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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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气氛还是不错的,76人的更衣室并不如你所想的那样如同末日后的死寂废墟。没有巨大的鸟类收拢了翅膀在噬啃死尸,没有焚烧的垃圾桶,没有末日电影中的一切事物,虽然那样会很酷。



  你在这很有安全感,一群高高壮壮,18岁至24岁的年轻人团座在一起,就像是一家历史悠久的男性寄宿学校。一切都相安无事,但这正是问题所在。不论从何种角度看,贾利尔·奥卡福都是这帮年轻人中最具天赋的,在那届选秀中,只有两三个小孩比他更好。
  前31场常规赛,76人只拿下了其中1场,也就是1胜30负,孤零零的胜绩让这成为了史上最差。他们接下来得对阵太阳,一支并非故意,但却输掉了很多比赛的球队。奥卡福领衔的这帮男孩组合之所以一直在经历输球的痛苦,是因为管理层的强硬要求。尽管更衣室里没人死气沉沉,但我对天发誓,一旦76人和太阳开战,球场上的他们就会成为仿佛丢了魂的球员。你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之多的观众都在漫不经心的低头查看手机,与此同时,场上两名拿着大合同的球员却在拔地跳投的场景。比赛给你的感觉就像是一场冒险,像是兄弟会上的恶作剧,你虽然对此不感兴趣,但你还是选择承受这个恶作剧,因为水刑太危险。然而不知为何,在这个过程中,你却会开始重新思考水刑是否有想的那么糟糕。
  但在这其中——物理意义上所有人的“中间”——凸现了一抹曙光,一撮火花。有个家伙注定会成为球星,这一点毋庸置疑。他没有任何帮手,所以他只能惊鸿一瞥,宛如凌晨时分的流星雨,宛如时隐时现的幽灵。
  他就是奥卡福。
  在我步入76人无比友好的更衣室同他交谈前,他惹上了两次麻烦。比赛开始之前,当我试图采访他时,他似乎以为我是来稽查毒品的。
  我显然不是,但以下是我认为他会作这么想的原因:2015年11月,奥卡福在限速为72公里/小时的富兰克林大桥上以174公里/小时超速行驶被罚款,这真是快过头了。几天后,当76人将他们惨不忍睹的战绩从“联盟都要忍不住插手了”提升至“1胜18负”时,TMZ“适时”曝光了一段奥卡福在波士顿街头的斗殴视频。视频中,一位波士顿球迷冲着奥卡福百般取笑76人,后者最终愤愤不平地挥出了拳头。
  如果这支球队中有人超过24岁,又或者这些年轻人怀有目标,肩负使命(显然没有),这些事或许都能避免(在他们的赛季揭幕战上,没有一名球员的年纪超过24岁)。20岁的孩子就是会做蠢事,如果他们坐拥百万美元的财富,现实目标就是好死赖活个两三年直到球队焕发生机,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这就是“摆烂大业”的副作用,一场在费城发生的彻彻底底的失败实验,前总经理萨姆·辛基——举世无双的投机者——用最纯粹的数据分析打造一支球队的恶果,活像是一位华尔街大亨或是一名堕落、孤注一掷的赌徒在经营着球队。至于他们现在的目标,莫过于不惜一切代价囤积选秀权——越高顺位越好,即便那意味输球,输球,输球——他们真的获得了20年来的第一个状元签。
  你不会相信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但以高频率的华尔街式资产交易为道德基石去经营一支年轻的球队,所造成的结果往往怪异之极。其中之一便是逼得联盟不得不介入,阻止76人像对待图表上一个点一样对待球员。为此,76人雇佣了杰里·科朗吉洛来提醒辛基,人是有七情六欲的生物,它们影响着一名篮球运动员的比赛表现。
  另外一个怪异的结果便是,球队最好的球员奥卡福或许并不想和我说话——或是任何一个人。他可能以为我希望和他谈谈那次斗殴。
  我不希望,但我还是问了他,若不问实在会引起怀疑。我很确定,无论是去客场还是去哪,这都是他被问到的唯一问题。我想知道他是如何不去想着这件事的。
  “相当简单,只要你卸载推特就行了,”奥卡福承认他就是这样干的,“我再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看法了。”
  于是,我问了问他是如何利用那该死的时间的,一个经常要飞来飞去的20岁孩子是如何在没有社交媒体的情况下度过那些空闲时间的?他说自己的大部分时间要么遛他9个月大的狗(那是一只罗特韦尔犬),要么在Netflix上刷剧。
  “我周围的人让我的生活变得轻松,”奥卡福说,“还有我一直在追《闪电侠》。”
  这是一部Netflix出品的超级英雄剧,剧情十分老套,一句话就可以概括:一个以犯罪现场调查为生的家伙,厌倦了自己的工作,突然间,他拥有了超级速度,于是他能够将自己拯救出一潭死水的生活。这不仅仅是奥卡福最喜欢的剧,也是辛基做过最美好的梦。
  但现实可不是电视剧。这支球队一团糟,但奥卡福是一座灯塔,这并不是因为他是超人,而是因为当我走近他时,他是唯一在助教帮助下一板一眼练着挡拆的家伙,虽然他并不需要这样做。
  这家伙人高马大,臂展颀长,光用身体就能打爆你,但格雷格·奥斯特塔格也能,区别在于,奥卡福理解比赛,而且他只有20岁。
  “他天赋横溢,如你们所知的那样才华出众,”SBNation的编辑肖恩·奥康纳说,关于76人最优质报道都来自他的策划。
  奥康纳声称,76人球迷几乎都一致庆幸3号签的结果。奥卡福本应该是状元热门,直到卡尔-安东尼·唐斯横空出世。
  虽然很容易被遗忘,但无论如何,奥卡福的得分技术以及篮下细腻的手感帮助杜克赢得了NCAA冠军。
  尽管如此,唐斯还是成为了状元,因为现在来看,他就像是年轻时候的蒂姆·邓肯。克里斯塔普斯·波尔津吉斯在奥卡福之后被选中,现在的他看上去,就像是年轻的耶稣基督。
  很难不产生一些小小的嫉妒心理,对吗?



  “完全不是一回事,波尔津吉斯是防守端核心,你无法像培养奥卡福那样培养他,他们有卡梅隆·安东尼,”奥康纳说,“76人还无法充分使用奥卡福,他们知道他还有更多的潜力,但我们(76人)已经扔掉了一切东西。76人运转着马刺体系,但却没有他们的速度。所以末了,他们会耗光24秒,然后说,‘把球交给这家伙得了。’”
  在这场对阵太阳的比赛中,你就可以看到这幕拙劣的模仿秀。奥卡福在低位遭遇包夹,然后他被击倒了。防守端,他得去防守对方非常出色的外线球员,然后再在进攻端,他回过头去又得单打。他要在支离破碎的一回合快要结束时于肘区接球,然后想办法得分。最终,国民警卫队将受到召唤,他们将护送双方球队以及剩余的幸存者乘上安全的直升机,远离这片断壁残垣的荒地,接着你抬头望望记分板,上面写着:22分10篮板。呵,还不赖。
  “他正在被强迫做一些他不应该被要求做的事情,但是,他正在取得成功。”奥康纳说,“结果证明,他既能够投篮,也能够运球,布伦特·布朗教练由此预见到了他拥有光辉的未来。他认为奥卡福是进攻端的大前锋,就威胁而言,他或许是这个位置上最好的。”
  在76人交易来一名好用的控卫,伊斯梅尔·史密斯后,这支球队开始赢球了,所谓“赢球”,是以他们前几个赛季所设立的糟糕标准而看。



  我知道赢球是对“摆烂大业”的公然抵抗,同时也触碰了辛基那台电脑里无比愤怒“数据之神”的逆鳞。我也知道,奥康纳是“摆烂大业”的虔诚信徒,但当我们在谈论解决这个问题,那个问题时,我们都认为这支球队应该引入一位能够教会奥卡福如何应付成人生活糟糕部分的老将。
  很快,76人签下埃尔顿·布兰德。所以,就像是那样,奥卡福的帮手正在路上。
  因为这是必要的。奥卡福是篮板吸铁石,低位技术更是逆天,他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他是一头沉默的野兽,但他同时也是一个人,一个孩子。
  接下来我要谈谈“摆烂大业”也无法解释的东西,浓缩成几句话:那是2015年12月14日对阵公牛的一个高光镜头。你可以去翻看录像。奥卡福距离篮筐九尺远(约3米),摆好进攻架势对抗乔金·诺阿,几年前的最佳防守球员。他面对着篮筐,我对天发誓,皮球甚至没沾地——而是黏在他的掌心——他就这样晃过了诺阿。那是一个低位脚步,速度非常快,但那又不是一个低位脚步,简而言之,残暴。
  这让我想起了某人。
  “(我像)哈基姆(奥拉朱旺)?是的!我一直在看他的录像。”奥卡福说。
  本赛季结束时,他场均上场30分钟,能够得到17.5分7.0篮板1.2盖帽。很不错,是的,就像我们都知道的那样。
  最后,关于“大梦”,布兰德年轻时对位过这位名人堂,他也曾在快船打过球,当时的快船是NBA最暗无天日的鱼腩球队。



  关于摆烂,布兰德有话要说,“这就是一场灾难,虽然有朝一日你会变得很出色,但你知不知道,若这不是一场灾难,当你出人头地时,感觉会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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