱长惦念,曹某父母早已死在日寇屠刀之下,家中娇妻已有身孕,若诞下子女,也是新中国的一份力量!
  监狱长 曹先生多虑了,在党国的关照下,他们一定会生活得很好。只要你发表声明,离开共产党,投靠党国。你的未来一片光明啊!只有投靠党国才是你唯一的出路啊!
  【曹火星背对着监狱长等人。
  曹火星 (低声念叨)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监狱长往回走了几步。
  监狱长 你说什么?
  曹火星 没有共产党就沒有新中国……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没有共产党……(小声唱)就没有新中国……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共产党他辛劳为民族,共产党他一心救中国,他指给了人民解放的道路,他领导中国走向光明……
  【声音越来越大,所有的囚犯听到这声音,都不自觉得站起来,跟着唱!
  小队长、副监狱长 疯了,他们都疯了!
  曹火星 【流水板】干革命咱就得立场坚定,不怕牛鬼蛇神面目狰狞。
  汪血坡 【流水板】心中只有一个信仰,那就是共产主义放光明。
  焦云翔 【流水板】对党忠心一片赤诚,咬定真理决不放松。
  俩伤兵 【流水板】党的指示我付诸行动,党的召唤我绝对服从。
  众人合 【流水板】为了信仰可以丢掉生命,绝不叛党背叛人民。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坚定信念,勇于担当,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
  【尾声:信仰歌声永传唱】
  赏析:
  1943年,国民党政府发动第三次“反共高潮”,叫嚣要“解散共产党”,蒋介石的《中国之命运》一书也在此时出版了,其在书中妄言“没有国民党,就没有中国”,为此,中共中央及时出版了《评中国之命运》,批判了这本书:延安《解放日报》发表多篇文章,用事实驳斥了蒋介石的无耻谰言。在这样的背景下,当时年仅19岁的作曲家曹火星(原名曹峙)创作了《没有共产党就没有中国》(后来毛主席建议在“中国”前加上一个“新”字)。这支凝聚着解放区军民强烈心声的歌曲很快就在各抗日根据地传唱开了。后来,随着抗日战争、人民解放战争胜利的庆典,在人民群众欢天喜地的锣鼓声中,这支歌又传遍了长城内外、大江南北,成为翻身道情、热烈拥护共产党的中国人民共同的心声。
  《永远的歌——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这部大型情景曲艺音乐剧的主人公就是以曹火星为原型,讲述了曹峙的成长历程以及创作歌曲《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的故事。受杂志版面所限,本文只节选了这部音乐剧的部分内容予以刊登。
  首先,这部剧以人物的成长性突出了党的先进性。不同于传统的红色作品只是通过主人公的英雄形象来宣扬革命情怀和爱国主义思想,此剧除了表现主人公曹峙勇于抗争、信念坚定的正面形象外,也通过其对宣传工作的认识从幼稚到成熟的变化,生动诠释了宣传工作在思想引领方面的突出作用。本剧中,曹峙刚开始是一个只想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儿童团团长,认为文艺工作并不能为抗战作贡献,在抗日宣传小剧团刘团长及战友的耐心教导下,终于明白宣传工作可以将抗日精神传递到更多的中国人身上,于是他从不愿当演员到主动要求当演员,终于成长为一名优秀的文艺工作者。主人公的这种成长性显示出中国共产党在思想宣传工作方面的先进性。
  其次,全剧用了多种曲艺形式,丰富了艺术表现力。剧本中的唱词根据情节特点、情感表达等选择了不同的曲艺形式,如京韵大鼓、北京琴书、单弦、快板等,使这部剧的音乐性更加富于变化,更有利于表现人物的性格和精神内涵。
  这是一部难得的表现文艺工作者的革命理想和豪迈的战斗精神的曲艺音乐剧,在爱国主义教育方面具有积极作用。但是,这部剧仍然有改进的空间,例如在表现主人公曹峙的爱国情感的同时,可深度开掘他个人的情感空间,表现他的日常化的生活面貌,使人物形象更加生动立体、真实饱满,以此激发观众的情感共鸣。
  (赏析人:本刊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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