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债悲剧!那个痴寻浪漫的中国女孩跳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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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闻背景】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发生后,希腊开始陷入债务危机。2009年12月,全球三大评级机构之一的惠誉宣布,将希腊主权信用评级由“A-”降为“BBB+”,前景展望为负面。2010年,比利时、葡萄牙等欧洲其他国家也开始陷入债务危机。2011年,德国、法国等欧元区的龙头国也受到了债务危机影响,因为欧元大幅下跌,加上欧洲股市暴挫,整个欧元区正面对一场严峻的考验,有专家更推测欧元区最终会解体收场……
  欧债危机给包括希腊在内的整个欧元区带来了沉重的打击。令人震惊的是,有一个中国女白领竟然在这场危机中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几年前,早已定下婚期的她,为了一名希腊男子,竟在结婚前夜逃婚“私奔”,远嫁异国他乡,演绎了一段“希腊爱情神话”。但浪漫没多久,希腊突发债务危机,愈演愈烈,致使当地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她的幸福婚姻也被一点点地吞噬了。2011年11月4日,她竟然在雅典家中跳楼自杀!
  她究竟经历了什么?这个悲剧又带给人们怎样的启示呢?近日,笔者通过采访她在国内的亲人,了解到了事件背后令人深思的故事——
  渴望浪漫
  女白领众叛亲离远嫁希腊
  柳昱琳出生于广东省佛山市。1999年,18岁的她考上了上海外国语大学希腊语专业。大学期间,她读了很多有关希腊的书籍,对这个充满了浪漫风情的国家特别向往。一次,一个家境富裕的大学同学去欧洲旅游,带回来一大堆在希腊爱琴海拍的照片,柳昱琳看了,羡慕不已,心想:太美了!如果我能生活在那里多好!
  大学毕业后,柳昱琳很想去希腊深造。但她的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阶层,没有经济实力帮她实现这个愿望。无奈,柳昱琳只好应聘到深圳市罗湖区一家外贸公司做翻译。为了挣够出国的钱,她工作非常努力,两年便当上了翻译主管,月薪由最初的三四千元涨到了1万元。收入的增加,让她更加充满了小资情调,崇尚浪漫优雅的生活。
  2005年五一节,柳昱琳跟团去希腊旅游,终于见到了梦寐以求的爱琴海。在那里,她还与帅气的导游狄克斯一见倾心。短短数日,狄克斯的幽默风趣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回到深圳后,他们频繁地通过网络、电话联系,很快产生了爱情的火花。这年10月,她在狄克斯的邀请下独自去了希腊,和他在爱琴海边缱绻浪漫了一周。
  回国后,柳昱琳更新了QQ签名:“我真想和他一起,在绝美湛蓝的爱琴海边,躺在沙滩椅上,品尝着圣多里尼岛上的葡萄酒,享受着那迷人悠闲的时光,一生一世。”她的姐姐柳青听说她谈了一个外国男友,十分吃惊,劝她说:“这太不现实了,爸妈肯定不会同意的!”
  果然,母亲段玥蓉听说后立即将柳昱琳骂了一顿。为了让女儿回心转意,她还四处托人,安排女儿相亲。在家人的重压之下,柳昱琳十分矛盾、痛苦,暂时与狄克斯中断了联系。2006年春节期间,在亲友的介绍下,她认识了同龄的邓蒙。邓蒙对她一见钟情。
  经过短暂相处,柳昱琳发现,邓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结婚对象——他为人老实可靠,没有任何不良嗜好,身为公务员,他的工作也很稳定。但因为有狄克斯“珠玉在前”, 柳昱琳在邓蒙身上始终找不到怦然心动的感觉。
  虽然柳昱琳犹豫不决,柳家和邓家却都很看好这门婚事。2006年7月,邓家父母主动出钱交首付买了一套新房,并为柳昱琳和邓蒙订下了国庆节的婚宴。没想到,9月初,狄克斯突然出现在深圳!原来,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他疯狂地思念柳昱琳,为此几经努力应聘到香港一家国际旅游公司做导游,然后到深圳来找柳昱琳。数月不见,两个思念成灾的人又陷进了情感漩涡。
  一边是充满诱惑力的爱情,一边是既定的婚姻,柳昱琳矛盾不已。她原本打算与邓蒙在9月中旬办理结婚登记的,狄克斯出现后,她便以工作忙、先婚礼后登记等借口拖了又拖。到了婚礼前夜,9月30日晚上,她实在没法再拖了,竟痛下决心“逃婚”,跟狄克斯去了香港。
  发现女儿失踪,段玥蓉夫妇急坏了,连夜四处寻找,却没有任何消息。婚礼就这样临时取消了。一周后,柳昱琳才带着狄克斯回家,对家人坦白了一切。面对暴怒的父母,柳昱琳坚称她和狄克斯很相爱,一定要在一起。段玥蓉夫妇气得老泪纵横……
  邓蒙得知事情真相后,悲愤交加,发誓从此再也不与柳家往来。而柳昱琳不顾家人的强烈反对,辞掉深圳的工作,于2006年底跟狄克斯去了希腊。段玥蓉气得撂下一句狠话:“你走!我和你爸就当没生你这个女儿!”
  2007年5月,“众叛亲离”的柳昱琳和狄克斯在希腊结婚了,家人都没有参加她的婚礼。她却在网上坚定地对姐姐说,希腊一定有她想要的幸福。
  事与愿违
  浪漫跨国婚姻突遭欧债危机
  希腊位于欧洲东南部,面积与我国安徽省相当,三面临海,背靠大山,环境十分优美。狄克斯的家坐落在古老而宁静的首都雅典市阿木比劳克比区,虽然房子不大,只有70平方米,但足够他们过二人世界。每到周末,狄克斯就会开车带她去海边兜风,喝咖啡……
  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选择没错,柳昱琳经常向姐姐如此描绘自己的开心生活。
  狄克斯出生于1980年,父母都是普通市民,开杂货铺为生。他大学毕业后干过服务生、销售员、导游等工作,2006年初贷款买了公寓和车子。他的月收入只有3000欧元(约3万多元人民币),却要负担房贷、养车费和生活费各1000欧元,所以他单身时基本上是“月光族”。而柳昱琳嫁给他后,家里明显富足了些——柳昱琳在一家电器贸易公司当翻译经理,月薪有5000欧元。
  得知狄克斯的经济状况后,柳青曾无法理解地问妹妹:“像他这种家境的,在国内一大把,你为什么偏要选个老外呢?”柳昱琳却认为,她图的并不是狄克斯的钱,希腊旖旎的风光、悠闲的生活情调,以及她和狄克斯的浪漫爱情,都是无法用钱换来的。更何况,狄克斯婚后对她十分珍惜。一个周末,他们去雅典卫城古建筑群散步时,狄克斯突然从背后抱住她的腰,在她耳边深情地轻吟:“哦,宝贝,你就是我的雅典娜女神,改变了我一直以来漂浮不定的人生……”
  那一刻,柳昱琳特别开心。她知道,这是当地男人对心爱的女人最高的褒奖。雅典娜是希腊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在远古的神话中,她是一位女天神,代表着智慧、正义和美丽。
  更让柳昱琳感到幸福的是,2007年11月,她生下了一个女儿。这次,她想尽了办法,邀请家人无论如何过来看看自己和孩子。时隔一年,家人也渐渐原谅了她。而且,她平时经常与姐姐视频聊天,家人也因此得知她在国外生活得还不错。
  不久,柳青和母亲一起去了希腊。柳昱琳一个劲地介绍当地的风景如何美、狄克斯对她怎样好,段玥蓉却依然难以理解,“你大老远地嫁到这里来,究竟为了什么?房子这么小,他挣的钱还没你多!……”
  好不容易团聚,柳昱琳却因为母亲的“刻薄”差点和她吵了起来。最终,段玥蓉没待几天就嚷着要回国。看着母亲和姐姐生气离开的背影,柳昱琳哭了,她发誓,一定要在国外干出一番事业,活出个样来!
  2008年初,狄克斯不想做导游了,提出开一家贸易公司,夫妻俩一起做电器生意。急于证明自己的柳昱琳同意了,很快就辞掉工作,开始筹建公司。由于缺少资金,狄克斯以父母的房子作抵押一下子向银行贷了100万欧元(约1000万元人民币)。柳昱琳不赞成丈夫这样做,说贷20万欧元就够了,从小做起。可狄克斯说:“20万能做什么?只能像我爸妈那样开个杂货铺!我那些开公司的大学同学,哪个不找银行贷款?我还嫌贷少了呢!”
  的确,柳昱琳也发现,希腊人喜欢超前消费,贷款很容易,许多商业银行业务员经常上门推销,以至于不少老百姓都能借到低息贷款来挥霍。狄克斯拿到资金后,便从中国进购了一大批电器在希腊倒卖。开始半年多,生意还不错,夫妻俩信心百倍。
  然而,从2008年底开始,由于受美国金融危机的影响,欧洲经济逐渐衰退,希腊老百姓的消费能力大幅下降,柳昱琳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2009年6月,她发现每月挣的钱仅够维持公司运转,家里的住房贷款、生活费等开支只能拆东墙补西墙。
  2009年12月,希腊政府自揭老底,宣布国家负债高达3000亿欧元,创下历史最高记录,债务危机正式爆发,从而导致欧元大幅度地贬值。这带给柳昱琳夫妇的直接影响就是,他们公司的大量存货卖不出去,而且一天比一天贬值,亏损严重。2010年1月,他们不得不关闭了公司,低价处理完存货后,竟然只有五六十万欧元现金,亏损了50%!
  在柳昱琳看来,他们这时应该把这笔钱,全部拿去还银行将近100万欧元的债务,剩下的几十万欧元债务以后再慢慢还清。可狄克斯不肯,他要一边按照贷款合同慢慢地还债,一边利用这些钱做小投资,比如炒股票,或者挪作家用,总之不能一次性还给银行。
  为此,柳昱琳和狄克斯吵了一次又一次。本来,创业失败,对她打击就很大,现在又要出去重新找工作,还得背负巨额债务,不知还到猴年马月,她越想越怕。就这样,这段曾让她感觉无比浪漫甜蜜的跨国婚姻,在突遭一场债务危机后渐渐出现了裂痕。
  不堪重负
  浪漫女孩客死异国引人深思
  2010年4月,柳昱琳好不容易又找了一份翻译经理的工作,月薪只有2000欧元,相比几年前下降了一半多。尽管如此,她还是很珍惜,因为此时希腊政府不仅正式向欧盟与IMF(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申请援助,而且在国内实行了一轮又一轮的紧缩措施,比如裁员、减薪、狂砍福利、增加税收等,很多人失业。
  不久,狄克斯也重新做起了导游,收入却只有1000欧元。而且,竞争比以前大多了。他每天唉声叹气,说工作累、收入少。一天回家后,他打开电脑发现自己的股票又跌了,气得第二天干脆不去上班了。柳昱琳指责他,他却说:“我一个月辛辛苦苦才挣1000欧,可昨天的股票就吞了我2000欧!如果我每天守在电脑前,及时地买进卖出,也不至于亏那么多!”他甚至决定以炒股为生!
  更让柳昱琳没想到的是,2010年7月15日,狄克斯居然跟着他的表弟吉奥去街头参与罢工示威活动。吉奥是一名公务员,过去月收入有1万欧元,家里有3套房,欠银行贷款200多万欧元。前不久,他被裁员了,每月只能领到500欧元“救济金”,这点钱连生活费都不够,更别说还贷了,所以他四处组织人员去闹事。
  “你又不是公务员,整天瞎凑热闹干什么呀?还是安心去打工还债吧!”柳昱琳对狄克斯的行为很不赞同。狄克斯却说:“这是我们国家的事,说了你也不懂!”后来她才知道,仅雅典,被解雇的公务员就有几十万人。他们罢工示威,目的就是逼政府为这场危机买单。而狄克斯的想法更雷人——他希望国家干脆破产,这样欠的所有债都不用还,大不了大家都从头再来……
  柳昱琳终于明白,狄克斯为什么不愿再去找工作,也不愿把家里的几十万欧元还给银行,而且花起来心安理得。她很是发愁:这样下去哪有未来?
  希腊的债务危机越来越严重,老百姓都无心工作。这时,柳昱琳也了解了一些原因——希腊前些年向欧盟国家借了很多外债,可国内没有什么实业,仅靠旅游、航运、服务等行业发展经济,美国金融危机的飓风一吹,很多行业就萧条了,整个国家便资不抵债。这就好比她当初和狄克斯创业,贷了一大笔钱,现在贸易公司倒闭了,欠下一屁股债。
  柳昱琳觉得,要想东山再起,唯有好好工作,挣钱还债。可狄克斯不这么想,他和很多希腊人一样,认为国家的债务危机是由政府腐败无能造成的,政府必须为此负责。狄克斯就这样成了“愤青”,每天和一帮人上街游行,工作不做、孩子不管。这让柳昱琳感觉非常孤独无助。雪上加霜的是,2010年10月,她所在的公司倒闭,她失业了。她躲在家里痛哭一场,却不好意思对远在国内的娘家人倾诉这一切……
  柳昱琳几次对狄克斯抱怨,说两人都没收入,家里的钱支撑不了多久了。可狄克斯总是双手一摊,表示无可奈何。而这时,狄克斯的父母对他们也有意见了——因为他们当初以父母的房子贷款100万欧元,至今没还清,两位老人担心他们还不了钱,房子被银行收走;而且,这几年,柳昱琳的女儿都是两位老人在照顾,而他们的杂货铺也因市民钱包收紧,生意大受影响,他们便要求儿子儿媳每月支付生活费。因为钱的事,柳昱琳和丈夫、公公婆婆之间都出现了矛盾。
  面对这种窘境,柳昱琳越来越恐惧。2011年1月底,她独自回国过春节。在家人面前,她哭得稀里哗啦。听了她的诉说后,段玥蓉又急又气,直骂女儿“活该”。而柳青本想和父母一起筹钱帮她渡过难关,可几十万欧元欠债算下来就是几百万元人民币,他们根本无能为力!
  柳昱琳不想连累家人。听说邓蒙在深圳早已娶妻生子,生活得很幸福,她更是感到失落。回到希腊后,她向狄克斯提出了离婚。谁知,一向温情脉脉的狄克斯顿时翻脸了,“这个时候你跟我提分手?除非你把家里的债全部还清了!”两人大吵起来,柳昱琳怪罪狄克斯当初不肯还钱给银行,现在钱快花光了,债务还一大堆;狄克斯则骂柳昱琳没良心,自己帮她实现了出国梦,她却只愿同甘不肯共苦……柳昱琳苦不堪言,唯有把泪往肚里吞。
  2011年4月,柳昱琳发现家里的钱只剩下10万欧元了。狄克斯理直气壮地说:“这一年多来,银行还贷花了20万,家里开支每年也得十几万,我的股票又亏了十来万……”柳昱琳心寒至极。
  由于经济拮据,2011年6月,狄克斯干脆停止了向银行还款,结果,他父母的那套房子很快就被银行收走了。两位老人无处可去,只能搬到儿子家来住,一家5口人挤在仅70平方米的两居室里。此后,全家人的经济来源就只有二老开杂货铺每月八九百欧元的收入,而一家人每月的生活支出至少要2000欧元。此外,公寓还欠着30多万的房贷,也只能依靠狄克斯手头不到10万欧元的积蓄暂时维持……柳昱琳出去找工作,但根本找不到——2011年以来,希腊的债务危机空前恶化,大街上到处是失业人员……
  更让柳昱琳绝望的是,狄克斯开始破罐子破摔,每天出去游荡,回来就喝酒,有几次还发疯似的半夜把她赶出家门。柳昱琳再也不想过这种生活了,她一次次地提出离婚,可狄克斯不肯,还打她骂她。柳昱琳想一走了之,却又放心不下女儿……
  2011年10月19日,希腊全国发生了规模空前的48小时大罢工。在国家濒临破产的阴云下,当地老百姓个个都充满了失望、不满和愤懑的情绪,有的甚至在大街上烧火自焚。目睹这一切,再想到巨额的债务、离不掉的婚姻和毫无方向的未来,柳昱琳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11月4日,狄克斯又出去游行了,公公婆婆带着孩子去了杂货铺,她一个人呆在家里失魂落魄,无尽的孤独、恐惧和迷茫,让她产生了自杀的念头。她给远在广东的娘家人写下一封遗书后,便从自家9楼阳台跳下,当场死亡。
  柳青和父母得知噩耗,悲痛欲绝。11月12日,他们赶至希腊,看到了柳昱琳的遗书,不禁痛哭失声。
  爸、妈、姐:
  我错了。当初我真的不该孤注一掷地嫁到国外来啊!我原以为,这里是一个美丽富饶的国度,可我现在才明白,世界上很多看起来奢华、美好的东西,都只是表面的假象……
  我好后悔,可一切都晚了。我无法收拾这个残局,唯有一死了之……
  近日,柳昱琳的骨灰已被其家人带回国。事情传开后,许多人感叹不已。有的说,是欧债危机逼死了她。也有人觉得,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无论遭遇什么,她都该承受。而我们认为,仅从追求梦想、积极开拓人生的角度来看,她当初敢爱敢闯、努力打拼的个性,是值得肯定的,即便嫁给国内男友,谁又能保证一定就幸福?应当说,欧债危机只是外在原因,根源其实是她和丈夫面对灾难的不同态度,以及因此产生的不和谐家庭关系——倘若她的丈夫是一个成熟理智、勇于担当的男人,及时地还掉大笔债务,然后重新拼搏,自己国内不行,就到异国去闯荡;倘若她能说服丈夫,处理好夫妻和娘家人的矛盾,一家三口暂时到中国来“避难”,都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总而言之,只要有爱,有信心,有和谐的家庭,再大的困难都能战胜。可惜柳昱琳和狄克斯这对年轻的跨国夫妇,都没能真正领悟到这一点。这个悲剧也深刻地告诉人们:年轻的时候,喜欢闯大世界、追求轰轰烈烈的浪漫爱情等,这些想法都没有错,但一定要切合实际,毕竟爱情无论多浪漫,最终都要回归到婚姻的平实之中,过柴米油盐的日子。幸福的婚姻需要脚踏实地、细水长流地经营,而虚无的浪漫就像一个越吹越大的肥皂泡,终会有破裂的那一天!(因涉及隐私,文中人物均系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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