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能承受几次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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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能,我情愿一辈子活在蜜月中。上一个男人,他在蜜月中教会了我如何成为一个女人;这一个男人,他在蜜月中教会了我如何享受一个男人。然而,这两个男人,却是伤我最深最重的人……
  
  采访人:糖
  受访人:伊人(化名)
  性别:女
  年龄:30岁
  职业:小学教师
  (午夜一点,为了赶写一篇艾滋病的稿子我还在电脑前忙着查资料。突然QQ响了,一个陌生的女人说和你聊聊好?我说:“不行,我现在很忙。”她打出一个笑脸符号,然后说:“深夜上网的女人都是有故事的女人。你不喜欢故事吗?”沉默了3分钟后,我答应了她的请求。)
  
  曾经为爱受过伤
  
  女孩变成女人只需要一个简单的过程,我选择了——离婚。
  我是在情人节的那天和阿东离婚的。真好笑,别的情侣手捧着玫瑰花走在大街上,而我俩,却抱着不满一岁的孩子走进了办理离婚手续的居委会办公室。阿东并非一个坏男人,错只错在——我已经不爱他了。一个女人有许多种理由不爱一个男人。你问:“我为什么不爱他?”我也很难说清楚。我当阿东是丈夫,是我终生的依靠,他却不这么认为。他只当我是情人,是他暂时的需要。
  他当我是痰盂,需要的时候拖出来吐一口,不需要的时候用脚踹进床底。
  结婚以后,有一段时期,我最希望的就是我们能争吵。有一次,我在洪山广场外见到一对小情侣,两个人吵得面红耳赤,所有的旁观者都以为他们会打起来,结果却出乎人们的意料。男的说:“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女的挺伤心,哭哭啼啼地走,无意中踩了一个小青年的脚。女的说了句对不起,接着往前走。小青年拉着女孩的衣服,非要赔钱不可。男的自然站了出来,帮女的说话。小青年问:“你是谁呀!别管闲事。”男的大声回答:“我是她老公!!!”
  我特别羡慕他们,真的,如果阿东能有那个男的一半好,我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每次我想和阿东吵架的时候,他总不在我的身边。他也从不向陌生人介绍他是我老公,因为我和他在一起的机会并不多。
  
  他常说一个字——忙!
  
  他是一个成功的男人,20岁刚出头,就有车有楼,还有一间规模不算小的公司。他很爱玩,武汉三镇的娱乐场所他都去过。他的狐朋狗友们常常拉他到一些价格贵得离谱的地方去玩。他说,工作太辛苦了,需要放松放松。我能理解,除非急事,我一般不打电话给他。
  有一天,我和孩子急着回家,我打他的电话,他没有接听。外面的雨很大,吓得孩子不停地哭闹。我招手拦了一辆的士,到达家门口时,的士司机看见门口积着一滩浑水,不肯进去,非逼着我和孩子下来不可。怀里抱着孩子,不方便打伞,只能快步往前冲。路很滑,我一脚没有踩稳,摔了一跤。还好,孩子没什么大毛病,可我的衣服湿透了,裤脚全是泥巴。
  一股酸楚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我想哭,他的人却不在,没有人来安慰,我哭都哭不出声来。
  
  其实他并非——忙!
  
  阿东是斗地主的老手,那一局,他手上有两个炸弹。如果顺利出手,可以赢好几倍的钱。他的手机又响了,是我打来的。我问:“阿东你在哪儿?”他答:“和朋友玩牌。”我说:“我不舒服,你回来吧。”他对着手机吼了一句:“你应该去找医生,而不是我。”然后,关了机。
  当时,我病得相当严重,全身无力,发烧烧了一夜。
  第二天他回来了,带着一身的酒气。他一回来见我躺在床上,便想亲我。我说不要,我正病着呢。他在床头柜边胡乱找了几片感冒药,要我服下。然后,他嘻皮笑脸地说:“等你好了,我们再接着亲热。”
  我一赌气,回了娘家。阿东在我家门口,拼命地敲着门,喊着我的名字。母亲劝我应该适可而止,闹一闹就算了,没有必要撕破脸皮。我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一步也不让。我真傻,我为什么不出门来看看呢?也许只要把门打开一个小缝,我们就会和好如初。阿东在我家的墙上,写满了大大小小的三个字——我错了。
  
  相上一个白面书生
  
  离婚后的日子并不好过。为了谋生,我找了一份新工作。这是一家私立学校,学生们都是民工们的孩子,成绩差玩性大。老师的职业听起来好听,实际上和家长或者保姆差不多,很没意思。那段时间我不是很愉快,干什么都无精打采的。我把那段时间叫做“离婚忧郁期”。
  现在的孩子受影视作品影响太深,常常会冒出些鬼点子来作弄老师。我烦了,大着胆子打了其中年龄最大的一个。孩子家长找到学校,指着鼻子要我赔礼道歉。校长关起门和我谈心,说:“现在办私立学校不容易,闹大了影响不好。不如,你受点委屈,道个歉算了。”
  我觉得很烦恼。我没有错,为什么要向现实低头呢?
  校长通知财务科,扣除我这个月的奖金,送给那个孩子做慰问品。我当时一听,头都大了,难道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公理可讲吗?回到家,孩子还给我添乱,哭着说:“我要爸爸。”龙龙已经3岁了,知道爸爸是什么东西了。我帮他买过新衣服,帮他买过小食品,都抵不上一个爸爸在他心目中的份量。
  我就是在那天萌生了一种想法,我要再婚,找个比阿东更好的男人,我要让这个男人取代龙龙爸爸的位置。我的运气不错,到第二个月,同事张兰介绍了一个男人给我,他的名字叫文浩,做远程教育网站的。
  我们相约在上岛咖啡见面。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谁跟我说我都不会相信。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始终不敢正视我的目光。他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刻意地伪装着自己。他说的每个字都客客气气,仿佛经过深思熟虑。我们聊了许多话,大多数是我问他答。回答问题的他如同一个面对老师交不出作业的孩子,脸是红红的。
  
  他藏着一个秘密
  
  张兰问:“第一眼印象如何?”我犹豫片刻,淡淡地说:“文浩比我还像个女人。他比我更乐于做家务,比我更乐于带孩子。”张兰扬着眉毛,迅速地看了我一眼,马上又把目光移开:“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想嫁十全十美男人的女人,一辈子也嫁不出去。”她是对的,所以我没有拒绝文浩的求婚。
  如果可能,我情愿一辈子活在蜜月中。上一个男人,他在蜜月中教会了我如何成为一个女人,这一个男人,他在蜜月中教会了我如何享受一个男人。
  接下来,我们过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对于龙龙,他视同亲生。常常去一些我平常不敢带孩子去的地方,玩得尽兴再回来。龙龙叫他爸爸的那天,他泪流满面。男人动了感情,比女人还要婆婆妈妈。他背着我和孩子擦掉眼泪,然后对孩子许诺:他一辈子都会对孩子好。我管不住自己的嘴,问:“还有我呢?”他忽然不知该怎么讲了,用手指自己的胸膛,然后再指我。那意思是说——我的心都是你的。
  幸福离我们这么近,是不是伸出手来,便可以牢牢握住?
  
  发现了他的隐私
  九月,新学期的开始。我顶替张兰的工作,做了班主任。
  我惊奇地发现,学生们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坏,他们一样有变好的可能。这也许与我的心情有关吧?没了后顾之忧,我比平常更专注于我的工作,看问题的角度自然有所不同。我申请搬到了学校居住,还主动要求加班。孩子们没让我失望,成绩上去了,还拿了不少课外活动的奖品回来。如果我再努力一点,先进工作者一定跑不掉。
  文浩打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话给我,我都说:“不。”工作太繁忙,需要牺牲两个人之间的事。
  苍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拿到了那个证书。我特意去菜场买了些鸡鸭鱼肉,想与文浩一起分享胜利的喜悦。他不在家,只有龙龙一个人在。我问:“龙龙,这几天妈妈不在,爸爸都干什么了?”龙龙说:“一个叔叔老找爸爸,他一来,爸爸就逼我去外边玩。有天我没有出去,而是悄悄躲在爸爸门口偷听。”“偷听?你是想说偷看吧?”我笑了笑。
  门是关着的,我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里面,爸爸和叔叔好象病了一样在叫呢。我问爸爸怎么?爸爸很生气了,开门打了我一个耳光。讲到这里,龙龙似乎不想再继续了。我给了龙龙一杯可乐,他边喝边用眼角的余光瞄我。这样沉默了不知多久,龙龙忽然问我:“叔叔病了为什么不去医院呢?只是光着屁股躺在床上傻笑呢!”
  
  他是个双性恋
  
  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对天发誓的样子,他说:“我绝对不是同性恋。”这我知道,同性恋的男人不会对女人感兴趣,他们只对男人企图。也许他只是个有毛病的男人,现如今,没有毛病的男人和没有皮的香蕉一样难找。他会不会与色情小说中描写的男人一样,满足不了性愿望时会采取一些非正常的方式来解渴?
  最后,他还是把什么都告诉我了。其实他是双性恋。他家里三个兄弟,惟独没有女儿,所以父母把童年的他当姑娘养了好多年。当他发现自己对男人也有兴趣时,他非常害怕。他决定自己给自己医治,借来不少黄色书刊,专挑里面的插图看。没想到反而起了负作用,他对性越来越关注,到了没有一天不想的地步。他依然不能遏制对畸形爱恋的欲望,于是,他开始堕落,任由自己对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想入非非。
  我的头开始发晕,身体开始发软。他给我吃了点药,喝了点水,然后看着我在他怀中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后,他的样子非常冷漠,他用对陌生人说话的语气问我:“你是不是想离婚。”
  命运是不是喜欢捉弄人?尤其是捉弄女人?我离过婚,深知离婚对两个曾经亲密无间的人意味着什么。我绝对不可以再提离婚两个字,离婚不是解脱,是一种逃避,然而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逃避不掉。
  听人说,双性恋的治疗比同性恋的治疗要容易一些。我专门跑了市内的几家大医院。跑着跑着,精神也跑差了,人也跑瘦了,还是拿不出什么好方案来。
  挂号外附近医托说:“某某退休精神老专家专治性心理障碍。”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拿着一大堆医生写的病历进了一间民房,老专家根本不看这个,简单地问了一下文浩的情况,然后开了个2000元的方子。
  无情的事实告诉我——永远也不要相信什么医托。文浩在我的治疗下,越来越不成人样了。他拉住我的手说:“治好了,我谢谢你,治不好,我也不怪你。”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莫名其妙地对他发着脾气。我骂:“文浩,你这个笨蛋,难道你不知道我在害你吗?你为什么不从我的屋子里滚出去,娶一个男人做你的老婆呢?”文浩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牙齿在不停地打颤。他不傻,他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所以受了委屈也忍着没有说一个字。泪珠大颗大颗掉下来,我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还是离吧,长痛不如短痛
  
  文浩没有说一句不情愿的话,他扫了地,洗了碗,哄孩子睡了觉,拿出一件亲手织的毛衣给我披上……他主动提出想帮我修指甲。我的指甲长短不齐,一直寂寞地长着,从来也没有时间打理。记得母亲曾经说过:如果女人没有一双好手,她至少还能拥有十个好指甲。
  唉!还是凑合着过吧。女人总是心软,心软的女人总是受罪。
  (听完后,我急着找些话来安慰她。可这种事我也是头回听说,不知道如何开口。伊人说:“你是不是在找医学书?别找了,我都看过了。”然后,她下了线,只留下一个发呆的我。事实上,和伊人一样有着同样烦恼的女人还有许多,她们中的一些还不如伊人勇敢,敢对陌生人说出来。
  双性恋的男人并非无药可救。双性恋是由爱产生的,异性恋也是由爱产生的,爱才是伊人最好的武器。用爱这剂神奇的药品,来纠正文浩对性的态度。虽然此后的路曲曲折折,但只要坚持,一定就会胜利。)
  [编辑·刘运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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