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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资本市场的发展,各类金融产品的创新层出不穷,这为企业的投资和融资活动提供了便利,也为企业对其资产和负债进行动态管理提供了可能。
金融产品的选用并不像电器产品的更新换代那样越新越好,复杂的金融市场产品也永远不能取代最基本、最简单的产品。企业不管是进行资本市场融资活动,还是通过二级市场对其资产负债进行管理,对金融产品的选用都应有明确的目的。适度、适当地运用金融工具,可以将企业自己不愿意承担的风险转移出去,而使企业能够专注于产品经营,因而是非常有意义的。但若过度地、不当地使用金融工具,则可能不仅风险没有转移出去,反而要承担更多更大的风险。
企业选择金融产品最基本的原则是,只要达到了筹措资金、降低融资成本、优化财务指标或回避风险的目的,则越简单的产品越是好产品。只有在不得已时才采用复杂的工具,切不可为了创新而创新。
在资本市场上,企业最原始、最简单的融资工具是债务融资和股权融资,即发行债券或是股票。由于有些特殊的投融资需求,人们又逐渐创造了风险和收益介于债券和股票之间的可转换债券、可赎回债券、可售回债券、抵押债券等等创新产品。由于期权的嵌入,这类债券可以设计得非常复杂,其价格计算也就比较复杂。
需要指出的是,关于金融产品的绝大多数专著和文章,在讲到某一种结构性金融产品时,总是对其优点津津乐道,而对其缺点却讲得很少,甚至只字不提。以可转债为例,在讲到可转债的好处时,只是强调对于发行人而言,可转债可以支付比普通债券利率水平更低的资金成本;如果到期后投资人选择转股,则可以补充发行企业的资本金。对于投资者而言,可转债既可降低直接投资股票可能遭受的企业经营失败的风险,又不会失去分享企业经营成功而获得额外收益的机会。但事实是,金融市场与其他任何市场一样也没有免费的午餐,可转债也可能使得投资人失去投资于普通债券所应该获得的较高的利率,从而遭受损失;也使得发行人必须承担由于投资人实施转股而付出比普通股更高的成本。更加需要指出的是,可转债的使用是有其特定需求和环境的。
早在1958年,Franco Modigliani 和Merton Miller 即提出,公司的市场价值独立于其资本结构,即一家公司的市场价值不因为其资本结构的变化而变化。目前这一结论已被教科书称为MM定理。仍以可转债为例,一个企业发行一笔可转债可以被分别发行一笔普通债券和一笔普通股票所代替,即企业可以采用发行一笔可转债的方式,也可以选择先发行一笔普通债券,然后在一定的时期后(相当于可转债发行日到到期日的时间)再发行一笔普通股票,对原有的债务结构进行调整。如果选择先债券、后股票的方式,不仅企业的资本结构不存在不确定性,而且企业在经营一段时期后,还可以有机会根据新的市场情况决定是否发行股票。但如果选择发行可转债,则不仅发行人的资金成本和投资人的投资收益都具有不确定性,而且双方也都会失去根据可转债到期日的市场状况再次进行选择的机会。
尽管市场不是赌场,但是如果不考虑其优化资金配置效率的作用,那么金融市场的交易就是零和游戏。
上述两种融资策略并不会改变企业的价值,企业不可能通过融资策略的选择而获得额外的利益。市场的任何参与者获得的收益都是有代价的,这就要求企业在选择金融交易产品时,必须要清楚自己的真实需要,并根据这一需求选择交易产品。就像一个人必须要在各种水果中作出一种选择一样,并不是说一种水果绝对比另一种水果更好吃,而是要看哪一种水果更适合他的口味。
有一则寓言,说的是一个人去一处青山绿水、没有任何环境污染的地方推销防毒面具,当地居民自然无人购买。过了一段时间,突然周围建起了工厂,冒起了黑烟。这个人又去推销防毒面具,大家深受空气污染之害,纷纷掏腰包购买。一位居民好奇地问推销员:“您那个工厂是生产什么的呢?”推销员答道:“就生产防毒面具。”
用生产防毒面具的黑烟工厂来比喻金融市场上的衍生产品有点欠妥,但金融市场上各类结构性融资工具和衍生金融产品的产生,在为交易双方提供投融资和避险工具的同时,也确实会制造出另外的风险。
美国的安然公司曾经通过恶意地大量使用复杂的金融衍生产品,把投资者搞得眼花缭乱,公司管理者再从中牟取私利。案发后,越来越多的投资者开始对大量选用复杂金融产品的企业怀有戒心。
简单的金融产品具有较小的风险、较低的成本和较好的流动性。首先,复杂的金融产品都是由基本的金融产品组合而成的,所以,金融产品的结构越简单,所隐含的市场因素就越少,潜在的风险就越小;产品越复杂,交易的杠杆作用就越大,潜在的风险也越大。其次,金融产品越简单,交易成本越低,而且交易成本也越容易控制。以把面粉加工成馒头为例,由于面粉的价格和馒头加工的程序都很明确,我们可以很容易地计算出馒头的公允价格。但是,如果把面粉加工成精美的点心,则由于各类添加剂较多,加工的程序比较复杂,点心的价格肯定比馒头高,且很难估算。如果一个人只是为了充饥,则馒头就一定是最好的选择。再次,金融产品越简单,则流动性越好,这是因为复杂的金融产品往往都是为某些特定需求而量身订做的,不仅其适应性和普遍性比较差,而且难以在市场上公开报价,所以,流动性也受到了限制。总之,企业在满足其特定需求的前提下,应尽量选用简单的金融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