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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在宋庄生活过121天,因迷恋城市的繁华而离开,我不得不承认我的浅薄,我不具备艺术家高度的矜持,他们为了艺术理想可以在这里静谧10年。这10年里,他们喝酒、画画、交朋友,他们在这里潜心创作,实现理想。大多数艺术家虽生活低调,精神上却饱含激情,他们有着对自由的绝对追求。宋庄就像一块磁铁石,那股神秘的气质不仅吸引着无数艺术家流连于此还吸引着我在离开后一段时间后却又对它疯狂的想念,于是当我重新返回去关注它时,才发现这里竟是如此的深不可测,4000多名艺术家为之而热血沸腾的中国宋庄,形成的不只是一种奇特的艺术现象,更是一种深刻的社会时尚。第六届宋庄文化艺术节期间,我们有幸拜访了7位在艺术节里有突出杰作的艺术家,他们的故事鲜活而传奇,他们的真诚,他们对艺术的执着,对宋庄的执着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深深地感动。
岳路平宋庄的艺术家在这里落地生根
他追求艺术精神的自由,他身为大学老师,却不想评职称,不想参加全国美展,不指望拥有金银铜牌,他不想买房子,甚至不想结婚。他导演了第六届宋庄文化艺术节——这就是岳路平,一个执着、纯粹的人。
我第一次见到岳路平,是在赵刚老师的大红大紫西餐厅,他以宋庄领导的身份请记者吃饭。席间他非常客气,礼貌的与大家碰杯。而我却对他的形象感到质疑,认为他不具备一张当代艺术家的脸,他没有方力钧、岳敏君的标志性光头,没有芒克、苏青的长发,更没有栗老师的两鬓络腮。他只是一个戴着黑框眼睛有点帅的年轻人。然而正是这样一个有点帅的年轻人却出口成章,气宇非凡。
经过协商我们把采访地点选在了一个很特别的炮楼改造过的办公室里,岳路平在这里显得平静而自然。“我是一个大学老师,在学校里,要想获得更高的职称荣誉,必须参加全国美展,而这“必须”二字仿佛离艺术精神越来越远,我喜欢自由,我不能忍受在这样的环境下被束缚,我不想参加全国美展,我不指望拥有金银铜牌,我不想评职称不想买房子,甚至不想结婚。美院的空气很不适合我的呼吸。他简单的感慨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生活状态,无奈中开始将话题转向宋庄,于是他开始变得兴奋与滔滔不绝。
“我发现了宋庄,我发现在这里每个人都是他自己命运的主人,他们是自己主宰灵魂的船长、他们是自己的领导,也是自己的奴仆。他们想几点起床就几点起床,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觉得中国最稀缺的就是这种精神,中国城市里的大多数人都是按照羊群效应的价值观来生存的急需买房买车生小孩结婚,而宋庄的艺术家他们自己管理自己,自己雇用自己,所以我觉得宋庄太酷了,太棒了,有一次我和栗老师聊天,我问他在宋庄维持一个独立的人格成本是多少?栗老师说2000块,2000块可以租一个很好的院子,可以活得很舒服,很独立,这就是宋庄给我的一个最大的刺激,这是我在学校当老师所换不来的,我不喜欢大学的环境,但为了哄父母的开心我才在大学当老师,我每个月飞来飞去,往返于宋庄和学校,飞机票要比我的课时费贵很多。”
“第六届宋庄文化艺术节我是总策划,我们今年的主题是跨界,我一直觉得宋庄虽然很独立,但不孤立,他是一个可以和全国的艺术能量对流的宋庄,他可以向活水一样流出去,也可以把一些有才华的人请进来,我们今年的画册延续去年画册的思路,把画册做成肉夹馍的形式,去年的“肉夹馍”最上面一本讲策展理念,下面一本是我们的故事,中间一本就是作品,作品就是所谓的肉。今年的“肉夹馍”最上面是宋庄的人,最下面是宋庄发生的事情:“艺术节”,中间夹着我们宣布其为艺术品的村:“宋庄”。我对设计师说这本画册一定要做的像建筑一样,同时,它不仅仅是一个空间它还是一个剧场。由此借我们西安著名小吃肉夹馍的“建构”和“演出”把中国当代艺术本土化。”
“谈起我在宋庄最难忘的经历与最得意的作品要属今年的艺术节本身了,我个人非常享受今年艺术界的整个筹备过程,我们打破了艺术界孤芳自赏的生存现状,我们开幕式的总导演Eva请来了韩乔生,一个体育节目的主持人,这本身来说就是一个跨界的尝试,通过开幕式,我们把今年的艺术节从一个小圈子做成了一个艺术界的大派对,我们的开幕式就是一个很好的艺术作品,在Eva的策划下,开幕仪式上展示了我用几千只花朵垒成的一只可爱的并取意为‘美的礼赞’的宋庄之鼎,鼎在古代鼎是用来展示权力与威严的,而如今我们却把它变的柔软与人性化,艺术家与服装设计师沈泽丹跨界合作的12套服装在现场上熠熠生辉,乍现了时尚与艺术接轨的完美灵光。身穿华服的模特们手捧来自12个群落城市的土壤并把它汇聚到我的那个鼎里。表达了一种多方艺术力量的融汇,我们艺术节主题曲宋庄之歌是由开幕式总导演Eva,洪启和我共同策划及创作,民谣歌手洪启和美国歌手欧莉莲共同来演绎的,将现场气氛引到高潮,艺术节开幕式本身就是一个大作品。它跨越了艺术的门类,跨越了国界和语言,跨越了传统和现代”。
“很多人都觉得只有方立均、岳敏军的作品才是艺术品。今年宋庄艺术节展示的最过瘾的作品是把与小堡村村长李学来与崔书记的办公室直接搬到和静园来展示,宣布它是艺术品,展示的内容是以聊天的形式来化解崔书记与左小祖咒的一段私人恩怨,10年前,左小诅咒曾被抓起来,这10几年来,他一直对崔书记充满误解,终于他们在4个小时的谈话时间里一笑泯恩仇,通过一种对话的方式把左小祖咒埋藏了10年的恩怨化解掉。我提示大家关注宋庄这件现成的艺术品。基于我对宋庄的判断,这个作品就是很牛的作品。他不是摆在美术馆很有距离的作品。艺术节虽然已经结束了,但消化艺术节才刚刚开始,目前我的工作状态很饱满”。
宋庄是中国当代艺术的延安,这里的美术馆百分之九十都是我们自己创作的,我们的4000多名艺术家全是我们中国自己的艺术家,就算他们不卖画光是住在这里已经够牛了,这就是延安,这里有中国艺术家自己的生活方式。这里是青年艺术家朝圣的地方,宋庄47个自然村不能被摧毁的。有恒产者有恒心按老栗的说法就是宋庄艺术家在这里落地生根。
宋庄是中国当代艺术的延安,这里的美术馆百分之九十都是我们自己创作的,我们的4000多名艺术家全是我们中国自己的艺术家,就算他们不卖画光是住在这里已经够牛了,这就是延安,这里有中国艺术家自己的生活方式。这里是青年艺术家朝圣的地方,宋庄47个自然村不能被摧毁的。有恒产者有恒心按老栗的说法就是宋庄艺术家在这里落地生根。
芒克“请别叫我芒爷爷,我是芒爷”
“我画画很随意,我不参照什么东西,我也不画什么特别写实的,我基本上根据自己的感觉和心情。我大部分时间觉得我的心情是很灿烂的,虽然也有苍凉的时候。我脑袋里不想表现现实的东西。我很少用画去表现社会现实,尤其是人。画面毕竟是很凝固的一块东西,不可能去表现太复杂的情感。人可以用电影,小说,诗歌去表现。我觉得绘画更多的是表现视觉上的东西,我有我自己直觉感觉的东西,我画的风景基本上不是参照什么东西,我不想把什么东西画像,我想表达的是一种心情,一种对生活的态度。”
他豁达,乐观。永远保持着愉悦的生存空间,从不把坏情绪带进生活。他的人就像他的诗,就像他的画如阳光般灿烂且又充满深刻的内涵。如果你是一个文学爱好者,你不能不知道他,如果你还是一个诗歌爱好者,你不可能没读过他的诗……
在宋庄杰森画廊里,我见到几幅油画,颜色灿烂的十分稳重,画面不是什么景物,完全是一种情绪的表达,画廊小姐亲切的告诉我这是芒克老师的新作。芒克—就是我今天在等待采访的那位大名鼎鼎曾与北岛共同创办文学刊物《今天》的文坛前辈,如今早已转战画坛。前辈的身份让我在等待中不免有些紧张。“芒爷爷来了”声音传至—一个头发花白很高很瘦略有些驼背的前辈沿着杰森画廊独特的炮楼走廊朝我们走来,“别叫我芒爷爷,叫我芒爷”一句玩笑话暴露出一口地道的北京音,那声音中略带些岁月的沧桑,这样的形象、这样的声音不得不引发人的无限怀想,于是我断定这是个有故事的人。并非常有幸的认为这样一个前辈居然愿意接受一个80后的采访。因为用他的话来说“你们太小,不懂那个年代的那些事”。
我们坐下来,准备采访。他点了一支烟不慌不忙的“你想问什么,就问吧,采访我的人多了,我就是从来不接受电视台的采访”随着烟圈的上升与散尽,芒克的眼睛望着远方,仿佛在追忆那段飞走的岁月。
“70年代初,我去白洋淀插队,被下放到农村,每天除了干农活,闲着的时候写些东西,那时我大量阅读了很多西方文学作品,没想到后来会成为诗人。78年,我与北岛创办了《今天》杂志,那时的中国是个变革时期,但由此也给了我们一些机会,我们的杂志做了2年,一共出了9期,内容完全是文学性的,主要是小说,文学作品和翻译作品,在当时,影响力极大,这就是培育朦胧诗的阵地。《今天》杂志影响了一代人,它是中国最早的民刊杂志。在当时国外一些搞文学的人都很关注这个杂志。80年代诗歌的风靡都是因为这个杂志引起的。可是现在我却对杂志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谈到那个年代的朋友,“我和栗宪庭认识都30年了,84年,我们一起创办过东方造型艺术中心,那时候的人们没有对当代艺术的审美,他们不接受城市的现代艺术雕塑,所以我们根本不可能靠这个挣钱,后来这个公司就不做了。”谈到这里芒克自嘲的笑了笑感慨那个年代那份远去的无奈。我们的谈话仍在继续,他不停的重新点燃手中的香烟,似乎有香烟的陪伴才能让他更完整的回忆那段历史。
“我70年代就接触艺术了,我们家都是搞理科的,因为文革,我们都去农村下乡去了,只能没事时闲写些东西,后来就成文艺青年了,如果在现在这个年代,我和你们一样上学,我估计我学的肯定是理科,说实话,我们家没人希望我搞文艺。”
“88年我去访问过法国,89年我和北岛去过香港歌德学院,92年我去参加了荷兰鹿特丹诗歌节,90年代的时候我经常收到各种文学活动的邀请,就这样,满世界的跑,我爱抽烟,飞机不让抽烟,所以我比较怕坐飞机,2000年的时候我又开始写诗了, 2004年我有了孩子。并开始画画。搞创作需要条件,需要激情,需要时间,我在任何时候是个很开心的人,对生活的态度永远都是很乐观,人的性格天生的,改变不了。我今年打算写一本新的诗集。我喜欢折腾,我不适合安安静静在家闲着。”
谈到为什么会来宋庄,芒克说:“我认识宋庄很多朋友,很早以前我认识老栗,后来我认识了刘炜、方力钧,那时候我来过宋庄拍过电影。后来就和促进会的洪峰成为朋友了,他曾多次劝我来宋庄,当时因为有很多原因没有过来,今年一月份我才正式入住。这个地方环境真好,非常适合搞创作。04年我开始画画,艾未未的弟弟当时给我提供的颜料和场地,没想到就一路画下来了,我很喜欢油画,我来宋庄之后画了很多画,我喜欢和画家朋友们一起吃饭喝酒。我的作品谈不上得意不得意,就这么多,这段时间我就愿意画这么多,我画画很随意,我不参照什么东西,我也不画什么特别写实的,我基本上根据自己的感觉和心情。我大部分时间觉得我的心情是很灿烂的,虽然也有苍凉的时候。我脑袋里不想表现现实的东西。我很少用画去表现社会现实,尤其是人。画面毕竟是很凝固的一块东西,不可能去表现太复杂的情感。人可以用电影,小说,诗歌去表现。我觉得绘画更多的是表现视觉上的东西,我有我自己直觉感觉的东西,我画的风景基本上不是参照什么东西,我不想把什么东西画像,我想表达的是一种心情,一种对生活的态度。”
“我喜欢做慈善,汶川地震的时候我捐过画,关于艺术节今年的主题是跨界,我想既然来到宋庄,我就是宋庄的村民了,今年我组织了一个诗会,召集一些著名的诗人大家过来交流作品,反响很不错,我觉得以后宋庄的艺术发展方向是越来越多元化了。 ”
通过这次对芒克的拍摄采访,虽然只有一个多小时的短暂接触却让我感触颇深,他有种独特的气场,一种历史的凝重所焕发出来的真实,即使是回忆着苍凉岁月他依然能陈述的如此轻松泰然。难道他真的无所谓吗?他的心态就像他的诗,像那首阳光中的向日葵,坚强、倔强。这个人有故事,足够酷的艺术经历,真的只有他才配当“芒爷”。
宋庄对于洪启来说是一块充满着艺术气息的土地。说它远吧,开车20几分钟就到国贸了;说它离城市近吧,出门跨几步又到田地里了,还带着浓浓的乡土气息。所以洪启说宋庄是一个“混血”的地方。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汇聚宋庄,有刚来开拓事业的,有已经功成名就的,宋庄就是一个小社会,一个艺术江湖,各种能量交织交汇。
洪启带动宋庄音乐势力
洪启,一个具有浓郁传奇色彩的民谣歌手,可谓中国当代民谣重要的代表人物。2005年发表《红雪莲》,2007年发表《阿里木江,你在哪里?》,2009年4月他发表了第三张专辑《九棵树》。他的歌谣以美国民谣的结构、台湾民谣的旋律和中国知识分子的诗意组成,享有“中国流行音乐罕见的美丽纯粹民谣”、“民歌的理想主义者”、“新民歌界的切·格瓦拉”等美誉。
本次宋庄文化艺术节特别邀请洪启来作曲,并且由郝艺骅、岳路平和他三人共同作词创作了宋庄之歌——《宋庄的翅膀》。谈到创作主题曲的过程时,洪启说:“我08年来到宋庄,到现在已经有3年的时间,对这个地方比较有感触,也很有感情。我又担任宋庄艺术节的音乐总监,所以便创作了这首主题曲。创作时间很快,20分钟就写完了。就像歌词中写到的‘这里本是小路,走的多了便成了大路’,宋庄就是这样发展起来的。”洪启在与早先来到宋庄的画家们聊天的时候,了解到最开始时的宋庄,路很窄,公交车一两个小时一趟,交通很不方便。所以洪启的脑海里就留下了印记,写进了歌中。对于住在那里的艺术家们之于宋庄的感情,洪启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1993年,洪启从新疆来到北京,先住在了圆明园画家村。90年代初,艺术家还被视为不太安定的因素,所以很多画家被迫从圆明园搬到宋庄。宋庄可谓是圆明园画家村的引申品了。洪启虽然是个音乐人,但对于画家的生活也非常了解。2008年也是机缘巧合,当时洪启想做一个纪念王洛宾的音乐会,便请艺术家扎扎帮助在宋庄找场地,扎扎将洪启介绍给宋庄促进会会长洪峰。洪峰非常支持洪启,提供了演出场地和经费。之后洪启成功地举办了这场音乐会,还请来了王洛宾的儿子王海成。在这次活动上洪启才知道洪峰与王洛宾原来是隔辈校友,通州人对于王洛宾有着深厚的感情。就这样洪启与宋庄艺术家有了初次的接触,他觉得宋庄除了美术,还可以有其他艺术领域融入其中。于是,当时就拍板定下了成立“宋庄音乐”这个品牌。
来到宋庄,让洪启一下子回到十多年前圆明园画家村那个年代。这么多艺术家生活在一个区域里,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可以经常在一起讨论。如果去其他地方,接触的人会比较复杂,可在宋庄,人们在职业上、审美上、文化观念上都比较接近,共同的话题非常多,天天都可以和朋友聚会、聊天、吃饭。2009年3月洪启发行了他的第三张个人专辑《九棵树》,这是他住到宋庄生活后所完成的作品。当时,他在宋庄租了间很大的工作室,能够在那么宽敞的屋子里唱歌,随意走动着唱,对洪启的创作是有很大影响的。从工作室望向外面都是绿油油的菜地,这与生活在都市从窗口望出去只能看到楼宇是很不一样的,对于人的心境影响很大。其实,洪启一直想写一首与宋庄有关的歌曲,但是之前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没能实现。这次艺术节是一个很好的机缘,创作出《宋庄的翅膀》也是在宋庄生活的一个很大的收获。
宋庄对于洪启来说是一块充满着艺术气息的土地。说它远吧,开车20几分钟就到国贸了;说它离城市近吧,出门跨几步又到田地里了,还带着浓浓的乡土气息。所以洪启说宋庄是一个“混血”的地方。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汇聚宋庄,有刚来开拓事业的,有已经功成名就的,宋庄就是一个小社会,一个艺术江湖,各种能量交织交汇。所以在这次艺术节中,洪启将他主管的一场音乐会起名为“宋庄音乐势力”,就是想让人们来到宋庄不光关注美术,也会关注宋庄的音乐。
当被问到在宋庄创作的最满意的作品是什么,洪启说:“如果围绕宋庄来讲,那就是《宋庄的翅膀》。在这生活就会对这有感触,这首歌所表达的对于宋庄的感情应该讲是非常准确的。”
这次宋庄艺术节的主题是“跨界”,所以洪启在主题曲的创作上采用了很主流的曲调。他说:“宋庄本身是当代艺术的体现地,主张探索性、先锋性、实验性。这首歌反却写成类似奥运会歌曲,很大众化,不像平时很实验性,很小众的音乐。”洪启在台上演唱时可以清楚地看到台下嘉宾都可以跟着一起唱,很朗朗上口,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一种“跨界”。而且这次和洪启一同演唱的是来自美国的歌手,从国籍上讲,也体现了“跨界”。“其实音乐创作和其他领域是分不开的,我们都是通过音乐去对不同的人事物和现象表达情感。像是在汶川地震后,我创作了《最后的心跳》来表达这份悲悯情怀。”
目前洪启正在筹备他的第四张专辑,预计明年年底之前发行。洪启给自己制定的目标就是两年做一张专辑。前两张的音乐题材主要来源于新疆,从第三张专辑开始有所变化。“像是《九棵树》这个名字就源于我在通州录音乐的时候有个地铁站名叫‘九棵树’,所以第四张专辑的音乐素材也会是多方面的。”
岳路平宋庄的艺术家在这里落地生根
他追求艺术精神的自由,他身为大学老师,却不想评职称,不想参加全国美展,不指望拥有金银铜牌,他不想买房子,甚至不想结婚。他导演了第六届宋庄文化艺术节——这就是岳路平,一个执着、纯粹的人。
我第一次见到岳路平,是在赵刚老师的大红大紫西餐厅,他以宋庄领导的身份请记者吃饭。席间他非常客气,礼貌的与大家碰杯。而我却对他的形象感到质疑,认为他不具备一张当代艺术家的脸,他没有方力钧、岳敏君的标志性光头,没有芒克、苏青的长发,更没有栗老师的两鬓络腮。他只是一个戴着黑框眼睛有点帅的年轻人。然而正是这样一个有点帅的年轻人却出口成章,气宇非凡。
经过协商我们把采访地点选在了一个很特别的炮楼改造过的办公室里,岳路平在这里显得平静而自然。“我是一个大学老师,在学校里,要想获得更高的职称荣誉,必须参加全国美展,而这“必须”二字仿佛离艺术精神越来越远,我喜欢自由,我不能忍受在这样的环境下被束缚,我不想参加全国美展,我不指望拥有金银铜牌,我不想评职称不想买房子,甚至不想结婚。美院的空气很不适合我的呼吸。他简单的感慨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生活状态,无奈中开始将话题转向宋庄,于是他开始变得兴奋与滔滔不绝。
“我发现了宋庄,我发现在这里每个人都是他自己命运的主人,他们是自己主宰灵魂的船长、他们是自己的领导,也是自己的奴仆。他们想几点起床就几点起床,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觉得中国最稀缺的就是这种精神,中国城市里的大多数人都是按照羊群效应的价值观来生存的急需买房买车生小孩结婚,而宋庄的艺术家他们自己管理自己,自己雇用自己,所以我觉得宋庄太酷了,太棒了,有一次我和栗老师聊天,我问他在宋庄维持一个独立的人格成本是多少?栗老师说2000块,2000块可以租一个很好的院子,可以活得很舒服,很独立,这就是宋庄给我的一个最大的刺激,这是我在学校当老师所换不来的,我不喜欢大学的环境,但为了哄父母的开心我才在大学当老师,我每个月飞来飞去,往返于宋庄和学校,飞机票要比我的课时费贵很多。”
“第六届宋庄文化艺术节我是总策划,我们今年的主题是跨界,我一直觉得宋庄虽然很独立,但不孤立,他是一个可以和全国的艺术能量对流的宋庄,他可以向活水一样流出去,也可以把一些有才华的人请进来,我们今年的画册延续去年画册的思路,把画册做成肉夹馍的形式,去年的“肉夹馍”最上面一本讲策展理念,下面一本是我们的故事,中间一本就是作品,作品就是所谓的肉。今年的“肉夹馍”最上面是宋庄的人,最下面是宋庄发生的事情:“艺术节”,中间夹着我们宣布其为艺术品的村:“宋庄”。我对设计师说这本画册一定要做的像建筑一样,同时,它不仅仅是一个空间它还是一个剧场。由此借我们西安著名小吃肉夹馍的“建构”和“演出”把中国当代艺术本土化。”
“谈起我在宋庄最难忘的经历与最得意的作品要属今年的艺术节本身了,我个人非常享受今年艺术界的整个筹备过程,我们打破了艺术界孤芳自赏的生存现状,我们开幕式的总导演Eva请来了韩乔生,一个体育节目的主持人,这本身来说就是一个跨界的尝试,通过开幕式,我们把今年的艺术节从一个小圈子做成了一个艺术界的大派对,我们的开幕式就是一个很好的艺术作品,在Eva的策划下,开幕仪式上展示了我用几千只花朵垒成的一只可爱的并取意为‘美的礼赞’的宋庄之鼎,鼎在古代鼎是用来展示权力与威严的,而如今我们却把它变的柔软与人性化,艺术家与服装设计师沈泽丹跨界合作的12套服装在现场上熠熠生辉,乍现了时尚与艺术接轨的完美灵光。身穿华服的模特们手捧来自12个群落城市的土壤并把它汇聚到我的那个鼎里。表达了一种多方艺术力量的融汇,我们艺术节主题曲宋庄之歌是由开幕式总导演Eva,洪启和我共同策划及创作,民谣歌手洪启和美国歌手欧莉莲共同来演绎的,将现场气氛引到高潮,艺术节开幕式本身就是一个大作品。它跨越了艺术的门类,跨越了国界和语言,跨越了传统和现代”。
“很多人都觉得只有方立均、岳敏军的作品才是艺术品。今年宋庄艺术节展示的最过瘾的作品是把与小堡村村长李学来与崔书记的办公室直接搬到和静园来展示,宣布它是艺术品,展示的内容是以聊天的形式来化解崔书记与左小祖咒的一段私人恩怨,10年前,左小诅咒曾被抓起来,这10几年来,他一直对崔书记充满误解,终于他们在4个小时的谈话时间里一笑泯恩仇,通过一种对话的方式把左小祖咒埋藏了10年的恩怨化解掉。我提示大家关注宋庄这件现成的艺术品。基于我对宋庄的判断,这个作品就是很牛的作品。他不是摆在美术馆很有距离的作品。艺术节虽然已经结束了,但消化艺术节才刚刚开始,目前我的工作状态很饱满”。
宋庄是中国当代艺术的延安,这里的美术馆百分之九十都是我们自己创作的,我们的4000多名艺术家全是我们中国自己的艺术家,就算他们不卖画光是住在这里已经够牛了,这就是延安,这里有中国艺术家自己的生活方式。这里是青年艺术家朝圣的地方,宋庄47个自然村不能被摧毁的。有恒产者有恒心按老栗的说法就是宋庄艺术家在这里落地生根。
宋庄是中国当代艺术的延安,这里的美术馆百分之九十都是我们自己创作的,我们的4000多名艺术家全是我们中国自己的艺术家,就算他们不卖画光是住在这里已经够牛了,这就是延安,这里有中国艺术家自己的生活方式。这里是青年艺术家朝圣的地方,宋庄47个自然村不能被摧毁的。有恒产者有恒心按老栗的说法就是宋庄艺术家在这里落地生根。
芒克“请别叫我芒爷爷,我是芒爷”
“我画画很随意,我不参照什么东西,我也不画什么特别写实的,我基本上根据自己的感觉和心情。我大部分时间觉得我的心情是很灿烂的,虽然也有苍凉的时候。我脑袋里不想表现现实的东西。我很少用画去表现社会现实,尤其是人。画面毕竟是很凝固的一块东西,不可能去表现太复杂的情感。人可以用电影,小说,诗歌去表现。我觉得绘画更多的是表现视觉上的东西,我有我自己直觉感觉的东西,我画的风景基本上不是参照什么东西,我不想把什么东西画像,我想表达的是一种心情,一种对生活的态度。”
他豁达,乐观。永远保持着愉悦的生存空间,从不把坏情绪带进生活。他的人就像他的诗,就像他的画如阳光般灿烂且又充满深刻的内涵。如果你是一个文学爱好者,你不能不知道他,如果你还是一个诗歌爱好者,你不可能没读过他的诗……
在宋庄杰森画廊里,我见到几幅油画,颜色灿烂的十分稳重,画面不是什么景物,完全是一种情绪的表达,画廊小姐亲切的告诉我这是芒克老师的新作。芒克—就是我今天在等待采访的那位大名鼎鼎曾与北岛共同创办文学刊物《今天》的文坛前辈,如今早已转战画坛。前辈的身份让我在等待中不免有些紧张。“芒爷爷来了”声音传至—一个头发花白很高很瘦略有些驼背的前辈沿着杰森画廊独特的炮楼走廊朝我们走来,“别叫我芒爷爷,叫我芒爷”一句玩笑话暴露出一口地道的北京音,那声音中略带些岁月的沧桑,这样的形象、这样的声音不得不引发人的无限怀想,于是我断定这是个有故事的人。并非常有幸的认为这样一个前辈居然愿意接受一个80后的采访。因为用他的话来说“你们太小,不懂那个年代的那些事”。
我们坐下来,准备采访。他点了一支烟不慌不忙的“你想问什么,就问吧,采访我的人多了,我就是从来不接受电视台的采访”随着烟圈的上升与散尽,芒克的眼睛望着远方,仿佛在追忆那段飞走的岁月。
“70年代初,我去白洋淀插队,被下放到农村,每天除了干农活,闲着的时候写些东西,那时我大量阅读了很多西方文学作品,没想到后来会成为诗人。78年,我与北岛创办了《今天》杂志,那时的中国是个变革时期,但由此也给了我们一些机会,我们的杂志做了2年,一共出了9期,内容完全是文学性的,主要是小说,文学作品和翻译作品,在当时,影响力极大,这就是培育朦胧诗的阵地。《今天》杂志影响了一代人,它是中国最早的民刊杂志。在当时国外一些搞文学的人都很关注这个杂志。80年代诗歌的风靡都是因为这个杂志引起的。可是现在我却对杂志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谈到那个年代的朋友,“我和栗宪庭认识都30年了,84年,我们一起创办过东方造型艺术中心,那时候的人们没有对当代艺术的审美,他们不接受城市的现代艺术雕塑,所以我们根本不可能靠这个挣钱,后来这个公司就不做了。”谈到这里芒克自嘲的笑了笑感慨那个年代那份远去的无奈。我们的谈话仍在继续,他不停的重新点燃手中的香烟,似乎有香烟的陪伴才能让他更完整的回忆那段历史。
“我70年代就接触艺术了,我们家都是搞理科的,因为文革,我们都去农村下乡去了,只能没事时闲写些东西,后来就成文艺青年了,如果在现在这个年代,我和你们一样上学,我估计我学的肯定是理科,说实话,我们家没人希望我搞文艺。”
“88年我去访问过法国,89年我和北岛去过香港歌德学院,92年我去参加了荷兰鹿特丹诗歌节,90年代的时候我经常收到各种文学活动的邀请,就这样,满世界的跑,我爱抽烟,飞机不让抽烟,所以我比较怕坐飞机,2000年的时候我又开始写诗了, 2004年我有了孩子。并开始画画。搞创作需要条件,需要激情,需要时间,我在任何时候是个很开心的人,对生活的态度永远都是很乐观,人的性格天生的,改变不了。我今年打算写一本新的诗集。我喜欢折腾,我不适合安安静静在家闲着。”
谈到为什么会来宋庄,芒克说:“我认识宋庄很多朋友,很早以前我认识老栗,后来我认识了刘炜、方力钧,那时候我来过宋庄拍过电影。后来就和促进会的洪峰成为朋友了,他曾多次劝我来宋庄,当时因为有很多原因没有过来,今年一月份我才正式入住。这个地方环境真好,非常适合搞创作。04年我开始画画,艾未未的弟弟当时给我提供的颜料和场地,没想到就一路画下来了,我很喜欢油画,我来宋庄之后画了很多画,我喜欢和画家朋友们一起吃饭喝酒。我的作品谈不上得意不得意,就这么多,这段时间我就愿意画这么多,我画画很随意,我不参照什么东西,我也不画什么特别写实的,我基本上根据自己的感觉和心情。我大部分时间觉得我的心情是很灿烂的,虽然也有苍凉的时候。我脑袋里不想表现现实的东西。我很少用画去表现社会现实,尤其是人。画面毕竟是很凝固的一块东西,不可能去表现太复杂的情感。人可以用电影,小说,诗歌去表现。我觉得绘画更多的是表现视觉上的东西,我有我自己直觉感觉的东西,我画的风景基本上不是参照什么东西,我不想把什么东西画像,我想表达的是一种心情,一种对生活的态度。”
“我喜欢做慈善,汶川地震的时候我捐过画,关于艺术节今年的主题是跨界,我想既然来到宋庄,我就是宋庄的村民了,今年我组织了一个诗会,召集一些著名的诗人大家过来交流作品,反响很不错,我觉得以后宋庄的艺术发展方向是越来越多元化了。 ”
通过这次对芒克的拍摄采访,虽然只有一个多小时的短暂接触却让我感触颇深,他有种独特的气场,一种历史的凝重所焕发出来的真实,即使是回忆着苍凉岁月他依然能陈述的如此轻松泰然。难道他真的无所谓吗?他的心态就像他的诗,像那首阳光中的向日葵,坚强、倔强。这个人有故事,足够酷的艺术经历,真的只有他才配当“芒爷”。
宋庄对于洪启来说是一块充满着艺术气息的土地。说它远吧,开车20几分钟就到国贸了;说它离城市近吧,出门跨几步又到田地里了,还带着浓浓的乡土气息。所以洪启说宋庄是一个“混血”的地方。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汇聚宋庄,有刚来开拓事业的,有已经功成名就的,宋庄就是一个小社会,一个艺术江湖,各种能量交织交汇。
洪启带动宋庄音乐势力
洪启,一个具有浓郁传奇色彩的民谣歌手,可谓中国当代民谣重要的代表人物。2005年发表《红雪莲》,2007年发表《阿里木江,你在哪里?》,2009年4月他发表了第三张专辑《九棵树》。他的歌谣以美国民谣的结构、台湾民谣的旋律和中国知识分子的诗意组成,享有“中国流行音乐罕见的美丽纯粹民谣”、“民歌的理想主义者”、“新民歌界的切·格瓦拉”等美誉。
本次宋庄文化艺术节特别邀请洪启来作曲,并且由郝艺骅、岳路平和他三人共同作词创作了宋庄之歌——《宋庄的翅膀》。谈到创作主题曲的过程时,洪启说:“我08年来到宋庄,到现在已经有3年的时间,对这个地方比较有感触,也很有感情。我又担任宋庄艺术节的音乐总监,所以便创作了这首主题曲。创作时间很快,20分钟就写完了。就像歌词中写到的‘这里本是小路,走的多了便成了大路’,宋庄就是这样发展起来的。”洪启在与早先来到宋庄的画家们聊天的时候,了解到最开始时的宋庄,路很窄,公交车一两个小时一趟,交通很不方便。所以洪启的脑海里就留下了印记,写进了歌中。对于住在那里的艺术家们之于宋庄的感情,洪启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1993年,洪启从新疆来到北京,先住在了圆明园画家村。90年代初,艺术家还被视为不太安定的因素,所以很多画家被迫从圆明园搬到宋庄。宋庄可谓是圆明园画家村的引申品了。洪启虽然是个音乐人,但对于画家的生活也非常了解。2008年也是机缘巧合,当时洪启想做一个纪念王洛宾的音乐会,便请艺术家扎扎帮助在宋庄找场地,扎扎将洪启介绍给宋庄促进会会长洪峰。洪峰非常支持洪启,提供了演出场地和经费。之后洪启成功地举办了这场音乐会,还请来了王洛宾的儿子王海成。在这次活动上洪启才知道洪峰与王洛宾原来是隔辈校友,通州人对于王洛宾有着深厚的感情。就这样洪启与宋庄艺术家有了初次的接触,他觉得宋庄除了美术,还可以有其他艺术领域融入其中。于是,当时就拍板定下了成立“宋庄音乐”这个品牌。
来到宋庄,让洪启一下子回到十多年前圆明园画家村那个年代。这么多艺术家生活在一个区域里,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可以经常在一起讨论。如果去其他地方,接触的人会比较复杂,可在宋庄,人们在职业上、审美上、文化观念上都比较接近,共同的话题非常多,天天都可以和朋友聚会、聊天、吃饭。2009年3月洪启发行了他的第三张个人专辑《九棵树》,这是他住到宋庄生活后所完成的作品。当时,他在宋庄租了间很大的工作室,能够在那么宽敞的屋子里唱歌,随意走动着唱,对洪启的创作是有很大影响的。从工作室望向外面都是绿油油的菜地,这与生活在都市从窗口望出去只能看到楼宇是很不一样的,对于人的心境影响很大。其实,洪启一直想写一首与宋庄有关的歌曲,但是之前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没能实现。这次艺术节是一个很好的机缘,创作出《宋庄的翅膀》也是在宋庄生活的一个很大的收获。
宋庄对于洪启来说是一块充满着艺术气息的土地。说它远吧,开车20几分钟就到国贸了;说它离城市近吧,出门跨几步又到田地里了,还带着浓浓的乡土气息。所以洪启说宋庄是一个“混血”的地方。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汇聚宋庄,有刚来开拓事业的,有已经功成名就的,宋庄就是一个小社会,一个艺术江湖,各种能量交织交汇。所以在这次艺术节中,洪启将他主管的一场音乐会起名为“宋庄音乐势力”,就是想让人们来到宋庄不光关注美术,也会关注宋庄的音乐。
当被问到在宋庄创作的最满意的作品是什么,洪启说:“如果围绕宋庄来讲,那就是《宋庄的翅膀》。在这生活就会对这有感触,这首歌所表达的对于宋庄的感情应该讲是非常准确的。”
这次宋庄艺术节的主题是“跨界”,所以洪启在主题曲的创作上采用了很主流的曲调。他说:“宋庄本身是当代艺术的体现地,主张探索性、先锋性、实验性。这首歌反却写成类似奥运会歌曲,很大众化,不像平时很实验性,很小众的音乐。”洪启在台上演唱时可以清楚地看到台下嘉宾都可以跟着一起唱,很朗朗上口,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一种“跨界”。而且这次和洪启一同演唱的是来自美国的歌手,从国籍上讲,也体现了“跨界”。“其实音乐创作和其他领域是分不开的,我们都是通过音乐去对不同的人事物和现象表达情感。像是在汶川地震后,我创作了《最后的心跳》来表达这份悲悯情怀。”
目前洪启正在筹备他的第四张专辑,预计明年年底之前发行。洪启给自己制定的目标就是两年做一张专辑。前两张的音乐题材主要来源于新疆,从第三张专辑开始有所变化。“像是《九棵树》这个名字就源于我在通州录音乐的时候有个地铁站名叫‘九棵树’,所以第四张专辑的音乐素材也会是多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