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网击碎偷渡“发财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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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东省威海市三面环海,像一颗璀璨的明珠,照耀在胶东半岛的最东端,被人们称为“滨城”。这里地处黄海之滨,与韩国、日本隔海相望,最近处只有90海里,成为不法分子组织走私、偷渡犯罪的首选地。2006年下半年,一个由辽宁大连王氏三兄弟为首的犯罪团伙,为了实现自己的“暴富梦”,煞费苦心地在中国和韩国之间开掘了一条秘密的海上走私、偷渡通道。就在他们得意忘形,准备放手大干一场的时候,驻守在这里的公安边防官兵们闻警而动,适时展开“天网行动”,转战万里,终于拨开层层迷雾,查清了这个走私、偷渡团伙的内幕,将涉案人员一一抓捕归案,铲除了这颗祸害社会的“毒瘤”,击碎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发财梦”。
  2007年3月7日,威海市公安边防支队根据情报信息,成功破获一起偷渡案件,10名偷渡客在石岛悉数落入法网,但躲在幕后遥控操纵、狡猾异常的“蛇头”,却早已遁行无踪。
  众所周知,“蛇头”是偷渡案件的关键人物,抓住了“蛇头”,就等于牵住了偷渡案件的“牛鼻子”。究竟谁是这起案件的“蛇头”?这起案件背后又有哪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带着种种疑问,侦查人员旋即展开了细致的调查行动。
  通过审讯偷渡人员,边防民警得知,福建籍“蛇头”陈某是这起偷渡案件的幕后策划者,10名偷渡客从福建到威海的一切行程均由陈某一人联系安排。
  陈某何许人也?他在这起案件中究竟扮演什么角色?在石岛港口与其接应的人又是谁?他们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幕后的“黑手”还有多少?围绕着这些问题,威海边防支队的侦查人员全面加大了对“关键人物”陈某的查捕力度。
  然而,陈某在“3.7”案发之后,已如惊弓之鸟,藏匿行踪,不知去向。几次抓捕未果,侦查人员迅速转变策略,采取“内紧外松”的侦查方式,部分人员留守南方,继续对陈某进行秘密抓捕。同时,重点加大了对石岛附近海域船舶、沿海港湾、码头、停泊点和旅馆、饭店等场所的管控力度,布建隐蔽力量,强化对可疑人员的排查监控。通过一个多月的秘密工作,侦查人员终于发现了这个神秘团伙的蛛丝马迹,逐渐掌握了犯罪嫌疑人徐某、杨某等人的基本情况和相关行踪。
  就在侦查人员全力搜集证据,继续“抽茧拔丝”的时候,威海边防支队再次获取一条重要信息:这个犯罪团伙胆大妄为,顶风而上,竟然预谋近期再次组织人员在石岛港偷渡出境。
  又是一起偷渡案!还在石岛港!还是这伙人!犯罪团伙的嚣张气焰令侦查人员始料未及。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个犯罪团伙组织严密,分工明确,并且具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他们之所以如此胆大狂妄,肯定是认为边防部门短期内抓不到他们的“狐狸尾巴”。犯罪分子的“自信”立即将边防民警心中的愤懑点燃了!
  究竟谁是这两起案件的幕后主使?陈某,还是另有其人?这个犯罪网络的触角究竟有多长?“组织”有几级?成员有多少?侦查人员心中疑云重重,但他们清楚,接下来面临的将是一场硬仗。
  扑朔迷离的案情,引起威海边防支队党委的高度重视,立即成立了以支队长任允乐任组长,其他相关人员为成员的专案指挥部,及时制定了侦破工作方案,采取得力措施,全面组织开展侦破工作。
  4月9日,办案人员获取到一条重要信息:这个犯罪团伙集结偷渡人员,准备于4月13日凌晨在石岛沿海出境。机不可失,全体民警闻警而动,抓捕方案迅速启动。
  4月11日23时许,14名涉嫌偷渡嫌疑人分别入住石岛A宾馆和B宾馆。得知消息后,专案指挥部立即调集了70多名精干民警,迅速赶赴石岛开展工作。根据案情,专案指挥部决定将参战民警分为陆地监控、海上监控、抓捕三个小组,由陆地监控组对偷渡人员入住的两家宾馆进行秘密监控,同时派出部分民警在石岛港湾码头进行外围控制,一张“捕蛇大网”悄然撒开。
  为了便于海上秘密监控和实施抓捕,专案指挥部紧急征调了一艘150马力渔船,安排部分民警乘船驶抵嫌疑货轮附近海域进行监控;同时,协调石岛渔政部门出动一艘渔政执法船停靠在货轮外围。抓捕民警分别埋伏在船上待命,随时准备执行海上抓捕任务。
  4月13日凌晨4点,狡猾的不法分子在夜幕的掩护下,终于开始行动了。A宾馆一扇房门悄然打开,一个高大粗壮的身影溜了出来。与此同时,另一个房间也闪出一个鬼鬼祟祟的年轻人。随即,4个高高矮矮、神情慌张的房客也现身了。“行动要快,他们走了你就退房回福建!”那个高大汉子压低声音对年轻人说道。此时,由远至近闪过一束刺眼的灯光,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了宾馆门前,4名偷渡分子依次上了车。几分钟后,在码头几个人的接应下,面包车上的4名偷渡分子被挂机运送上了“黄鹤18号”货轮。
  “各组人员沉住气,先将想退房逃窜的小蛇头秘密抓获,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支队首长下达了作战命令。不一会,小“蛇头”林某(即年轻人)便被边防民警悄然控制。时针又在深夜的空寂中跑了十几分钟,高大汉子的房门再次打开,那辆白色而包车折返A宾馆后,将他与宾馆内的2名偷渡客拉上,径直向B宾馆方向驶去。在B宾馆,4名偷渡客也上了车。车上的6名偷渡分子以同样的方式登上了“黄鹤18号”货轮。
  “立即行动!”看到时机成熟,专案指挥部果断下达了抓捕命令。陆地监控组雷霆出击,迅速收网,在接应偷渡分子上船的码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团伙骨干杨某(即高大汉子,后经查实为“黄鹤18号”货轮机长)及“黄鹤18号”货轮船长徐某、上陆采购物品的3名船员和挂机船主一举抓获。
  “就地突审,查明情况!”接到命令后,专案组民警顾不上昼夜作战的辛劳,马上展开审讯。不久,一个令参战民警精神振奋的消息再次传来:附近近停泊的“黄鹤20号”货船也涉嫌偷渡走私!专案指挥部当机立断,迅速将“黄鹤20号”货船控制。
  4月14日,专案人员根据相关线素,乘胜追击,在威海市某四星级大店店附近抓获了负责为涉案船只提供给养、联系走私装卸销售、组织偷渡人员登轮的团伙成员李某、张某和王某三名犯罪嫌疑人。
  4月15日,山东省边防总队向青岛海关缉私局通报了该案涉嫌走私的相关情况。当日下午,青岛海关缉私局派员与边防部门联合办案,协助抓获涉嫌走私人员2名,查扣涉嫌走私的固体废料5000余吨,涉案船只“黄鹤12号”也被扣押。各处捷报频传,涉案嫌疑人纷纷落网,一个以王氏三兄弟为首的特大走私偷渡团伙终于浮出了水面。
  随着这个特大偷渡走私团伙神秘面纱的撩开,抓捕团伙主要成员王氏三兄弟等人也被迅速提上了日程,此次抓捕被命名为“天网行动”。
  根据掌握的情况,专案指挥部很快得知:罪行暴露后,王氏三兄弟见势不妙,纷纷逃窜。目前,三人正在大连某地活动,昼伏夜出,行踪诡秘。 为防止夜长梦多,专案指挥部迅速派遣精干力量于16日晚火速赶往大连,抓捕王氏三兄弟的战斗随之打响。
  到达大连后,侦查人员发现,狡猾的犯罪嫌疑人深知罪行重大,早已不敢在家中居住,究竟藏匿何处成了一个谜团。此外,王某等人的办公地点虽已确定,但也人去楼空。面对这种不利情况,张警官等人并没有灰心气馁,他们一边认真查询犯罪嫌疑人的所有关系人及车辆信息,一边到犯罪嫌疑人居住地及办公地点进行秘密调查走访,搜集各类有价值的情报信息。侦查人员料定这是一场比拼耐心和意志的“攻坚战”,但他们坚信:漏网之鱼已走上穷途,距离“末日”不会远了!
  5月1日中午,一个50多岁的中年人左顾右盼后,慌慌张张地走进了某小区的大门,而这一切都未能逃过侦查人员布满血丝却敏锐无比的眼睛。“来人形迹可疑,面貌酷似王老三!”经过仔细比对辨认后,侦查人员确认这便是多日来苦苦等待的王老三。大家心中按捺不住地一阵狂跳,悄然相视后,轻轻相击了一下手掌。“立即实施抓捕,绝不能让这家伙溜掉!”侦查人员随后迅速启动抓捕预案。当王老三到达其二姐家楼下时,守候多时的侦查人员如闪电般从斜处穿出,将其按倒在地,手铐“咔”地一声戴在了王老三的手上。
  同一天,又从营口公安局传来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王氏三兄弟经营的大连市某某(香港)国际公司的重要管理人员、团伙的骨干分子——于某当日也被营口公安机关抓获归案。对于某进行突审后,边防民警对王氏兄弟近几年的罪恶勾当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7月2日上午,颜警官在大连某小区附近侦查时,发现有一男子与王老二的体貌特征极为相似。他不动声色,悄然尾随其后,加强对可疑男子的监控,同时迅速向专案指挥部作了汇报,请求抽调人员前来增援。上午10时许,这名可疑男子围着小区转了几圈后,匆忙走进了附近一栋楼房内。看来案犯的老巢就在这里!事不宜迟,马上行动!专案组民警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对住所形成了合围。“出来了,快看!”民警刚刚布置好监控方位,就见王老二提着一袋生活垃圾,悠闲地从楼房内走出。“你们分守路口,看我讯号行动!”身着便装的颜警官谈定自若地迎面向王老二走去。十米、八米、六米……两人距离越来越近,而王老二丝毫没有察觉任何异常。就在两人擦身而过的一瞬间,颜警官一个漂亮的“拉肘别臂”擒敌动作,将王老二摁在了地上。王老二刚想拼命挣扎,手上已被迅速赶到的另外两名警官铐紧,再也动弹不得。“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王老二不由地瘫倒在地。
  随后,侦查人员几个箭步冲到楼上。面对从天而降的民警,眼见自己已经无路可逃,王老大最终放弃了反抗,’乖乖地打开了房门,束手就擒。
  4月中旬以来,威海边防支队近百名参战民警在半年时间内,万里追逃,蹲点守候,风餐露宿,不畏艰辛,放弃了所有的休息日和节假日,先后奔赴福建、湖北、辽宁、河北、山东五省十余地市,行程达10余万公里,调查涉案人员70余人,提取涉案证据1000余份。“天网行动”最终以王氏三兄弟的悉数落网而胜利结束!
  “4·12”特大偷渡、走私案成功告破后,面对这个犯罪团伙的累累罪行,人们不仅要发问:是什么原因促使他们一次次嚣张妄为、铤而走险呢?
  难道是生活的穷困潦倒将他们推上了犯罪的道路?带着这个疑问,让我们先来了解一下犯案前王氏三兄弟的生活境况:王老大曾开过酒店,经营过网吧,随后与兄弟购买轮船搞运输,收入颇丰;王老二在某机关工作虽非正式编制,但也收入不菲,受人敬重;王老三一直从事个体经营,由于头脑灵活,加上两位兄长的格外关照,倒也衣食无忧,生活富足。
  “这一切,都是贪心惹的祸啊!”身陷囹圄的王氏三兄弟不禁扼腕叹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也未能跳出贪财纵欲的怪圈。
  2004年,王氏三兄弟开始以经营大连市某某(香港)国际公司为幌子,从事非法活动。这个犯罪集团内部分工十分明确:工老二是真正的大老板,在幕后操纵指挥,王老大负责船舶维修和给养等事务,王老三负责财务,下属成员李某主要负责销售走私入境的旧物资,马某、黄某负责组织联系偷渡,于某则负责公司杂务及韩国船舶代理的联系协调事务等。
  最初,王氏三兄弟以公司的名义,先后购买了“黄鹤18号”、“黄鹤20号”等四条船只,主要是向韩国和日本走私镁矿砂。
  2006年11月,一个偶然机会,王氏兄弟的妹大马某向王老人建议:“要不要向韩国捎几个人,挣些油钱?”
  “那可是违法的事啊,况且边防查的那么紧!”起先的王老大多少还有一些法律意识。
  “咱就不能让他们查不出来吗?”马某“自信”地狞笑道。
  可能是因为当时生意不是很景气,抑或是想多赚些钱,妹夫的话语让王老大动了心。“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还犹豫什么呀!”马某察言观色,在旁边继续鼓动着。见王老大没有再明确表示反对,马某感觉“有戏了”。
  这么大的事儿,王老大毕竟不敢作主。他随后与两位弟弟合计了一下。“挣大钱就不能畏手畏脚,我看这门路行!”王老三兴趣十足。王老二沉吟片刻,最终拍了板:“就这么办了,今后嘴都严实点,人要可靠的,抽出几只船干!”。在“孔方兄”的诱惑下,三兄弟一步步陷入了走私偷渡深潭,从此不能自拔。
  利欲熏心的马某见王氏三兄弟达成了共识,便迫不及待地开始联系偷渡人员。几次交往后,他与臭味相投、正在寻找组织偷渡合作伙伴的陈某一拍即合。在经济利益的驱动下,这伙人忘记了国法,失去了良知,他们一次次做起了丑恶的犯罪勾当:陈某在福建联络偷渡人员,马某则负责安排船只,组织偷渡成功后向每名偷渡客收取4-6万元的费用,并视情给船员1000-4000元不等的好处费,一条利用货船组织他人偷渡的海上通道逐渐形成。
  几次偷渡活动得逞以后,在幕后操纵指挥、屡屡尝到甜头的王老二胃口也逐渐大了起来,赚钱、赚钱、赚大笔的钱,恍惚中,一叠叠钞票滚滚而来……他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有为”沾沾自喜起来。而此时,韩国人陈某主动找上门来,希望与王氏兄弟长期“合作”,共同向中国国内走私废旧物品。由于向国内走私废旧物品利润丰厚,王老二的物欲再次膨胀起来,他迅速与陈某达成了协议,并安排弟弟王老三在蓬莱等地负责联系废旧物品的销售,一条由韩国向中国国内走私固体废料的通道也逐渐被挖开。
  为了确保偷渡走私活动的安全,被金钱冲昏头脑的王老二利用在某机关工作的便利条件,为作案船只伪造了船舶进出港手续,准备了两套船名船号,冒以“大连市XX国际(香港)公司”的名义,形成了一个在国内组织人员偷渡韩国,再由韩国向国内走私物资,集组织偷渡走私为一体的复合型犯罪团伙。自2006年下半年以来,这个犯罪团伙利用上述船舶先后十余次从辽宁、河北等地将80余名偷渡人员运往韩国。他们采取更换照片的方式为偷渡人员伪造《海员证》,到达韩国后利用假《海员证》为偷渡人员骗领《登陆证》,安排偷渡人员持《登陆证》离开码头;或者直接安排偷渡人员采用翻墙出院的方式进入韩国。偷渡人员成功偷渡韩国后,由偷渡人员的家属向“蛇头”陈某交纳8-10万元人民币不等的手续费。王氏兄弟的公司每运送一名出国人员可从中获利4万元以上的人民币。在组织运送偷渡人员的同时,他们还走私固体废料13000余吨,涉案金额达1000多万元人民币。
  “人心不足蛇吞象”,在暴利的驱使下,这伙不法之徒在违法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甚至到了不计代价、疯狂妄为的地步。然而,国家法律岂容随意践踏,多行不义必自毙,在边防部门的利剑铁拳面前,猖獗一时的王氏兄弟等犯罪嫌疑人最终乖乖服法认罪,他们必将为自己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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