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一跪:哑女遭遇好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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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7月16日上午10时许,山东省临沂某木业公司总经理曹官锦像往常一样,正坐在他那宽大舒适的办公室里处理事务。忽然,一个20岁左右的女孩在父母的陪同下,推门来到曹官锦身边,女孩用还不太清晰和流利的语言说:“爸,我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了,谢谢您!我决定还要在公司继续打工!”曹官锦也激动地说:“好孩子,你能开口说话爸爸比什么都高兴,不要谢我,要谢还是要谢你自己,首先是你对工作认真负责的精神感动了我。欢迎你还来我们公司打工!”
  听这两人的口气,他们怎么也不像亲父女,可女孩为什么要喊曹官锦“爸爸”,她能正常说话为什么要谢曹官锦,而曹官锦又为什么说要谢还是要谢她自己?这中间会有怎样一个故事呢?
  
  不幸女孩:善良和真诚是我的本色
  
  1988年2月6日,山东省巨野县村民姜济祥的农家小院里,到处洋溢着一片欢乐的气氛,姜济祥和妻子吕红英继两年前生了个儿子后,这天又添了一个女儿。因为孩子是春天出生的,姜济祥便给孩子起名叫春灵。转眼10个月过去了,姜春灵会“咿咿呀呀”学语了,姜济祥夫妇经常把一对宝贝儿女放在腿上,沉醉在浓浓的幸福之中。
  1989年初冬的一天,姜春灵患了重感冒,一直高烧不退,姜济祥在村卫生室给孩子连打了几针抗生素,仍然未见好转。姜济祥夫妻急忙带女儿到了县医院。经过一番治疗,感冒倒是治好了,医生却说,由于孩子高烧时间过长,村卫生室又过量使用了抗生素,病毒有可能感染耳神经而导致孩子聋哑。姜济祥夫妇却不相信,以为是医生故意把孩子的病说重点,好让他们多花点钱。
  3个月后,吕红英吃惊地发现,女儿变得越来越迟钝,最后对声音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了。姜济祥夫妇慌了神,从此带着女儿走上了漫漫求医路。一年下来,姜济祥借了一万多元的债务,几乎把附近有名的大医院跑了个遍,也没有把春灵的耳聋病治好。并且由于小春灵长期处于无声世界,语言功能也渐渐退化,最后成了一个十足的聋哑人。
  在姜春灵10岁那年,对女儿满怀歉疚的姜济祥夫妇让她上了城里的聋哑学校。为了方便照顾女儿,姜济祥夫妇还在城里租了两间房子住了下来。
  小春灵是一个既聪明伶俐又十分懂事的小姑娘。在学校,她认真学习,独立完成老师交给的作业。回到家里,她放下书包就帮助母亲做家务。姜春灵很聪明,能从父母的喜怒哀乐中揣摩出什么活该干了,什么活还没干。有时,吕红英教女儿干点针线活,女儿一点就会,一招一式都很是那么回事。每逢这时,姜济祥就会感慨地说:“俺春灵要是不聋多好啊!”
  2002年春,姜济祥在干建筑活时不幸摔伤,光医疗费就花了5万多元,家里的生活更加困难了。为了还债,吕红英到街上拾破烂,姜春灵每天从聋哑学校放学后,再忙着做饭,收拾家务,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姜济祥见女儿这么懂事,暗下决心,将来有了钱,不论花再多的钱也要把女儿的病治好,让女儿重新开口说话。
  2006年7月,姜春灵从聋哑中专学校毕业,这时候,她也由小女孩变成一个大姑娘了。在学校的极力推荐下,2007年3月,姜春灵和同伴离开父母,来到山东省临沂市某木业公司打工。临行前,姜济祥夫妇对女儿千叮咛万嘱托,姜春灵一边频频点头,一边用手放在自己心上,又对父母摆了摆手:告诉父母,她记下了,不用担心。
  到公司以后,车间主任安排姜春灵和其他工人一起去干拼板加工,她对姜春灵等所有工人说: “咱们老板可以说是天底下最体贴工人的老板,好好干,老板不会亏待你们的!”在车间里,姜春灵虚心向老工人学习,很快就掌握了拼板加工的技巧。她干起活来不仅速度快,而且成品合格率在新工人中也是最高的。一块木料,别人能出3根拼板就不错了,姜春灵能出4根。为了节约材料,她还常常把别人扔下的下脚料加工成拼板,一月能为公司多出两三方拼板。为此,她多次受到公司的通报嘉奖。
  拼板加工是体力活,姜春灵所在小组吃的又是大锅饭,一些工人在工作中经常磨洋工,姜春灵从来不这样,她干活是干活,不干活就堆木料,往外清理锯末,打扫卫生,几乎一刻也不肯闲着。有些工友见她是个哑巴,干活又实在,故意跟她开玩笑,她不急不恼,对你笑笑。时间长了,姜春灵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赢得了广大工友的尊敬,大家都打心眼里赞叹:别看这个小姑娘是哑巴,将来谁要是讨她当老婆保准错不了。
  姜春灵的表现引起了车间主任的注意,他将她的情况告诉了公司总经理曹官锦。曹官锦感到很稀奇,就一个人赶到车间“微服私访”,姜春灵果然名不虚传,曹官锦在本子上记下了“姜春灵”这个名字,并用手比划着问姜春灵:“这个病听说现在已能治疗,家里为什么不给你治?”姜春灵用手势回答他:“家里十分困难,自己不忍心再让家里为自己花钱。”
  曹官锦叹了一口气,陷入了沉思。
  
  真情老板:一定让这个好孩子走出“无声世界”
  
  不久,公司决定任命姜春灵为胶合板车间主任,姜春灵工作起来更加卖力了。一次,为了给外商赶一批货,姜春灵连续偷偷加了三个晚班,眼睛熬得布满了血丝。姜春灵长期的超负荷工作,终于透支了健康。2007年11月的一天,姜春灵在车间忽然感到两眼一黑,差点栽倒在地,工友们迅速把她送进了医院,医生说她劳累过度,要她好好休息几天。
  曹官锦得到消息后,立即到医院看望,责怪姜春灵不该只为工作忽视了自己的身体健康。在医院里,工友们把姜春灵进公司以来所做的好事一桩桩、一件件地向曹官锦说开了。曹官锦听后,激动地说:“春灵确实是一个好员工,也是大家的好姐妹。她是那么善良,又是那么聪明和勤奋,可她19年来一直生活在无声的世界之中,真是太痛苦了。”曹官锦顿了顿,又以铿镪有力的语气说:“为了帮助姜春灵摆脱痛苦,这些天来,我一直在网上寻找治疗后天性因病致聋哑的办法,发现用人工耳蜗植入术可以专治后天性聋哑,现在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就可以进行这种手术。现在,我正式宣布公司一个刚刚做出的决定,近期要带着姜春灵到上海治病,一切费用由公司负担。”顿时,病房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今年46岁的曹官锦决定免费为姜春灵看病决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经过了长时间的思想斗争。曹官锦深知,自己能从一个沿街叫卖的小木匠一步步成为一个木业公司的总经理,除了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和辛勤努力外,工人们为自己付出了大量的心血和汗水。否则,即使自己浑身都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哪!因此,在公司的管理上,曹官锦除了靠制度外,更注重人性化管理,用一种感恩的心态对待员工。公司经常为员工过生日,每年都拿出几万元关心救助家庭贫困的员工,从公司一点一滴的关怀照顾中,让员工们体会到公司大家庭的温暖,大大提高了公司的凝聚力和亲和力,公司也因此取得了超常规发展。
  当公司正式决定为姜春灵治疗聋哑病时,公司账面上实际只有十几万元流动资金,为了给姜春灵筹措足够的医疗费,曹官锦后来又从一个朋友的公司里借了15万元。
  公司要花巨资为一个打工妹治疗聋哑病的消息不胫而走,许多人都为之叫好,可也有一些人反对,其中反对最激烈的要数曹官锦的妻子谢莉。
  这天晚上,曹官锦下班回到家,谢莉就不热不冷地说:“公司里有那么多姑娘陪着你,你还知道回家啊!”曹官锦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凭啥要花这么多钱为一个打工妹治病!你是吃饱撑的,还是钱多得没处花了!你要真敢给她治病,咱就离婚!”
  曹官锦难过地说:“你根本就不了解一个残疾人的苦衷。不是我钱多得没处花了,而是一看到她,我就想起了我的叔叔,我不想叔叔那样的悲剧再继续发生。”
  曹官锦告诉谢莉,因为叔叔是个瞎子,生活多有不便,曹官锦自小就成了叔叔的拐杖。村里一些人对残疾人存有偏见,一提起叔叔,很少有人提他的名字,动不动就瞎子瞎子地叫,时间一长,村里人都把叔叔叫做瞎子,真实名字倒很少有人知道了。不仅如此,一些儿童还搞恶作剧,在叔叔走的路上放砖头,故意把叔叔往错路上领,为此常气得叔叔大骂不止,泪流满面。为了发泄内心的苦闷,叔叔学会了拉二胡,每当夜晚来临之际,叔叔把门一关,往他那把小板凳上一坐,立时,音乐便充满了整个小院,那声音时而清新激越,时而如泣如诉,直到很晚很晚。曹官锦觉得叔叔不是在拉,而是在哭,在倾诉,他的心在滴血啊!“姜春灵是个少有的好员工,她身残志不残,为咱们公司的发展作出了很大的贡献,咱的公司能有今天,不是全靠千百个姜春灵这样的好员工吗?说实话,我要是不能帮助这个好孩子回到有声世界中来,我的良心一辈子也不会得到安宁的。”
  谢莉终于理解了丈夫,满怀歉疚地说:“对不起,我错了。你放心,今后我一定要帮助你完成这个心愿。”这夜,花好月圆,夜风习习。经过这番推心置腹的长谈,夫妻俩的感情更加紧密了。
  人工耳蜗植入治疗聋哑病是一项科技含量高、难度大的新手术,整个治疗费用大概需要20多万元,这对于贫困聋哑家庭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现在,有了公司的全力资助,姜春灵终于可以美梦成真了!
  为了慎重起见,曹官锦先让健康出院后的姜春灵回家去征求父母的意见,他担心姜春灵回家后不能清楚表达他的意思,又专门给姜济祥夫妇写了封信。2007年12月18日,姜春灵回到家里后,“告诉”父母这个喜讯。姜济祥夫妻又看了曹官锦的亲笔信,终于相信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两人禁不住喜极而泣!
  
  真情一跪:你们是我的“亲爸”“亲妈”
  
  正当姜济祥夫妻准备着要去上海给女儿治病的时候,姜春灵的一个堂伯父却兜头给他们泼了一盆凉水,这个自诩“见多识广”的人对姜济祥夫妻说:“别傻了!现在当老板做生意的谁不想赚钱,谁肯白白出巨款给一个无亲无故的人治病?他不是想骗你们,就是想借此控制住你们,让你们一家一辈子还不清他的阎王债!”姜济祥一听也有道理,心马上凉了大半截。
  夫妻俩正想说服女儿不要去上海,姜春灵的舅舅闻讯赶了过来,他仔细看了曹官锦的信,又让姜春灵详细“说”了她在公司的情况,认为这事也许是真的,建议他们不妨试一试。于是,姜济祥拨通了曹官锦留在信上的手机号码,说出了个别亲属的疑虑。曹官锦哈哈一笑:“我信上不是说了嘛!是我负担一切费用,不会让你们给我打欠条,更不会日后让你们还这笔费用。至于说春灵病好后是不是还在我们这儿打工,全凭她个人的意愿,我们决不勉强。”至此,姜济祥夫妻终于将心放到了肚里。
  根据曹官锦信上的安排,姜济祥夫妇带女儿于12月23日到达临沂与曹官锦会合。在公司一见到曹官锦,姜济祥夫妇跪下就要磕头:“曹总经理,你可是俺闺女的大恩人啊!俺一家到死也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曹官锦连忙制止住他们说:“关键是您的闺女干得好,是她的事迹感动了我。”
  到达上海以后,曹官锦先安排姜春灵一家住进宾馆,然后,又把他们送到了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在医院,曹官锦跑前跑后,帮助他们挂号、排队、拿药,办好了一切住院手续。由于做人工耳蜗植入手术的病人比较多,姜春灵需要等3天才能进行手术。
  2007年12月30日这天上午7点,姜春灵被推进了手术室,直到下午5点才从手术室出来,光手术就做了10个钟头。姜济祥一见大夫,就迫不及待地问:“医生,我女儿的病情怎么样?”主治大夫高兴地说:“手术非常成功!再过一段时间,埋在她耳部的电子助听设施开启,您女儿就可以和常人一样听到声音了,然后再经过一段时间的语言训练,您女儿就可以开口说话了。”闻听此言,姜济祥夫妇真是比大暑天喝了雪水还畅快。
  由于公司的事务较多,曹官锦在姜春灵做完手术,交清所需的27万元费用后就回公司去了。在上海住了15天医院后,按照医院的意见,姜春灵可以暂时出院回家静养一段时间,等有了听觉和会说一些简单词汇后,再来医院做强化语言训练。于是,姜济祥夫妇带着女儿回到了山东老家。
  得知姜春灵因工作出色被老板花费20多万为其治疗聋哑疾病的消息后,村民们既兴奋又感动,既羡慕又骄傲,左邻右舍纷纷拿着鸡蛋、花生、水果等东西来看望姜春灵。姜春灵的那个堂伯父来探望时,见姜春灵真的做了手术,老板又没给他们一家提出任何条件时,羞愧得脸都红了。
  在姜济祥夫妇的精心伺候下,姜春灵的疾病好得很快,从上海回来仅仅十天,姜春灵的耳朵就有了听觉,并可以看着父母的嘴巴,开始学说一些简单的音节了。到2008年2月初,当姜春灵终于字正腔圆地喊出一声含糊不清的“爸爸、妈妈”时,姜济祥,这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感动得哭了:“闺女,你爸爸埋在心底18年的愿望,在好心老板曹官锦的帮助下,今天终于实现了!”
  2月14日,姜济祥夫妻作出一个惊人的决定:全家到临沂感谢曹官锦,让女儿认曹官锦为干爸。曹官锦和妻子谢莉知道他们要来,已经早早在办公室等候,姜春灵一见曹官锦,扑通一下双膝跪倒,双眼饱含泪水,真真切切地喊了一声:“爸——爸!”,然后又喊了谢莉一个长长的:“妈——妈!”曹官锦和妻子先是一愣,继而迅速伸出双手,双双把姜春灵从地上拉了起来:“好孩子,病好了就好,今后,我们就是你的干爸、干妈!”谢莉更进一步把姜春灵搂在怀里,激动地说:“能有这样一个懂事、聪明的女儿……干妈真的很高兴。”还未说完,她的眼泪也出来了。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流下了眼泪。
  7月15日,姜春灵在医务人员的指导下经过近5个月的刻苦训练,语言功能已经基本接近常人,终于健康出院。出院的当天,姜春灵就决定仍回公司打工,她对父母说:“今后我将用百倍的努力干好工作,决不辜负干爸、干妈这些好人。”(为保护个人隐私,文中人物作了化名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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