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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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伦出生的世界正是我们所梦想着的,尽管可能演变成噩梦……
  在这个医学科技高度发达的社会里,人们可以看起来更加年轻,活得更长,但是,问题出现了,真正的儿童变得越来越少,在这个世界里,他们被买卖,作为赌注,生活在被偷走的恐惧之中——甚至更加糟糕……
  泰伦就是这个假货盛行的时代里少有的真实的儿童。他知道头上被标价的感觉是什么。作为少数自然生产的孩子之一,他是科学无法制造的、金钱也不能买到的稀有的东西。每天他都被偷走的恐惧所包围着。
  哪里是他可以去的地方?
  哪里是他可以藏身的地方?
  从严格的意义上讲,《躲藏的人》是一个奇幻的寓言,是关于生命真相、成长历程的完美寓言。在一个假货盛行的年代里,稀有的真正的小男孩泰伦的经历告诉我们:人类并不需要永生,只需要善待生命,珍惜生命每一个过程,在这个意义上,成长的每一步都是生命的礼物。
  精彩故事,从此改变人生态度。
  
  真正的小男孩
  
  “我跟你说,孩子,”狄特说,“有一天,等你长大了,你就一文不值。总有一天,你会老得和我一样。趁着还能赚钱,就要赶紧去赚。”
  “嘿,振作点!想什么呢,孩子?”狄特打断了他,眼睛紧盯着他,似乎要读出他的思想。
   “离你长大还早着呢。再说了,还有PP手术呢。不过你得在小的时候做这个手术。过了年龄就没用了。太晚了。你觉着怎么样,孩子?你说呢?去打一针PP怎么样?我给你出钱。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你,和我。你可以从薪资里拿钱来还我。分期付款。当然,这可还得很长一段时间,这是笔大投资。我手上没这么多现钱,说真的。你难道不想永远做个小孩吗?想想,永远做个小孩,在这个到处都是老人的世界里。你会成为全城的宠儿,就像电影明星一样。你觉得怎么样?”
  泰伦一言不发。两人都没再说话,一路前行,各怀心事。狄特想的是,如果泰伦做了PP手术,他就衣食无忧,一辈子也不愁了。泰伦想的是,狄特大概忘了最基本的一件事——现在做PP手术是违法的。任何人卷入这项手术,就可能招致终生监禁。在这个年代,终生可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现在的生命似乎没完没了,过了又过,过了又过。
  尽管如此,PP手术仍不乏诱人之处。它意味着永葆青春。这也是手术为什么叫PP的原因。就是小飞侠彼得·潘,那个永远不会长大的男孩。永远是个小男孩,这还是有点好玩,不过……
  一个男人,身边带着一个小男童,朝他们走过来。泰伦的心如小鸟一般,雀跃欲飞。男童和他一样——年龄、身高都很接近。他已数星期没见过与自己一般大的儿童,更别说与他们一起说话嬉戏。
   “狄特……”
   “我看到了,看到了。好吧,给你十五分钟,如果他们家大人同意的话。”
  然而,随着对方越走越近,泰伦发觉,那个小男童有点不对劲——他不是真的。也许很多,甚或大多数成年人都看不出端倪。泰伦却看得出,狄特也看得出。
   “那不是他父亲,”狄特说,“他很在乎他,就像我在乎你一样。”
  男人个子很高,金发白肤。男童深色皮肤,黑色卷发。两人没有可能是父子。
   “嗨,你们好。”双方越走越近,狄特说,“看来我们在做同一门营生。”
  金发男人上下打量一下泰伦。
  “是,”他点点头,“似乎如此。”
  他们停下来,说话。
  “还好吗?”狄特问。
  “还行。”金发男人说。
  “你的?”狄特问,朝男童点点头。
  男人摇摇头。
  “搭档。”他说。
  狄特的眼睛眯起来:“他多大了?”
  “比我大。”金发男人说。他看起来约四十岁。
  “真棒,”他说,“很贵吧?”
  “贵得吓你一跳,”金发男人说,转向男童,“是吧,查理?”
  “是的。”男童点点头,眼睛盯着泰伦。泰伦却有意躲开,不去看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充满惊恐,小小的漆黑眼睛,但却压根不属于儿童,像是属于什么不知名的生物。
  男童开口说:“嗨。”
  “嗨。”泰伦说。
  狄特朝两个男孩点点头。“你们认识一下,”他问,“他有没有碰到很多同龄人?”
  “他碰到很多同龄人,”金发男人笑,“他只是很少碰到相同尺寸的人,我想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泰伦研究男童的脸。
  “你多大?”泰伦说。
  男童踌躇一下,说:“很大。”
  “害什么臊,查理,”金发男人说,“告诉他你多大。”
  查理没有言语。
  “他四十八岁。”男人说。
  男童有点恼怒,“不要告诉他,”他说,“他现在不会和我玩了。”
  没错。泰伦不会和他玩了。他倒退一步,慢慢从这个四十八岁的男童身边移开。
  “好吧,该走了,”金发男人说,“有人预订了他一个小时,我们得去吃点东西。”
  “好。再见。”狄特说。
  “再见,”金发男人点点头,不过听起来似乎并没有可能。“我们明天就得走——到别的城市去。是吧,查理?”
  “是,当然,”查理说,“一个城市接一个城市。一个接一个,一天接一天,一小时接一小时,扮演别人永远不可能拥有的小孩。棒极了,简直棒极了,真是讨生活的好法子。”
  他回头注视泰伦。
  “永远不要做PP手术,孩子,”他说,“永远不要。长大,变老,然后死去。永远不要做PP手术。听我的。”
  “嘿,够了,查理,”金发男人说,“我可不在乎,管你是不是什么搭档,是不是比我老,别忘了你就三寸大,看我不把你放在腿上,打得你落花流水。”
  查理抬起头,瞪着金发男人。“你试试看。你打我看看,看看有没有第二次。”
  金发男人想作出大权在握的样子,不过似乎并不奏效。
  “祝你们好运,”狄特说,急着想要离开。他可不想听到用这种方式谈论PP手术,至少不能当着泰伦的面。“不耽搁你们。”
  两个男人,带着两个小男孩,分道扬镳。黑发男童不停回头,对泰伦高声叫嚷:“记住我说的话,千万要记住!”
  “够了!查理。”金发男人说,伸手拧起他的耳朵。男童抬起脚后跟,狠狠踩了一下男人的脚,一边发出尖厉的叫骂声。
  “下次再这样,我会拿削笔刀戳你。”男童说。
  泰伦和狄特继续往前走。这条路泰伦极其熟悉,可以说太熟悉了,激不起任何兴趣。不过,有一个地方总是能吸引他的视线,这是一道通往小剧院的门,门前的海报栏贴着好些照片,上面是一个十一岁左右的小女孩,站在小剧场的舞台上,穿着红色的踢踏舞鞋。
  “小舞鞋维吉尼亚小姐,”海报上写着,“五十五年,可爱如昔,舞蹈不止。”
  狄特停了下来,赞叹不已。
  “这才是专业人士,”他说,“真正的专业人士。这就是我说的,你看到没?五十五年,可爱如昔,舞蹈不止。你也可以这样。”
  泰伦耸耸肩。五十五岁看上去似十一岁,而且还一直不停地跳舞,没有比这更恐怖的事了。
  “可是,她永远也不会长大。”泰伦说。
  “什么?你说什么,孩子?”狄特问,似乎突然回到现实。
  “我说,她从来没有长大,也永远不会长大。”泰伦说。
  狄特盯着他,露出一种既遗憾,又好奇,或许还带点怜悯的表情。
  “走吧,我们吃点东西去。汉堡包?”
  “好。”泰伦说。
  他们朝汉堡店走去。临进门的一刹那,泰伦回过头,看着通往夜总会的小路。那里是小舞鞋维吉尼亚小姐的家。维吉尼亚小姐是人见人爱的小甜心。他忍不住想,到了五十五岁,看起来还像个小女孩儿,永远也不衰老,永远也不长大,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一个小女孩,永远也不能长成女人;一个小男孩,永远也不能长成男人,内心会是什么样的呢?
  
  生命一往无前
  在我们的身边,有很多孩子渴望着长大,也有很多孩子希望永不长大,永不老去,让童年停留在梦想最美的那一刻。你是哪一种孩子呢?
  从一颗种子变成一朵花,再迎接变成果实的那一天,终有一天,带着甜美的回忆,变成落叶飘零的植物,在来年的新绿里,还有你的生命,这就是生命的故事。这,也就是成长的故事,是神奇的历程,值得一一体会,慢慢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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