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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祖珍出生于广西东兰县隘洞镇那坤村板仆屯人,壮族,共和国少将。16岁投身韦拔群组织领导的广西右江地区农民运动,17岁参加百色起义,之后相继参加红七军艰难困苦的七千里北上转战中央苏区反“围剿”、中央红军艰苦卓绝的二万五千里长征大“突围”,经受了8年抗日烽火和4年解放战争硝烟的洗礼。他南征北战,攻坚克敌,捷报频传,为共和国的诞生建立了卓著功勋。
纵横驰骋热辽沈
1945年8月19日,为执行中共中央关于向东北发展,争取控制东北的战略部署,中共冀热辽区委和冀热辽军区迅速组织起2500多名干部、13000多名战士的八路军队伍,分东、中、西三路向热河及东北地区挺进,接收日伪政权,建立民主政府,组建人民军队。同年11月,由冀中军区挺进东北三十一团、陕甘宁边区挺进东北教导二旅一团、冀热辽军区特务团在热河省朝阳县合编为二十七旅,组成晋察冀军区第二野战军热辽纵队。同年12月,二十七旅又改称热辽纵队二十七旅,由丁盛任旅长,韦祖珍任政委。在热东地区和国民党展开争夺热河大战。
次年1月,韦祖珍指挥二十七旅的1个团加1个连首次攻打建昌。经过一夜零半天的战斗,将500多名国民党军压缩到城内烧锅大院里,敌人靠有利工事负隅顽抗,久攻不下,二十七旅被迫撤出战斗。
2月,韦祖珍和旅长丁盛率二十七旅配合主力部队在桲椤树川围歼国民党九十四军第五师,共毙伤敌1300多人、俘敌100多人,缴获炮8门、机枪8挺、步枪100多支。开创了二十七旅和热东独立团首次歼敌正规军的战绩,受到中央军委的嘉奖。
4月,根据斗争形势的需要,在凌源县刀尔登镇,二十七旅和热东军分区合并,称冀热辽十八军分区(热东军分区),丁盛任司令员,地委书记王国权兼政治委员,韦祖珍为副政委。总兵力4766人,军分区机关驻建昌县要路沟河南于家大院。
7月,热东军分区所部在凌源县改编为东北民主联军第八纵队二十四师。二十四师的前身是冀察热辽军区二十七旅的基础,是由晋察冀军区和冀中军区到热河的部队组成,一部分被日军抓到东北做苦工的华北抗日战士,获得解放后在沈阳组成1个团到锦州,也编入该旅。改编后,韦祖珍任政委,他和师长丁盛率部参加了秋季攻势和冬季攻势。
9月6日,国民党军队集中3个师的兵力,由绥中、兴城、锦西一线分三路向东北民主联军热东解放区建昌方向进犯。暂编五十师于左,暂编二十二师居中,暂编十八师与暂编二十师各一部在右。9日进抵梨树沟门、新台边门,欲先合击活动于梨树沟门以北的民主联军侦察部队,以求保护锦榆线铁路。
9月14日凌晨,韦祖珍率二十四师指挥所进至梨树沟门,二十二师六十六团也同时到达。突然与敌五十师二团遭遇,六十六团立即展开作战队形,扭住敌人。二十四师七十二团在向三道沟以南运动途中,听到梨树沟门的激烈枪声,便急行军跑步投入战斗,一举攻占了梨树沟门制高点南大山。七十一团奉命从三道沟返回,在白土岭附近即与敌遭遇,向敌展开猛烈攻击。敌方支持不住,遂向大屯方向溃逃。民主联军4个团勇猛追击,毙伤敌1000多人,残敌逃回绥中。
下午1时左右,韦祖珍指挥六十六团主力在北,七十二团在南,七十一团由上岭向梨树沟门形成了三面围攻之势,将敌人压缩在梨树沟门一个狭窄地带。战斗打响不久,即歼灭敌军大部,余敌狼狈西逃,二十四师将敌军追至大屯、青石岭一带歼灭,下午5时结束这场战斗,该师共俘虏敌人628人、毙敌400多人。
16日中午,敌军暂编二十二师向旧门、绥中方向逃窜。黄永胜司令员下令刚刚结束梨树沟门战斗的二十四师师长丁盛、政委韦祖珍挥师东进在旧门堵住敌人,将敌二十二师堵在旧门附近,前后夹击,该师除少数逃脱外,全部被歼,少将副师长苏景春、少将参谋长宁坚以下2560官兵被俘,被毙、被伤1000多人。
9月17至19日,国民党军队又派出了刚从苏北调来的四十九军,由锦州经虹螺岘,向江家屯、杨杖子进犯,敌四十九军军长王铁汉亲自率军。
9月22日上午,韦祖珍组织担负打援任务的二十四师七十一团在江家屯顽强阻击敌援兵。此时,二十四师主力在丁盛师长的率领下犹如猛虎一般投入了战斗,七十团连续攻克了黑鱼沟西南4个山头,和二十三师并肩前进,犹如两把尖刀插向敌腰。
下午4时,王铁汉率敌四十九军残部仓皇溃逃。这时纵队向各师传达命令,从师长、机关干部到团长、营长,都要下到连队,带领部队继续追歼敌人,一定要抓到俘虏。就这句“一定要抓到俘虏”,各师团指战员不顾疲劳,跟踪追击,歼敌大部,并将敌一0五师少将师长于泽霖活捉。敌军长王铁汉带来的四十九军军部、七十九师、一0五师师部及所属4个团12000多人,除了他和手下200多人,其余全都向民主联军缴了械。
10月,热东军分区部队发起了第三次解放建昌的战斗,分区独立团和辽西支队担任主攻,另以十三旅为预备队。韦祖珍和军分区首长直接指挥战斗,全歼东北保安第四支队两个团约1500人,击毙敌县长丁瑞忱等以下400多人,俘获第四支队副司令员罗兴光及兵员共717人,缴获轻重机枪7挺、炮9门、步枪1300多支。这次战役解放了建昌,热东、辽西得以连成一片,对于巩固热东、辽西根据地起到了重要作用,也粉碎了国民党军的扫荡。
1948年11月13日,按照中共中央军委规定的统一序列,东北野战军第八纵队第二十四师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十五军第一三五师,韦祖珍任政治委员,丁盛任师长。18日,第一三五师接到上级关于入关参加平津战役的命令,韦祖珍即抓紧对部队进行入关动员教育,厉兵秣马,准备入关作战。
杀开天津民权门
1949年1月13日下午,第一三五师政委韦祖珍的绿色小吉普停在了第四0三团一营第一连俱乐室门口。全连战士席地而坐,心情激动地等待师首长下达光荣而艰巨的战斗任务。韦祖珍走进俱乐室,战士们“齐刷刷”站了起来,高喊:“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口号。
韦祖珍以异常激动而严肃的神情,面对着一连官兵下达了命令:“在我们面前摆着一个极其艰巨和光荣的任务——迅速解放天津,我们一三五师要从民权门打进去,在市中心的金汤桥和兄弟部队会合,但我们必须要有一把尖刀作开路先锋,师党委决定把打开民权门的尖刀任务交给你们。任务是打开民权门,坚守并扩大突破口,掩护大部队进入纵深战斗。”接着他将一面1米长、半米宽的题着“杀开民权门”5个大字的锦旗交到连长张希尧手中,坚决地说:“把它插上民权门!”张连长带领全连官兵举手宣誓:“我们向党、向毛主席、向师首长保证:坚决把红旗插上民权门!” 根据作战任务,13日晚9时,一连决定以二排为爆破排,负责扫清民权门外之敌障碍物,并在护城河上架好浮桥;一排为尖刀排,在冲击发起后,以最快的速度杀开民权门,打开突破口;三排为预备队,在一排突破民权门后即加入战斗,掩护大部队进入敌纵深作战。
在师指挥部,韦祖珍听了各团团长和炮兵指挥所的报告后,和师长交换了意见,随后立即向前线总指挥部报告:“我师一切准备妥当,只待总攻命令。”
14日10时整,前线指挥部传来命令:“总攻开始!”
刹那间,数百门大炮一齐怒吼,上千发炮弹呼啸着飞向敌阵,倾泻在城墙上、堡垒上、暗堡上,天津城在炮火中颤抖。各突破口烟尘滚滚,砖石、泥土飞上天空,碉堡、暗堡纷纷倒塌。铁丝网炸开了,鹿砦炸飞了,敌人的炮火完全被解放军猛烈的炮火压制住了,全部变成了哑巴。
10时20分,当炮火向敌纵深目标转移时,一连长命令二排开始爆破民权门外障碍物。仅用15分钟就炸开了50米纵深的防御设施。随后,担负架桥任务的四班乘未散的硝烟,勇敢地向架桥点前进。10时50分,敌人前沿的堡垒、工事、阵地全被解放军炮火摧平。第一三五师指战员迅速跨过刚被炮火摧毁的敌前沿工事,冲到民权门外的护城河边。
护城河,曾经是韦祖珍、丁盛等师首长日夜操心的前进障碍,此时竟因第四0三团跟敌人展开激烈的放水斗争后,使它出现了奇迹:敌人放一次水,他们堵一次水,结果,流进一层水结一层冰,河面上的冰越冻越厚,变成通道,人完全可以从冰面上通过。第四0三团原来准备的苇子桥、木船桥等几种渡河方法,都不必用上了。
12时01分,第一三五师以第四0三团一营为突击营向民权门的守敌发起了冲锋。一排从占领的碉堡迅速跃出,勇猛地向民权门冲击。二班副班长李合端着机枪边射击边前进,第一个登上了城墙,居高临下向敌碉堡射击,压制住敌人火力。12时04分,尖刀排冲上民权门,不到20岁的钟银根将“杀开民权门”的红旗插在民权门上!锦旗,在硝烟弥漫的民权门上空“哗啦啦”地飘扬。韦祖珍看了一下手表,距离冲锋民权门的时间才3分钟。
12时15分,100多名敌人在炮火掩护下从藏身的地道内跃出进行反扑,企图封闭突破口,敌人集中了所有的火力向突破口射击。一连与敌人展开激烈的争夺战,连长指挥三排用火力掩护尖刀排从民权门右侧向敌猛烈攻击,歼敌40多人,余敌溃逃。在此后的战斗中,二排又连续打退数倍于己的敌人的5次大反扑,歼敌300多人。接着,敌人为了夺回地堡,连续组织由班至营的20多次反扑。我接替上来的二营指战员顽强抵抗,保住突破口,为大军攻入天津争取了时间。
14时,第一三五师第四0四团冲入突破口内,整个部队拥挤在狭窄地带内,敌人乘机要将他们置于死地,以猛烈火力攻击,使他们无法前进。丁盛师长亲率第四0三团冲到突破口,见此情况十分着急。他立即果断下达命令:“要迅速以最大努力撕开突破口,坚决把阻碍我军前进的顽敌消灭掉!”
在这关键时刻,韦祖珍冲到攻击部队的最前沿,他立即命令:“用迫击炮轰!一定要杀开一条血路!”
“轰!轰!——”我军的炮火向敌地堡猛轰,敌地堡被炸上了天。正当我军乘胜冲击时,敌人第二道防线将我军阻住,敌人十几挺机枪的火舌把冲击部队压在地上抬不起头来。
愤怒的战士冲上去,倒下了;又一批战士冲上去,又倒下了。张营长瞪着血红的双眼,命令突击队:“迂回冲击,炸掉地堡!”在我军炮火的掩护下,突击队从右侧冲了上去,在一片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敌人的地堡飞上了天。
15日凌晨1时,我第四0四团占领了长江造纸厂。至此,民权门长达800多米的纵深防御工事被我军完全摧毁。至3时,丁盛和韦祖珍率部攻占了金钟河大桥。
金汤桥是敌人城防的中心,工事坚固,守军顽强抵抗,在桥东还有敌人坦克固守桥头。第四0四团三营调集所有炮火猛攻金汤桥东。副班长崔永立一声呐喊,越过开阔地,猛虎似地跳上敌人坦克,用力将盖子揭开,将炸药包塞进坦克,只听“轰”的一声,坦克被炸毁。战士们趁着滚滚浓烟奋勇冲上桥头,即刻将守军警备旅180多人歼灭。15日凌晨5时,我第三十八军一师的第二团也从桥西攻入,与第一三五师会合,两支主攻部队会师金汤桥头,将敌防御体系拦腰斩断,敌人全线发生了动摇。韦祖珍在阵地前沉着地指挥部队奋力强攻,全部火力大雨般倾泻向敌工事。终于摧毁了敌人的工事,我军乘胜发起冲锋,大部队占领敌阵地。敌警备旅和第六十二军大部被歼,俘获800多人。
在天津战役中,第一三五师第四0三团一连作为尖刀连杀开了被敌人喻为“固若金汤”的民权门,并连续5次打退数倍于己的敌人的反扑,歼敌300多名,用生命打开了通往胜利的通道。战后,该连分别荣获军、师授予的“钢刀连”锦旗和“杀开民权门”锦旗。
战后,韦祖珍受到了四野首长的通令表彰。
衡宝战役创奇功
1949年9月间,韦祖珍和丁盛奉命率领第一三五师随四野大军迅速由平津地区挥戈南下。
此时,国民党华中军政长官公署长官白崇禧调集5个兵团11个军20万兵力,部署于湖南衡阳、宝庆(今邵阳)地区,摆开与共产党军队决战的架势,妄图依托山区,负隅顽抗。
9月30日,四野第十二兵团下达作战命令:第四十军首先奔袭并抓住白果市之敌,尔后向南面的渣江攻击前进;丁盛、韦祖珍所属的第四十五军在第四十军西侧,首先抓住永丰、蒋市之敌,尔后向南面的演陂桥攻击前进;第四十一军在第四十五军西侧,首先抓住青树坪之敌,尔后向南面的黑田铺、宋家塘攻击前进。以上3个军的任务是:突破衡宝公路后,切断白崇禧向广西的退路。同时,在战场的东侧,第四十六军南下攻击耒阳,第十八军南下向郴州推进。
10月2日下午,我兵力强大的中路军分三路展开攻击。至5日拂晓,各军均向前推进20至50公里,在湖南的中南部控制了青树坪、花门楼、渣江一线,与白崇禧集团形成近距离对峙。
令人难以预料的是,白崇禧不但没有回撤,却突然动用5个师的兵力对四野部队实施反击!
衡宝公路全长不过100多公里,白崇禧调动如此大规模的兵力,迎着林彪的中路军而上,全面反击的意图十分明显。 林彪认为,中路军的兵力与白崇禧部相比不占优势,况且中路军处在原作战计划的行动中,并没有与白崇禧部决战的充分准备。因此,林彪连续给各部队发出电报,要求停止攻击行动,收拢部队准备应战。
4日深夜,林彪命令中路军各部队:“目前我第一线兵力不够优势,各部即在原地停止待命,严整待命,等候我兵力之集中。”
5日上午,林彪命令第十二兵团司令员肖劲光并告各军、师:“目前已通过衡宝公路之我军,应在水东江、宋家塘以南地区集结,在公路以北者暂勿南进。”
然而,意外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第四十五军第一三五师师长丁盛、政委韦祖珍没有接到野战军和兵团部命令他们原地停止的电报,依旧按照原作战计划以强行军的速度南下。10月2日,第四0四团先遣部队在永丰、青树坪一带与敌军接触,迅即突破桂军一线阵地,俘敌200人,当天就前进40多公里,并继续向衡宝公路猛插。然后全师以第四0三团为先锋,第四0四团和师部居中,第四0五团为后卫。3日清晨,与从耒阳北上的桂系第四十八军一七六师遭遇,第一三五师猛冲之后没有恋战一路推进。
4日,继续前进。午夜,第四0三团占领衡宝公路上的水东江后,迅速通过公路继续向南插,5日中午到达灵官殿。4天时间部队前进了150多公里。由于师部在急行军途中顾不上架设电台,到达灵官殿才架设电台与军部联络,这才知道中路军所有部队都停止在衡宝线以北,只有他们孤军深入到了衡宝公路以南,他们已经越过衡宝公路,单兵插到白崇禧主力部队集结的腹地灵官殿地域。他们周围有白崇禧部第七军主力一七一师、一七二师及第四十八军之一三八师、一七六师等,另有乐昌方向调来一独立师,阻于阵前。
正当四野司令林彪焦急地等待第一三五师的消息时,丁盛与韦祖珍于5日14时联名向四野司令部报告了他们一三五师所处的位置。
当萧克参谋长在地图上找到灵官殿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好你个“丁大胆”和“猛虎”韦祖珍,哪里不好去,却偏要钻到“牛魔王”的肚皮里去呢?
当日18时30分,林彪立即致电丁盛、韦祖珍:
“(一)你师明日上午应在现地休息和待命,准备下午向湘桂路前进,于6号12时左右突然进至洪桥、大营市之线翻毁铁路。
(二)你们暂时归我们直接指挥,望告电台特别注意联络我们。
(三)目前敌后甚空虚,你们须采取机动灵活的独立行动,袭歼小敌,截击退敌。”
收到司令部的指示电后,韦祖珍和丁盛紧张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师部当即研究了野司的指示电,考虑到部队目标已经暴露,停留过久会遭到敌军围攻,决定次日上午不休息,天一亮就行动,向野司规定的目标——洪桥方向前进。
6日拂晓,白崇禧发现了我第一三五师。
当时,第一三五师准备出发,执行向湘桂铁路穿插的任务,以切断位于衡阳的白崇禧指挥部的退路。然而,桂系第七军一七一师趁夜色向他们偷偷奔袭,向担任后卫的第四0五团阵地突然发起了攻击,四0五团团长韦统泰命令副团长韩怀智带领三营冲出阵地,抢占附近的山头,然后全团与进攻的敌人展开战斗。从俘虏口中得知,该敌是奉命以奔袭手段查明我军人数及动向。上午10时许,敌第一七一师发动全面进攻,步兵在炮兵和飞机的火力掩护下,连续向我第一三五师各团阵地猛攻,但均被击退,激战至黄昏双方打成僵局。韦祖珍和丁盛当即分析了敌情和形势,认为在敌重兵围攻之下,继续前进或撤退均于己不利,遂果断决定四0五团撤出战斗,各团迅速占领阵地,构筑工事,就地抗击敌军围攻。四0五团适时调整部署,将突出部位的第三营阵地适当向后收缩。
敌第七军军长李本一命令位于灵官殿附近的部队尾击我第一三五师。
6日11时,林彪直接电告一三五师:“盼你们以极少部队迟滞水东江之敌,主力即向湘桂铁路前进,必须不顾一切艰苦和危险,坚决迅速破坏湘桂铁路,求得翻毁数十里和炸毁桥梁,使敌不能决心南退。只要敌人不退,则能全歼桂军,使战争提前结束。故你们的任务甚重大,望坚决灵活地完成任务。我大军在水东江、宋家塘以北压迫敌人,故你们不要过分顾虑后方……”
接到电报,韦祖珍和师长丁盛明白自己位置的至关重要,他们必须在这里缠住敌人,打乱敌人的部署和计划,将敌人更多地吸引到这里,以便主力部队完成对敌人的包围。在师指挥所里,韦祖珍对丁盛等师领导说:“野总命令我师立即占领有利地形,进行环形防御,最大限度地吸引和牵制敌人,以便我各路主力部队围歼敌人,这是上级对我们师全体指战员最大的信任,也是最光荣的战斗任务。我们一定要打好这一仗,狠狠打击敌人,死死地拖住敌人,决不能让敌人从我们的眼皮底下跑掉。”韦祖珍铿锵有力的宣传鼓动工作,把师指挥所的战斗气氛提到了最高点,各团指挥员摩拳擦掌,决心与敌人决一死战。随后,韦祖珍亲率师直、山炮营赶到木瓜冲,全师上下构成了环形防御体系。
7日拂晓,左翼的四0三团前卫一营在师参谋长刘江亭的率领下,通过七壁岭桂军警戒阵地时,由于天黑又不熟悉道路,一营进入了敌人驻扎的村子。天亮时,敌我双方才互相发现,于是即刻混战在一起,一营边打边撤,逐渐与团里失去了联系。与此同时,团主力在团长和政委的率领下,也是因为道路陌生,走到七壁岭时陷入桂系一七六师的包围。只剩下两个团的一三五师没有停下来,继续向湘桂铁路前进。
丁盛、韦祖珍向林彪报告了一三五师的处境,林彪指示说:像钉子一样钉在敌人的心脏部位,不惜一切代价与敌人死死纠缠,等待各路主力部队向这里合击。于是两个团的官兵开始就地构筑工事,他们决心与敌死拼,即使需要各自为战,也要像膏药一样贴在敌人身上。
白崇禧苦思不得其解,林彪派出一支部队孤零零地插入他的核心部位的目的是什么?他觉得这支部队的规模虽然不大,但是非常危险,必须迅速铲除再说。然而,7日的战斗持续1天之后,我一三五师依旧楔在敌人的心脏里。
被敌一七六师包围的我一三五师四0三团已被打散。三营长蕲宝春阵亡。一营受到一个团敌人的围攻,战斗到最后发生肉搏战。在四0三团血战的时候,四0四团侦察参谋张佑带领一个班在寻找他们。 8日,在四0四团二营的接应下,四0三团开始突围向师部靠拢。突围中伤亡很大,警卫连长和指导员带领的40多名战士,除10多人冲出包围圈外,其余的30多人全部牺牲。
9日黎明,一三五师穿越敌人的封锁线,抵达关家嘴地区秘密宿营。
这支孤独的部队以他们视死如归的精神,在敌人的纵深东打西突,搅得白崇禧后方交通线一片混乱。面对越来越看不懂的战场态势,白崇禧终于坚持不住了,于是命令全线撤出衡阳退回广西,其“衡宝决战”的梦想由此被击破。
此时,桂系部队逃往广西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越过宝庆向西,一是从祁阳南下。而一直在敌人腹地左突右冲的一三五师正卡在宝庆方向的路上。
9日下午3时许,第四0五团团长韦统泰正带着团、营干部在沙木冲东侧的牛形山勘察地形,突然发现由界岭经黄土铺到文明铺的大路上有敌军大队人马通过,行军纵队连绵有4公里多长。
这股敌人正是桂军第七军军部率直属队及第一七二师,准备经黄土铺南逃。
一三五师四0五团即一面向上级报告情况,一面以全部3个营9个连的兵力,分路并肩突击。9个连如9把利刃,直插敌第七军军部及其直属队,并迅速将其分割成数段发起猛攻。但由于第七军是白崇禧的嫡系,战斗力较强,每一高地、房屋、树林都要经过反复争夺才能得手,战斗异常激烈。
10日中午,陆续赶到的四野8个师,对黄土铺地区的桂军发起总攻。一三五师四0五团分三路冲入了敌阵,使第七军的队形大乱。二营冲向了敌一七二师的后卫和第七军的先头部队,混战中这部分敌军大部被歼。此时,一三五师四0三团也打进来了,5个小时后,敌一七二师被全歼,一三五师俘敌4311人。
历时34天(1949年9月13日至10月16日)的衡宝战役结束,共歼灭国民党军4.7万多人,第四野战军伤亡4000多人。
解放广西歼残匪
“打到广西去,消灭白崇禧!”这是丁盛、韦祖珍和一三五师官兵们当时很喜欢喊的一句口号。
1949年11月,白崇禧退到广西后,积极补充和重建被歼的部队。经补充后,白崇禧集团仍保有5个兵团12个军30多个师的番号,总兵力15万多人。
11月29日,四野第四十五军先头部队进至象州县罗秀镇,发现由桂北仓皇南逃至此的敌五十六军三二九师与桂北总队第四团正在罗秀镇的东南渡河,该先头部队当即发起攻击。经过30多个小时的追击,第四十五军前进100多公里,将其歼灭于武宣以北二塘地区,俘虏4000多人,一举消灭了三二九师的九五六团和桂北总队第四团,并相继解放象县(今象州县)、武宣等地。于12月初渡过黔江,进至贵县(今贵港市)地区。我军旗开得胜。
12月3日,我四十五军一三三师在三里乡义渡河追上国民党军一二六军三0四师及桂东地区残军一部,双方隔河开火,战斗十分激烈。这时,丁盛、韦祖珍率一三五师进军横县途中恰巧遇上,前后夹击,歼灭了这股国民党部队。当晚,大军进驻三里圩,发现附近村庄尚有敌军,立即包围起来,不费一枪一弹,俘敌1个营。
次日,国民党桂中军政司令长官兼十四军军长王景宋,与师长郭珀光率残部3000多人从柳州逃到樟木区沙村乡,韦祖珍率一三五师将其重围于西北,另派一队骑兵封锁西边山坳,堵塞该部队逃往黎塘方向。包围就绪,丁盛派兵喊话,敦促该部队投降,但对方反向我一三五师开枪射击。在劝降无效的情况下,韦祖珍便命令一三五师以大炮攻击,该军死伤惨重,战斗不到两个小时,就俘获军长王景宋和师长郭珀光以下官兵2000多人。随后,韦祖珍率一三五师参加钦州及其北面的小董圩第二次围歼战,与兄弟部队一起歼灭了国民党华中军政长官公署直属队及第十、第十一兵团共4万多人。接着,又率部向宁明、龙州、上思等地挺进,歼灭大量残敌,于1949年12月11日,将五星红旗插上镇南关。至14日,广西全境解放。
五星红旗插上镇南关,标志着广西全境解放,但枪声并没有停息。一场保卫新生革命政权的剿匪斗争,在八桂大地上展开了。
广西当时有“无山不有洞,无洞不有匪”之说。国民党溃退前,布置所谓“总体战”,将全省划为5个“军政游击区”,有计划地留下一批正规武装和特务分子。他们与反动地主恶霸武装、惯匪相勾结,汇成一支庞大的政治土匪。他们杀人放火,制造暴乱,对新生的人民政权构成严重威胁。据不完全统计,当时公开活动的土匪武装有200多股,约9万人,为中南六省之最。
为此,广西军区共抽出10个师另1个团,连同地方武装共14万兵力投入这场战斗。第四十五军一三五师全部和第三十八军的一五一师、第三十九军的一五二师等部队担负对宾阳、武鸣、梧州、龙州、玉林5个地区和柳州地区的来宾、武宣、象县(今象州县)的剿匪任务,并负责镇南关(今友谊关)至岳圩之线的边防守备任务;以第三十八军的一一三师三三五团担负宜山地区的剿匪任务;以第三十九军的一一五师担负桂林与柳州两地区之间的护路和剿匪任务。
1950年1月1日,韦祖珍率第一三五师“剿匪”部队在容县召开群众大会,大力宣传解放军“剿匪”的决心,宣传人民政府的“剿匪”政策,并广泛发动群众,开展了父劝子、子劝父、妻劝夫、弟劝兄、亲劝亲、友劝友、“匪”劝“匪”等活动,以打破“土匪”等待国际事变、国民党反攻大陆的幻想,弃恶从善。同时,坚决执行“首恶者必办,胁从者不问,立功者受奖”的政策,争取多数,孤立和打击少数,分化瓦解“土匪”队伍。会后,即奉命率部进至广西大容山周围地区展开剿匪行动。
大容山海拔1275.6米,是桂东南第一高峰。周边与玉州、北流、兴业、容县、桂平等5个县(市)区交界,方圆达千余平方公里,山内有24座高峰,其中海拔高达千米以上的有6座,地形异常复杂。盘踞大容山的土匪组织主要是“救国反共委员会”,妄图倚仗大容山区作垂死挣扎,企图东山再起。其主要股匪有10股,共4000多人。
为此,第四十五军军部把剿灭大容山地区土匪的艰巨任务交给能攻善打的第一三五师。很快,韦祖珍和丁盛率师部进驻容县,从1950年1月开始至12月,进行了长达一年的剿匪斗争。 1月至4月,韦祖珍和丁盛采取了分片进剿的部署,大容山周围地区由第一三五师主力包干,山北之桂平、兴业由第四0三团负责,山南的容县、北流、玉林由第四0五团负责。经过几个月的进剿,基本平息了玉林地区的匪徒暴乱。
4月底,第四十五军在贵县召开了党代会,韦祖珍和丁盛出席了会议。会议根据中南局的指示,认真总结第一阶段剿匪的经验教训,调整了部署,集中兵力对十万大山、大容山、大瑶山之股匪进行了重点进剿,至6月底,共歼、俘匪股2400多人。
11月14日,毛泽东致电中南局和中共广西省委,要求将广西全省主要匪患在6个月内肃清。根据毛泽东的指示,中南局和中南军区要求广西省委和广西军区:应以剿匪为压倒一切的首要任务,一切工作皆应服从剿匪的利益要求。为加强广西地区剿匪力量,11月27日,中南军区决定抽调第二十一兵团,由湖南前往广西剿匪,使广西剿匪兵力达到15个师、12个独立团,共约20万兵力。
12月20日,韦祖珍率第一三五师和玉林军分区第四六0团、独立团协同作战,向六万大山地区全面展开进剿。玉林军分区独立团包剿六万大山北部之匪,第四六0团与第一三五师第四0三团包剿六万大山南部之匪;第一三五师第四0四团包剿博白县凤山、宁潭、英桥、民治、王科、六水一带股匪。各部相互配合,集中进剿,于23日在六万大山南部歼匪300多人后,转入分散驻剿。至翌年2月底,韦祖珍率部与兄弟部队共歼灭大容山、博白、六万大山地区土匪1.5万多人,缴获和收缴各种炮14门、机枪86挺、长短枪16000多支。
1951年3月,韦祖珍升任第二十一兵团第五十三军副政治委员。随后,他协助彭杰如军长、王振乾政委率第五十三军与兄弟部队开进百色地区,指挥所属第二一九师全部、第二一七师一部及南宁、百色军分区部队,进剿广西最后一个重点区——桂西地区的土匪。
当下,百色地区计有股匪70股、10000人以上,主要活动于西林、东兰、凤山、凌云及桂滇黔边一带。为此,广西军区及第二十一兵团确定以第五十三军为主,组成桂西联合剿匪工作委员会和剿匪指挥所,统一领导和指挥第二一九师全部、第二一七师一部以及南宁、百色军分区队部,共6个团,开始对桂西之匪展开进剿。至5月底,大股土匪基本消灭,桂西最大匪首“反共救国军”第七集团军总司令吴中坚被击毙,“反共救国军”第七集团军参谋长温武、越桂边前敌总指挥黄兆辰等被抓获。此后,各部队广泛发动群众,继续搜剿残匪,至9月底,又歼灭“反共义民军”副司令卢森林等匪部13000多人。
韦祖珍率部参加桂西会剿,历时4个多月,与兄弟部队一共歼灭残匪5万多人,缴获各类枪支37.7万支,胜利完成了剿匪任务。
1955年韦祖珍荣膺少将勋衔。此后韦祖珍先后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南军区五十三军副政委、第二十一兵团政治部主任、空四军政委、空五军政委、空军工程学院政委、福州军区空军部队政委等要职。1982年10月11日在南宁去逝,享年70岁。
纵横驰骋热辽沈
1945年8月19日,为执行中共中央关于向东北发展,争取控制东北的战略部署,中共冀热辽区委和冀热辽军区迅速组织起2500多名干部、13000多名战士的八路军队伍,分东、中、西三路向热河及东北地区挺进,接收日伪政权,建立民主政府,组建人民军队。同年11月,由冀中军区挺进东北三十一团、陕甘宁边区挺进东北教导二旅一团、冀热辽军区特务团在热河省朝阳县合编为二十七旅,组成晋察冀军区第二野战军热辽纵队。同年12月,二十七旅又改称热辽纵队二十七旅,由丁盛任旅长,韦祖珍任政委。在热东地区和国民党展开争夺热河大战。
次年1月,韦祖珍指挥二十七旅的1个团加1个连首次攻打建昌。经过一夜零半天的战斗,将500多名国民党军压缩到城内烧锅大院里,敌人靠有利工事负隅顽抗,久攻不下,二十七旅被迫撤出战斗。
2月,韦祖珍和旅长丁盛率二十七旅配合主力部队在桲椤树川围歼国民党九十四军第五师,共毙伤敌1300多人、俘敌100多人,缴获炮8门、机枪8挺、步枪100多支。开创了二十七旅和热东独立团首次歼敌正规军的战绩,受到中央军委的嘉奖。
4月,根据斗争形势的需要,在凌源县刀尔登镇,二十七旅和热东军分区合并,称冀热辽十八军分区(热东军分区),丁盛任司令员,地委书记王国权兼政治委员,韦祖珍为副政委。总兵力4766人,军分区机关驻建昌县要路沟河南于家大院。
7月,热东军分区所部在凌源县改编为东北民主联军第八纵队二十四师。二十四师的前身是冀察热辽军区二十七旅的基础,是由晋察冀军区和冀中军区到热河的部队组成,一部分被日军抓到东北做苦工的华北抗日战士,获得解放后在沈阳组成1个团到锦州,也编入该旅。改编后,韦祖珍任政委,他和师长丁盛率部参加了秋季攻势和冬季攻势。
9月6日,国民党军队集中3个师的兵力,由绥中、兴城、锦西一线分三路向东北民主联军热东解放区建昌方向进犯。暂编五十师于左,暂编二十二师居中,暂编十八师与暂编二十师各一部在右。9日进抵梨树沟门、新台边门,欲先合击活动于梨树沟门以北的民主联军侦察部队,以求保护锦榆线铁路。
9月14日凌晨,韦祖珍率二十四师指挥所进至梨树沟门,二十二师六十六团也同时到达。突然与敌五十师二团遭遇,六十六团立即展开作战队形,扭住敌人。二十四师七十二团在向三道沟以南运动途中,听到梨树沟门的激烈枪声,便急行军跑步投入战斗,一举攻占了梨树沟门制高点南大山。七十一团奉命从三道沟返回,在白土岭附近即与敌遭遇,向敌展开猛烈攻击。敌方支持不住,遂向大屯方向溃逃。民主联军4个团勇猛追击,毙伤敌1000多人,残敌逃回绥中。
下午1时左右,韦祖珍指挥六十六团主力在北,七十二团在南,七十一团由上岭向梨树沟门形成了三面围攻之势,将敌人压缩在梨树沟门一个狭窄地带。战斗打响不久,即歼灭敌军大部,余敌狼狈西逃,二十四师将敌军追至大屯、青石岭一带歼灭,下午5时结束这场战斗,该师共俘虏敌人628人、毙敌400多人。
16日中午,敌军暂编二十二师向旧门、绥中方向逃窜。黄永胜司令员下令刚刚结束梨树沟门战斗的二十四师师长丁盛、政委韦祖珍挥师东进在旧门堵住敌人,将敌二十二师堵在旧门附近,前后夹击,该师除少数逃脱外,全部被歼,少将副师长苏景春、少将参谋长宁坚以下2560官兵被俘,被毙、被伤1000多人。
9月17至19日,国民党军队又派出了刚从苏北调来的四十九军,由锦州经虹螺岘,向江家屯、杨杖子进犯,敌四十九军军长王铁汉亲自率军。
9月22日上午,韦祖珍组织担负打援任务的二十四师七十一团在江家屯顽强阻击敌援兵。此时,二十四师主力在丁盛师长的率领下犹如猛虎一般投入了战斗,七十团连续攻克了黑鱼沟西南4个山头,和二十三师并肩前进,犹如两把尖刀插向敌腰。
下午4时,王铁汉率敌四十九军残部仓皇溃逃。这时纵队向各师传达命令,从师长、机关干部到团长、营长,都要下到连队,带领部队继续追歼敌人,一定要抓到俘虏。就这句“一定要抓到俘虏”,各师团指战员不顾疲劳,跟踪追击,歼敌大部,并将敌一0五师少将师长于泽霖活捉。敌军长王铁汉带来的四十九军军部、七十九师、一0五师师部及所属4个团12000多人,除了他和手下200多人,其余全都向民主联军缴了械。
10月,热东军分区部队发起了第三次解放建昌的战斗,分区独立团和辽西支队担任主攻,另以十三旅为预备队。韦祖珍和军分区首长直接指挥战斗,全歼东北保安第四支队两个团约1500人,击毙敌县长丁瑞忱等以下400多人,俘获第四支队副司令员罗兴光及兵员共717人,缴获轻重机枪7挺、炮9门、步枪1300多支。这次战役解放了建昌,热东、辽西得以连成一片,对于巩固热东、辽西根据地起到了重要作用,也粉碎了国民党军的扫荡。
1948年11月13日,按照中共中央军委规定的统一序列,东北野战军第八纵队第二十四师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十五军第一三五师,韦祖珍任政治委员,丁盛任师长。18日,第一三五师接到上级关于入关参加平津战役的命令,韦祖珍即抓紧对部队进行入关动员教育,厉兵秣马,准备入关作战。
杀开天津民权门
1949年1月13日下午,第一三五师政委韦祖珍的绿色小吉普停在了第四0三团一营第一连俱乐室门口。全连战士席地而坐,心情激动地等待师首长下达光荣而艰巨的战斗任务。韦祖珍走进俱乐室,战士们“齐刷刷”站了起来,高喊:“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口号。
韦祖珍以异常激动而严肃的神情,面对着一连官兵下达了命令:“在我们面前摆着一个极其艰巨和光荣的任务——迅速解放天津,我们一三五师要从民权门打进去,在市中心的金汤桥和兄弟部队会合,但我们必须要有一把尖刀作开路先锋,师党委决定把打开民权门的尖刀任务交给你们。任务是打开民权门,坚守并扩大突破口,掩护大部队进入纵深战斗。”接着他将一面1米长、半米宽的题着“杀开民权门”5个大字的锦旗交到连长张希尧手中,坚决地说:“把它插上民权门!”张连长带领全连官兵举手宣誓:“我们向党、向毛主席、向师首长保证:坚决把红旗插上民权门!” 根据作战任务,13日晚9时,一连决定以二排为爆破排,负责扫清民权门外之敌障碍物,并在护城河上架好浮桥;一排为尖刀排,在冲击发起后,以最快的速度杀开民权门,打开突破口;三排为预备队,在一排突破民权门后即加入战斗,掩护大部队进入敌纵深作战。
在师指挥部,韦祖珍听了各团团长和炮兵指挥所的报告后,和师长交换了意见,随后立即向前线总指挥部报告:“我师一切准备妥当,只待总攻命令。”
14日10时整,前线指挥部传来命令:“总攻开始!”
刹那间,数百门大炮一齐怒吼,上千发炮弹呼啸着飞向敌阵,倾泻在城墙上、堡垒上、暗堡上,天津城在炮火中颤抖。各突破口烟尘滚滚,砖石、泥土飞上天空,碉堡、暗堡纷纷倒塌。铁丝网炸开了,鹿砦炸飞了,敌人的炮火完全被解放军猛烈的炮火压制住了,全部变成了哑巴。
10时20分,当炮火向敌纵深目标转移时,一连长命令二排开始爆破民权门外障碍物。仅用15分钟就炸开了50米纵深的防御设施。随后,担负架桥任务的四班乘未散的硝烟,勇敢地向架桥点前进。10时50分,敌人前沿的堡垒、工事、阵地全被解放军炮火摧平。第一三五师指战员迅速跨过刚被炮火摧毁的敌前沿工事,冲到民权门外的护城河边。
护城河,曾经是韦祖珍、丁盛等师首长日夜操心的前进障碍,此时竟因第四0三团跟敌人展开激烈的放水斗争后,使它出现了奇迹:敌人放一次水,他们堵一次水,结果,流进一层水结一层冰,河面上的冰越冻越厚,变成通道,人完全可以从冰面上通过。第四0三团原来准备的苇子桥、木船桥等几种渡河方法,都不必用上了。
12时01分,第一三五师以第四0三团一营为突击营向民权门的守敌发起了冲锋。一排从占领的碉堡迅速跃出,勇猛地向民权门冲击。二班副班长李合端着机枪边射击边前进,第一个登上了城墙,居高临下向敌碉堡射击,压制住敌人火力。12时04分,尖刀排冲上民权门,不到20岁的钟银根将“杀开民权门”的红旗插在民权门上!锦旗,在硝烟弥漫的民权门上空“哗啦啦”地飘扬。韦祖珍看了一下手表,距离冲锋民权门的时间才3分钟。
12时15分,100多名敌人在炮火掩护下从藏身的地道内跃出进行反扑,企图封闭突破口,敌人集中了所有的火力向突破口射击。一连与敌人展开激烈的争夺战,连长指挥三排用火力掩护尖刀排从民权门右侧向敌猛烈攻击,歼敌40多人,余敌溃逃。在此后的战斗中,二排又连续打退数倍于己的敌人的5次大反扑,歼敌300多人。接着,敌人为了夺回地堡,连续组织由班至营的20多次反扑。我接替上来的二营指战员顽强抵抗,保住突破口,为大军攻入天津争取了时间。
14时,第一三五师第四0四团冲入突破口内,整个部队拥挤在狭窄地带内,敌人乘机要将他们置于死地,以猛烈火力攻击,使他们无法前进。丁盛师长亲率第四0三团冲到突破口,见此情况十分着急。他立即果断下达命令:“要迅速以最大努力撕开突破口,坚决把阻碍我军前进的顽敌消灭掉!”
在这关键时刻,韦祖珍冲到攻击部队的最前沿,他立即命令:“用迫击炮轰!一定要杀开一条血路!”
“轰!轰!——”我军的炮火向敌地堡猛轰,敌地堡被炸上了天。正当我军乘胜冲击时,敌人第二道防线将我军阻住,敌人十几挺机枪的火舌把冲击部队压在地上抬不起头来。
愤怒的战士冲上去,倒下了;又一批战士冲上去,又倒下了。张营长瞪着血红的双眼,命令突击队:“迂回冲击,炸掉地堡!”在我军炮火的掩护下,突击队从右侧冲了上去,在一片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敌人的地堡飞上了天。
15日凌晨1时,我第四0四团占领了长江造纸厂。至此,民权门长达800多米的纵深防御工事被我军完全摧毁。至3时,丁盛和韦祖珍率部攻占了金钟河大桥。
金汤桥是敌人城防的中心,工事坚固,守军顽强抵抗,在桥东还有敌人坦克固守桥头。第四0四团三营调集所有炮火猛攻金汤桥东。副班长崔永立一声呐喊,越过开阔地,猛虎似地跳上敌人坦克,用力将盖子揭开,将炸药包塞进坦克,只听“轰”的一声,坦克被炸毁。战士们趁着滚滚浓烟奋勇冲上桥头,即刻将守军警备旅180多人歼灭。15日凌晨5时,我第三十八军一师的第二团也从桥西攻入,与第一三五师会合,两支主攻部队会师金汤桥头,将敌防御体系拦腰斩断,敌人全线发生了动摇。韦祖珍在阵地前沉着地指挥部队奋力强攻,全部火力大雨般倾泻向敌工事。终于摧毁了敌人的工事,我军乘胜发起冲锋,大部队占领敌阵地。敌警备旅和第六十二军大部被歼,俘获800多人。
在天津战役中,第一三五师第四0三团一连作为尖刀连杀开了被敌人喻为“固若金汤”的民权门,并连续5次打退数倍于己的敌人的反扑,歼敌300多名,用生命打开了通往胜利的通道。战后,该连分别荣获军、师授予的“钢刀连”锦旗和“杀开民权门”锦旗。
战后,韦祖珍受到了四野首长的通令表彰。
衡宝战役创奇功
1949年9月间,韦祖珍和丁盛奉命率领第一三五师随四野大军迅速由平津地区挥戈南下。
此时,国民党华中军政长官公署长官白崇禧调集5个兵团11个军20万兵力,部署于湖南衡阳、宝庆(今邵阳)地区,摆开与共产党军队决战的架势,妄图依托山区,负隅顽抗。
9月30日,四野第十二兵团下达作战命令:第四十军首先奔袭并抓住白果市之敌,尔后向南面的渣江攻击前进;丁盛、韦祖珍所属的第四十五军在第四十军西侧,首先抓住永丰、蒋市之敌,尔后向南面的演陂桥攻击前进;第四十一军在第四十五军西侧,首先抓住青树坪之敌,尔后向南面的黑田铺、宋家塘攻击前进。以上3个军的任务是:突破衡宝公路后,切断白崇禧向广西的退路。同时,在战场的东侧,第四十六军南下攻击耒阳,第十八军南下向郴州推进。
10月2日下午,我兵力强大的中路军分三路展开攻击。至5日拂晓,各军均向前推进20至50公里,在湖南的中南部控制了青树坪、花门楼、渣江一线,与白崇禧集团形成近距离对峙。
令人难以预料的是,白崇禧不但没有回撤,却突然动用5个师的兵力对四野部队实施反击!
衡宝公路全长不过100多公里,白崇禧调动如此大规模的兵力,迎着林彪的中路军而上,全面反击的意图十分明显。 林彪认为,中路军的兵力与白崇禧部相比不占优势,况且中路军处在原作战计划的行动中,并没有与白崇禧部决战的充分准备。因此,林彪连续给各部队发出电报,要求停止攻击行动,收拢部队准备应战。
4日深夜,林彪命令中路军各部队:“目前我第一线兵力不够优势,各部即在原地停止待命,严整待命,等候我兵力之集中。”
5日上午,林彪命令第十二兵团司令员肖劲光并告各军、师:“目前已通过衡宝公路之我军,应在水东江、宋家塘以南地区集结,在公路以北者暂勿南进。”
然而,意外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第四十五军第一三五师师长丁盛、政委韦祖珍没有接到野战军和兵团部命令他们原地停止的电报,依旧按照原作战计划以强行军的速度南下。10月2日,第四0四团先遣部队在永丰、青树坪一带与敌军接触,迅即突破桂军一线阵地,俘敌200人,当天就前进40多公里,并继续向衡宝公路猛插。然后全师以第四0三团为先锋,第四0四团和师部居中,第四0五团为后卫。3日清晨,与从耒阳北上的桂系第四十八军一七六师遭遇,第一三五师猛冲之后没有恋战一路推进。
4日,继续前进。午夜,第四0三团占领衡宝公路上的水东江后,迅速通过公路继续向南插,5日中午到达灵官殿。4天时间部队前进了150多公里。由于师部在急行军途中顾不上架设电台,到达灵官殿才架设电台与军部联络,这才知道中路军所有部队都停止在衡宝线以北,只有他们孤军深入到了衡宝公路以南,他们已经越过衡宝公路,单兵插到白崇禧主力部队集结的腹地灵官殿地域。他们周围有白崇禧部第七军主力一七一师、一七二师及第四十八军之一三八师、一七六师等,另有乐昌方向调来一独立师,阻于阵前。
正当四野司令林彪焦急地等待第一三五师的消息时,丁盛与韦祖珍于5日14时联名向四野司令部报告了他们一三五师所处的位置。
当萧克参谋长在地图上找到灵官殿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好你个“丁大胆”和“猛虎”韦祖珍,哪里不好去,却偏要钻到“牛魔王”的肚皮里去呢?
当日18时30分,林彪立即致电丁盛、韦祖珍:
“(一)你师明日上午应在现地休息和待命,准备下午向湘桂路前进,于6号12时左右突然进至洪桥、大营市之线翻毁铁路。
(二)你们暂时归我们直接指挥,望告电台特别注意联络我们。
(三)目前敌后甚空虚,你们须采取机动灵活的独立行动,袭歼小敌,截击退敌。”
收到司令部的指示电后,韦祖珍和丁盛紧张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师部当即研究了野司的指示电,考虑到部队目标已经暴露,停留过久会遭到敌军围攻,决定次日上午不休息,天一亮就行动,向野司规定的目标——洪桥方向前进。
6日拂晓,白崇禧发现了我第一三五师。
当时,第一三五师准备出发,执行向湘桂铁路穿插的任务,以切断位于衡阳的白崇禧指挥部的退路。然而,桂系第七军一七一师趁夜色向他们偷偷奔袭,向担任后卫的第四0五团阵地突然发起了攻击,四0五团团长韦统泰命令副团长韩怀智带领三营冲出阵地,抢占附近的山头,然后全团与进攻的敌人展开战斗。从俘虏口中得知,该敌是奉命以奔袭手段查明我军人数及动向。上午10时许,敌第一七一师发动全面进攻,步兵在炮兵和飞机的火力掩护下,连续向我第一三五师各团阵地猛攻,但均被击退,激战至黄昏双方打成僵局。韦祖珍和丁盛当即分析了敌情和形势,认为在敌重兵围攻之下,继续前进或撤退均于己不利,遂果断决定四0五团撤出战斗,各团迅速占领阵地,构筑工事,就地抗击敌军围攻。四0五团适时调整部署,将突出部位的第三营阵地适当向后收缩。
敌第七军军长李本一命令位于灵官殿附近的部队尾击我第一三五师。
6日11时,林彪直接电告一三五师:“盼你们以极少部队迟滞水东江之敌,主力即向湘桂铁路前进,必须不顾一切艰苦和危险,坚决迅速破坏湘桂铁路,求得翻毁数十里和炸毁桥梁,使敌不能决心南退。只要敌人不退,则能全歼桂军,使战争提前结束。故你们的任务甚重大,望坚决灵活地完成任务。我大军在水东江、宋家塘以北压迫敌人,故你们不要过分顾虑后方……”
接到电报,韦祖珍和师长丁盛明白自己位置的至关重要,他们必须在这里缠住敌人,打乱敌人的部署和计划,将敌人更多地吸引到这里,以便主力部队完成对敌人的包围。在师指挥所里,韦祖珍对丁盛等师领导说:“野总命令我师立即占领有利地形,进行环形防御,最大限度地吸引和牵制敌人,以便我各路主力部队围歼敌人,这是上级对我们师全体指战员最大的信任,也是最光荣的战斗任务。我们一定要打好这一仗,狠狠打击敌人,死死地拖住敌人,决不能让敌人从我们的眼皮底下跑掉。”韦祖珍铿锵有力的宣传鼓动工作,把师指挥所的战斗气氛提到了最高点,各团指挥员摩拳擦掌,决心与敌人决一死战。随后,韦祖珍亲率师直、山炮营赶到木瓜冲,全师上下构成了环形防御体系。
7日拂晓,左翼的四0三团前卫一营在师参谋长刘江亭的率领下,通过七壁岭桂军警戒阵地时,由于天黑又不熟悉道路,一营进入了敌人驻扎的村子。天亮时,敌我双方才互相发现,于是即刻混战在一起,一营边打边撤,逐渐与团里失去了联系。与此同时,团主力在团长和政委的率领下,也是因为道路陌生,走到七壁岭时陷入桂系一七六师的包围。只剩下两个团的一三五师没有停下来,继续向湘桂铁路前进。
丁盛、韦祖珍向林彪报告了一三五师的处境,林彪指示说:像钉子一样钉在敌人的心脏部位,不惜一切代价与敌人死死纠缠,等待各路主力部队向这里合击。于是两个团的官兵开始就地构筑工事,他们决心与敌死拼,即使需要各自为战,也要像膏药一样贴在敌人身上。
白崇禧苦思不得其解,林彪派出一支部队孤零零地插入他的核心部位的目的是什么?他觉得这支部队的规模虽然不大,但是非常危险,必须迅速铲除再说。然而,7日的战斗持续1天之后,我一三五师依旧楔在敌人的心脏里。
被敌一七六师包围的我一三五师四0三团已被打散。三营长蕲宝春阵亡。一营受到一个团敌人的围攻,战斗到最后发生肉搏战。在四0三团血战的时候,四0四团侦察参谋张佑带领一个班在寻找他们。 8日,在四0四团二营的接应下,四0三团开始突围向师部靠拢。突围中伤亡很大,警卫连长和指导员带领的40多名战士,除10多人冲出包围圈外,其余的30多人全部牺牲。
9日黎明,一三五师穿越敌人的封锁线,抵达关家嘴地区秘密宿营。
这支孤独的部队以他们视死如归的精神,在敌人的纵深东打西突,搅得白崇禧后方交通线一片混乱。面对越来越看不懂的战场态势,白崇禧终于坚持不住了,于是命令全线撤出衡阳退回广西,其“衡宝决战”的梦想由此被击破。
此时,桂系部队逃往广西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越过宝庆向西,一是从祁阳南下。而一直在敌人腹地左突右冲的一三五师正卡在宝庆方向的路上。
9日下午3时许,第四0五团团长韦统泰正带着团、营干部在沙木冲东侧的牛形山勘察地形,突然发现由界岭经黄土铺到文明铺的大路上有敌军大队人马通过,行军纵队连绵有4公里多长。
这股敌人正是桂军第七军军部率直属队及第一七二师,准备经黄土铺南逃。
一三五师四0五团即一面向上级报告情况,一面以全部3个营9个连的兵力,分路并肩突击。9个连如9把利刃,直插敌第七军军部及其直属队,并迅速将其分割成数段发起猛攻。但由于第七军是白崇禧的嫡系,战斗力较强,每一高地、房屋、树林都要经过反复争夺才能得手,战斗异常激烈。
10日中午,陆续赶到的四野8个师,对黄土铺地区的桂军发起总攻。一三五师四0五团分三路冲入了敌阵,使第七军的队形大乱。二营冲向了敌一七二师的后卫和第七军的先头部队,混战中这部分敌军大部被歼。此时,一三五师四0三团也打进来了,5个小时后,敌一七二师被全歼,一三五师俘敌4311人。
历时34天(1949年9月13日至10月16日)的衡宝战役结束,共歼灭国民党军4.7万多人,第四野战军伤亡4000多人。
解放广西歼残匪
“打到广西去,消灭白崇禧!”这是丁盛、韦祖珍和一三五师官兵们当时很喜欢喊的一句口号。
1949年11月,白崇禧退到广西后,积极补充和重建被歼的部队。经补充后,白崇禧集团仍保有5个兵团12个军30多个师的番号,总兵力15万多人。
11月29日,四野第四十五军先头部队进至象州县罗秀镇,发现由桂北仓皇南逃至此的敌五十六军三二九师与桂北总队第四团正在罗秀镇的东南渡河,该先头部队当即发起攻击。经过30多个小时的追击,第四十五军前进100多公里,将其歼灭于武宣以北二塘地区,俘虏4000多人,一举消灭了三二九师的九五六团和桂北总队第四团,并相继解放象县(今象州县)、武宣等地。于12月初渡过黔江,进至贵县(今贵港市)地区。我军旗开得胜。
12月3日,我四十五军一三三师在三里乡义渡河追上国民党军一二六军三0四师及桂东地区残军一部,双方隔河开火,战斗十分激烈。这时,丁盛、韦祖珍率一三五师进军横县途中恰巧遇上,前后夹击,歼灭了这股国民党部队。当晚,大军进驻三里圩,发现附近村庄尚有敌军,立即包围起来,不费一枪一弹,俘敌1个营。
次日,国民党桂中军政司令长官兼十四军军长王景宋,与师长郭珀光率残部3000多人从柳州逃到樟木区沙村乡,韦祖珍率一三五师将其重围于西北,另派一队骑兵封锁西边山坳,堵塞该部队逃往黎塘方向。包围就绪,丁盛派兵喊话,敦促该部队投降,但对方反向我一三五师开枪射击。在劝降无效的情况下,韦祖珍便命令一三五师以大炮攻击,该军死伤惨重,战斗不到两个小时,就俘获军长王景宋和师长郭珀光以下官兵2000多人。随后,韦祖珍率一三五师参加钦州及其北面的小董圩第二次围歼战,与兄弟部队一起歼灭了国民党华中军政长官公署直属队及第十、第十一兵团共4万多人。接着,又率部向宁明、龙州、上思等地挺进,歼灭大量残敌,于1949年12月11日,将五星红旗插上镇南关。至14日,广西全境解放。
五星红旗插上镇南关,标志着广西全境解放,但枪声并没有停息。一场保卫新生革命政权的剿匪斗争,在八桂大地上展开了。
广西当时有“无山不有洞,无洞不有匪”之说。国民党溃退前,布置所谓“总体战”,将全省划为5个“军政游击区”,有计划地留下一批正规武装和特务分子。他们与反动地主恶霸武装、惯匪相勾结,汇成一支庞大的政治土匪。他们杀人放火,制造暴乱,对新生的人民政权构成严重威胁。据不完全统计,当时公开活动的土匪武装有200多股,约9万人,为中南六省之最。
为此,广西军区共抽出10个师另1个团,连同地方武装共14万兵力投入这场战斗。第四十五军一三五师全部和第三十八军的一五一师、第三十九军的一五二师等部队担负对宾阳、武鸣、梧州、龙州、玉林5个地区和柳州地区的来宾、武宣、象县(今象州县)的剿匪任务,并负责镇南关(今友谊关)至岳圩之线的边防守备任务;以第三十八军的一一三师三三五团担负宜山地区的剿匪任务;以第三十九军的一一五师担负桂林与柳州两地区之间的护路和剿匪任务。
1950年1月1日,韦祖珍率第一三五师“剿匪”部队在容县召开群众大会,大力宣传解放军“剿匪”的决心,宣传人民政府的“剿匪”政策,并广泛发动群众,开展了父劝子、子劝父、妻劝夫、弟劝兄、亲劝亲、友劝友、“匪”劝“匪”等活动,以打破“土匪”等待国际事变、国民党反攻大陆的幻想,弃恶从善。同时,坚决执行“首恶者必办,胁从者不问,立功者受奖”的政策,争取多数,孤立和打击少数,分化瓦解“土匪”队伍。会后,即奉命率部进至广西大容山周围地区展开剿匪行动。
大容山海拔1275.6米,是桂东南第一高峰。周边与玉州、北流、兴业、容县、桂平等5个县(市)区交界,方圆达千余平方公里,山内有24座高峰,其中海拔高达千米以上的有6座,地形异常复杂。盘踞大容山的土匪组织主要是“救国反共委员会”,妄图倚仗大容山区作垂死挣扎,企图东山再起。其主要股匪有10股,共4000多人。
为此,第四十五军军部把剿灭大容山地区土匪的艰巨任务交给能攻善打的第一三五师。很快,韦祖珍和丁盛率师部进驻容县,从1950年1月开始至12月,进行了长达一年的剿匪斗争。 1月至4月,韦祖珍和丁盛采取了分片进剿的部署,大容山周围地区由第一三五师主力包干,山北之桂平、兴业由第四0三团负责,山南的容县、北流、玉林由第四0五团负责。经过几个月的进剿,基本平息了玉林地区的匪徒暴乱。
4月底,第四十五军在贵县召开了党代会,韦祖珍和丁盛出席了会议。会议根据中南局的指示,认真总结第一阶段剿匪的经验教训,调整了部署,集中兵力对十万大山、大容山、大瑶山之股匪进行了重点进剿,至6月底,共歼、俘匪股2400多人。
11月14日,毛泽东致电中南局和中共广西省委,要求将广西全省主要匪患在6个月内肃清。根据毛泽东的指示,中南局和中南军区要求广西省委和广西军区:应以剿匪为压倒一切的首要任务,一切工作皆应服从剿匪的利益要求。为加强广西地区剿匪力量,11月27日,中南军区决定抽调第二十一兵团,由湖南前往广西剿匪,使广西剿匪兵力达到15个师、12个独立团,共约20万兵力。
12月20日,韦祖珍率第一三五师和玉林军分区第四六0团、独立团协同作战,向六万大山地区全面展开进剿。玉林军分区独立团包剿六万大山北部之匪,第四六0团与第一三五师第四0三团包剿六万大山南部之匪;第一三五师第四0四团包剿博白县凤山、宁潭、英桥、民治、王科、六水一带股匪。各部相互配合,集中进剿,于23日在六万大山南部歼匪300多人后,转入分散驻剿。至翌年2月底,韦祖珍率部与兄弟部队共歼灭大容山、博白、六万大山地区土匪1.5万多人,缴获和收缴各种炮14门、机枪86挺、长短枪16000多支。
1951年3月,韦祖珍升任第二十一兵团第五十三军副政治委员。随后,他协助彭杰如军长、王振乾政委率第五十三军与兄弟部队开进百色地区,指挥所属第二一九师全部、第二一七师一部及南宁、百色军分区部队,进剿广西最后一个重点区——桂西地区的土匪。
当下,百色地区计有股匪70股、10000人以上,主要活动于西林、东兰、凤山、凌云及桂滇黔边一带。为此,广西军区及第二十一兵团确定以第五十三军为主,组成桂西联合剿匪工作委员会和剿匪指挥所,统一领导和指挥第二一九师全部、第二一七师一部以及南宁、百色军分区队部,共6个团,开始对桂西之匪展开进剿。至5月底,大股土匪基本消灭,桂西最大匪首“反共救国军”第七集团军总司令吴中坚被击毙,“反共救国军”第七集团军参谋长温武、越桂边前敌总指挥黄兆辰等被抓获。此后,各部队广泛发动群众,继续搜剿残匪,至9月底,又歼灭“反共义民军”副司令卢森林等匪部13000多人。
韦祖珍率部参加桂西会剿,历时4个多月,与兄弟部队一共歼灭残匪5万多人,缴获各类枪支37.7万支,胜利完成了剿匪任务。
1955年韦祖珍荣膺少将勋衔。此后韦祖珍先后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南军区五十三军副政委、第二十一兵团政治部主任、空四军政委、空五军政委、空军工程学院政委、福州军区空军部队政委等要职。1982年10月11日在南宁去逝,享年7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