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业何处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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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期,五大行(中、农、工、建、交)2011财年第三季度业绩报告相继出炉,中、农、建三大行第三季度存款较上半年出现负增长,存款外流近2 850亿元。在严格的存贷比限制下,银行对存款的竞争近乎疯狂。中国银行业虽享受各种政策保护,但也受到监管部门的各种调控限制,这造成银行经营行为的短期化。戴着“金镣铐”跳舞的中国银行业,在新商业环境下,似乎走进了死胡同。
  被缚的中国银行业
  严厉监管近年来,银监会对商业银行的管制日渐严格,对银行业差别对待到近乎歧视。其他金融机构趁机获得巨大发展,新成立的VC、PE基金不可胜数,几乎进入“全民PE'’的疯狂时代。由于银行业仍是国有资本把控最紧的金融机构,每次宏观调控都首当其冲——银根紧缩、上调准备金率、贷款规模减少;以及利率管制、金融工具创新限制、行业信贷政策限制等。
  存款流失由于投资渠道增加,居民越来越寻求更直接、更高收益、更好流动性、更透明投向、更好的风险管理交易结构的投资工具,商业银行吸收中长期存款的难度显著增加。众多受制于存贷比的商业银行争夺有限的中长期存款,成本大幅增加。而短期存款的管理成本较高,却又不能收取管理费,有苦难言。中长期存款逐渐以理财产品的形式出现,主要面向中高端富裕人群,被专注于服务高收入人群的其他金融机构卷走,留给银行的是购买相对较低收益理财产品的普通居民,由于收益较低,通胀率一上升,就很容易变成负利率。
  技术变革随着互联网、移动互联网的快速发展,具备强大实力的电子支付、移动支付公司不断涌现,如支付宝、财付通。网上银行、手机银行将更为风行,储蓄网点的价值迅速下滑。随着国家对支付牌照的逐步放开,直接导致银行业在互联网、移动互联网时代的竞争中处于配角,甚至于跑龙套,进一步被边缘化。
  竞争惨烈随着商业银行数量大增,它们监管环境相同,业务系统、收益模式相似,业务发展战略、竞争策略同质化,银行业内部竞争激烈。为了争夺有限的中长期资金,出现了惨烈的价格战;为了争夺有限的AA级及以上客户,对客户的谈判能力减弱。同时,金融系统证券化产生了更加多样化的专业化金融机构,以及更丰富的金融工具,它们投向更特定、更透明、流动性很好,风险管理交易结构更完备,能同时满足现金流分布、收益水平及风险不同的企业的融资需要,以及收益风险偏好不同的投资者的需求,社会资金聚合和配置的效率更高。
  重构商业模式
  商业银行也都在改革贷款审批流程,关注交易结构设计,增强客户体验和客户价值。但由于商业银行的传统商业模式受到监管限制、替代威胁,经营成本高,资产收益低,必将瓦解。中国银行业亟待重构商业模式。
  角色再定义对银行来说,存贷款客户都有完善的交易记录,客户分层成本并不高,完全可以为不同客户提供、设计不同的服务项目。因此,对存款客户、贷款客户、内部人员进行切割和分层,再重新聚合核心能力和客户需求,是商业银行重构商业模式的第一要义。
  不但要对同一客户群进行分层,对不同客户群体之间的不同层次也应建立交易关系。某些贷款客户常常与另外一些存款客户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在房地产商(贷款客户)和购房者(存款客户)之间创设交易关系,则有可能促进交易,同时更好地管理风险,这就是“定向储蓄模式”。银行应对贷款客户和存款客户分层,同时在不同层次间建立联系,重新聚合客户和客户需求,成为更精准、更高效的金融中介平台。
  这种聚合机会无处不在。如同一产业价值链的上游为下游提供信用担保,或上游拿下游的应收账款做保理,就是供应链融资;消费者的储蓄资金池(其实是延期付款的账期)为中小商户提供融资,这就是阿里巴巴的供应商贷款计划;从事物流服务的UPS还为其广大采购、生产、销售客户提供融资服务,大大提升客户黏性,扩大客户范围和规模。
  如果聚合的标准不一样,如按照收入水平、行业、社区等,不同商业银行之间可能就此形成差异化,业务系统、收益模式不同,业务发展战略、竞争策略迥异,同业竞争将不再是问题。这种百花齐放业务模式将更有利于整个行业生态系统的可持续发展。
  因此,商业银行需要对原有的业务系统做切割化的核裂变,然后在具有核心能力的环节重新聚合,实现商业模式重构。
  先裂变,再聚合在内部管理上,综合性商业银行可以逐渐分化为零售银行、批发银行、投资银行等;在内部组织架构和监管理念上,区域商业银行可以设置分行,可以基于特定的金融产品和服务在全国扩张,如中小企业贷款业务、某行业供应链金融、某农作物政府合作贷款等;内部人员管理也可以进行分级,公司金融从业人员可以像会计的CPA、金融的CFA那样,进行多级别注册资格考试。
  在业务层面,储蓄业务和公司业务完全可以分开,成立独立的企业金融公司,包括中小企业融资,大企业融资。
  金融业务应该专注于从事公司金融服务,其核心是设计满足企业现金流及投资者收益、风险要求的金融产品,为企业提供风险管理服务,为财富管理提供有吸引力的投资产品。商业银行要从消极的风险管理转型为半积极的风险管理,从看重企业自身的抵押担保、信用评估转型为交易结构设计,针对不同现金流分布、收益率水平及风险的企业,设计相应的金融解决方案,与其他金融机构成为功能互补的协作关系,和利益相关者建立互利共生的商业生态和谐关系,同时,增加流动性、结构化、特定投向(投向透明)的储蓄或者金融产品。企业金融解决方案设计可以独立于商业银行的储蓄业务,储蓄资金池不但可以用于本银行系统的公司金融业务,还可以拆借给其他银行系统;同样,本银行系统的公司金融业务也可拆借其他银行系统的储蓄资金池,放大储蓄资金池的功能,业务灵活性将大大提升。
  对于储蓄业务,商业银行可以成立储蓄公司/资产管理公司,储蓄资金可以像保险公司那样,投入证券市场,设计结构化的金融产品,并非一定要投入企业。同时,商业银行要充分利用自身储蓄网点多的优势,成为连接融资需求和理财需求的有效中介,可以成立财富管理公司,针对不同收益风险偏好的投资者,推荐、组合投资产品,提供特定投向、确定收益的相应投资产品和风险管理策略。不同投资收益率及风险偏好、承受能力的投资者,可以购买投资风格明确的投资基金、信托计划。投资者自己进行投资组合,投资组合一旦确定,储蓄形式就消失,转化为投资风格和风险收益均多样化的投资基金。银行还可以利用强大的网点分布、服务人员和资金池,做大、夯实支付、结算业务,为其他金融机构的业务提供幕后的基础设施支持,形成“通道化”业务系统。
  最后,在监管上,银监会应鼓励商业银行开展财富管理,销售理财产品。对理财产品的管理,应像证监会那样,设置信息披露要求,要求发行人也要出资,承担违约风险,即变成信托产品结构模式。同时,存贷比是一个粗糙的指标,不应再以单一存贷比标准考核商业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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