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欧”阴霾未散亚太市场备受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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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英国“脱欧”给全球航空制造业带来了诸多不确定因素,但7月11日至17日在该国汉普郡举行的第50届范堡罗航展却并没有像之前业界预测的那般萧条。
  为期7天的展会,吸引了全球1500多家参展商和10万多名专业观众,中国、巴西、奥地利、爱尔兰、韩国等国家更是第一次以国家展团的形式在范堡罗航展亮相。其中,中国展团由超过30家参展企业组成,涵盖航空产业多个领域。与上届航展相比,来自中国的参展商数量增加103%,参展面积增加98%。
  中国企业在本届航展的表现也令人眼前一亮。中国商飞公司凭借ARJ21新支线飞机的90架订单,成为了本届航展仅次于波音、空客的第三大赢家。巧合的是,航展期间中国国家发改委也正式表态,将双通道大飞机列入国家战略新兴产业重点产品名录。
  虽然本届航展的成交额仅为950亿美元,较上届航展的2100亿美元大幅缩水,但本届航展却云集了当今航空业最新的产品和技术。已经交付瑞士航空的庞巴迪CS100与巴航工业正在进行试飞的E-Jet E2同台炫技,空中展示悬停技术的F35B与展馆内罗罗公司为F35B提供升力的风扇组件相映成趣。老对手波音和空客之间虽然依旧围绕着订单和机型大打“口水仗”,但当波音在空客的主场高调举办百年华诞庆祝活动时,空客在范堡罗航展上极为大气地播放了向波音公司祝贺百岁生日的短片。毕竟,没有什么比得上这种竞争更能推动航空技术的进步。
  订单“小热大冷”
  与往届航展一样,订单永远是媒体关注的焦点。但令人遗憾的是,与2014年范堡罗航展1210架订单相比,本届航展的订单缩水不少,为期7天的展会共签订742架飞机订单,其中607架确认订单。业内普遍认为,订单量的减少一方面是受到经济环境的影响,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无论是波音还是空客都已经积压了巨额订单。
  《航空周刊》数据显示,目前空客和波音公司的累计订单预计在13000架左右,缓慢的交付进度和亟待提升的产能将让客户逐渐丧失耐心,毕竟按照如今的生产能力这些订单足够开工10年。以空客为例,尽管A320系列在本届航展上仍有不俗的表现,共斩获390架订单,占窄体客机总订单量的72%,但由于受到PW1100G发动机冷转时间过长的影响,截至今年6月中旬,A320neo只交付了7架,接下来空客将面临严峻的产能挑战。
  而当空客已经开始准备提升A320neo的批生产速度时,波音仍在对737MAX系列首个型号737MAX8进行飞行测试。虽然在航展现场,737MAX炫酷的飞行表演吸引了不少公众的眼球,但在订单数上依旧被A320系列甩开了一大截。相比A320系列的390架订单,737MAX在本届航展只收获了116架订单。为此,波音现在迫切地想要补足产品线,推出一款可以与A321neo直接竞争的机型,也即业界预测的737MAX10。
  宽体客机订单方面,本届航展的订单量仅为44架,其中波音收获29架,占总订单的66%,空客收获15架订单。两家企业的最重量级选手——空客A380 和波音747-8(客运型)却都没有收获订单。
  机型“小热大冷”,一方面源于全球经济增长速度偏缓,人们出行需求量增长前景不甚明朗,航空公司从减少风险的角度出发,对于资金投入较大的大型客机采购,倾向于保持观望态度。


  另一方面,航空技术的发展也影响了大型飞机的销售。近年来,航空制造业通过大胆创新,已经推出以波音787为代表的适合洲际点对点航线的客机。这类客机能够在客流较小的远程航线上盈利,从而使很多二线城市可以开通洲际直达航班,这分流了大型枢纽机场的客源,进而影响主要用于枢纽间运输的大型客机销售。
  另一个值得一提的是,刚刚交付瑞士航空的庞巴迪公司CS100飞机也亮相了本次航展,弥补了上届航展意外缺席的遗憾。2016年可以说是C系列项目起死回生的一年。5月,美国第二大航空公司达美航空宣布确认订购75架CS100飞机,另加50架CS100的意向订单。6月,加拿大航空宣布将之前2月份签署的45架CS300飞机意向订单改为确认订单,另加30架可选订单。这两张有史以来最大的C系列飞机订单,给这个历经磨难的项目注入了足够的活力和信心。6月15日,CS100飞机也终于顺利取得EASA和FAA颁发的型号合格证。此次航展虽然C系列飞机并没有获得新订单,但或许目前对庞巴迪来说,如何保障首批交付飞机的运营和之后的批产工作才是短期内的工作重点。
  支线客机搅动波澜
  支线客机方面,中国飞机制造商收获颇丰,共收获90架订单,占总订单数的67%。在航展首日,中国商飞公司与富泰资产管理有限公司、中国飞机租赁集团签署三方框架合作协议。根据协议,中国飞机租赁将购买60架ARJ21-700系列飞机,作为飞机出租人,支持富泰资产旗下印度尼西亚航空公司筹建ARJ21机队。这是ARJ21-700系列飞机截至目前收获的单笔最大订单,更是该飞机首次销往东南亚。同日,中国商飞还与中航工业旗下中航租赁签署30架ARJ21飞机购买协议。双方将共同开拓国内外支线航空市场,为国产喷气客机发展并肩努力。在航展现场,中国商飞公司表示,目前已经交付成都航空的首架ARJ21飞机运营表现良好,执飞航线“一票难求”,而C919也正在加紧进行首飞前的各项准备。
  在成功完成首飞后不到45天,巴西航空工业公司首架E190-E2原型机在本届航展亮相,完成国际首秀,并收获了25架订单。目前,E2系列飞机的进展十分顺利,项目的关键时间点都能提前实现既定目标,照此进度,E2系列最快将在2018年即可投入商业运营。
  另一家野心勃勃的制造商日本三菱飞机公司的MRJ90飞机在本届航展上收获了来自瑞典的Rockton飞机租赁公司的20架订单,其中10架为确认订单。截至今年5月,MRJ系列飞机的订单为427架,其中233架确认订单,从客户分布来看,92%的客户来自美国。此次航展签订的订单,是MRJ飞机收获的首个欧洲订单,对项目来说意义重大。   亚太市场成必争之地
  如今在民航业,谁抓住了亚太市场,谁就将成为大赢家。在本届航展,亚太市场的订单占全部订单的67%,马来西亚的亚洲航空、印度的Go Air、中国的厦门航空和东海航空等都出手不凡。
  其中,本届航展的最大单笔订单出自亚航之手,其与空客签订了100架A321neo飞机订单。紧随其后,另一家亚洲廉价航空Go Air也签下了72架A320neo订单,亚洲廉航势不可当。
  在本届航展所发布的市场预测报告中,无论是波音还是空客,都对亚太市场寄予厚望。波音认为,未来20年,包括中国在内的亚洲市场将一共接收15130架客机,遥遥领先第二位北美的8330架;空客的报告则认为,中国将在未来10年,成为世界上最大的航空运输市场。
  波音在本届航展的订单情况有力支持了以上观点。航展期间,在波音收到的182架飞机订单中,106架来自中国公司,接近订单总数的六成。


  空客方面虽然没有宣布来自中国的订单,但其中国区总裁陈菊明在航展现场接受采访时表示,中国已经成为空客全球最大的市场,空客与中国的合作,早已超出飞机销售的范畴,深入到飞行器制造领域。例如,空客A320系列飞机不但已经在天津总装,其完整机翼等大部件也实现了中国制造。此外,空客A330的天津交付中心也将于2017年开始运行。这一切都展现了空客对中国市场的坚定信心。
  本届航展的订单中,多少也体现出了英国“脱欧”对民航业可能造成的负面影响。本届航展,欧洲航空公司的订单仅为90架,远低于往届航展。与亚洲廉航的大张旗鼓相比,欧洲廉航则显得沉寂得多。
  欧盟的天空开放政策为航空公司的发展带来了良好的经营环境。英国成为总部基地设在爱尔兰的瑞安航空最大的市场,而总部基地在英国的易捷航空则成为法国第二大航空承运人。英国与欧盟其他成员国的航空旅客运输量由1996年的6900万人次增加到2015年的1.3亿人次。2015年,基地在英国的前8家航空公司在英国与欧盟其他成员国之间的旅游收入已经超过154亿美元。
  但是,英国“脱欧”给未来英国与欧盟的航权带来了不确定性,在英国与欧盟成员国之间运营的航空公司将面临航权和航班数量的制约。因此,英国将不得不与欧盟就航班进入欧洲共同航空区进行谈判,而且不得不遵循欧盟的航空条令和规则。抑或是英国将不得不与欧盟27个成员国逐一进行双边谈判并签署双边航空运输协定,这将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为此,瑞安航空和易捷航空均对英国“脱欧”后的航空市场前景表示担忧。也就在英国公投“脱欧”后,易捷航空就提醒投资者,公司将面临利润的下降,瑞安航空则表示未来机票价格将出现不同程度上涨。
  发动机:谁领风骚


  F35B在本届航展上展示的空中长时间悬停充分显示了其作为第五代战机的优异性能,而同时罗罗公司为其生产的发动机风扇组件也吸引了不少专业人士驻足观望。在航展期间,一向低调的罗罗公司并没有高调宣布其订单,但其表示为空客A350-1000研发的遄达XWB-97发动机和为波音787研制的遄达1000TEN发动机目前正在按进度推进,这两款产品将为其在宽体客机市场与老对手GE公司的竞争中增加砝码。
  相比罗罗的低调,GE公司则高调得多,其宣布与子公司CFM一起,在本届航展收获了价值250亿美元的订单,其中包括800多台GE和CFM发动机,以及True Choice发动机维修服务系列产品。在航展前夕,GE公司还公布了其正在为美国空军研发的“自适应发动机技术”(AETD)项目的进展。作为为美国空军研发的三涵道自适应发动机技术,这项技术将大大减少飞机的油耗,未来对于民用飞机领域也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在窄体客机市场,CFM和普惠之间的竞争可谓白热化。从订单数来看,普惠凭借齿轮传动风扇发动机正在一步步夺回曾经失去的市场份额。在本届航展上,普惠公司也签下了不少大单,包括Germania航空、威兹航空、AerCap航空等在内的几家航空公司为约250架A320neo飞机选装了齿轮传动涡扇发动机。中银航空租赁为18架飞机选装了V2500发动机。此外,加拿大航空、汉莎航空也与普惠公司签署了静洁动力发动机服务协议。
  CFM国际公司的CFM56和LEAP系列发动机则持续热卖。航展期间,中国飞机租赁有限公司、韩亚航空公司、葡萄牙航空公司、亚洲航空、渣打银行、AWAS等签署了约460台LEAP系列发动机订单,其中亚航就为其A320neo系列飞机订购了200台LEAP系列发动机。截至6月,CFM在2016年已获得1660台发动机订单,其中包括700台CFM56发动机和960台LEAP发动机,相较2015年同期增长100台。
  在航展期间,CFM国际公司还为其第30000台CFM56发动机举行了下线庆祝仪式。作为一款缔造了行业奇迹的产品,今年CFM56也将达到生产峰值,计划生产交付1700台发动机。在本届航展上,总部设在香港的中国飞机租赁公司选择了CFM56-5B发动机为其确认订购的20架及5架意向订购的空客A320系列飞机提供动力。确认发动机订单价值达4.3亿美元。
  另一个引起业界关注的消息则是俄罗斯联合发动机制造集团表示,为MS-21提供动力的国产发动机PD-14将于今年下半年试飞。同时,为下一代远程宽体客机研发的大推力发动机PD-35的研发工作也已经启动。据悉,PD-35项目将由总统基金会拨款,预计将花费1800亿卢布。
  悬而未决的消息
  过去几年,在大型航展上发布新项目的研发计划似乎已成为一种惯例,在今年的范堡罗航展上,虽然并没有震惊行业的大新闻,但无论是波音还是空客,都在为了市场份额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在窄体客机市场,无论波音是否愿意承认,其缺少一款可以与A321neo直接竞争的产品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不仅使得波音在窄体客机订单方面一直被空客牵着鼻子走,同时还面临着失去忠实客户的压力。例如,美国航空公司作为737MAX飞机的启动用户,在订购了100架737MAX8之后,又采购了A321neo。此外,狮航、全日空等航空公司也都同时从波音和空客两家选购产品。
  为了扭转这一态势,有专家建议波音在737MAX8和737MAX9之后,再推出一款更大型的737MAX系列(可能命名为737MAX10),但波音内部也有人担心,要研制这样一款实际上全新的中型客机(波音内部认为这几乎相当于波音757的替代机型),将需要在现有737MAX的基础上进行很大的改进。比如说如何将原本用于A320neo系列的推力更大的LEAP-1A发动机应用到737MAX系列飞机上等,这需要大量的资金和较长的时间。
  虽然波音目前对外界的这些揣测并没有给出正面回应,但似乎推出737MAX10是应对A321neo最好的方法。截至范堡罗航展前,空客A320neo系列已经获得了总计4515架订单,其中有1117架属于A321neo,而波音官方的消息显示,737MAX总计获得了3090架订单,比对手少了三分之一。尽管波音上述订单中没有关于各机型的详细统计,但是据推测,其中属于737MAX9的订单不会超过500架。
  或许是为了给自己的窄体客机市场赢得更多时间,波音试图在其占据较大优势的宽体客机市场给空客制造些“麻烦”。尽管空客在本次航展上不遗余力地宣传A350系列飞机,但其订单依旧不温不火。为了与波音777-300ER展开正面竞争,空客曾计划研发A350-1000加长型飞机,但在本届航展上,空客方面表示或将取消该项目的研发。
  与此同时,波音则表示,777-10X在技术上是完全能够实现的,现在只是在等待客户的反馈,如果这一项目得以实现,将是对A380的致命打击。据悉,波音公司已与包括阿联酋航空在内的多家航空公司就此机型展开接触。
  事实上,波音公司一直希望利用空客A380未来的不确定性和空客与阿联酋航空关系紧张这两点来抢占宽体机市场。从2013年到2015年,空客A380无一订单入账,直到2016年1月,A380才获得了伊朗航空和全日空的15架订单,迎来一线生机。另外,阿联酋航空方面曾希望空客升级A380飞机引擎,使其更加节能,但空客方面表示不愿意只因为一个客户的需求而花费数十亿美元作出改进。
  拥有与四引擎巨型飞机类似的航程和客运能力,同时效率更高,耗油量更少,新一代波音777-10X显然在大型宽体机市场上更具竞争力。其在777-9的基础上提高客容量至450人,这将有效吸引原来的四引擎波音747和空客A380用户投入777-10X的怀抱。空客A380有“空中巨无霸”之称,此前,其在单机旅客运力上独具优势,舒适载客量为555人,而这也只比777-10X的运力多100人。
  在大型宽体机的未来方面,波音和空客给出完全不同的预测。空客方面认为,未来20年,全球对于诸如空客A380这样的400座以上的超大型飞机的需求量将达到1700多架,价值将达到6000亿美元。
  而波音的预测则没有那么乐观。波音在其2015年发布的《当前市场展望》中,缩减了对波音747和空客A380这类大型宽体客机需求的预测,认为大型宽体飞机在未来20年的需求量为540架,比2014年时预测的620架降低了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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