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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的远行一样,通往雪域的天路也是为了回归……”经过长时间的准备,大家终于都有了时间实施我们长久以来的梦想之旅。
8月1日 北京—银川1219公里
在八月的第一个上午,我们要离开这喧嚣的城市。到西藏去的旅行似乎一直隐藏在心底,只等三两好友的一呼;我们都真挚地认为,在那遥远的雪域高原,对于生命的意义和其他很多问题,我们会思索得更加清楚。带着这样的期盼,我们驾驶一辆白色本田CR-V2.0启程了。
早晨八点,再次核对了行李清单后,车从北四环出发了,天空万里无云,未出现前晚预报中的暴雨,欢快的心情一直伴随我们过了居庸关、张家口、乌兰察布、呼和浩特,一路沿京藏高速,我们三人轮换驾驶,每隔一段,路边都有标牌显示从北京出发已经的距离,只是不同路段高速称呼不同:八达岭高速、京张高速、丹拉高速,标准的高速路面,一路向西。
中午13:10,临近榆林,右侧的群山如排浪状起伏突然在最高点静止,陡峭地兀立在眼前,此时才显现出与京郊不同的地貌。刚出包头境,天色阴暗下来,前面大片的群山与雨云相连,天空犹如漏了个口子,清晰可见暴雨从云中倾泻到山头,夹带频频的闪电,似乎写意的泼墨山水画。当然,在盆泼的大雨和近在眼前的闪电中穿行,又是别样紧张的心情。
快到临河的时候,阳光才又重新探了头,洒在路两旁望不到边界的向日葵地里,金黄灿烂地延伸到远方。临河到银川是一段国道,路面较平坦,海拔已从北京的100米逐渐上升到1080米。过磴口,穿越大片的戈壁滩,说是戈壁,其实在青黄沙棘的覆盖下,一半已被沙漠化了。在这荒凉的苍漠中,我们于京藏公路1000km处合影留恋,每个人都神采奕奕。
黄昏时分,过蒙宁界。20:25,“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再一会儿,驶入晚灯初上的银川市区。
Tips
a.出发前务必要反复检查行李清单,在行程开始后,就会慢慢知道检查的重要性了,推荐清单如下:胎压表,10~20升的金属备用油桶,防盗锁,手机充电器,胶带,笔记本电源,GPS,逆变器,GPRS卡,相机包,三角架,备用CF卡一张(对于喜爱摄影的朋友),太阳镜,防晒霜(最好60倍的,薇姿柜台有售),红景天(胶囊的,易携带),百服宁,感冒药,创可贴,登山鞋,拖鞋,毛巾,牙刷,牙膏,矿泉水,方便面,巧克力,榨菜,蛋黄派(可形象反应气压大小),其他自己喜欢的小零食。
b.此日大部分是高速路,国道也较平坦,时速控制在120km左右,注意保持体力。
c.银川酒店比较宽裕,一般不会出现没有房间的情况。
8月2日 银川—青海湖鸟岛 1060公里
8:10,呼吸着宁夏清晨新鲜的空气,我们再次启程。两小时后,车至桃山附近,一望无垠的沙丘地,满目土黄,这样的地貌特征却非常适合瓜果类的生长。所谓“石头缝里的西瓜”,就是桃山至兴仁一带的景致,于是停车买瓜,直接从地里摘来,新鲜而甘甜,让人油然生出一股旅情,暂时忘却了疲累。
沿刘白高速过宁甘界,上白兰高速,要经过山谷里一大片工厂区,空气污染相当严重,当地的经济发展可能还处在用环境换效益的阶段,大家无语,继续往西。
下午4点左右,路过悬空寺大桥,不久就是湟源了。真是塞上江南,两边绿水青山,葱翠林地,小麦和层层叠叠的山间绿地交错上升,天空明净纯蓝,安详地看着巍峨而不失妩媚的祁连山脉。随着海拔进一步上到2500多米,两边植被被针叶灌木丛所取代。
18:25,穿响河隧道,地势继续爬升,水量在这儿特别充沛,在一番小小的争执后,我们一致认为这是沿山麓向西攀爬的暖湿气流在此遭遇冷空气凝结,才导致此地雨水极其充裕。
傍晚时分,兴许是由于经度往西,天黑得较晚的原因,19点多了,还能在晚霞的辉映中看到远方青海湖水升腾而起的云雾,云雾的四周耀眼地镶着一道金边。我们已经进入草原地带,沿青海湖南线,经江西沟、黑马河去鸟岛。
19:50,拐过一个弯,终于看见右前方远处青海湖深灰色的湖面,阳光已经昏淡了。这个中国内陆最大的咸水湖就这样哗地一下闪现到眼前,一股小小的激动情绪涌上心头。
沉沉的夜幕中,我们住进了鸟岛宾馆。
a.临近兰州时,高速路分岔,走右边标有“武威”那条,我们走错后耽误半个小时。
b.从北京往西,93号汽油的价格会从5.09元/升一直下降,青海境内是4.90元/升,直到进入西藏,汽油价格才会上升,而且比北京还要贵很多。
c.青海湖鸟岛上没有酒店,距离最近(大概16公里)而且设施比较好的只有一家鸟岛宾馆,三星级,标间300元/间,可能随季节不同价格会有所调整。
8月3日 鸟岛——格尔木 650公里
鸟岛海拔3100米左右,习惯了平原生活的人,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反应。我们早晨9:40到达时,才发现这里刚刚经过了一场鸟儿的盛宴,但是现在,留下的只是盛宴过后的寂寞和荒凉,在这儿过冬的常见鸟类有斑头雁、棕头鸥、大天鹅、鱼鸥等,七月底的时候,除了在这儿过冬的鸟儿,其他的鸟儿都统统飞走了。我们在蛋岛和鸬鹚岛上转悠了一下,寄希望于在深深的草丛中还能发现几枚还来不及叼走的鸟蛋,不过最终也无斩获。倒是在鸬鹚岛边的一个小孤岛上,看到一群密集的鸬鹚闲散地站立在那里,偶尔俯冲向水面,偶尔扑扇一下翅膀,映衬在如海洋一般广阔的青海湖深蓝色湖面上,仿佛幕布前舞台上的演员,它们本身的姿态就足以构成一幅美丽的画面。
品尝了据说是青海湖特产的黄鱼后,12:40,我们踏上了去格尔木的路。今天路程不算远,时间也还宽裕,只需一直沿109国道就能安然抵达目的地。一离开青海湖区,立刻就进入了山区,曲折而险峻的盘山公路带我们到了海拔3817米的橡皮山口,头微微有些发涨,两天以后,我们才明白相对于真正的高原反应来说,这实在什么都算不上。路两边山坡上经常能看见大群放牧的绵羊和牦牛,有牧童在一边安详而宁静地躺卧。
14:05,可能是碰到了路面的尖石子,右后轮爆胎,面对考验,我们三人一番忙碌换上备胎。考虑到即将进入高原,将胎压调整到2.2个大气压,继续上路。
接着便看到了传说中的茶卡大盐湖,远远的一大块晶莹的白色盐盖,在阳光下闪着醒目的白光。湖面有几处能看见湖水,旁边是莫河盐场,可能正在采盐。假如时光回溯到清初,江南一带靠京杭大运河贩运私盐而迅速的累起财富的盐商们,看到这样庞大的盐湖时,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心情?突然间,想起了那个在乾隆帝查办盐商之案时遇到的沈芳姑娘。
这样想着,不觉间车已翻过旺口,进入塔里木盆地,海拔维持在2800米上下,大概有将近300多公里笔直的国道,不带一个拐弯,路上极少有车,远方是盆地边缘的山脉和夕阳,遥远的地平线看起来和海岸线没有两样。时速70公里,拧开CD,在歌声和愉悦的心情中,一路前进,过大格勒,至格尔木,居然创造了百公里耗油7.3升的记录,也许本田CR-V的发动机天生就喜爱高原。
格尔木,到之前查阅过相关游记——“高海拔寒冷的城市,当地移民以种植钾肥植物为主要经济来源”。不过,到达以后才发现,作为青藏线上的必经之地,这里早已经成为西北地区比较重要的交通枢纽城市了,街道规划整齐,市区楼房林立,海拔2800米,算不上高,对于8月的夜晚,空气凉爽,和寒冷相去甚远,密布的酒店和宾馆使你即使在旺季也不用担心住宿的问题,总之,这个干净的西北城市给我们的印象良好。百闻不如一见,正所谓“要想知道螃蟹的味道,你必须亲自尝尝”。
8月4日 格尔木—那曲 820公里
7:00,气温17℃,海拔2800米,城市还没有苏醒,街道寂静无人,霞光初升。今天要翻越唐古拉山口,一口气开到拉萨,在期盼和忐忑交织的心情中,我们从瑶池宾馆启程。
出城没几里地,首先要攀爬的是昆仑山脉,中国神话里西王母居住的地方,也许是当时中原人士的力所能及,认为这里便是极西之地,直接天界。盘山公路在缓慢延伸,一会到了雪水河大桥,桥下曾经的河水现在已是淤泥。西大滩时,路边开始有兵站,然后兵站和工区便交替出现,荒凉的山谷,整齐的营房,还有飘扬的五星红旗,市场经济的时代里,似乎很久没有人提起“谁在为我们修路架桥,谁在为我们守卫边疆”。可是无论我们是否记起,在每一个时刻,总有许多这样我们不知道名字的人在默默奉献,在这高原的蛮荒之地燃烧他们的青春年华。
海拔4200米的时候,我们进入了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路边不时有警示牌“前方有动物穿行,注意保护高原生态”。真的会有成群的藏羚羊和汽车赛跑吗?放眼望去,无边的草原和草甸上,是模糊的葱绿。此时青藏公路和青藏铁路交替汇合,路两旁是大片的非常适合羚羊奔跑的开阔地,可是,只有一两次看见在很远的地方,有动物活动的踪影,望远镜里无法分辨到底是岩羊还是藏羚羊,一两只而已。不过,我们这种观望和失望的心情,却在回程的路上都得到了弥补,我们最终拍摄到了藏羚羊、狐狸、岩羊……
不冻泉,海拔4350米;
五道梁,海拔4400米;
雅玛尔河桥,海拔4450米;
温泉,海拔4700米;
唐古拉兵站,海拔5100米;
俗话说“上了五道梁,哭爹又喊娘”,我们刚刚还在嘲笑这句话,就开始隐约感觉到头涨了,心里清楚,高原反应终究还是来了,车内渐渐没有声音,实在拿不出多余的精力来交谈。除了轮到开车的人,其余的人慢慢睡着了,也许睡眠能帮助缓解一下疼痛。
醒来时(可能只睡了十来分钟),胃里翻江倒海,前方路面变得颠簸,高海拔的冻土融化和频繁往来载运进藏物资的重型货车,导致青藏公路两三年就需要翻修一次,这时由于修路的原因,汽车在一个山口排起了长龙。
走走近路吧,晚上要赶到拉萨,时间消耗不起。于是,CR-V在越野的过程中,陷入了一个泥潭里,强烈的胃部反应使我呕吐了。在凛冽的劲风里、寒冷的高原上,孤立无援…… 这时表针指向16:00。
几个修路的淳朴藏民过来了,了解情况后,帮助拦下一辆东风车来拖拽CR-V,然后又设法找到了一根拖车的铁链,几番尝试,两个小时后,CR-V终于从泥潭里脱身,但还是损坏了底盘的后挂件,好在不妨碍继续行驶。在千里之外得到陌生人的帮助,我们猛地想起要真心感谢。可是藏民们摆一摆手,怎么也不肯接受我们作为答谢送给他们的一瓶京酒。这是在这次西行中第一次遇到的藏民,也许“淳朴”这个词根本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情怀,我强烈地感觉到有责任让他们走进这部游记,成为浓墨重彩的一笔,再次向他们表达我们三人诚挚的感谢,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很难想象我们怎么度过高原上那个寒冷的下午和夜晚。
打起精神继续前进,很快就到了唐古拉纪念碑,海拔5231米,终于站在这里了!下车两两拍照,你现在可以从照片上看出,我们都在强烈的高原反应折磨下努力地摆出一幅征服者的姿态。
过了唐古拉山口,就进到了西藏境内,在安多—— 一个由十几间平房组成的小镇简单修理了一下车辆后,我们赶紧向西南方向的那曲挺进。但是天色很快黑了下来,道路坑坑洼洼。头涨,恶心,嗜睡……种种感受一起袭来……前方还有多远呢?
21:50,看到那曲的标牌。随便找了家路边宾馆,唯一做的就是和衣上床。不过,还是有人顶着种种难受的反应去找买烟的地方,并且在回来消灭了一碗方便面后,才休息。看来烟还真是“精神食粮”!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