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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场没有音响设备,甚至没有剧场灯,更不用说多媒体和现代化升降设备等。
莎士比亚环球剧场 泰晤士河畔,遥想当年
作为夏季奥运会的主办城市,2012年的伦敦格外热闹。伦敦的剧院也因为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而兴奋,思索着如何通过自己的舞台展现这座城市的精彩。莎士比亚环球剧场举办了名为“37种语言,37出莎士比亚”的国际艺术节,世界各国操着各种语言的艺术家们,轮番在同一个场地演出莎翁剧目,令人惊叹。
很多“莎士比亚迷”来到伦敦,都要到位于泰晤士河畔的这个剧场“朝拜”一下。真正走进剧场,可能会有些失望,里面是如此局促和简陋,实在和“戏剧圣地”的身份不相称:粗糙的木板凳,要加上一个出租的小坐垫才能变得舒服一点;没有挡雨的地方,更不要说取暖设备了,要知道,伦敦曾有五月飘雪的记录,盛夏时一阵暴雨可能伴随冰雹。
环球剧场始建于1599年,别看它如今被套上了“高雅”、“文艺”的标签,在莎士比亚生活的年代,它可是要和斗兽场甚至妓院争抢观众的。让这座剧场重获新生的并不是英国人。1970年,美国演员塞姆·瓦那马克(Sam Wanamaker)开设了“莎士比亚环球剧场基金”,试图重建这座传奇建筑。当时很多人认为这简直不可能,且不说庞大的建筑、文化、历史考古工作,剧场的木结构建筑就很难过防火这一关。顶住了无数否定意见,经历了巨大的困难,瓦那马克终于完成了使命,1997年,一座精心复原的剧场面世,木结构建筑全部经过防火处理,并拥有自1666年伦敦大火以来伦敦市政府批准的唯一一个草棚屋顶。历经几百年的岁月,如今剧场仍试图保持曾经的演出场景,没有音响设备,没有剧场灯,更不用说多媒体和现代化升降装置了。白天的演出依靠日光,晚上则依靠剧场内的照明灯。
在环球剧场观看演出,绝对是一次“穿越”的体验。
剧场高13.7米,内外结构设计力求再现莎士比亚时代的原貌。
莎士比亚环球剧场的兴建应归功于美国演员Sam Wanamaker 先生。
想当年,观众是可以自由出入剧场的,观众和演员的关系也和现代剧场不太一样,人们可以叫好、起哄,和台上的演员互动。如今环球剧场提供一种特别的“站票”,模拟当时的情景,可惜根据现代法律和安全要求,不再有人随时出入,也不再有商贩穿梭在人群里。但瓦那马克等为复原这个剧场而努力的人们,终究是为戏剧爱好者留下了一个情感寄托。
布什剧场有两个大名鼎鼎的邻居:BBC伦敦总部和伦敦西边的大型购物中心WESTFIELD,相距只有几分钟路程。剧场坐落在街角,经过时可能都不会留意,那个不起眼的绿色字母招牌下藏着一个令人惊艳的地方。
在伦敦的观众中,老年人占了很大比例。去剧场是日常的活动,也是好友相聚的理由。
等待入场的酒吧区域总是飘满了咖啡香,还有散戏后热烈的讨论。
布什剧场和BBC伦敦总部以及WESTFIELD同处一区。
剧场是现实与幻界之间的通道。
伦敦戏剧人从不吝啬对布什剧场的赞美。它始建于1972年,是英国乃至世界重要的新写作剧场之一,由它制作的获奖作品已经超过三位数。剧场拥有一支专业的文学团队,全力挖掘各种背景的优秀编剧作品,他们每年平均收到1500部作品,尽力做到全部阅读并回复。以一个好剧本为基础,最终呈现出具有强烈“布什色彩”的作品,这让剧场拥有了一种矛盾的口碑:一方面,艺术水准有保障,观众源也很稳定;另一方面,也有同行诟病其扼杀了编剧特色,或者诱导编剧投其所好。无论如何,对现实生活题材的关注,让布什剧场的作品十分有人情味儿,也容易被大众接受,在伦敦普遍偏向黑暗、晦涩风格的小剧场中,它无疑是一缕清风。Bush在英语中是“灌木”的意思,在剧场林立的伦敦,这个名字显得十分低调。就像灌木一样,虽然矮小,但是常绿,也许正是这家剧场给自己的定位吧。在布什剧场成名的剧作家,最广为人知的可能是《妈妈咪呀》的作者凯瑟琳·约翰逊(Catherine Johnson)。很多活跃于英国文坛的剧作家和这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以前,布什剧场坐落在Shepherd’s Bush地区一个公共活动中心的楼上,从一米来宽的小门上楼梯到票务台,然后再上一层才是演出场地,当时最多只能安排80座。2011年,布什搬到了距离原址大约200米的旧帕斯莫尔·爱德华公共图书馆(Passmore Edwards Public Library)。为了庆祝搬家,剧场推出了名为“六十六本书”(Sixty-Six Books)的展演活动,66位作家参与了这个项目,其中很多人都和布什剧场有着不解之缘。与伦敦的很多剧场一样,“布什”十分关注教育和青年艺术家的培养,剧场独创的“布什未来(bushfutures)”项目,为不同机构提供各种培训机会。
布什剧场的新家以前是图书馆,所以其休闲空间也有浓厚的“书卷气”。走进大门,左手边的区域保留了图书馆的藏书,设置成咖啡馆的样子,有木质沙发和棉布靠垫,可以舒舒服服地坐下来读一章有趣的故事。剧场出品的所有剧本在这里都可以找到。与之相对的区域是酒吧,原木结构,柜台上经常摆放着制作略显粗糙的家常点心。正对着门的是BOX OFFICE(票房),只有一张办公桌,放着免费的节目宣传页,还有供出售的节目单和剧本。走到桌子右侧,不经意间便步入一个开放式空间,被三组观众席围合,伸缩式坐席可以适应各种演出的空间需要。 布什剧场的文学部总监Rob Drummer在谈到剧场定位时说:“在英国,目前有一个新的方向是对东亚作家及其作品的关注。我们非常愿意了解更多来自亚洲文化背景的作品,也愿意和中国的观众探讨英国的戏剧。布什剧场推行的新写作文化,是国际的新写作;来自国际的作品是我们工作中重要的一环。”
皇家宫廷剧院 走了一百多年的国际化道路
第一次去皇家宫廷剧院,走出地铁站,面前熙熙攘攘的广场四周遍布着商店和餐馆,哪里有什么剧院。回头一看,原来紧挨着地铁站的那座不起眼的红楼上面含蓄地写着剧院的名字。这简直太令人失望了,难道“伦敦最酷剧院”、《纽约时报》笔下“欧洲最重要的剧场”就是这样的?
剧院建筑为意式风格,由红砖、模压砖和石头门面建成。
近年来皇家宫廷剧院的重要贡献之一是促成年轻作家“草根”作品的国际化。
这张桌子曾经坐过无数的戏剧大家。
剧院是由教堂改建而成的。
皇家宫廷剧院前身是始建于1870年的新切尔西剧院(New Chelsea Theatre),由教堂改建而成,1871年更名为宫廷剧院(Court Theatre),1882年7月22日关闭,取而代之的是位于斯隆广场东侧的这座新宫廷剧院(New Court Theatre),始建于1888年9月24日,建筑是意式风格,由红砖、模压砖和石头门面构成。
作为一家“真正的国际化剧院”,皇家宫廷剧院早年间的重要剧目囊括了世界戏剧的经典之作,每一位作者的名字如今都是掷地有声,塞缪尔·贝克特(Samuel Beckett)、贝尔托·布莱希特(Bertolt Brecht)、马克斯·弗里施(Max Frisch),让·热奈(Jean Genet),尤金·尤奈斯库(Eugene Ionesco)、阿瑟·米勒(Arthur Miller)和沃莱·索因卡(Wole Soyinka)等国际戏剧大师的作品都曾在此上演。想当年,这里是文人墨客切磋的江湖宝地。2013年,剧院重新演出了贝克特的两部经典之作,尽力还原当年演出的原貌,一展古风。
然而,剧院并没有因为辉煌的过去便失去亲和力。比如说,近年来它的重要贡献之一是促成年轻作家“草根”作品的国际化,每年推出的新作品会在伦敦以及纽约、悉尼、布鲁塞尔、多伦多、都柏林上演;它将许多国际上的年轻作家引入英国,也将英国的剧作家、演员和导演推向国际舞台。剧院还专门设置了双年戏剧节和年度作品计划,致力于发掘26岁以下的年轻戏剧人。皇家宫廷剧院的成功极大地激发了其他剧院的信心,新剧本的制作演出不再被看作是冒险行为,而是重新成为艺术家和观众的兴趣核心。
皇家宫廷剧院每年收到约3500部自发提交的剧本,已经拥有几个颇具特色的品牌戏剧季活动,比如年轻作家戏剧节(Young Writers Festival),第一届举办于1973年。40年来,已有许多曾经的写作新手成为伦敦重要的戏剧力量。剧院现任写作指导、剧作家Leo Butler和奥利佛奖得主Simon Stephens的第一部重要作品就是在这个戏剧节上面世的。2011年起,戏剧节开始接受25岁以下作者的创作,这股新生力量为皇家宫廷剧院的舞台贡献了新的角色、故事和戏剧体验。戏剧节还专门为伦敦8~18岁的青少年设立了“周六短剧”(Saturday Shorts),今年3月选出了10部短剧,分为两组(8~11岁和12~15岁)在戏剧节上进行表演。此外,戏剧节还有故事工作坊、酒吧音乐演奏、年轻作家面对面以及100字戏剧等免费活动。坐在这样一个著名剧场里观看一个小孩子的作品,让人不禁佩服剧场的开明和培养新人的执著、勇敢。
皇家宫廷剧院在向伦敦观众引荐国际作品方面是领跑者,这也是剧场的重要财富:将英国写作与国际写作紧密联系。佩克·斯特凡毕业于纽约大学,2002年获得罗马尼亚最佳新剧作家奖(DramAcum prize),2005年,他曾在皇家宫廷剧院担任驻场国际作家:“当时我22岁,通过参与一系列的工作坊,与英国最顶尖的剧作家和导演进行了交流。包括我在内,很多罗马尼亚年轻作家多多少少受到皇家宫廷剧院哲学的影响,我所在的罗马尼亚戏剧组织,就是安德列亚·威力恩从皇家宫廷剧院回来之后成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