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劲光:新中国首任海军司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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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秋10月,被开国大典的礼炮唤醒的古都北京呈现着勃勃生机。阖城内外喜气洋溢,五行八作一片繁忙。
  然而,最忙的还是中南海红墙里边新中国的领袖——毛泽东和他的战友们。新中国成立甫始,百废待兴;江南各地,拔城夺隘的战斗还在激烈地进行,电报、捷报雪片似的往还……通宵达旦的繁忙中,担任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主席的中共中央、中央军委主席毛泽东,脑海里还在酝酿着一个重大决策:建设人民海军。
  有中国人民自己的海军,是毛泽东期盼已久的。作为政治家、战略家,熟知中国历史的毛泽东,深深懂得有一支强大的海军,对中华民族多么重要。早在1939年,抗日战争最紧张的时候,他就在《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 一文中,痛心地总结了近百年来帝国主义列强从海上侵略中国的战争,他笔力沉重地写道:
  用战争打败了中国之后,帝国主义列强不但占领了中国周围的许多原由中国保护的国家,而且抢去了或“租借”去了中国的一部分领土。例如日本占领了台湾和澎湖列岛,“租借”了旅顺,英国占领了香港,法国“租借”了广州湾。割地之外,又索去了巨额赔款。……帝国主义列强强迫中国订立了许多不平等条约,根据这些不平等条约,取得了在中国驻扎海军和陆军的权利,取得了领事裁判权,并把中国划分为几个帝国主义国家的势力范围。
  只是那时大敌当前,血火交迸,组建海军不可能提上日程。
  1944年,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接近胜利。在中国战场上,由于解放区军民的局部反攻,日军接二连三地失败,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已看到胜利的曙光。这时在延安的窑洞前,毛泽东就曾满怀信心地对当时的军委领导刘少奇、朱德说:“你们想过没有,等抗战胜利了,把日本人赶跑了,要真正把大门看起来,现在就要着手研究海防、岸防的事情。中国再也不能敞着大门,听任别个随随便便、轻而易举地打进来。”并且当即把这一研究任务交给了时任军委参谋长的叶剑英负责。
  1948年12月,决定中国前途命运的淮海、平津战役尚在激烈地进行,毛泽东与总司令朱德又围绕组建海军的问题,进行了多次具体交谈。在起草党内指示《目前形势和党在一九四九年的任务》时,毛泽东亲笔写道:
  一九四九年及一九五年我们应当争取组成一支能够使用的空军、及一支保卫沿海沿江的海军,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在1949年9月召开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上,毛泽东就豪情满怀地向代表们宣布:“我们将不但有一个强大的陆军,而且有一个强大的空军和一个强大的海军。”
  而今,新中国成立了,并且地区性的海军部队(华东海军),已在半年前的4月23日由原华中军区副司令员张爱萍主持在江苏泰州组建。此时,沿海大部分地区已经解放,起义、投诚的国民党海军舰艇已有七十余艘,官兵近三千人。起义的国民党海军要整编,从北到南,海军的码头、港口要管理,解放沿海岛屿的战斗即将全面展开,全国海军领导机构的组建不能再拖了,必须立即进行。然而,谁来做新中国海军的第一任司令官?毛泽东陷入
  沉思。
  二十多年的战争,大大小小的战斗不可计数,数以百万计的解放军可谓群雄并立,将官如云。无论从哪个角度说,选一个海军司令员是不成问题的。毛泽东反复思考的是:谁最适合?一没有装备,二没有专业技术人才,还要边建边打,这副担子太沉重了!这担子交给谁呢?
  循着这一思路,长期以来血火与共的将领们的身影,一个又一个从毛泽东脑海里闪过,最后定格在一个高大的身影上:萧劲光!
  于是,他即刻命中央军委办公厅:给萧劲光发电,速来北京。
  时隔一天,萧劲光就出现在中南海颐年堂毛泽东的会客室里。
  见到萧劲光,毛泽东非常高兴,紧握着他的手说:“你来得好快呀!你们教训了‘小诸葛’,仗打得不错。”接着他又询问了湖南省、长沙市党政方面的一些情况,然后说:“解放全国的任务虽然还相当繁重,但是组建空军和海军的问题已经提上议事日程。空军的筹建工作已经差不多了,决定让刘亚楼去当司令员。现在要着手筹建海军,中央想让你来当司令员,怎么样?”
  赴京的火车上,萧劲光对毛泽东召见的要事作了种种揣测:调回中央军委机关?有新的作战任务?可以说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要自己去领导海军建设和作战。因毫无思想准备,听了毛泽东的问话,萧劲光便坦率地说:“主席,我是个旱鸭子,哪能当海军司令?这么多年,我只坐过五六次海船,还晕得不行。海军司令还是让别人当吧!”
  对这个回答,毛泽东似乎早有预料,所以不等萧劲光讲完,他就摇头了,继而笑道:“我就看上了你这个旱鸭子。让你去组织指挥,又不是让你天天出海。”沉吟了一下,毛泽东意味深长地说:“有海就要有海军。过去我国有海无防,受人欺负,我们把海军搞起来,就不怕帝国主义欺负了。再说,我们要解放台湾,也要有海军。海军一定要搞,还要搞好。这么大的国家、这么长的海岸线,没有海军不行!要搞海军么,总得有个人去领头。二十多年来,我们和日本鬼子打仗,和国民党反动派打仗,都是钻山沟,钻青纱帐,主要在陆地上。现在要建设海军了,派谁去当司令员啊?谁搞过海军?”讲到这里,毛泽东好像有意要萧劲光思考,他停下来点上一支烟,又接着讲下去:“要你当海军司令员,中央军委是经过认真研究的。我们搞海军的基础很差,现在除了起义人员带来的舰船、装备,一无所有。你做过改造旧军队的工作,有经验,也了解我们部队的传统。还有,我们搞海军要争取苏联的帮助。你留过苏,懂俄语,了解苏联部队的情况,这些都是有利条件。”
  萧劲光默默地听着,知道任海军司令员的事中央已经过研究,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不住地点头。最后,毛泽东嘱咐萧劲光回到长沙后,继续抓好第12兵团和湖南军区的工作,调海军的事,等中央军委的正式命令。
  12月初,经过充分准备,毛泽东亲自率团赴苏联访问。临行前,他在自己的书房又一次召见了萧劲光。
  毛泽东首先向萧劲光询问了莫斯科的时令特点、生活习惯及苏联军队等方面的情况,接下来请他谈谈对海军建设的意见。萧劲光这次有了准备,便比较系统地谈了自己对建设海军的一些想法。毛泽东听了很满意,连连说:“好,好,要考虑得更细一些,一步步落实。”
  此后,中央军委向四野发出了拟调萧劲光到海军工作的电报:
  为统一管理指挥各地人民海军及现有舰艇,调十二兵团兼湖南军区司令员萧劲光同志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司令员、刘道生同志为海军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并允许由原兵团直属队抽调部分机构与干部,以作为海军直属机构之基础。
  但萧劲光任海军司令员的命令没有同时发出。毛泽东明确表示,要等访苏回来最后定。
  1950年1月,在苏联进行国事访问的毛泽东仍然思考着海军的筹建工作。通过与苏联军界的接触、了解,他更坚定了由萧劲光任海军司令员的决心。1月13日,他从莫斯科给主持中央工作的刘少奇副主席发来电报:可即任命萧劲光为海军司令。据此,15日,中央军委正式发布命令:
  一、为了统一管理现有各地海军人员及舰艇,及建立人民海军,特任命萧劲光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司令。
  二、现在大连创办之海军学校,及华东军区海军司令部,今后即直接向萧劲光司令员报告工作。
  接到命令,萧劲光立即向湖南省委书记、军区政治委员黄克诚等移交第十二兵团、湖南军区及省市的工作。1月底,他带领着第十二兵团供管处处长景宜亭等数十人登上北去的
  列车……
(摘自吴殿卿:《三十年海军司令萧劲光》,山西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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