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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景观艺术从古典到现代再到后现代，在设计的道路上不断摸索前行。当设计师迷茫于如何寻找设计的突破时，传统的留白艺术为现代景观设计做出了很好的指引，在体现设计韵味与格调的同时，给设计以广阔的想象空间。本文论述了留白艺术在现代景观设计中的重要作用，试图通过对留白设计意识的趋势分析和留白艺术手法的阐述，探寻其在现代景观设计中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现代景观设计 留白艺术 表达手法
中图分类号：J50 文献标识码：A
城市空间是人类居住的场所和人类精神的重要载体，现代景观设计作为丰富城市文化和体现人类精神的重要艺术，其审美化和情景化的价值取向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现代景观设计在城市空间维度上丰富文化景观，在时间维度上增添富有深广性的文化和美学内涵。它既承袭传统和历史，也传递着美的韵律和节奏，成为城市构成的一种重要元素。
如今，长期生活在城市钢筋水泥围墙中的人群精神压力越来越大，人们渴望生活上的简单化，渴望心灵上的放松。在看惯了满目繁华、满眼花团锦簇之后，更渴望一片空灵。因此，著名建筑设计师密斯•凡•德•罗（Mies Van der Rohe）提出的“少就是多”（Less is more）的设计原则在工业产品、室内设计等领域产生深远的影响。现代景观设计的美感，也应以空间的留白处理为前提，使之产生无穷之味、不尽之意。由此可见，研究和探讨留白艺术在现代景观设计中的应用显得尤为重要。
一 留白艺术
老子说：“天下万物无生于有，有生于无。”的确如此，书法作品中的“飞白”，绘画作品中的“留白”，文学作品中的“空白”，经典乐曲中的“余白”，都是艺术中的最高境界。以空阔的画面和空灵的意境，包含万物万境，蕴含人生无限情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体现出一种“有无相生”、“无中生有”、“以无形写有形”、“以形写神”、“虚实结合”的设计思想，利用留白空间产生一种含蓄美、简练美的意境。
留白艺术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是一种极具影响力的美学观念，也是一种独特的艺术思维方式和表现手法。“留白”雅称“余玉”，直接地说就是留下一片空白，指在艺术创作中为了更充分地表现主题而有意识地留出“空白”，求其空灵，使艺术作品虚实相映，形神兼备，从而达到“无画处皆成妙境”的艺术境界，给人以启迪和美的享受。留白艺术可以营造出很强的空间感，还可以赋予创意以广袤深远的意境，具有空间的审美意义，更可以给人留下更多的想象余地。就像齐白石画鱼、画虾时从来不画水，留下大片的空白，但可以通过鱼虾的游动之态，展开想象和联想，从而感受到水的存在和水的澄明。南宋著名画家马远在《寒江独钓图》构图的处理上，运用大片空白表现水天一色的景色，在开拓了画面空间的同时，给欣赏者留下了自己想象的余地。郭熙的《梅石溪图》里突兀的峻石，几株从崖石里伸出的梅枝，以及几只闲游的野鸭，仅占画幅的1/3，其余部分是空白。然而，这些空白的象外之旨是水，是天，是水天一色，尽可自由联想。这些强调的都是“言已尽而意无穷”的“无言之美”，追求的都是“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共鸣效应。
二 留白的意义
正如严冬友所说：“诗文妙处，全在于空。譬如：一室之内，人之所游息焉，息焉者，皆空处也。若窒而塞之，虽金玉满堂，而无安放此身处，又安见富贵之乐耶！钟不空则哑矣，耳不空则聋矣。”一个城市的景观如果被设计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那么它作为审美对象来看，就显得死板和呆滞。在现代景观设计中“留有余地”，削减繁琐，才会有空灵的品格、生动的气韵，才会符合快节奏的现代都市生活，才能在某种程度上使人的心情更加放松。
1 留白是“以人为本”的体现
随着经济的发展及城市化进程的加快，都市里充斥着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街道两旁闪烁的霓虹灯毗邻而立，公共环境空间被人为景观塞得水泄不通。人们在享受高科技带来便捷的同时，也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这使人们更渴望回归自然，放松心灵。因此，在现代景观设计中应强调人与空间环境的协调，合理地利用自然资源，力求达到生态与艺术和功能的结合。也就是说，景观设计只有在充分尊重自然、历史、文化和地域的基础上，结合不同阶层的人的生理和审美需求，才能营造出宜人的环境。现代景观设计中的留白艺术在讲求环境整体性的同时，又体现出对创作环境的重视。“留白”不是一无所有，而是暂时的隐藏，其中贯注着自然的精魂和心灵的律动。留白设计中更多的是强调对空间的塑造和对空间的体验，给人们创造出适宜的生活空间。留下“空间空白”，同时也就留出了设计者和观赏者心灵交流的空间，这也正是设计师特有的空间意识的体现。将图景中的空白转化为实有的精神空间，是以人为本设计理念的具体体现。
2 留白是意境的创造者
留白所在画面上产生的空白，“在中国传统绘画语境中，既是一种方法，也是一种形态、一种画境，古人称其‘无画处’，今人谓之‘灵的空间’，它是艺术家创作和人们欣赏时‘联想的空间媒介”。留白可以给空间带来崭新的感觉和新意，给人以直观的视觉美、精神上的享受以及充分的空间想象，正如“留白”语言在中国画中所表现的那样：“无形有意、无语有声。”现代景观设计在关注景观的空间和功能形式的同时，更重要的是通过对空间的塑造来创造一种意境，赋予场所更多的精神内涵。现代景观设计中的留白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白”，而更多侧重于“空”，是一种强烈的虚实对比。人们对景观的体验而产生情感的宣泄，通过谨慎、理性的表达获得最大的视觉效果，体现出一种空旷与简约之美。留白的韵味在形态上看似空无、简单，内涵上却给人丰富的审美意境，讲究用简洁的形式表达富有哲理性的文化底蕴，这种主观的感受正是景观中留白对意境的创作效果。
三 留白的表达方法
现代景观设计不是创造景观的形式主义，也不是文化主题下冰冷的空间。现代景观注重人的心灵体会，传达景观以外的精神境界。它带给人们的不仅是视觉上的美感，更是一种人文的关怀。“留白”艺术成为现代景观设计中构造“图外之意，画外之音，景外之景”的常用手法，主要体现在景观设计对以虚写实的美学追求。
1 现代景观设计中的虚实
景观设计是通过对一定范围空间形态的重组和创造，使其满足人们使用功能、审美心理和环境可持续发展的需求，其实质是空间设计。景观设计中的虚实是景观空间设计过程中的一对相互的概念，是塑造空间的一种手法。现代景观的实景空间是有限的，而虚景空间是无限的。所谓“小中见大”指的就是景观设计所表现的两种空间关系。“小”是现实景观空间，是物质空间，属艺术创造范畴；“大”是艺术想象空间，是审美想象空间，属艺术审美范畴。现实景观空间是确定不变的，比较理性；艺术想象空间是不确定的、变化的，比较感性。景观的虚实变化、疏密关系犹如音乐和舞蹈中的韵律一样富有魅力。景观设计中的“虚”不仅是对“实”的衬托，更是对“实”的虚化。任何一件景观设计作品都应该是这种虚与实的有机统一。有实无虚不具有艺术性，有虚无实则不能成其形。景观设计中的虚实主要表现为空间虚实相生的关系，人们通过对景观中“实”的体验而产生对“虚”的感受，表现为人在景观体验中的情感宣泄和精神的寄托，体现为一种场所的精神。十七孔桥是颐和园昆明湖上最为显眼的建筑物，大片空白的水面空间烘托出桥线所占空间与空白空间的对比，有力地强化了景观的空白效果，营造出开阔的气势，使人心灵深处感受宁静而致远的精神境界，领略自然魅力。
2 现代景观设计元素的虚实
现代景观设计必须对特定环境与景物所适宜表达的情感作详细的体察，然后根据立意来规划布局，剪裁景物，这样，留白才有表达情感的可能。现代景观设计元素中的“实”是指景观中的实体景素，如山石、建筑物、高大乔木等，“虚”是指与实体景素相对的虚体景素，如天空、水面、草坪、光影等。
实体元素是现代景观造景的主体。空间环境的布局上所讲究的留白是对空间中的各要素位置的经营，利用实体元素的各种天然特征，如色彩、形态、大小、质感等构成各种各样的自然空间，也就是把外界大空间的景色进行再现，创造出丰富多变的空间景观效果，从而达到小中见大的效果。
虚体元素的运用一方面在于设计师的匠心独运，另一方面在于观赏者的想象和再创造。正如虚景需要实景来陪衬，实景也需要虚景来烘托。虚与实是相互对立依存，虚不仅能再现实物，而且能引发人的遐想，营造无穷意境。如：避署山庄澹泊敬诚殿，以有景物处为实，以空留的绿地为虚；常熟兴福寺“团瓢不系舟”，以山石、建筑为实，以水为虚，运用一虚一实，达到以虚无的留白再现真实景观中的水、云、天、地。
3 现代景观设计中空间的虚实
老子曾说：“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空间是在人们意识之中被体验的，我们在感受它时便会产生丰富的主观联想，因物移情，缘情发趣。在现代景观设计中，一切问题最终归结为空间的处理及布局。空间表现不是孤立地诉诸观者的，而是要通过实体要素的传递和表达，加之与虚体的空间关系引起观者的美妙感觉。现代景观设计重在由空间处理所产生的视觉、知觉效果，进一步引发、开拓出心灵空间。空间景态—视觉、知觉反应—心理境界，是现代景观设计空间美的生成过程。
现代景观所在地大多为开放的公共场地，主要是为大众提供观赏、游憩和休闲活动的空间，在设计中常采用虚实相生的空间处理手法。公共的开敞空间、半开敞空间和围合空间相互渗透，以满足人们在景观体验中对各种空间的需求。所谓“人但知有画处是画，不知无画处皆画，画之空处全局所关”。在现代景观设计中，运用留白艺术就是对虚实空间的营造，设计中“留白”处直接关系到景观设计的气韵是否生动。通过留白达到对主体的提炼，表达空间形态与深邃的意境，从而使现代景观设计的意境更加深远，使得有限的空间具有无限的气势，构建“寓情于景，情景交融”的艺术境界。
在现代景观设计中，运用“虚实相生”来组织空间、创造空间，不仅能在大的格调上增添空间的美感，同时还使得建筑与自然环境之间相互渗透、交融，加大空间的景观层次。计成在《园冶》中论述到：“深奥曲折，通前达后”，“相间得宜，错缩为妙”，“砖墙留夹，可通不断之房廊；板壁常空，隐出别壶之天地。亭台影罅，楼阁虚邻”。钱泳《履园丛话》中也说：“数间小筑，必便门窗轩豁，曲折得宜。”我国的传统园林建筑，往往通过隔断、月门、漏窗、花墙等构筑物，使景物相互穿插，内外空间沟通，丰富视觉层次。这样的建筑空间，合中有开，实中有虚，即使环境有限，境界却无限，寓不尽之意于有限的空间之中。
四 结语
现代景观设计是一门空间艺术，在创作思想上讲求以人为本，更好地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景观空间对人们情感的关注，给人们的场所归宿感、认同感正是留白艺术在景观虚实空间形态中的再现。在设计中，不仅要靠设计者通过有限的实体要素而获得实景空间的不断延伸，同时也需要欣赏者心灵因素介入，探求无限虚景空间。现代景观内含的丰富，就在留白艺术的空无中缔生出来。因此，将留白艺术的精髓自然而又清晰地运用到现代景观设计中，实现优秀传统文化和民族风格在艺术精神和形式上的延续，才能创造出有韵味的现代景观设计。
参考文献：
[1] 高飞：《空白与意境》，《安徽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4年第6期。
[2] 徐涛：《景观空间创造——景观设计方法探讨》，《四川建筑科学研究》，2008年第4期。
[3] 白琨：《浅谈中国画的留白及其渊源》，《齐鲁艺苑》，2008年第1期。
作者简介：
常文婷，女，1982—，河北人，硕士，助教，研究方向：景观设计，工作单位：河北农业大学艺术学院。
居 ，女，1983—，天津人，硕士，助教，研究方向：中国画，工作单位：河北农业大学艺术学院。
郑文献，男，1981—，河北人，本科，助教，研究方向：视觉传达，工作单位：河北农业大学艺术学院。
关键词：现代景观设计 留白艺术 表达手法
中图分类号：J50 文献标识码：A
城市空间是人类居住的场所和人类精神的重要载体，现代景观设计作为丰富城市文化和体现人类精神的重要艺术，其审美化和情景化的价值取向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现代景观设计在城市空间维度上丰富文化景观，在时间维度上增添富有深广性的文化和美学内涵。它既承袭传统和历史，也传递着美的韵律和节奏，成为城市构成的一种重要元素。
如今，长期生活在城市钢筋水泥围墙中的人群精神压力越来越大，人们渴望生活上的简单化，渴望心灵上的放松。在看惯了满目繁华、满眼花团锦簇之后，更渴望一片空灵。因此，著名建筑设计师密斯•凡•德•罗（Mies Van der Rohe）提出的“少就是多”（Less is more）的设计原则在工业产品、室内设计等领域产生深远的影响。现代景观设计的美感，也应以空间的留白处理为前提，使之产生无穷之味、不尽之意。由此可见，研究和探讨留白艺术在现代景观设计中的应用显得尤为重要。
一 留白艺术
老子说：“天下万物无生于有，有生于无。”的确如此，书法作品中的“飞白”，绘画作品中的“留白”，文学作品中的“空白”，经典乐曲中的“余白”，都是艺术中的最高境界。以空阔的画面和空灵的意境，包含万物万境，蕴含人生无限情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体现出一种“有无相生”、“无中生有”、“以无形写有形”、“以形写神”、“虚实结合”的设计思想，利用留白空间产生一种含蓄美、简练美的意境。
留白艺术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是一种极具影响力的美学观念，也是一种独特的艺术思维方式和表现手法。“留白”雅称“余玉”，直接地说就是留下一片空白，指在艺术创作中为了更充分地表现主题而有意识地留出“空白”，求其空灵，使艺术作品虚实相映，形神兼备，从而达到“无画处皆成妙境”的艺术境界，给人以启迪和美的享受。留白艺术可以营造出很强的空间感，还可以赋予创意以广袤深远的意境，具有空间的审美意义，更可以给人留下更多的想象余地。就像齐白石画鱼、画虾时从来不画水，留下大片的空白，但可以通过鱼虾的游动之态，展开想象和联想，从而感受到水的存在和水的澄明。南宋著名画家马远在《寒江独钓图》构图的处理上，运用大片空白表现水天一色的景色，在开拓了画面空间的同时，给欣赏者留下了自己想象的余地。郭熙的《梅石溪图》里突兀的峻石，几株从崖石里伸出的梅枝，以及几只闲游的野鸭，仅占画幅的1/3，其余部分是空白。然而，这些空白的象外之旨是水，是天，是水天一色，尽可自由联想。这些强调的都是“言已尽而意无穷”的“无言之美”，追求的都是“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共鸣效应。
二 留白的意义
正如严冬友所说：“诗文妙处，全在于空。譬如：一室之内，人之所游息焉，息焉者，皆空处也。若窒而塞之，虽金玉满堂，而无安放此身处，又安见富贵之乐耶！钟不空则哑矣，耳不空则聋矣。”一个城市的景观如果被设计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那么它作为审美对象来看，就显得死板和呆滞。在现代景观设计中“留有余地”，削减繁琐，才会有空灵的品格、生动的气韵，才会符合快节奏的现代都市生活，才能在某种程度上使人的心情更加放松。
1 留白是“以人为本”的体现
随着经济的发展及城市化进程的加快，都市里充斥着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街道两旁闪烁的霓虹灯毗邻而立，公共环境空间被人为景观塞得水泄不通。人们在享受高科技带来便捷的同时，也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这使人们更渴望回归自然，放松心灵。因此，在现代景观设计中应强调人与空间环境的协调，合理地利用自然资源，力求达到生态与艺术和功能的结合。也就是说，景观设计只有在充分尊重自然、历史、文化和地域的基础上，结合不同阶层的人的生理和审美需求，才能营造出宜人的环境。现代景观设计中的留白艺术在讲求环境整体性的同时，又体现出对创作环境的重视。“留白”不是一无所有，而是暂时的隐藏，其中贯注着自然的精魂和心灵的律动。留白设计中更多的是强调对空间的塑造和对空间的体验，给人们创造出适宜的生活空间。留下“空间空白”，同时也就留出了设计者和观赏者心灵交流的空间，这也正是设计师特有的空间意识的体现。将图景中的空白转化为实有的精神空间，是以人为本设计理念的具体体现。
2 留白是意境的创造者
留白所在画面上产生的空白，“在中国传统绘画语境中，既是一种方法，也是一种形态、一种画境，古人称其‘无画处’，今人谓之‘灵的空间’，它是艺术家创作和人们欣赏时‘联想的空间媒介”。留白可以给空间带来崭新的感觉和新意，给人以直观的视觉美、精神上的享受以及充分的空间想象，正如“留白”语言在中国画中所表现的那样：“无形有意、无语有声。”现代景观设计在关注景观的空间和功能形式的同时，更重要的是通过对空间的塑造来创造一种意境，赋予场所更多的精神内涵。现代景观设计中的留白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白”，而更多侧重于“空”，是一种强烈的虚实对比。人们对景观的体验而产生情感的宣泄，通过谨慎、理性的表达获得最大的视觉效果，体现出一种空旷与简约之美。留白的韵味在形态上看似空无、简单，内涵上却给人丰富的审美意境，讲究用简洁的形式表达富有哲理性的文化底蕴，这种主观的感受正是景观中留白对意境的创作效果。
三 留白的表达方法
现代景观设计不是创造景观的形式主义，也不是文化主题下冰冷的空间。现代景观注重人的心灵体会，传达景观以外的精神境界。它带给人们的不仅是视觉上的美感，更是一种人文的关怀。“留白”艺术成为现代景观设计中构造“图外之意，画外之音，景外之景”的常用手法，主要体现在景观设计对以虚写实的美学追求。
1 现代景观设计中的虚实
景观设计是通过对一定范围空间形态的重组和创造，使其满足人们使用功能、审美心理和环境可持续发展的需求，其实质是空间设计。景观设计中的虚实是景观空间设计过程中的一对相互的概念，是塑造空间的一种手法。现代景观的实景空间是有限的，而虚景空间是无限的。所谓“小中见大”指的就是景观设计所表现的两种空间关系。“小”是现实景观空间，是物质空间，属艺术创造范畴；“大”是艺术想象空间，是审美想象空间，属艺术审美范畴。现实景观空间是确定不变的，比较理性；艺术想象空间是不确定的、变化的，比较感性。景观的虚实变化、疏密关系犹如音乐和舞蹈中的韵律一样富有魅力。景观设计中的“虚”不仅是对“实”的衬托，更是对“实”的虚化。任何一件景观设计作品都应该是这种虚与实的有机统一。有实无虚不具有艺术性，有虚无实则不能成其形。景观设计中的虚实主要表现为空间虚实相生的关系，人们通过对景观中“实”的体验而产生对“虚”的感受，表现为人在景观体验中的情感宣泄和精神的寄托，体现为一种场所的精神。十七孔桥是颐和园昆明湖上最为显眼的建筑物，大片空白的水面空间烘托出桥线所占空间与空白空间的对比，有力地强化了景观的空白效果，营造出开阔的气势，使人心灵深处感受宁静而致远的精神境界，领略自然魅力。
2 现代景观设计元素的虚实
现代景观设计必须对特定环境与景物所适宜表达的情感作详细的体察，然后根据立意来规划布局，剪裁景物，这样，留白才有表达情感的可能。现代景观设计元素中的“实”是指景观中的实体景素，如山石、建筑物、高大乔木等，“虚”是指与实体景素相对的虚体景素，如天空、水面、草坪、光影等。
实体元素是现代景观造景的主体。空间环境的布局上所讲究的留白是对空间中的各要素位置的经营，利用实体元素的各种天然特征，如色彩、形态、大小、质感等构成各种各样的自然空间，也就是把外界大空间的景色进行再现，创造出丰富多变的空间景观效果，从而达到小中见大的效果。
虚体元素的运用一方面在于设计师的匠心独运，另一方面在于观赏者的想象和再创造。正如虚景需要实景来陪衬，实景也需要虚景来烘托。虚与实是相互对立依存，虚不仅能再现实物，而且能引发人的遐想，营造无穷意境。如：避署山庄澹泊敬诚殿，以有景物处为实，以空留的绿地为虚；常熟兴福寺“团瓢不系舟”，以山石、建筑为实，以水为虚，运用一虚一实，达到以虚无的留白再现真实景观中的水、云、天、地。
3 现代景观设计中空间的虚实
老子曾说：“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空间是在人们意识之中被体验的，我们在感受它时便会产生丰富的主观联想，因物移情，缘情发趣。在现代景观设计中，一切问题最终归结为空间的处理及布局。空间表现不是孤立地诉诸观者的，而是要通过实体要素的传递和表达，加之与虚体的空间关系引起观者的美妙感觉。现代景观设计重在由空间处理所产生的视觉、知觉效果，进一步引发、开拓出心灵空间。空间景态—视觉、知觉反应—心理境界，是现代景观设计空间美的生成过程。
现代景观所在地大多为开放的公共场地，主要是为大众提供观赏、游憩和休闲活动的空间，在设计中常采用虚实相生的空间处理手法。公共的开敞空间、半开敞空间和围合空间相互渗透，以满足人们在景观体验中对各种空间的需求。所谓“人但知有画处是画，不知无画处皆画，画之空处全局所关”。在现代景观设计中，运用留白艺术就是对虚实空间的营造，设计中“留白”处直接关系到景观设计的气韵是否生动。通过留白达到对主体的提炼，表达空间形态与深邃的意境，从而使现代景观设计的意境更加深远，使得有限的空间具有无限的气势，构建“寓情于景，情景交融”的艺术境界。
在现代景观设计中，运用“虚实相生”来组织空间、创造空间，不仅能在大的格调上增添空间的美感，同时还使得建筑与自然环境之间相互渗透、交融，加大空间的景观层次。计成在《园冶》中论述到：“深奥曲折，通前达后”，“相间得宜，错缩为妙”，“砖墙留夹，可通不断之房廊；板壁常空，隐出别壶之天地。亭台影罅，楼阁虚邻”。钱泳《履园丛话》中也说：“数间小筑，必便门窗轩豁，曲折得宜。”我国的传统园林建筑，往往通过隔断、月门、漏窗、花墙等构筑物，使景物相互穿插，内外空间沟通，丰富视觉层次。这样的建筑空间，合中有开，实中有虚，即使环境有限，境界却无限，寓不尽之意于有限的空间之中。
四 结语
现代景观设计是一门空间艺术，在创作思想上讲求以人为本，更好地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景观空间对人们情感的关注，给人们的场所归宿感、认同感正是留白艺术在景观虚实空间形态中的再现。在设计中，不仅要靠设计者通过有限的实体要素而获得实景空间的不断延伸，同时也需要欣赏者心灵因素介入，探求无限虚景空间。现代景观内含的丰富，就在留白艺术的空无中缔生出来。因此，将留白艺术的精髓自然而又清晰地运用到现代景观设计中，实现优秀传统文化和民族风格在艺术精神和形式上的延续，才能创造出有韵味的现代景观设计。
参考文献：
[1] 高飞：《空白与意境》，《安徽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4年第6期。
[2] 徐涛：《景观空间创造——景观设计方法探讨》，《四川建筑科学研究》，2008年第4期。
[3] 白琨：《浅谈中国画的留白及其渊源》，《齐鲁艺苑》，2008年第1期。
作者简介：
常文婷，女，1982—，河北人，硕士，助教，研究方向：景观设计，工作单位：河北农业大学艺术学院。
居 ，女，1983—，天津人，硕士，助教，研究方向：中国画，工作单位：河北农业大学艺术学院。
郑文献，男，1981—，河北人，本科，助教，研究方向：视觉传达，工作单位：河北农业大学艺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