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勇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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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色中流淌的金
  是金钩还是银爪
  迷了路的蝴蝶分不清
  从一座城到另一座城
  所有的王国都在空中摇曳
  蝶蝶才不在乎呢
  谁有九月的蜜,秋色中流淌的金
  我就把斑斓降落在谁的肩头
  那片海
  是老虎的金黄,还是岁月的容颜
  万株菊花在风中起伏
  月亮也陷了进去
  扎紧口袋
  收获一季白嫩嫩的月光
  摘下一捧,细数它的花瓣
  1、1、2、3、5、8
  斐波那契笑了
  一朵长在酒杯边
  一朵爬上美人的发髻
  一朵开在射向长安的弓箭
  有酒有菊
  就能躲过蜜蜂闪亮的针
  月亮是我失手放飞的风筝
  月亮是我失手放飞的风筝
  这一生,也就这一次
  把爱情放得比天还高
  这个清白的女子
  想为暗夜披上一件干净的外衣
  一不小心,落下了影子
  有个心愿
  顺着流星的梯子爬到人间的高处
  尝一尝月亮的滋味
  这照耀万里的情人啊
  总是以闪光的方式进入我的身体
  燃烧波浪起伏的夜晚
  把微腐的灵魂拿出来冻冻
  2016 年1 月24 日,滇中小雪
  西伯利亚的月光飞到高原变成白花
  开在每一个柔软而敞亮的事物上
  而那些坚硬的、躲在幽暗处的也摸到了冰的刺
  看,那几只从白霜的蹄下逃生的苍蝇
  嗥叫着、旋转着,坠落于尘埃
  是时候了,把微腐的灵魂拿出来冻冻
  温暖和安逸让我们失去了记忆
  两条鱼背着透明的河往上游,他们的歌声
  只有水听得到
  雄鹰抖掉身上的雪,犹如抖掉背负已久的大山
  箭一样射向白色画布上的一个黑点
  滇中大地,肌肤滑嫩
  雪下,埋伏已久的胎儿在萌动
  孤独被风撕成条状
  二十岁的某个深夜
  在砂石坡的石头上与黑暗对峙
  春天的风穿过我的胸膛向前奔跑
  仿佛没有脚印的影子在追
  夜色在風中翻滚
  我站在石头上,石头坐在我心上
  沉陷于暗夜中的村庄在风中起伏
  至死不肯暴露那枚五千年的守宫砂
  爱情如破茧的蝶,把空虚的壳遗忘在树上
  萤火虫提着人间的灯笼在夜空中穿行
  却迷失了方向
  每一条道路,在黑夜里都是一样
  就像砂石坡的砂,你说,哪一粒更接近金子
  我在黄莲刺般的风中歌唱
  群星纷纷隐去,黑夜浓情化不开
  萤火虫更加迷乱
  微弱的光,雪一样地落下
  在砂石坡
  我的孤独被风撕成了条状
  牵牛花
  挽着春天的手一路形而上
  一条道被你走得弯弯曲曲
  从仰视到被仰视,用了一生的时间
  在被时光遗忘的废墟
  独自弹着篱笆的琴弦
  你牵过的老牛
  用尾巴摇开晨曦
  在嫩草的发际打了个响鼻
  整个世界兵荒马乱
  虽然长了满身的喇叭
  就是不出声
  美,必须谨慎
  诺,彩蝶来了
  伸出翼尖轻轻地撩了撩花儿的呼吸
  她的脸就红了
  我无法打开一朵梨花的美
  跳跃的春光如一群欢乐的孩子
  从枝头打开了呈贡万溪冲的春天
  是梨花勾引了春风
  还是春风感动了梨花
  轻轻地俯身,那些白和软
  纷纷坠落,压住了心中的小兽
  红土地搂着你簌簌的腰肢,耳语如风
  击碎心中的朝云暮雨
  满天的翅膀,趁着混乱
  躲进梨花的蕊中,做一个甜蜜的囚徒
  一年又一年,捧出泪水和贞操
  温柔的、湿润的,已渐渐凛冽、干燥
  爱,也是一种伤害
  那个在你内心,拼命撕扯的人
  已忘了回家的路
  背对着阳光,把落花数了一遍又一遍
  我纤弱的手指,只拈得起一首忧伤的小诗
  无法打开一朵梨花的美
  红梨花
  你该是白的呀,她说
  难道春风更偏爱你一些
  就像太阳躲在星空身后一样
  这荒谬的花
  把美藏在风起之前
  白是道痕迹
  一摸
  就没了
  不敢伸手
  我用目光接住了那朵落英
  张翔武,1980 年生于湖南安乡乡村。作品主要发表于《边疆文学》《滇池》《大家》《新诗品》《中西诗歌》《汉诗》《青年作家》《诗歌世界》等。另有书评、散文、诗论见于各类报刊。现居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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