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代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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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失利后,她带上简单的行李来到他所在的公司,开始了自己的打工生活。那时她18,他30,他们之间存在代沟——这是她的内心感受。
  一直找不到好的词语来形容他们之间的“代沟”。她一直认为他不了解她,而且干涉她的生活有一点过分。三年一晃过去了,她哭过很多次,也从泪水的苦涩中渐渐找到了可以用来修饰他们之间的“代沟”的词语:沉默。不管她做错什么事,她不会跟他解释,只用沉默和泪水面对,而他每次开口,不是安慰,而是一连串无休止的责骂,这就是代沟。每天的午餐,她总会因为饭桌上过分的死寂,而强迫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填饱肚子,然后无声地放下碗筷,然后回到房间午睡,这也是代沟。她结交的朋友,在他的口里只能用不三不四来形容,为此他和她不止争吵过一次,然后是一如既往的沉默,谁都不愿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这更是代沟。
  他说她还年轻,该去学点东西,他要她去参加自学考试。可是她认为他不是一个好的榜样,看书不到半个小时就睡着了,而打游戏却可以到午夜还不亦乐乎。他认为她没有主见,所以什么事都自作主张帮她安排好,自认为那是对她最好的,她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她还是让自己的想法烂在肚子里,也不愿意跟他说……因此,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代沟也越来越宽。
  去年冬天的一个夜里,她觉得胸口闷得慌,难受地躺在床上,她以为只要忍一忍就会过去了,因为这样的病痛已经不是第一次。可事实没有如她所愿……凌晨3点多,她已承受不起那非人的疼痛,听着客厅传来的均匀鼾声,她第一次在那里失声痛哭,不是因为胸口的疼痛,而是觉得委屈——如果在父母身边,应该早被他们呵护起来了吧!越想,心里越觉得不是滋味。终于,他醒了,问她哪里不舒服。她也第一次对他坦白了最真实的感受。
  “你傻了是不是?刚睡的时候不会说啊?等到现在,医务室都关门了……”又是一贯的责骂,比以前的语气都要重,只是这一次她没有觉得他烦,因为她看见了他担心的神情和匆忙的动作——他以最快的速度找出她的身份证、病历本、社保卡等。深夜的街头,连一辆摩托车也看不到,他扶着她走过寂静的大街来到医院:挂号、缴费、取药,办理住院手续……他为她做这些的时候只是一言不发,神情紧张。一直以来,他责骂她的时候,她都是低着头不敢看他。而这一次,她清楚地看到了他骂她时的神情,更多的是担心和紧张。
  他是她的兄长,人们都说“长兄如父”,确实如此。漂泊在外,她因为有他,少了初涉社会的害怕与孤独;他给了她一个依靠的地方,让她身在异乡也有家的温暖……他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无声的关怀。沉默的相处,让她慢慢地发现:其实有如此代沟,何尝不失为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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