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你下床

来源 :飞粉色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zhangshuai824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六年的认识,三年的伤害……苏沐的心已经碎成了灰。但是萧斯宇却不管不顾,他用契约压她,用感情逼她。只是当余夕爱的再次出现,昔日的种种恩怨情仇却在一瞬间撒裂。仇恨与阴谋,爱情与友情,到底谁才是那第三者插足?苏沐怔怔的看着,青春岁月里那些不堪的过往,真的能单凭一句“算了”,就一笔擦掉吗? 那她这么多年来所受的折磨不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1
  
  市中心医院七楼。
  当长达四个多小时的手术完成后,忧心忡忡守候在门口的家属们这才暗松了口气,围上了正从里面走出来的主治医生。
  “萧医生谢谢您,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哪……”
  萧斯宇摘下口罩,露出了一张英俊的脸,紧抿着的嘴角轻微地向上扬起,露出习惯性的微笑。
  “这是我的工作。”不疏不远的六个字,却将他的冷漠道尽。
  面对家属的道谢,他始终表现得很冷淡,家属只好把目标转移到随后出来的护士长身上,只见苏沐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萧斯宇冷眼看着,冷冽的目光落在苏沐被人攀搭的手腕上。
  “你们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苏沐惯性地说着这句话,为难地看着眼前青年有些过分姿意的手。老婆刚从鬼门关救回来,他很激动这是应该的,但是……她实在受不了家属的过分热情。
  萧斯宇微眯起眼,寒着脸走过去。
  当苏沐借辞离开,甫一走出走廊,下一秒钟,她的后背狠狠地撞上墙,痛得一张小脸几乎揪在一块。不待她有喘息的机会,下巴随即被人用力地捏紧,而后萧斯宇冷酷而又残忍的声音跟着响起。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苏沐身子一抖,眼中蒙上一层隐晦之色:“背叛。”
  “那就给我收敛点,少勾引男人你不会活不下去的!别忘了,你的契约书还在我手上。”萧斯宇觑向她,总是如此霸道地宣布他的权利。
  苏沐对他的独权厌烦至极,但她却拒绝不了。
  “我知道。”这是自从决定签下那份契约后便有的觉悟,她早就准备好承受这份沉重。
  “最好是这样。”他无情地甩开她纤细的下巴,“下班后,等我。”
  苏沐一愣,随即低下头:“嗯。”
  在这个医院里藏着一个秘密,年轻有为受众女追捧的萧斯宇竟然背地里藏着一个见不得人的情妇。而她,就是那个女人。白天,她是护士;晚上,她是他的地下情妇。真是可笑!
  不经意间,苏沐暗淡的眸子泛红了起来,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冷笑。
  记得以前医院的同事问过她:“苏沐姐,听说你跟萧医生以前就认识的,有这事吗?”
  当时苏沐目光有些迷离,心魂好像落在过去的时光里忘了回来,脸上带着淡淡的感伤:“我们是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有几年了,五六年了吧……”
  那人又问:“那萧医生以前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他啊?”苏沐嘴边漾起一抹浅笑,“和现在没两样,他早餐只吃面包或三明治,身上永远带着一支笔,讨厌运动讨厌热闹,这么多年,不曾有过改变……”说到这里,她顿了顿。
  “啊,原来萧医生是这么闷的一个人啊。”
  闷?!苏沐的胸口狠狠抽痛了一下,他的闷害惨了她一生。
  “苏沐姐,可以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那人问道。
  她愣了一下,在无人看得见的角落,眼睛微微眯起,声音带着少许低哑:“是通过一个朋友认识的,太久了,有些不记得了。”
  往事历历在目,苏沐投入得太彻底,先前还算不错的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下班的时间刚到,她便一个人走出医院。
  “我送你回去。”萧斯宇突然冒起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苏沐顿了顿,收回招Taxi的手。
  萧斯宇很少留在她那边过夜,但今天晚上他却不走了,还提出让她亲自下厨做夜宵给他吃的要求。苏沐很平静地照做,不过冰箱里没有现成的东西。两人停好车后,走进楼下的超市。
  “苏沐,你是苏沐?”
  她回神一看,有些喜出望外,是他们学生时代比较露脸的人物。
  “淑婷?”
  “哈,我就知道是你!你还是一样漂亮,真是羡慕死人了。”邱淑婷笑着打趣。
  “哪有。”苏沐有些不好意思。
  邱淑婷看了看她身边的萧斯宇,目光在惊喜的瞬间转为惊讶:“你们结婚了?我一直以为你跟余夕爱是一对的,没想到你们……真人不露相啊!”说完,她还煞有介事地嘿嘿笑了两声。
  余夕爱,那是一个她使劲忘记,但又扎进她心底的名字。
  尴尬的气氛顿时围绕着他们,她余光瞥及萧斯宇,他脸色有些难看,但随即很快又变成以往一般。
  “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她刚想解释,却被萧斯宇先声夺人。
  “我们还没有注册。”萧斯宇神色平静。
  苏沐狐疑地偷睨他一眼,不知道他这样说有什么用意。
  “那也差不多。”她笑了笑,又说,“你们知道吗?夕爱回国了,前几天我还在学校碰见她。啊,忘了说,我现在回学校做事,目前在教书。”她淘气地眨眨眼。
  “嗯,我见过她了。”萧斯宇依静平静。
  相对于他的淡定,苏沐的身子僵了一下,心里像炸开了锅般的沸腾。
  他早就知道!
  他们见过了!
  后面的交谈,她已经听不进去了,依稀听到邱淑婷说:“要不,我们趁过几天校庆,把同学们都联络起来,大家聚聚,你们觉得如何?”
  “这主意不错。”萧斯宇微笑着应下,无视她的立场与感受。
  他眼底那抹兴高采烈的炽热刺痛了苏沐的眼睛,难怪他今天看起来感觉不太一样。原来……是她回来了!
  
  2
  
  不愧是曾经的风云人物,邱淑婷的办事效率果然很快,才几天工夫,大家都已经约上了。对于这次的老同学聚会,大家都显得兴味盎然。唯有一人,苏沐自那日后,只要一个人独处时,总是神思恍惚地发起呆来。
  知道她会回来,苏沐一直在等她,可是直到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内心的恐慌却不假思索地选择逃避,拒绝去面对。
  “你可以不去的。”萧斯宇从文件中抬头望着她,突然冒出一句。
  苏沐拿药包的动作停了一下,看了一眼白色职业装的他,有些僵硬地偏移了视线。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那样的惹人注目。
  “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换件衣服。”苏沐将事情交代给其他护士,随之走向更衣室。
  对于她的反应,萧斯宇一点也不感到意外。除去个人情感来说,他相当赏识苏沐的工作能力,冷静、办事谨慎速度也快。
  三年前发生了那样的事,他曾一度以为她会崩溃,可是她却什么也没说,苦苦地撑了下来,倒让人觉得有些没心没肝。毕竟她们之前可还是好朋友、好姐妹。
  苏沐换下护士服,穿了件休闲俏丽的白色外套和一条白色的百褶裙,整个人显得端庄娴雅又不失优雅,萧斯宇眼前为之一亮。他走到她的跟前,细细打量她,随即像变戏一样,只见他离开一会儿,再出现时手里多了一顶精致的白色帽子。
  他替她戴好:“这样就更完美了。”
  看着镜中的自己,苏沐走神了,差点认不出自己。这样她,清爽得就像夏日的一缕微风,又如从云霄走出的凌波仙子,而令她迷恋的是他眼中毫不隐藏的赞赏。
  车子在校门口停下,到他们的教室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程,萧斯宇牵起她的手,旁若无人地走着。旁人时不时传来 羡慕的目光,他选择无视。与他相伴多年,苏沐对于他受欢迎的程度早己知之甚祥,倒也欣然享受。
  他们来得晚,大部分的同学已经到齐了,只有少数几位远在外地,赶不及回来。余夕爱跟两个同学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见到他们进来,探过头来主动打了声招呼。
  在别人注意不到的角落里,萧斯宇松开握着她的手,苏沐看到他眼里的热切。
  “几年没见,你们倒没什么变化嘛。”余夕爱走到他们前面。
  萧斯宇惯性地微扬嘴角:“你倒变了不少,以前你不是不喝红酒的吗?”
  余夕爱的唇边挑起一抹笑,摇晃一下手中的酒杯:“时间可以改变许多事,比如一个人的口味与爱好。”
  相对于他们故意挑起的轻松话题,苏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脖子上,围巾下面的伤疤若隐若现,积压在心底多年来的愧疚如泉水般涌起。
  余夕爱偏着头望向她:“你还是一样,不喜欢开口说话,只喜欢眼睁睁地看着。”
  她的话让苏沐脸色发白,手尖微微轻颤。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时,邱淑婷召集的声音适时响起。
  大伙玩得闹哄哄的,趁着萧斯宇被师长们拉去聊天叙旧,苏沐一个人走向教室的后门。那里有一条走廊,读书那会儿,一开始这是男生们的天下,然后那群男生逐一被她们攻陷之后,这里成了她和余夕爱的基地。
  “你还是没有原谅我?”余夕爱的声音突然介入。
  苏沐陡然一惊,努力让慌乱的情绪镇定下来,倒有些狼狈地不敢看她。
  “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在夕爱的面前,她才是那个背叛者。
  “是吗?”余夕爱不以为意地将手上一颗小石子投向远方,淡淡地说道,“苏沐,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累吗?带着仇恨做人,枕着伤痛而眠,这样的日子我倦了。”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有些低,整个人看起来乏到不行。
  她的话,让苏沐惊讶不己,这不像她所认识的余夕爱。
  “我以为,你恨我。”半晌,苏沐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余夕爱反问:“如果抢走你的爱人,背叛你的人是我呢?你不恨吗?我们可曾是好姐妹!”
  苏沐心口抽痛了一下,眸子一缩,想起了过往。眼前的靓丽身影随着她的沉思,逐渐地缩小,耳边传来余夕爱久远的快乐笑声……
  她将衣服贴在胸口,臭美地在镜子面前转悠,还不忘拉着她问道:“苏沐,你觉得这件怎么样?好看吗?配不配我?”
  苏沐习惯性地跑神,听到夕爱在叫自己,这才振作精神地望向镜中的她:“配,美得我都浮想翩翩。白色的小礼服,穿上它,今晚的你一定会在瞬间夺走所有人目光。”
  “好!就凭这句话,今晚的主角就是它了!”余夕爱眼里闪着可怕的光芒,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过了今晚,萧斯宇眼里看到的,就只能是我一个人了!”
  那是夕爱和萧斯宇第一次约会的傍晚。
  看着信心万倍的她,苏沐的眼睛刺疼了下,心口宛如被人一把揪住,就像现在一样,一下一下地抽痛。曾经她以为,年龄与阅历的增长会渐渐抚平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所带来的伤害,直到余夕爱回来,她才发现这个想法是错误的,时间只是冲淡了回忆,并没有治疗伤口的能耐。
  如果没有萧斯宇的出现,相信她们会是最好的朋友,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那时候,萧斯宇就像是光芒的化身,发光发亮,走到哪都会引起一场骚乱,是众人瞩目的对象。他背景好,学习好,待人也好,对女生更是温柔得能沁出水似的。
  这样的人,无疑也刺激了苏沐的眼神经。可是她讨厌他,他的温柔只是冷漠的一种装饰,他的骄傲是已经融入骨子里的。
  明明是她先发现的,明明是她先喜欢上的,为何到头来,破坏他人感情,受人诅咒的人是她?
  苏沐有恨,也有怨,也许就是这份怨恨促成她选择后面的道路……
  “不放过你,我怎么放过我自己?”余夕爱眯起的双眸突然一松,笑得无所谓,“算了,就当我倒霉好了,当初我们都太冲动了,再计较下去,反倒是我小气了。”
  苏沐怔怔地看着她,青春岁月里那些不堪的过往,真的能单凭一句“算了”,就一笔擦掉吗?那她这么多年来所受的折磨不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回家的路上,萧斯宇一直很安静,直到车在她家的楼下停下,他开口了。
  “你们刚才聊得满好的,都说了些什么?”温和的声音带着不容反驳的语气。
  苏沐听着有些生气,刻意忽略从心口涌现的那份苦涩。他这么紧张干吗?怕他现在的地下情妇又使出什么阴谋毒计残害他以前的旧情人?
  “没什么,就是一些琐事。”她想了想,继而又说,“对了,夕爱说这次回来后就不走了,这事你知道吗?”
  “嗯,她说过。”烦躁在萧斯宇的眼底滞留。
  苏沐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你们似乎聊得更多一点。”
  萧斯宇眉头微挑,饶有意味地看着神色讪讪的她:“妒忌了?”
  “妒忌?”苏沐吸了一口冷气,眨了眨有些泛酸的双眸,下了车,“我有些累了,明天上午十点你还有一个手术,别忘了。”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萧斯宇黑色的双眸越发深邃,他随手抽了根烟点上。
  第一次见到她,是偶然,也是注定。那时候他从几个流氓的手里救了一位学妹,当他被众人捧在天上享受着做英雄的滋味时,苏沐出现了。目睹全程的她等学妹走后,指着他的眼睛笑道:“这里装得好像!”
  萧斯宇震惊得无以复加,她看出来了?
  但很快,他恢复了镇定,因为从她不屑的眼神,轻蔑的讥笑,他感受到这个女孩跟他是同一种人!
  于是他笑着反讥:“彼此彼此!”
  萧斯宇以为她会恼羞成怒,谁知她愣了下,笑了笑,掉头走了,什么也没留下。
  第一次,有个女生在他心里留下痕迹。
  后来,他成了余夕爱的男朋友,不可否认,再见到她时,他除了惊讶外还有外人察觉不到的惊喜。苏沐知道他们在一起后,眼里无法认同的不快情愫刺激着他的脑神经,当晚兴奋到难以入睡。
  渐渐地,苏沐藐视的态度让他不满不快,甚至恼怒生气,他在她的眼中看不见自己的影子。她看他的眼神,好像他只是凭空多出来的空气,让他恨到捉狂。隐隐约约,他知道那称之为“在乎”,别名是叫爱。
  直到那个机会的出现,他身边的位置一下子从余夕爱换成苏沐。
  一时之间,他愤怒拒绝,却又惊喜若狂。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美妙得令他终生难忘,好像所有的滋味在他心里走过,倒在一起,搅成一团。
  现在细细想来,其实他没怎么喜欢余夕爱,却也不讨厌,只是那时候太年轻了,凡事都不计后果,对于女生的表白,只要觉得还不错,就会试着跟她们交往,完全没放重心在她们的身上。而对余夕爱的再度出现,仅于歉疚,希望她过得好。
  而苏沐呢?
  萧斯宇恨得咬牙,认栽了!
  从那个时候起,他发誓一定要得到她,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3
  
  这阵子经常下雨,到处都是湿答答的,不知是这样的天气影响到苏沐的心情,还是余夕爱的回来扰乱了她的生活,她平静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颗战战兢兢的心。
  打开门,苏沐被眼前的一幕吓到,手机差点从手里摔下来。
  然后,她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关上门,走出去。
  “苏沐!该死的!”萧斯宇血红的双眸死死地盯着那扇 甫一开启便又关上的房门。
  被他压在身下的余夕爱脸上挂着笑,一副看好戏的心态。苏沐,我只是把当年你给我的羞辱打包还给你,不带一点利息。
  “你闹够了没有,还不快点从床上滚下去?”萧斯宇粗暴地推开她。
  他刚刚过来的时候,她还没有回来,给她打电话手机又关机。一上楼便见余夕爱在门口徘徊,一阵惊讶过后,他掏出苏沐给的备用钥匙开了门。没想到余夕爱在房子观赏一圈后,突然趁他不注意,将他拉倒在床上。正待发怒,他便听见了开门声,心想一定是她回来了。急着想要撇开她,谁知余夕爱扯开自己的衣裳,将他抱得死紧,作势要强吻他。然后苏沐走进来了……
  萧斯宇慌乱地穿上衣服追上去,余夕爱也跟着起身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只不过他无情的对待加深了她嘴边残忍的冷笑。太晚了,苏沐一定早就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信心百倍的余夕爱跟着追了出去,脚步却在客厅内猛然止住。
  “苏……苏沐……”她不是应该躲到某个地方哭吗!
  苏沐平静地坐在大厅的皮沙发上,那是她搬进这间房子时,他送的。
  “我在等着你们滚出我的房子。”她脸上带着冰冷的憎恨。
  “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余夕爱抢先一步说,随后又补充,“我只是想重温一下记忆里的某个片段,你不觉得刚才那一幕很熟悉吗?”
  她的话让苏沐一颗心宛如被利器刺中,身子一僵,收缩的瞳孔渐渐被不堪的往事覆上一层迷雾。
  苏沐镇静的态度令他不舒服,萧斯宇沉着脸坐下,点了根烟,她很想顺手牵羊把烟抢过来吸一口,现在她特需要这团云雾来遮掩伤口。
  她在等他解释,而他在等待她的反应。
  最终,换来的皆是不甚满意的答案。
  余夕爱讪笑:“苏沐,到底是我低估了你的定力,还是你真的太冷静了?”
  “我可以当这是在夸奖我吗?”这句话,苏沐几乎是从牙隙里挤出来的。
  “如果你想这样认为的话,我不介意,只是我真的很好奇,就算真的是误会,当你见到你的男人跟你最要好的姐妹衣裳不整地躺在你的床上,为什么你还可以这样无动于衷?”她开始有点佩服她。
  “从某个方面来说,他是许多女人的男人。”苏沐的冷笑冻伤了萧斯宇的眼睛。他非常不满意她这样说,她的话让他觉得自己在她的心里什么都不是。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苏沐心里清楚,不免地自嘲地笑笑,如果是,她的心就不会那样痛,她的手也不会攥得那么紧!第一次,第一次想杀了她!还有他!
  突然之间,苏沐有点明白三年前的那个诅咒。
  苏沐,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永生永世得不到幸福。
  当时余夕爱的反应可比她激烈多了,只是她心中受的伤,会跟她一样深吗?不,六年了,她比余夕爱认识他的时间整整多出一倍。
  “夕爱啊,这才是你,敢爱敢恨!真真正正的余夕爱!”苏沐目光一寒,意味深长地说。句子虽短,但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余夕爱笑了笑,故意眨了眨眼:“是吗?我还以为我变了呢。”
  是变了,变得更敢恨了!
  直到她离开,苏沐都没有说。
  萧斯宇阴沉着脸,烟一根接过一根地抽,抽得狠。他并不爱这玩意,除了平时应酬时偶尔来几根以外,在家里他基本不抽,但现在,他狠不得这烟直接把肺给烧了。
  
  4
  
  “我……”
  声音甫一响起,嘭的一声,一个拥有三百年历史,价格不菲的清初青花翠瓷花瓶砸向他身后的墙壁,碎成好几块,溅起的残片划破他左边脸颊,渗出一道血痕。
  “萧斯宇,我警告你,下次要发浪请到外面去,要是再敢带女人滚到我床上,我一定会杀了你!”苏沐气得眼睛都红了,濒临在暴走的边缘。
  萧斯宇怔了怔,随即一记欢跃的笑容在俊美的脸上越变越大。最后,他夸张到笑趴在沙发上打滚。
  苏沐皱眉,疑惑地看着他。萧斯宇不是被吓傻了吧?
  “苏沐,你真的很不爱说话,要么不说,要么一鸣惊人,总让我吃惊得不行。”
  “是吗?”正在恼火线上的苏沐一听他连名带姓都叫了,心里那把火顿时烧得更旺,“正好合你的调!”
  萧斯宇无奈地叹息一声,煞有介事地说道:“你是个女人,说话能不能温柔点?跟你说话就像对着商场上的对手,处处得小心翼翼。”
  原来在他心目中,她还是个男人!
  苏沐恼得牙龈都咬出血来,她冷冷笑道:“所以你才找了余夕爱这个更像女人的女人来?萧斯宇,你还真长进!”
  这间房子里的点点滴滴回忆,有关他的一切都是美好而又饱满的,进了这间屋子,他才是真真正正属于她的。一直以来,她都是偷偷地藏着,小心翼翼地缅怀,静静地爱着恨着。她不允许别人将之破坏,就算是他萧斯宇本人也不行。
  她眼中难以掩饰的妒火怒意让萧斯宇愣了,兴奋的滋味在心口无法克制地荡漾开来,他瞬也不瞬地直视着她,死死地盯着。
  今天,苏沐穿了件白色的连衣裤,俏丽又不失优雅,特别是荷叶边的小褶裙更是性感撩人,萧斯宇想起了那个夜晚,她同样穿了件白色的裙子,和现在一样引人遐想……
  他看得呆住了,很想尝一尝在月光下,泛着一层光泽的粉唇是否如他想象中那般柔美。然而,跃跃欲试的他还来不及下手,苏沐就挺酷地当着他的面把合同撕烂了。
  萧斯宇震惊地看着她:“你不想做我的女朋友?”
  那时苏沐别开脸,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听她说了这么一句:“你是匹不折不扣的种马,只有夕爱才会傻到稀罕你!”
  萧斯宇脸上的笑容瞬间破裂,骄傲被激起,自尊心被残害。
  “种马?!”骂得可真绝啊!“好,那我就做一回真正的浑蛋给你看!”他双眼赤红,彻底被激怒。
  苏沐还没反应过来,萧斯宇就把她压在学校后面空旷的草地上,毫无温柔可言地用唇舌撬开她的双唇,一个带着血腥味的激吻随即朝她袭来。
  没有半点经验的她当时差点被吻死过去,根本不懂换气,只觉黑暗时不时向她招手,连挣扎都忘了。
  静寂的时间随着余夕爱陡然响起的尖叫而结束。
  她不知从哪借来的力气,一下子推开萧斯宇,坐在苏沐的身子上狠狠抽了她几记耳光,泪水喷涌而出。
  “苏沐,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知廉耻!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怎么可以背着我勾搭我最喜欢的人……你下贱,卑鄙,狐狸精,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永生永世得不到幸福。”
  萧斯宇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将她从苏沐身上推开。因为一下子用力过大,余夕爱从苏沐的身上滚了下来,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他定眼一看,原来她的脖子被树旁的残枝割破,裂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一个劲地往外涌。
  大骇之下,他急忙跑过去,撕了一块衣布替她包扎伤口,抱起她立马往医院跑去。留下惨白着一张脸,被吓傻了的苏沐。
  那是一段血淋淋,充满暴力与诅咒的不堪过往。
  但这么多年来,萧斯宇却反复地想起。
  被他用不大正常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的苏沐,浑身发寒,三年前,她父亲玩股票把全副身家都输了,还欠了一屁股高利贷,她母亲气得重病不起。正当她走投无路之时,萧斯宇满脸算计地找上她——只要答应做他的女人,他可以帮她还清那笔巨款。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笑着,后来他把她推倒,甚至还粗鲁地啃咬她的唇,苏沐怀疑,当时的他是否连咬死她的心都 有了,不然也不会把她的唇啃得那么肿。愤怒被突然遽起的恐惧所代替,下意识拔脚想逃。
  一看她动了,萧斯宇抢先一步夺得先机,突然扑了过去,猛地把她压在沙发上,一把按住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动弹分毫。
  “苏沐,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好怀念那次在学校后面的草坪上……”他温柔地抚摸着她雪白的脖颈,深邃的黑眸带上一层朦胧的怀念,“那个时候,你真的好美好美……”
  苏沐泛红的双眸恐惧地直视他,僵硬的身子禁不住发抖。她可忘不了,那晚她的双唇肿得跟香肠似的。
  就在他性感的双唇快要贴上她的时候,苏沐做了件三年来一直想做而没有机会做的事。趁他一个不注意,她踢了萧斯宇胯下一脚,然后用力推开他,人嗖地一声,溜之大吉。
  萧斯宇猝不及防受此重击,痛得眼泪差点掉下来,死命捂着命根子,哪还有空抓她。
  这女人,看他哪天不把她整得下不了床!萧斯宇咬牙切齿地想着!
  
  4
  
  再见余夕爱,是半年后邱淑婷的结婚典礼上。
  苏沐不喜欢交际,没几杯香槟下肚,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休息,她扬了扬手,跟服务生要了杯提神的参茶。
  “你真的一点也没变,明明不想来,但还是来了。”
  突然介入的声音,打破了安详的气氛。
  余夕爱下巴微昂,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怎么?不欢迎我?”
  “不,请坐。”苏沐被动地往内移。
  这时候服务生端来两杯参茶,一份三明治,以及一份开胃的小面包。
  “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喝这个。”余夕爱皱着眉头埋怨,她最讨厌这个了。
  “还好吧。”苏沐不疑有他地端起其中一杯参茶饮了一口。参茶初入口时带点苦,但很快,一股发凉清爽的感觉在喉部荡漾,让她忍不住连饮几口。
  余夕爱见状,她还是拿起杯子浅尝了一口。
  跟着苏沐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以前也是这样,只不过那时候余夕爱总会喋喋不休地说一些有的没的,批判这个人的长相那个人的衣服,但是现在,她们之间的友情早己被那段不堪的往事磨成了灰。
  两人面对面地坐着,相视无语。
  苏沐拿起另一杯参茶,正准备喝,谁知道萧斯宇陡然闯入,抢先一步打掉她手上的杯子,吓了她们一跳。
  “怎么了?”她惊问。
  “茶里有毒。”萧斯宇脸色惨白,紧张万分地将她拉离余夕爱的身边,凶狠地瞪着她。
  “有毒?”苏沐惊骇地重复他的话,惊出一身冷汗,她已经喝过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萧斯宇的目光阴冷得可怕。他握着她的手微颤,这让苏沐不知所措,同时又惊喜交集,他是担忧自己会出什么意外吗?
  这时,余夕爱突然抱着肚子喊疼,惨叫几声后撞翻桌子摔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夕爱你没事吧?”苏沐神色骤变,连忙跑过去扶起她,但余夕爱已是脸色发青,晕了过去,身子间歇性地抽搐了几下。
  萧斯宇脸上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是医生当然分辨得出她是真中毒还是假装的?而且刚刚他还亲眼见到余夕爱往参杯里放东西,难道……
  蓦地,一个可怕的想法飞入他的脑中!萧斯宇神色骤变!
  下意识地,放着她纤腰的手紧了紧。
  他的在乎是那么的明显,毫不掩饰,这让苏沐多年来坚守的信念几乎瓦解,心绪纷乱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众人被响声引了过来。
  “夕爱……夕爱你怎么了?医生,快叫医生……”余父惊慌失措地从苏沐的怀里抢回爱女。现场乱成一团,众说纷纭,纷纷猜测谁是杀手,而视线和话题有意无意均落在苏沐的身上。
  苏沐惨白着一张脸,萧斯宇看起来比她还要紧张,他将她的脸安置在胸前,小声且温柔地对她说:“不要怕,有我在呢,你不会有事的。”
  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有节奏地从耳朵传递到心口,惊骇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她能感觉到,这才是萧斯宇真真正正的温柔。
  突然间,她什么都不怕了。
  除了贴着胸口聆听他的心跳声外,她回想着方才那一幕。照萧斯宇的说法看来,中毒的人不应该是她吗?为什么中毒的人是余夕爱?
  很快,余家报了警,余夕爱被送入医院,苏沐被铐上手铐带上警车,好好的一场婚礼变成凶杀案现场。
  一路上,萧斯宇紧紧捉着她的手,告诉她,一切有他……
  才几日,苏沐便瘦了一大圈,连黑眼圈都出来了,萧斯宇心里堵得难受,连呼吸都不敢大力,就怕会惊到她,伤了她。
  “夕爱怎么样了?”
  “她很好,中毒不深,洗完胃后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再休息几天就可以回家了。”
  “那凶手查出来了吗?”她明知故问。
  “矛头指向你。”萧斯宇淡淡说着,余光注意着她的所有反应。
  苏沐脸色虽难看,但毫无惊讶之色。这些事,囚在这里的这几天她已经想到了。可是有一点她想不通,大家吃的是相同的食物,参茶她也有喝,可为什么受害的人只有夕爱一个人呢?
  “参茶被下了毒,但三明治和面包里面含有解毒剂。”萧斯宇像是听见她的心声,蹙眉说道。
  原来如此,当时她因为觉得饿,所以随便吃了块服务生一同端上来的三明治,后来才喝的参茶,所以她才没事。而夕爱单喝参茶没有吃三明治,才会中毒。
  “也就是说,我死定了?”
  突然间,苏沐有些心灰意冷,余夕爱的报复真的太可怕了,如此缜密的计划她也想得出来!虽然萧斯宇可以帮着证明自己是无辜,但单听他一面之词,是很难取信于法官的,要有证据才行。如果夕爱真的要置她于死地,是不会白痴到不去毁灭证据的。
  这样消极的她看起来刺眼,就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胸口,几乎令萧斯宇窒息。
  认识她这么多年,除了三年前看见她哭之外,再也不见她流过一滴眼泪。那次苏沐差点崩溃,一个人躲起来哭,哭得像婴儿般无助。萧斯宇除了心疼外,就只能静静地看着,什么也帮不了,更不敢闯入。
  如今这张黯然神伤的脸孔,同样让他心疼得无以复加。
  
  6
  
  “萧斯宇,现在你还恨我吗?”种马,好怀念这个称呼。
  萧斯宇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有矛盾有挣扎,在安静的外表下,跳动的心激荡不己。
  “恨。”他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个字。当时她骂得可真带劲。
  苏沐闻言一愣,敛下眼睑微微一笑,任由眼泪沾湿了眼眶。
  看她这样,压在心底多年的那个字差点脱口而出,萧斯宇花了极大的力气才将那番话再度吞回。他在赌,苏沐被逼到最后会不会说出那句话。显然,他输了,她比他想象中还要倔犟。到最后换来的,竟只是恨吗?
  萧斯宇险些失笑出声。他拿出一个袋子,交给她。
  “这里有几件换洗的衣服,你什么都不要担心,在这里好吃好住,过几天我就来接你回家。”
  他的话让苏沐晾喜交集:“你有办法替我开罪?还是说你已经找到证据了?”
  “我在她当天穿的礼服找到一些白色粉末,报告已经出来了,这些粉末和参茶里的毒药成分是一样的。”萧斯宇冷冷一笑,“我不介意她毒死自己,但是想碰我的女人,她还不够斤两。”
  他的女人!苏沐平静的心湖瞬间被投入一颗手榴弹,炸翻了天,激动得她手都颤了。但只是一会的工夫,激荡的心情随即在他鹰隼般冷血的目光下,无法自制地打了几个激 灵。
  这样的他看起来既冷血又可怕,对曾经的旧欢下手都不带一丝犹豫,可真狠啊。
  之后的几天,萧斯宇都没有来看她,苏沐从最初的满怀希望到最后的灰心失望,在她差点想放弃的时候,法庭传来她无罪释放的消息。
  她不知道萧斯宇是用什么办法让余家改口供,承认这只是桩简单的食物中毒,并非谋杀。但她相信,背后付出的代价一定相当惨重。
  出狱的当天,余夕爱服毒自杀了。被救醒来后她谁也不见,却指名要见她,苏沐。
  浓浓的药水味刺激着她的鼻腔,苏沐看了看白色的床单,还有脸色苍白的余夕爱,多日来对她的恨瞬间消失不见。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你比我高尚不到哪里去。”余夕爱愤恨地逼视着她。
  “你就这么恨我?恨到巴不得我赶快死掉?”苏沐的声音带着无法克制的沉痛。
  余夕爱仰天大笑,笑够了这才恨恨地说道:“苏沐,你错了,我不要你死!我要的,是让你生不如死。你毁了我一生,我也要让你尝尝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的滋味……其实之前我并没有想过要下毒,只是你的离群让我想到这个办法。我先是在参茶里下毒,然后又在三明治里面放了解药,如果中毒的人是我自己,你猜大家会怎么想。”
  “竟然真的是你……”苏沐难以消受亲耳所听到的,“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后果,要是中毒太深,一不小心死掉的话……”
  “那也有你陪葬!”余夕爱讪讪地打断她。
  现在的她,真的疯了,所有的理智荡然无存。
  “计划是那么的完美,为什么,为什么萧斯宇找得到证据,为什么……”那天他到家里命她改口供,她不肯的。但知道事实真相后的爸爸竟然逼萧斯宇拿医院的股份跟他交换,以作为改口供的交易。为什么她有个这么卑鄙的父亲!
  “所以你害我不成就想自杀?”苏沐的脸上终于出现惊骇崩裂的表情。
  余夕爱指着她咒骂:“我要你一辈子不得安宁,永远活在愧疚当中。”
  愤恨的声音在静寂的房间里,响了一遍又一遍。
  苏沐眼里的惊惶,由最深的震惊到后来的疼痛,接着渐渐转为麻木,连最后的那抹愧疚也随之消失在眼底。
  这便是余夕爱,就算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跟出狱那天一样,萧斯宇早早就来接她,苏沐一出医院,就见他撑着把雨伞,站在雨里。他说:“我们回家吧。”
  家?有属于他们的家吗?
  苏沐呆呆地看着他,露出一抹嘲笑:“萧斯宇,经过这么多事,我们怎么还可以心安理得地在一起?”
  萧斯宇凌厉的目光直视着她,冷冷一笑:“那就理所当然地伤害吧!”
  苏沐愣住了,哑然无语。想起校庆那次聚会,余夕爱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你们太像了,都那么骄傲,连表达情感的方式都一样。你们在一起,除了互相伤害,还能有什么?”
  当时她不置与否,现如今看来,倒不得不认同她的话。喜欢嘛,又不是没口,为什么就是不敢说出来,是源于那份骄傲吗?它可把她害得真惨!
  雨下得有些急,雨水打在伞上,溅到苏沐脸上,映得一片光泽亮丽。
  这样恬静的她,愧疚的她,绝望的她,冷淡的她,他都想好好地收藏,就这么藏着收着捏着,就算是互相折磨,今生也休想让他放手。
  “苏沐,我们结婚吧。”风里,雨里,她似乎听见他这样说。
其他文献
写在开头:这期有几位老年人话真的多,包括我。  本来发愁这期没主题写,结果一个老作者群里突然聊起了早些年见面的事,突然想  看看大家见网友的经历,然而主题还没发出去,我的例子已经写了一千多字……  大王特批加长版“飞客栈”,话痨们出来聊天啦!  Part.1  舍友= 网友?  作为一个从小被教育不要随便和网友见面的新时代好青年,我唯一一次这样的经历大概是和舍友见面?大一开学前一个月我和舍友L 就
期刊
【承欢·虞美人令】  【一】  连及经常做一个梦。  荒岛四周的水里潜伏着凶兽,岛上光秃秃的,只有腥臭的黑泥。荒岛经常下雨,她的尸身长久地浸泡在淤泥中,她的眼睛睁得很大,望着灰沉的阴云。不久后有只大黑鸟从天际线那端飞过来,它一定飞了很远,连及从没看过那么瘦的鸟,黑色的羽毛经过风吹日晒早已没有了光泽,殷红的爪子上牢牢抓着一枝荒海海市才买得到的海沙花,粉色的、重瓣的,花瓣很薄,像雾,像烟。那只鸟儿小心
期刊
四周的空气顿时炙热了起来,虽然她们早就把少儿不宜的事研究了个彻底,可每每他火热地靠上来的时候,她总是禁不住地颤抖。两颊通红,双腿乏力。  郑权儿称此为尚力凡综合症。  第一章 被誉为花瓶的新人  郑权儿坐在从意大利空运买回来的红色真皮沙发上,如水般的荡漾的双眸紧盯着对面的电视墙,小脸上尽是紧张。  时尚频道正在转播昨日对天王巨星尚力凡的采访。  “像您这样的天皇巨星,一定对饰演对手戏的女演员的演技
期刊
一  方明时有一个秘密。  他坐在窗前,手里捧着一卷书册,眼神偷偷穿过窗棂,瞟向屋外那株梨树。正值暮春,恰是梨花开得最盛的时候,雪白的花朵亲密地簇在一起,舒展着纤薄的花瓣。在丛丛花影掩映间,有个姑娘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树枝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她一身洁白的衣裙几乎要被繁密的梨花淹没,似是感受到了视线,侧过头来看了一眼,点墨般的瞳仁间眼波流转,美得超凡脱俗,不似真人。  方明时小心地收回目光,做出一
期刊
楔子  对狄人的最后一击开始前一夜,陈天师被侍卫引入主帐内。帐帘掀开的刹那,寒风夹雪长驱直入,最终在主帅杨双面前的地图上化开一点水渍,远远看来,正如当前局势——狄人已是困兽犹斗  杨双起身欲迎陈天师入座,却忽然一阵猛烈咳嗽,等胸前起伏终于平缓,他道了声“抱歉”,嘴角仍有未擦净的血迹。  “此战我极有可能会死。”陈天师入座后,他亦扶案坐下,平静陈述道。只是他这话说得奇怪,谁都能看出这是必胜之战,就算
期刊
楔子  “你是谁?”  “我叫落月,出生在月光族。”  “什么是月光族?”  “月上婆婆有交代,现在不能说。”  壹从未想过活着离开  落月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敲响了白府朱红色的大门。  许久,里面才传来沉重的开门声:“这么晚了,姑娘有何事?”  落月没想到应门的会是白锦堂的贴身侍卫宋谦,一时有些愣怔,两人一猫站在夜色里,如同对峙。宋谦见来人久久不说话,不耐烦地朝她摆了摆手:“夜已深,姑娘若没有什
期刊
十年之前,她将他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中,十年之后,她却听到他说“我的心一直都爱着你”。半信半疑,身不由己,她一步步陷入他制造的美好中。可是原来,柔情不过面具,利用才是目的,真相揭开,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1    陶乐乐在得到这份工作之前已经待业了无比久,可是上班并没有多长时间,她就在见到公司BOSS之后,又再次递上了辞职信。  上司聞姐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道:“你才进来就想走?”  她
期刊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一时的愧疚,或者是对她今日所做之事的犒劳,晚饭的时候竟有人来通知冷宇殇请她去主院一起用饭。  若是以前漱儿一定欢天喜地一边拍手一边说好,但现下她实在没那份心情,可又不想叫别人说她小肚鸡肠入不了厅堂,只好闷闷不乐地被小婵推着前往。  “惜婷……”漱儿看着自己红肿一片的手腕,不自觉地喃出了这个名字,恍惚记得那时是从冷宇殇口中说出。  谁知,听到她自言自语的小婵突然停下了脚步,咬着唇道:
期刊
【一】  黑茫山上有一处洞穴,里头积染了过路者的怨气,久而久之,生出一妖,名——常凌。  常凌是个姑娘,十七八的形态,原是那日成人形,有一过路的书生借宿,洞外大雨滂沱,书生躲在洞里念诗——凌寒独自开。  她记住了这个“凌”。  她偷偷翻了翻书生背在身后的书卷,扉页里写着个“常”字,于是她便给自己取名,常凌。  常凌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男子,浑身缚满荆棘,被竖着绑在一处岩壁上,周遭生了青苔,天上还有
期刊
ONE    破旧的老式公寓里,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年趴睡在简陋的米白色沙发上,浓密的黑发盖住他的五官,平稳的呼吸聲是这寂静里唯一的聲音。  忽地,远处传来浓厚的喘息聲,伴着有些焦虑的脚步聲,一具有些破败的身躯轻易地推开房门,跌跌晃晃地跑了进来,慌乱的眸子四处流转,忽地,眸光一闪,她隐入置衣篮中,与那些脏衣服融入一体。  须臾,繁杂的脚步聲由远及近,不到片刻,几个黑衣人闯入房间,他们先是怔愣地看了眼沙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