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石的门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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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攀岩?
  因为爱攀岩。
  为什么旅行?
  因为可以去不同的地方攀爬不同的岩。嘿,我说伙计,这没有太多为什么!
  我的脑袋有时太爱管闲事,“刨根问底”的科学精神遭遇攀岩者率性简单的回答,就像中了一招化骨绵掌。
  如果说人总在寻找不同的东西,那么攀岩者的旅行就是在寻找不同可以攀爬的地方。
  这种旅行,是一种生活的影像,连接他们的过去,现在还有未来;
  这种旅行,是一种本性的呼应,因为他们是岩石的门徒。
  
  旅行主题:攀岩
  三侠五义:阿成和朋友们
  
  像雪夜需要火,男人需要男人之间的情义,更何况攀岩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游戏。两次相约同行泰国。两段相聚与分享,阿成说:“两次都有意思,因为是和朋友们在一起。”
  
  28岁的阿成,2000年开始攀岩,从此在属于攀岩季节的4月~11月时间里,我们大都可以在阳朔找到他。而当冬天来临,机会不早也不晚刚刚好,我们则可以在其他地方看到攀爬的他和他的朋友们 比如泰国的KRABI。
  2004年,阿成和朋友陈志文,陈冯乐等第一次来到KRABI,三个人一住就是一个月。那时他们的到来,堪称“轰动”。KRABI的泰国老兄见过来自世界各地的形形色色的攀岩者不算少,但见到带着电饭锅旅行的攀岩者倒是头一遭。
  他们早上六点准时起床,跑步前把米放在电饭锅中焖粥。跑步回来吃早饭,而后把锅洗干净,重新放入米,再加上青菜和鸡蛋一起焖,吃的时候拌上泰国本地的辣椒酱。因为住的地方早上九点后就没有电了,所以要想午饭有的吃,他们就要在八点前把这些工序搞定,而后才能踏踏实实地去攀岩。泰国的天气热,市场上新鲜的肉很容易变质,但海里的螃蟹却是生龙活虎的。抓螃蟹不仅可以为自己添道菜,更是一件让阿成今天想起来依然哈哈大笑的事。
  三个毛头小伙子,一个月的生活用“简单”来相容非常贴切,每天的内容就是攀岩、磕线、磨线。攀爬了多少条线路、攀爬了多少次,他们自己都无法计算,反正是一条60米的绳子回来时已不堪反复冲坠的摧残被剪掉了25米。
  他们的那段日子,我听起来就像辛苦的训练日,但阿成却完全把它当成一件快乐来讲述。他说:“线路很重要,朋友很重要,我是因为攀岩才旅行的!”
  四年后,当阿成与蔡陆远、王二等再次来到KRABI,他坦言承认这次变得“懒惰”了。不再六点准时起床,而是睡到自然醒。攀岩是必须的,但攀爬的线路与次数则取决于心情。想爬就爬,不想爬就看看别人爬,或是晒晒太阳、游游泳、在沙滩上玩玩飞碟。遇到一条高难度的线路,如果几次攀爬未果,他会选择放弃,而去把有限时间用在尝试更多不同风格的路线上。
  你真的以为他变得“不求进取”了吗?那就你错了,因为去不同的地方攀爬难的线路依然是阿成所钟爱的,他认为的最美好的东西。阿成说:“太专注攀爬一条难度路线时很容易受伤,泰国毕竟和阳朔不同,在泰国更多是一种休息与调整。”说来有趣,四年前对于他们来说需要死磕的路线,这次几次分步后就可以红点。我想理性地避免可预计的伤害,始终保持攀爬的状态,在这种保持中获得的将不仅是技术的进步,同时也是心态的成熟。
  四年后的KRABI之行,阿成和朋友们的日子不再是单线条的攀岩。他们一起出海浮潜,一起deep solo:小贾被太阳晒暴的光头、王二带来的《奋斗》,还有他们带来的比KRBAI任何一家餐厅的食物都好吃的泡面。
  我问阿成:“哪一次泰国之行更有意思?”他回答:“两次都有意思!因为是和朋友们在一起,所以每天都有许多有意思的故事发生。”
  
  甜蜜蜜:阿帮与肖婷
  
  阿帮与肖婷,无论是平日里厮守在阳朔,还是假期中晃荡在泰国,他们的快乐与甜蜜就像火红火红的花朵,热力张扬却不做作地怒放着,让人一眼就能够看清。我想爱情就是喜欢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吧。
  我第一次见到阿帮的时候,他正坐在阳朔“中国攀岩”的门口吃着一根香蕉。尽管阿帮刚刚20岁,但他已经是国内能完成14线路的可数的几名选手之一了。我第一次见到肖婷,大概发生在半个小时以后。“阿帮”,我先是听到从西街的一头传来一个快乐的声音,转眼一个漂亮的女孩已经跑到了。他们热力地拥抱,让我觉得年轻真好,总是可以如此爽性地表达甜蜜!她兴奋地告诉阿帮今天她参加户外急救员考核时发生的有趣故事,他们眼中都只有着对方。如果说肖婷像活泼跳跃的音符,那么阿帮就是平稳的线谱,他们在一起就是一首快乐的歌。这快乐的歌不仅飘荡在阳朔,也飘荡在泰国。
  背包客喜欢泰国,喜欢的是它独特的风情;攀岩者喜欢泰国,喜欢的是它的攀岩线路。与出行美国、法国这些大牌攀岩地相比,出行泰国就像平价超市里的商品一样物美价廉。对于阿帮来说,今年再次去泰国源于两个心愿,一个是他去年那条未完成的14A,一个就是和肖婷好好玩一玩。
  
  去年圣诞节,突然的一场车祸,打乱了阿帮和肖婷的假期。前一天攀爬的那条14A,还差一步就可以完成,却无比遗憾地连快挂都留在了岩壁上;本想攀岩后再到处走走,如今只得大部分时间待在医院:没有购物也没有品尝美食,带来的钱几乎都花在了这场交通意外上。尽管如此,那段日子的确也是快乐的,因为两个人在一起。车祸后阿帮的手臂不能动,肖婷每天喂他吃东西,为他擦澡,帮他洗衣服,带他上医院……阿帮说:“好感动呀!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如果说去年让他们两个记忆的是“感动”,那么今年我想应该是“兴奋”。阿帮不仅完成了他的那条14A,而且他们从曼谷到普吉,从普吉到KRABI,以及KRABI周边大大小小的岛屿,一个月的时间统统玩了个遍。阿帮吃到了鲨鱼肉,在他看来陆地上最凶猛的动物是老虎,海里最凶猛的动物是鲨鱼,鲨鱼的肉,居然被他吃到了,他兴奋地直往家里打电话。肖婷在曼谷的中国市场淘到了许多心爱的宝贝,虽然走了一天走得腿都要断了,才逛了中国市场的十分之一,但见到许多在中国买不到的绝版的东西,自然很是开心。他们第一次浮潜,第一次被那么多五彩缤纷的鱼簇拥着,感觉就像置身在童话世界里。
  
  独行者:王二
  
  独自一人,所有的精灵都不再藏匿起来,你可以毫无顾虑地用眼睛追逐蜜蜂;你可以蹲在地上肆无忌惮地用小木棍调戏一只蚂蚁;你可以在与石头、与线路的交融中,无拘无束放纵头脑与身心,凝固时间……直到某一天,你发现记忆的碎片依然可以拼接成一幅攀岩导游图。
  今天再回忆法国的那段日子,难免会因为记忆的某些缺失,而造成思路的不太清晰,但不可否认的是因为那段日子而带来的一些东西,在自觉不自觉间改变了我。在法国南部城市马赛的一个月,让我知道了运动攀登的定义,让我知道了运 动攀登给攀岩世界带来的天翻地覆的影响,当然法国人对攀岩的理念也让我受益匪浅。以去过的每个岩区为线索,希望把记忆碎片拼接成一幅法国攀岩的导游图。
  
  Calanques
  这个岩区就在我所居住的小镇后山,每次只需徒步40分钟。线路一千多条,白色石灰岩。在这个岩区我所知道的发生的最著名的事件是,法国天才攀岩者Francios legrand在祖父去世后,首攀了一条5.14c的路线以示纪念。值得注意的是,在法国岩区小路的各个岔口都有明显的指示标志,每个单独的地点以不同的颜色区分,一目了然,有本向导手册就可以通行无阻。
  
  Toulon
  距马赛驱车一个小时,路线大概三百条。开发时间较早,是属于那种难度偏硬,old-school的岩区。从向导手册的封面图片不难看出,在这里攀岩需要的不但是力量与技巧,心理也是及其重要的。在这里我尝试了一条yuji hirayama曾经on sight过的8a路线,类似于裂缝攀登,但两侧十分光滑,需要极细腻的脚法和重心控制。遗憾的是由于逗留时间过短,没能完成。
  
  Bawa de tua
  法文拼写实在记不住了,中文发音“巴哇戴特哇”。
  我最喜欢的岩区之一,距马赛市区30分钟车程。比邻地中海岸,世界上第一条5.14a on sight就发生在这里。典型的仰角海边风景岩区,路线大多三十米,爱死了!
  
  Buoux
  每个研究运动攀登的人都梦想的攀岩区,距马赛车程四个小时,一千多条路线。这个地方可以说是摩登运动攀登(modern sport climbing)的圣殿,无数的高难度路线在80年代中期在这里被开发,被首攀。我们熟悉的ben moon jerry moffat,patrick eddlllinger、stephan glowacz、ron kauk等等运动攀登先驱;我们熟悉的发带,彩色健美裤、大号墨镜;我们熟悉的“玫瑰移动”、god,全和这里有关。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当我敲击这些文字的时候,依然感到兴奋和激动。80年代中期,他们在这里攀登难度级别13a,14a/b的路线,住在岩洞,使用低技术含量的装备。怎么能不说那个年代对于他们是幸福的,怎么能不说攀岩运动是一种生活方式。这种生活方式代代相传,跨越了国界,至今仍然散发着使人入魔的魅力。
  
  桑勒热
  法语一让我无语,没法记住单词拼写,只能记住发音,闹心啊!
  距离Buoux车程小时,是一个只有百年历史的“新岩区”,三百多条路线。和很多运动攀登岩区类似,各种难度级别的路线。这个岩区的附近有个小镇,为了提高当地经济增长水平,镇政府和法国登协合作开发了这个岩区,挂片和钉由政府负担,而开线的人力由法国登协负责。这种模式听得我都傻了,可以想像在法国的攀岩人口数量,居然能形成“政府 登山协会 岩区 攀岩者=经济增长”这样的等式。你说人家总体攀岩水平能不高吗?你说人家世界杯能没好成绩吗?你说咱们和人比还处于石器时代不应该吗?
  
  Ceuse
  这个岩区想必我们是从Realiza-tion这条路线,从Chris sharma、sylvain Millet david graham等明星攀岩者方面所熟知的。但和这个岩区联系在一起的另一个名字francios拉法爷(法语……唉,头疼)却不得不提,这哥们已经去世,就是在攀登界闹得沸沸扬扬的马卡鲁峰冬季单人首攀世界中,走入白色世界一去不返的人物。Realization(法语叫Biographieextension)就是这位老哥撰出来的,而且老哥就是岩区附近一个叫gap的小镇上的人,这个岩区的发展和他有密切的关系(具体的,请感兴趣的朋友上网查去)。由于时间原因,我只能从山脚匆匆路过,但这个被评为世上十大最佳岩区之一的地方还在吸引着我,希望下次有机会。
  其余的各小岩区就不一一道来了。我和法国朋友聊天的时候曾经说过一个笑话,“如果你足够幸运,在有生的日子,非常勤奋地爬完了法国的所有路线,那么,你就可以去西班牙了。”法国有这样的攀岩资源,有这样的攀岩人口,不是上帝恩赐的。那是靠一辈辈人,用双手、用言传身教传承下来的。
  法国的日子让我明白,做永远比说要靠谱,攀登永远比攀比要实际,中国攀岩发展的道路还很长。不过欣喜的是,我们正在享受探索和开发的乐趣,而这种乐趣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越来越少。爬吧,爬吧,爬到顶就是天堂!
  
  一家亲:四毛一家三口
  
  对于每个女人来说,在创造一个新生命的同时,也为自己翻开了崭新的一页。虽然孕育一个小生命要作出很多牺牲,但由此也体验了世上最崇高伟大的母爱,这完全不同于攀岩带来的幸福,而当二者可以兼得时,岂不快哉!
  5月的北京应该已经是炎炎夏日了,而法国的天气总是阴霾多雨,这样的周末就算住在阿尔卑斯山的脚下也难免让人有些扫兴。这个周末该如何打发?我郁闷地躺在床上寻思。
  “今天freestone有个抱石比赛,会有冠军来参加……”一提起“抱石”,“攀岩”这几个字眼儿,我就来了精神,于是抱起我刚三个月大的儿子和老公驱车直奔岩场过周末。
  这是第九届Freestone Contest抱石赛,我们到达的时候攀岩场已是人声鼎沸,尽管时不时地飘点小雨,主办方还是在室外架起了两块岩壁,并在高处配置了防雨布。四十来条线路从易到难,180名选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里里外外的一片橘黄色,让我想起了在北京时参加的岩友会抱石赛,也是一样的橘黄色T恤衫,因此倍觉亲切。儿子睁着两只大眼睛东瞅西看,这是他这一生头一次经历这种场景,因此也不住地“啊,啊,哦、哦”地发表着感慨。
  刚到时觉得一片混乱,但事实上比赛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每个选手都可以随意试攀自己感兴趣的线路,当有信心完攀时可以让工作人员见证并记载。老公抱着儿子极力怂恿,我终于按耐不住诱惑,换上鞋子小试了几下。大概是现在天天摸着儿子细嫩的小手的缘故,粗糙的岩点摸起来好像是在触摸一个多年不见的情人,有点不太现实,让我有点急不可耐,没过一会儿就筋疲力尽。几次尝试未果之后深切地体会到,自己已不是从前那个在岩壁上游刃自如的我,要想达到从前的水平还须多加操练。这么想着,便以抱孩子为由退了下来,在一旁大饱眼福,同时也把老公解放出来,让他享受一下攀岩的乐趣。
  岩场里的BB不止儿子一个,细细一数,怎么也有七八个,一个个要么惬意地坐在爸爸妈妈怀里看热闹,要么呼呼大睡着。当然,法国的爷爷奶奶们可不愿意把自己拴在尿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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