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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湖南一师民国初年推行的民本主义教育以德为本,三育并重,培养“德体智”全面发展的人才。把德育细化量化到日常生活中进行考核,重视教师的言传身教;推行师生平等、学生自治的管理措施;重视体育,突出健康,实施素质教育;立足专业,强化就业能力和实际工作能力培养等;对当前我国教育发展有着重要的启示意义。
关键词:湖南一师;德育;素质教育;民本主义
作者简介:朱与墨(1972-),男,湖南郴州人,湖南第一师范学院,讲师,法学硕士,主要研究方向:湖南一师校史、民商法、传播法等。(湖南 长沙 410002)李科生(1983-),男,湖南衡阳人,湖南司法警官职业学院,助教,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院硕士研究生,
(湖南 长沙 410081)主要研究方向:教育心理学。(湖南 长沙 410131)
基金项目:本文系湖南第一师范学院校级课题“湖南一师早期教育成功的基本原因及启示”(课题编号:XYS09ZO9)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我国教育发展中的问题成了近年来社会关注的热点,在全国“两会”上备受诟病。“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善于回顾过去,总结吸收教育发展史上的宝贵遗产,我们的教育才能有继往开来的新局面。毛泽东母校湖南第一师范(以下简称“湖南一师”),在中国近代之所以能人才辈出,主要原因就在于推行民本主义教育中,有先进的办学思想、优良的办学传统,特别是有以德为本的鲜明的办学风格和务实的措施。
一、湖南一师早期民本主义教育内容纲要
“国家之盛衰视人才,人才之消长视教育,教育之良窳视师范,师范者,教育之教育,固陶铸国民之模范,造就青年中国之渊泉也。师范之责任既重则师范之价值宜尊,当人入学之初即宜尊重人格,遴选真材,先杜歧趋,以祛陋习。品题恐失佳士,夹袋讵有奇才。苟有以私相干,定即归而不受(有请托者除扣考外,并将其事实宣布),非门墙之过唆,乃器识之宜先,患在为师,学原为己,进必以正,首杜侥幸之门,求为可知,自膺德育之先,特先通告,俾众周知。”[1]这是湖南一师民国初年的招生广告,招生非常严格和公正,学校以教育救国为己任,遴选真材得而教之心切。学校以“知耻”为校训,所谓“知耻”,就是要使人人知“国家之耻”,以挽救民族危亡为己任。要求学生以“公、诚、勤、俭”四字为行为准则,国家危亡之秋,培养有德之才显得格外重要。学校推行的民本主义教育人才培养模式,分为道德实践、身体活动(身体锻炼)、社会生活(社会实践)三个部分,以培养 “德体智”全面发展的人才。具体内容据《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志》校章纪记载制表如表1～表3所示:[2]
二、湖南一师早期民本主义教育解读及对当代教育的观照
1.德育为中心,考核在日常
湖南一师当年实行最新民本主义教育,即实行以道德教育为中心的德体智全面发展的教育。正如杨昌济所说:“道德教育,在于锻炼意志。人有强固之意志,始能实现高尚之理想,养成善良之习惯,造就纯正之品性。意志之强者,对于己身,则能抑制情欲之横恣;对于社会,则能抵抗权势之压迫。道德者,克已之连续;人生者,不断之竞争。有不可夺之志,则为无不成矣”。[3]学校对操行考查规程特别详细,颇具特点,据学校1913年管理章程操行记载,考查注重学生日常表现和平时言行,考查分甲、乙、丙、丁四等,丙等为及格,获甲等由校长亲自给予奖励。而且操行的考核结果与学业成绩结合,决定学生的升、留级和是否准予毕业。如规定:凡学业成绩未及格其分数相差不及十分之一,而操行成绩列乙等以上者得升级或毕业;学业成绩仅及格而操行成绩列入丁等者得停止其升学或毕业。可见,对德育(操行)相当重视。操行的日常考查制定了详实、规范、可操作的考查方案。日常考核标准又细分为优、良、常、可、劣五等。考核项目分气质、智力、感情、意志、容仪、动作、用品、言语八项。气质(品性)项优等必须是极温和,极慈善,极朴实,极忠厚,极豁达,极沈毅;与之相对劣等则为刻薄、暴戾、轻浮、阴险、 偏狭、浮滑。考核标准旨在敦促学生养成前者而力戒后者。如此详细量化到日常行为中的操行考查分项,令人叹为观止。在教职员之职务中,规定教师既负责教学还得负责学生操行考查,要求师生密切联系,这有利于教师对学生的言传身教。智力项下力求学生养成感觉力敏锐、观察力强、记忆力好、想像力丰富、理解力强、判断力强、处事能力强,判事能力强、机智多,诙谐而高尚。值得一提的是对智力的考核学校细分了10项,而没有只看学业考试成绩来评定学生的智力优劣。
湖南一师的民本主义教育给目前中国的思想道德教育以许多启示。目前中国大学重智育、轻德育,重学业、轻品德。家长、学生、社会只看分数,给德育工作的负面影响较大。而湖南一师早期的民本主义教育以道德教育为中心,注重德体智全面发展。现在大学生思想道德教育的考核和分数挂钩,缺乏一个行之有效的德育工作考核制度。因为一个人具有什么样的思想道德水平不是试卷分数可以说明的。把大学生的思想道德水平与分数相结合的做法,将大学生的学习动机引向应试的思维模式,从而背离了教育部门开设思想道德教育课程的初衷,起不到很好的效果。而湖南一师不仅注重道德教育,而且使德育工作的考评在条件、措施、制度等方面都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可操作的标准,使得德育工作的考评与学生的日常生活相结合,真正把德育工作落到实处。
2.重言传身教,倡学生自治
湖南一师早年教育非常重视教师课堂外的言传身教。其途径就是师生融合、师生平等、密切师生的关系。在成绩展览活动中,学生的学业成绩和教师的教学成果同台展出。在学友会组织中学生为普通会员,教师为赞助会员,学友会是师生的共同组织。师生共同参加活动,便于师生在课外加强联系,教师全程、全方位育人。学友会会长由校长孔昭绶挂名,真正日常主持学友会工作的是总务,下面再设各部部长。原来总务、各部部长都是教师担任,孔昭绶1916年回校再任校长以后,提倡学生自动自治,统统改成了由高年级学生担任,这使得学友会真正成了学生做主的管理机构。按学校当时的管理章程,学友会是跟校务会并列的学校管理机构,校务会管办学教学,学友会管学生工作,学生毛泽东他们这些学友会的成员,就名列学校的管理层,名字就排在校长孔昭绶的后面。
在职业实习中,师生共同参加劳动,在校办实业实体,师生可以平等入股,参加管理。湖南一师重视职业实习和劳动的好处,一是有利于“锻炼身体,养成劳动习惯”;二是有利于“混合职教员、学生共同劳动,无阶级之别”,既要师生养成劳动的好习惯,也要通过劳动,消除等级差别,培养平等意识。自古以来,中国的传统观念就是“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社会被分成了高低贵贱的等级。湖南一师当时培养学生既要有劳动观念,又要打破阶级等级意识,做新型教师。
湖南一师这一系列活动使教师与学生之间联系密切。教师能充分了解学生,教师给学生的操行(德育)打分也就能客观公允。师生的亲密无间以毛泽东与他的老师杨昌济、黎锦熙为例,足以证实。黎锦熙是湖南一师当时的历史教师,据他日记记载在1915年4月到8月这4个多月的时间,除去一个月因为考试暂停课外辅导外,毛泽东到黎锦熙这里来课外请教的次数,就达19次之多。而对于给毛泽东做课外辅导的杨昌济,毛泽东拜访的次数更多。1916年暑假,杨昌济还把毛泽东收留在板仓乡下的老家,让毛泽东有机会阅读自己大量的藏书,特别是自己订阅的新书报刊。由于毛泽东对体育问题很感兴趣,为此,杨昌济又专门介绍他去拜访自己的朋友、从日本留学回来的柳午亭先生,要他向柳先生请教体育和武术。杨昌济不仅了解毛泽东的在校情况,而且对他求学湖南一师前的情况也了如指掌,所以他能对毛泽东等作出“资质俊秀如此,特殊为难得”,“毛蔡二君,海内人才”的准确评价。
除学友会推行学生自治外,湖南一师还在全校实行人物互选制度,由学生考查、评选优秀学生。考查评选内容按德育、体育、智育排序。德育包括敦品、自治、好学、克已、俭朴、服务(公益活动),体育包括胆识、卫生、体操、国技,智育包括文学、科学、美感、职业、才具、言语。人物互选是学校推行最新民本主义教育的重要体现,培养学生自动自治的民主精神。人物互选学生做主,评选过程教师一律不参与,一切由学生投票决定。评选不限范围,不限班级,全校学生随你投,谁优秀就投谁。评选不限名额,一切由学生自由投票,选上多少人是多少人。评选结果也没有奖励,只张榜公布和存档,除此没物质奖励,也没有额外的好处,既不发奖品,也不考试加分,纯属精神层面的名誉而已。五四运动后,学校还废除了学监管理制度,组织学生自治会,可对学校的教学改革、教员聘请、经费使用、纪律执行等参与讨论,提出意见。
反观我国高校目前的状况,除了上课,学生几乎很难找到教师,更谈不上课外辅导,师生之间关系淡漠。在教育产业化发展的误导下,教师热衷于有偿教育,把副业当作主业,而很少有教师愿意像当年湖南一师的教师那样无偿诲人不倦。当今师生关系屡现危机,多起学生杀害教师的恶性事件,研究生招生中暴露出来的权钱交易、色情交易等潜规则事件,导师剥削压迫学生的现象值得我们反思。学生的评优评先也常常“轮流坐庄”,或者教师包办,由于与奖学金等物质利益挂钩,学生拉关系走不正当途径的现象普遍存在。湖南一师重视师生融合,强化言传身教的做法值得我们深思;推行师生平等、学生自治的管理措施对建立和谐校园仍不失启迪。
3.军体结合,重视体育和健康
湖南一师早期教育推行军国民教育,重视体育工作,设有运动会、劳动会和课外志愿军,实行军体结合。其体操科“教学要项”第一条规定“采用严格主义,实施军国民教育”,同时还规定了兵式、军事学等教学内容。体育课无重大事故一律不许请假。实行以体操教学为中心,把体操教学、课外锻炼和运动竞赛三者结合起来,“庶学生体躯日强,智、德亦因以增进”。体操课程每期都开设,每周4节,必须统一着装。学生志愿军,进行军事训练,培养学生的尚武精神。在日常教学外,为使学生加强身体锻炼、活泼精神、发展技能,学校专门成立了技能会(后更名为学友会),以使学生全面发展,其中以各类体育活动为最多,如有武术、剑术、足球、乒乓球等7个体育活动部组织学生进行身体锻炼,学校还举行各种定期和不定期的体育运动会,并组织学生参加校外的运动会。当时湖南一师的运动水平在湖南省是最突出的。如1916年12月举行的全省第四次联合运动会,获奖总人数为405人,其中湖南一师占67名;1917年6月在日本举行第三次远东运动会,湖南省教育会对全省各校运动员进行预选,共选出6名,而湖南一师占4名,总分分别列为第一、三、四、六名。[4]对体育卫生的重视体现在赏罚中,细则规定善于卫生在一学年内身体强健毫无疾病者受丁赏,并且规定要得到学校乙等以上奖励,必须身体健康,没有重病请病假等情况。
我国现在的高校体育课的大部分教学活动是在进行补差教学,因为在高中阶段,体育不是主干课,重视程度不够,有些学校进入高中在实质上就取消了体育课。学生进入大学后,身体素质基础普遍较差,不懂基本的锻炼方法,缺乏自觉锻炼身体的习惯。学生对体育教学重视不够,上课经常偷懒、请病假、甚至无故缺课等,使体育教学工作很被动。在2009年温家宝总理到北京一所中学听课的照片上,除总理坐姿端正外,其余学生均坐姿不端,而且戴着高度近视眼镜,这是我们当前教育中轻视体育的一个生动的缩影,引起了社会强烈的反响,值得我们深思。而湖南一师早期教育把体育教育与学生的日常锻炼结合起来,把体育教学放在突出的位置。毛泽东为什么能写出《体育之研究》、创六段运动操,湖南一师为什么能培养一大批意志顽强的革命家无不与此有关。
4.健全日常制度,管理人性化
《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章程》(民国二年)第三编管理细则,前两章为总则、礼节、担任职务,后16章分别对教室、自习室、体操场、寝室、食堂、饮茶室、浴(盥)所、调养室、箱箧室、阅报室、图书室、会客室、假出、褒奖与惩戒、时限规程、关于一般之注意等作了详细规定。当时学校推行最新民本主义教育,各班班长一周一选。管理细则特别强调“休课时齐出室外输换空气,不得偃息室中”,养病的学生不准学习研究学科,要专心养病,把卫生保健工作贯彻到日常的管理中。用餐时要求秩序井然,只能在指定的地方用餐,用餐时不准谈话以重卫生,特别不准留餐(剩菜剩饭)浪费,并且规定不准带私家菜,以防生活攀比等不良风气的产生。要求珍惜时间,规定接待来客来访会谈不得超过15分钟。对日常卫生的要求极其详细,包括“饭前不得为激烈运动”,“身体宜时常沐浴”等。作息时间根据春夏秋冬分4种时制,既利于学生身体保健,又利于珍惜时间以进行学习。学生不能早婚,但可以请婚假,假期为20天,因为当时学生年龄偏大,而且还有讲习科进修学生,这也体现了学校的人性化管理。学校最严厉的处罚是退学而不是开除,体现一种民本的、平等的教育和治校理念。学生回答教师提问时,即使有误,其他同学不得非笑(嘲笑)。自习室内冬天备有“暖炉”给学生自习取暖。
而我国目前高校的扩招造成学生素质参差不齐以及学生人数的增加,致使大学管理的难度加大,学校后勤保障不到位,出现过随便租赁厂房用于教学、为节约开支提前放假等现象。扩招后的后勤社会化改革,一方面社会资本建设了大量学生豪华公寓,另一方面大量贫困学生住不起公寓。有的学校甚至酝酿把贫困学生集中居住到次等住房,把社会贫富悬殊现象复制放大到高校学生生活中,教育行政官员公开发表“教育买衣论”等,引起社会对大学教育公平与歧视话题的强烈讨论。马加爵事件的出现就反映了学生之间关系出现了危机。目前,我国大学内部行政权力泛化,大学管理的“机关化”色彩过于浓厚,缺乏对学生的人性化管理,对违纪学生重罚轻教,动辄开除学生。学生入党、当选学生干部还得请客送礼走关系。部分教师和家长还认为这是与社会接轨,有利于学生毕业后适应社会。须知这一现象的消极影响不容忽视,学生在读书期间就树立权力意识和不廉习气,长此以往,放纵这种风气在学校泛滥,中国的法治社会目标和反腐倡廉任务将十分沉重而艰巨。
5.实施素质教育,促使学生全面发展
从前文表3可见,湖南一师早期教育实践中智育是与社会生活能力相结合来考核的,绝不培养书呆子型“人才”。其课程根据湖南地区特点和时势需要,在贯彻当时教育部令的同时,特别重视职业训练,对预定课程作了一些调整:(1)预科由8门增至12门,认为历史、地理为国文之要素,博物、手工为农业工作之导师,所以在预科教学中增加了这几门。(2)认为工作必先制图,制图首先明物理几何原理,并鉴于湖南为农业省,宜重农业,故在一年级的数学中加授几何学,图画中加授几何画,并增设物理、农业2门课程;(3)认为经济竞争日益激烈,中国人在国际经济交往中因不懂商业,处处失利,故在三年级加授经济及商业有关内容;(4)认为农工尤重实习,自三年级起,依学生志愿军模式分农、工两部分实习。可以看出湖南一师为培养当时社会急需的人才作出了积极的努力,同时也反映出其教学内容已逐步系统化、专业化。
湖南一师的智育在搞好校内教书育人的同时,还推行巡回讲演制度,选派教员、学生到招生辖区范围的小学巡视、讲学,进行教育、社会调查,把调查结果作为完善、改良学校教育教学的依据。这是面向小学提高师范教育质量的良好举措。学校还有假期和学期中修学旅行等制度,规定每学期学生要修学旅行一次,要求和鼓励学生作社会调查,了解社会,考察民德、民智、民力,培养学生的调查能力和分析能力。让学生走出去了解社会实际,积累社会知识,增长社会阅历,以此验证书本知识,以备将来为社会作出实际贡献。这叫开门办学,培养社会阅历,与湖湘学派经世致用、实事求是的学术原则一脉相承。
湖南一师注重课堂教学质量,推行优秀成绩展览制度,设有成绩展览室,展出学生和教师的优秀学业成果和授业成果。学生成绩的展出包括8个方面,除成绩优异的试卷外,有作文、绘图手工、课堂笔记、教育研究、心得体会、实习作业、调查报告、各种奖励。成绩展览鼓励教学相长。如今流传下来的一套黄受送的课堂笔记,其条理之清晰、图文之并茂、笔迹之整洁、书法之俊秀,使人叹为观止。
在注重课堂教学的同时,强调平时成绩。学业成绩按平时成绩60%计算、临时成绩40%计算。平时成绩中课堂问答占40%,笔记占20%;临时成绩即各种考试占40%。这种以平时成绩为主,平时成绩又以课堂问答为主的做法,反映了一师当时推行启发式教学,注重平时课堂教学效果。湖南一师自1913年创设技能会,几经改名,到1916年定名为“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学友会”。该会“以砥砺道德,研究教育,增进学识,养成职业,锻炼身体,联络感情为宗旨”,“专为补助学校教育而设”。学友会设有教育研究部、演讲部、文学部、书法部、图画部、手工部、音乐部以及各项体育运动部,各部都围绕各科教学展开课外活动,作为课堂教学的重要补充,以培养学生的兴趣和动手能力。
当前,我国高校课程体系还存在一些问题,如知识分割过细,课程内容陈旧;课程过于求同,教学方式单一;重理论课程,轻实践课程;课程体系结构不够合理。相比之下,湖南一师课程设置突出专业特点,理论联系实际,强调地方特色颇值借鉴。当前,从基础教育到高等教育,素质教育很难切实开展起来。在教育过程中,将智育与考试分数划上等号,这使得高考成为基础教育的指挥棒,虽备受诟病,却因冰冻三尺,难以改观。在高等教育阶段,平时课堂教学,学生缺课严重,教师也应付了事,师生难以互动,教学难以互长。期末学业考试学生依赖老师考前划重点,突击复习、生吞活剥而得考卷高分,导致大学生缺乏社会生活常识、缺乏对理论知识的理解和应用能力。
6.立足专业,强化就业能力
湖南一师早期教育注重附属小学建设,“以造就小学教员为目的”,长期保持两所附设小学,并开办工人夜学,以作为学生教育实习的基地。根据教学科研的需要,特别是学生教育实习、见习、观摩的需要,学校于1903年就组建了附属小学,1913年又接收长沙第七国民小学,分为初级部和高级部。附小实行民主教育,选派优秀的毕业生到附小任教,如陈昌、萧三、李维汉和毛泽东等先后在附小任教。附属小学不仅可以面向社会培养小学生,还可以服务师范部,培养师范生理论联系实际和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使他们了解教育教学的实际,获得教师职业的初步实际知识和工作能力,为他们日后缩短职业适应期,熟悉工作岗位打下良好的基础。同时,还可以加强与小学的联系,了解并学习小学教育教学改革的经验,检查师范部教育教学质量,进而推动师范部的教学改革和教育科研的发展。教育实习,可使学生将所学到的理论知识融入自己的思想体系和知识体系中,促进他们对理论知识学习的积极性、针对性和有效性。同时,学生在教与学的过程中,能够找到并弥补自身的差距和不足,从多角度全面提高自己的从教能力,并积极开展社会调查和教育研究。
学校还重视实习场建设。1917年春,湖南一师建立了学校园,由实习农场与学级园两部分组成。校门前旧操场为毕业班实习农场,校内各坪及后山空地为肄业班学级园,种植了大量观赏花卉植物、果树和时令蔬菜。实习工场包括金工教室、印刷厂等;实习商场包括商店和银行,供学生实习经济和商业。这两个实业实行股份制,学生可以参股,并参与管理,学生与教师地位平等。学校在增设职业教育课程的同时,要求学生按自己的志愿,利用课余时间到学校的农场、工场和商场进行农工商实习。其目的之一,是为了培养学生的生活能力,毕业后能在生活条件艰苦的农村小学自强自立,从事教书育人的神圣职业;其目的之二,是便于学生多元择业,为救国救民作贡献。学校还有兵事器械室,在师范部和附小建立有学生志愿军和童子军,进行军国民教育。学校的教育设施齐全,保证了学校当时师范教育及学农、学工、学商、学军等职业训练的实施。
大学教育特别是职业教育,应强调社会实践,湖南一师当时从本身的专业出发,把学生的学习与毕业后的工作结合起来,学用结合,对解决我国目前大学生就业难问题,有新的启示。当前,大学生实习、社会实践环节往往流于形式,学生只要上交一张盖了某单位印章的实习鉴定表,即可万事大吉,学生往往托熟人盖章作假应付了事,或者关起门编造一份调查报告。长此以往,使得大学毕业生缺乏社会生活常识和实际工作能力,就业能力和创业能力较低。具体表现为:高分低能,缺乏实际操作能力;眼高手低,缺乏劳动观念;脱离实际,对社会缺乏基本的了解;自由散漫,缺乏自律能力。更糟糕的是这样培养学生,让他们养成这种关在家里编造调查报告的习惯,导致他们走上社会,缺乏脚踏实地、实事求是的工作作风。今天的社会上,那些欺上瞒下,编造统计数据,“村骗乡,乡骗县,一直骗到国务院”,这种弄虚作假的风气,与当前教育不是没有渊源的。反观湖南一师当时的做法颇值当今高校工作者学习和借鉴。
参考文献:
[1][2]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志(民国七年).纪第二,校章纪[Z].第26,32页.
[3]杨昌济.杨昌济文集[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3:69.
[4]湖南第一师范校史编写组.湖南第一师范校史(1903-1949)[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83:66.
(责任编辑:张中)
关键词:湖南一师;德育;素质教育;民本主义
作者简介:朱与墨(1972-),男,湖南郴州人,湖南第一师范学院,讲师,法学硕士,主要研究方向:湖南一师校史、民商法、传播法等。(湖南 长沙 410002)李科生(1983-),男,湖南衡阳人,湖南司法警官职业学院,助教,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院硕士研究生,
(湖南 长沙 410081)主要研究方向:教育心理学。(湖南 长沙 410131)
基金项目:本文系湖南第一师范学院校级课题“湖南一师早期教育成功的基本原因及启示”(课题编号:XYS09ZO9)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我国教育发展中的问题成了近年来社会关注的热点,在全国“两会”上备受诟病。“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善于回顾过去,总结吸收教育发展史上的宝贵遗产,我们的教育才能有继往开来的新局面。毛泽东母校湖南第一师范(以下简称“湖南一师”),在中国近代之所以能人才辈出,主要原因就在于推行民本主义教育中,有先进的办学思想、优良的办学传统,特别是有以德为本的鲜明的办学风格和务实的措施。
一、湖南一师早期民本主义教育内容纲要
“国家之盛衰视人才,人才之消长视教育,教育之良窳视师范,师范者,教育之教育,固陶铸国民之模范,造就青年中国之渊泉也。师范之责任既重则师范之价值宜尊,当人入学之初即宜尊重人格,遴选真材,先杜歧趋,以祛陋习。品题恐失佳士,夹袋讵有奇才。苟有以私相干,定即归而不受(有请托者除扣考外,并将其事实宣布),非门墙之过唆,乃器识之宜先,患在为师,学原为己,进必以正,首杜侥幸之门,求为可知,自膺德育之先,特先通告,俾众周知。”[1]这是湖南一师民国初年的招生广告,招生非常严格和公正,学校以教育救国为己任,遴选真材得而教之心切。学校以“知耻”为校训,所谓“知耻”,就是要使人人知“国家之耻”,以挽救民族危亡为己任。要求学生以“公、诚、勤、俭”四字为行为准则,国家危亡之秋,培养有德之才显得格外重要。学校推行的民本主义教育人才培养模式,分为道德实践、身体活动(身体锻炼)、社会生活(社会实践)三个部分,以培养 “德体智”全面发展的人才。具体内容据《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志》校章纪记载制表如表1～表3所示:[2]
二、湖南一师早期民本主义教育解读及对当代教育的观照
1.德育为中心,考核在日常
湖南一师当年实行最新民本主义教育,即实行以道德教育为中心的德体智全面发展的教育。正如杨昌济所说:“道德教育,在于锻炼意志。人有强固之意志,始能实现高尚之理想,养成善良之习惯,造就纯正之品性。意志之强者,对于己身,则能抑制情欲之横恣;对于社会,则能抵抗权势之压迫。道德者,克已之连续;人生者,不断之竞争。有不可夺之志,则为无不成矣”。[3]学校对操行考查规程特别详细,颇具特点,据学校1913年管理章程操行记载,考查注重学生日常表现和平时言行,考查分甲、乙、丙、丁四等,丙等为及格,获甲等由校长亲自给予奖励。而且操行的考核结果与学业成绩结合,决定学生的升、留级和是否准予毕业。如规定:凡学业成绩未及格其分数相差不及十分之一,而操行成绩列乙等以上者得升级或毕业;学业成绩仅及格而操行成绩列入丁等者得停止其升学或毕业。可见,对德育(操行)相当重视。操行的日常考查制定了详实、规范、可操作的考查方案。日常考核标准又细分为优、良、常、可、劣五等。考核项目分气质、智力、感情、意志、容仪、动作、用品、言语八项。气质(品性)项优等必须是极温和,极慈善,极朴实,极忠厚,极豁达,极沈毅;与之相对劣等则为刻薄、暴戾、轻浮、阴险、 偏狭、浮滑。考核标准旨在敦促学生养成前者而力戒后者。如此详细量化到日常行为中的操行考查分项,令人叹为观止。在教职员之职务中,规定教师既负责教学还得负责学生操行考查,要求师生密切联系,这有利于教师对学生的言传身教。智力项下力求学生养成感觉力敏锐、观察力强、记忆力好、想像力丰富、理解力强、判断力强、处事能力强,判事能力强、机智多,诙谐而高尚。值得一提的是对智力的考核学校细分了10项,而没有只看学业考试成绩来评定学生的智力优劣。
湖南一师的民本主义教育给目前中国的思想道德教育以许多启示。目前中国大学重智育、轻德育,重学业、轻品德。家长、学生、社会只看分数,给德育工作的负面影响较大。而湖南一师早期的民本主义教育以道德教育为中心,注重德体智全面发展。现在大学生思想道德教育的考核和分数挂钩,缺乏一个行之有效的德育工作考核制度。因为一个人具有什么样的思想道德水平不是试卷分数可以说明的。把大学生的思想道德水平与分数相结合的做法,将大学生的学习动机引向应试的思维模式,从而背离了教育部门开设思想道德教育课程的初衷,起不到很好的效果。而湖南一师不仅注重道德教育,而且使德育工作的考评在条件、措施、制度等方面都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可操作的标准,使得德育工作的考评与学生的日常生活相结合,真正把德育工作落到实处。
2.重言传身教,倡学生自治
湖南一师早年教育非常重视教师课堂外的言传身教。其途径就是师生融合、师生平等、密切师生的关系。在成绩展览活动中,学生的学业成绩和教师的教学成果同台展出。在学友会组织中学生为普通会员,教师为赞助会员,学友会是师生的共同组织。师生共同参加活动,便于师生在课外加强联系,教师全程、全方位育人。学友会会长由校长孔昭绶挂名,真正日常主持学友会工作的是总务,下面再设各部部长。原来总务、各部部长都是教师担任,孔昭绶1916年回校再任校长以后,提倡学生自动自治,统统改成了由高年级学生担任,这使得学友会真正成了学生做主的管理机构。按学校当时的管理章程,学友会是跟校务会并列的学校管理机构,校务会管办学教学,学友会管学生工作,学生毛泽东他们这些学友会的成员,就名列学校的管理层,名字就排在校长孔昭绶的后面。
在职业实习中,师生共同参加劳动,在校办实业实体,师生可以平等入股,参加管理。湖南一师重视职业实习和劳动的好处,一是有利于“锻炼身体,养成劳动习惯”;二是有利于“混合职教员、学生共同劳动,无阶级之别”,既要师生养成劳动的好习惯,也要通过劳动,消除等级差别,培养平等意识。自古以来,中国的传统观念就是“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社会被分成了高低贵贱的等级。湖南一师当时培养学生既要有劳动观念,又要打破阶级等级意识,做新型教师。
湖南一师这一系列活动使教师与学生之间联系密切。教师能充分了解学生,教师给学生的操行(德育)打分也就能客观公允。师生的亲密无间以毛泽东与他的老师杨昌济、黎锦熙为例,足以证实。黎锦熙是湖南一师当时的历史教师,据他日记记载在1915年4月到8月这4个多月的时间,除去一个月因为考试暂停课外辅导外,毛泽东到黎锦熙这里来课外请教的次数,就达19次之多。而对于给毛泽东做课外辅导的杨昌济,毛泽东拜访的次数更多。1916年暑假,杨昌济还把毛泽东收留在板仓乡下的老家,让毛泽东有机会阅读自己大量的藏书,特别是自己订阅的新书报刊。由于毛泽东对体育问题很感兴趣,为此,杨昌济又专门介绍他去拜访自己的朋友、从日本留学回来的柳午亭先生,要他向柳先生请教体育和武术。杨昌济不仅了解毛泽东的在校情况,而且对他求学湖南一师前的情况也了如指掌,所以他能对毛泽东等作出“资质俊秀如此,特殊为难得”,“毛蔡二君,海内人才”的准确评价。
除学友会推行学生自治外,湖南一师还在全校实行人物互选制度,由学生考查、评选优秀学生。考查评选内容按德育、体育、智育排序。德育包括敦品、自治、好学、克已、俭朴、服务(公益活动),体育包括胆识、卫生、体操、国技,智育包括文学、科学、美感、职业、才具、言语。人物互选是学校推行最新民本主义教育的重要体现,培养学生自动自治的民主精神。人物互选学生做主,评选过程教师一律不参与,一切由学生投票决定。评选不限范围,不限班级,全校学生随你投,谁优秀就投谁。评选不限名额,一切由学生自由投票,选上多少人是多少人。评选结果也没有奖励,只张榜公布和存档,除此没物质奖励,也没有额外的好处,既不发奖品,也不考试加分,纯属精神层面的名誉而已。五四运动后,学校还废除了学监管理制度,组织学生自治会,可对学校的教学改革、教员聘请、经费使用、纪律执行等参与讨论,提出意见。
反观我国高校目前的状况,除了上课,学生几乎很难找到教师,更谈不上课外辅导,师生之间关系淡漠。在教育产业化发展的误导下,教师热衷于有偿教育,把副业当作主业,而很少有教师愿意像当年湖南一师的教师那样无偿诲人不倦。当今师生关系屡现危机,多起学生杀害教师的恶性事件,研究生招生中暴露出来的权钱交易、色情交易等潜规则事件,导师剥削压迫学生的现象值得我们反思。学生的评优评先也常常“轮流坐庄”,或者教师包办,由于与奖学金等物质利益挂钩,学生拉关系走不正当途径的现象普遍存在。湖南一师重视师生融合,强化言传身教的做法值得我们深思;推行师生平等、学生自治的管理措施对建立和谐校园仍不失启迪。
3.军体结合,重视体育和健康
湖南一师早期教育推行军国民教育,重视体育工作,设有运动会、劳动会和课外志愿军,实行军体结合。其体操科“教学要项”第一条规定“采用严格主义,实施军国民教育”,同时还规定了兵式、军事学等教学内容。体育课无重大事故一律不许请假。实行以体操教学为中心,把体操教学、课外锻炼和运动竞赛三者结合起来,“庶学生体躯日强,智、德亦因以增进”。体操课程每期都开设,每周4节,必须统一着装。学生志愿军,进行军事训练,培养学生的尚武精神。在日常教学外,为使学生加强身体锻炼、活泼精神、发展技能,学校专门成立了技能会(后更名为学友会),以使学生全面发展,其中以各类体育活动为最多,如有武术、剑术、足球、乒乓球等7个体育活动部组织学生进行身体锻炼,学校还举行各种定期和不定期的体育运动会,并组织学生参加校外的运动会。当时湖南一师的运动水平在湖南省是最突出的。如1916年12月举行的全省第四次联合运动会,获奖总人数为405人,其中湖南一师占67名;1917年6月在日本举行第三次远东运动会,湖南省教育会对全省各校运动员进行预选,共选出6名,而湖南一师占4名,总分分别列为第一、三、四、六名。[4]对体育卫生的重视体现在赏罚中,细则规定善于卫生在一学年内身体强健毫无疾病者受丁赏,并且规定要得到学校乙等以上奖励,必须身体健康,没有重病请病假等情况。
我国现在的高校体育课的大部分教学活动是在进行补差教学,因为在高中阶段,体育不是主干课,重视程度不够,有些学校进入高中在实质上就取消了体育课。学生进入大学后,身体素质基础普遍较差,不懂基本的锻炼方法,缺乏自觉锻炼身体的习惯。学生对体育教学重视不够,上课经常偷懒、请病假、甚至无故缺课等,使体育教学工作很被动。在2009年温家宝总理到北京一所中学听课的照片上,除总理坐姿端正外,其余学生均坐姿不端,而且戴着高度近视眼镜,这是我们当前教育中轻视体育的一个生动的缩影,引起了社会强烈的反响,值得我们深思。而湖南一师早期教育把体育教育与学生的日常锻炼结合起来,把体育教学放在突出的位置。毛泽东为什么能写出《体育之研究》、创六段运动操,湖南一师为什么能培养一大批意志顽强的革命家无不与此有关。
4.健全日常制度,管理人性化
《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章程》(民国二年)第三编管理细则,前两章为总则、礼节、担任职务,后16章分别对教室、自习室、体操场、寝室、食堂、饮茶室、浴(盥)所、调养室、箱箧室、阅报室、图书室、会客室、假出、褒奖与惩戒、时限规程、关于一般之注意等作了详细规定。当时学校推行最新民本主义教育,各班班长一周一选。管理细则特别强调“休课时齐出室外输换空气,不得偃息室中”,养病的学生不准学习研究学科,要专心养病,把卫生保健工作贯彻到日常的管理中。用餐时要求秩序井然,只能在指定的地方用餐,用餐时不准谈话以重卫生,特别不准留餐(剩菜剩饭)浪费,并且规定不准带私家菜,以防生活攀比等不良风气的产生。要求珍惜时间,规定接待来客来访会谈不得超过15分钟。对日常卫生的要求极其详细,包括“饭前不得为激烈运动”,“身体宜时常沐浴”等。作息时间根据春夏秋冬分4种时制,既利于学生身体保健,又利于珍惜时间以进行学习。学生不能早婚,但可以请婚假,假期为20天,因为当时学生年龄偏大,而且还有讲习科进修学生,这也体现了学校的人性化管理。学校最严厉的处罚是退学而不是开除,体现一种民本的、平等的教育和治校理念。学生回答教师提问时,即使有误,其他同学不得非笑(嘲笑)。自习室内冬天备有“暖炉”给学生自习取暖。
而我国目前高校的扩招造成学生素质参差不齐以及学生人数的增加,致使大学管理的难度加大,学校后勤保障不到位,出现过随便租赁厂房用于教学、为节约开支提前放假等现象。扩招后的后勤社会化改革,一方面社会资本建设了大量学生豪华公寓,另一方面大量贫困学生住不起公寓。有的学校甚至酝酿把贫困学生集中居住到次等住房,把社会贫富悬殊现象复制放大到高校学生生活中,教育行政官员公开发表“教育买衣论”等,引起社会对大学教育公平与歧视话题的强烈讨论。马加爵事件的出现就反映了学生之间关系出现了危机。目前,我国大学内部行政权力泛化,大学管理的“机关化”色彩过于浓厚,缺乏对学生的人性化管理,对违纪学生重罚轻教,动辄开除学生。学生入党、当选学生干部还得请客送礼走关系。部分教师和家长还认为这是与社会接轨,有利于学生毕业后适应社会。须知这一现象的消极影响不容忽视,学生在读书期间就树立权力意识和不廉习气,长此以往,放纵这种风气在学校泛滥,中国的法治社会目标和反腐倡廉任务将十分沉重而艰巨。
5.实施素质教育,促使学生全面发展
从前文表3可见,湖南一师早期教育实践中智育是与社会生活能力相结合来考核的,绝不培养书呆子型“人才”。其课程根据湖南地区特点和时势需要,在贯彻当时教育部令的同时,特别重视职业训练,对预定课程作了一些调整:(1)预科由8门增至12门,认为历史、地理为国文之要素,博物、手工为农业工作之导师,所以在预科教学中增加了这几门。(2)认为工作必先制图,制图首先明物理几何原理,并鉴于湖南为农业省,宜重农业,故在一年级的数学中加授几何学,图画中加授几何画,并增设物理、农业2门课程;(3)认为经济竞争日益激烈,中国人在国际经济交往中因不懂商业,处处失利,故在三年级加授经济及商业有关内容;(4)认为农工尤重实习,自三年级起,依学生志愿军模式分农、工两部分实习。可以看出湖南一师为培养当时社会急需的人才作出了积极的努力,同时也反映出其教学内容已逐步系统化、专业化。
湖南一师的智育在搞好校内教书育人的同时,还推行巡回讲演制度,选派教员、学生到招生辖区范围的小学巡视、讲学,进行教育、社会调查,把调查结果作为完善、改良学校教育教学的依据。这是面向小学提高师范教育质量的良好举措。学校还有假期和学期中修学旅行等制度,规定每学期学生要修学旅行一次,要求和鼓励学生作社会调查,了解社会,考察民德、民智、民力,培养学生的调查能力和分析能力。让学生走出去了解社会实际,积累社会知识,增长社会阅历,以此验证书本知识,以备将来为社会作出实际贡献。这叫开门办学,培养社会阅历,与湖湘学派经世致用、实事求是的学术原则一脉相承。
湖南一师注重课堂教学质量,推行优秀成绩展览制度,设有成绩展览室,展出学生和教师的优秀学业成果和授业成果。学生成绩的展出包括8个方面,除成绩优异的试卷外,有作文、绘图手工、课堂笔记、教育研究、心得体会、实习作业、调查报告、各种奖励。成绩展览鼓励教学相长。如今流传下来的一套黄受送的课堂笔记,其条理之清晰、图文之并茂、笔迹之整洁、书法之俊秀,使人叹为观止。
在注重课堂教学的同时,强调平时成绩。学业成绩按平时成绩60%计算、临时成绩40%计算。平时成绩中课堂问答占40%,笔记占20%;临时成绩即各种考试占40%。这种以平时成绩为主,平时成绩又以课堂问答为主的做法,反映了一师当时推行启发式教学,注重平时课堂教学效果。湖南一师自1913年创设技能会,几经改名,到1916年定名为“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学友会”。该会“以砥砺道德,研究教育,增进学识,养成职业,锻炼身体,联络感情为宗旨”,“专为补助学校教育而设”。学友会设有教育研究部、演讲部、文学部、书法部、图画部、手工部、音乐部以及各项体育运动部,各部都围绕各科教学展开课外活动,作为课堂教学的重要补充,以培养学生的兴趣和动手能力。
当前,我国高校课程体系还存在一些问题,如知识分割过细,课程内容陈旧;课程过于求同,教学方式单一;重理论课程,轻实践课程;课程体系结构不够合理。相比之下,湖南一师课程设置突出专业特点,理论联系实际,强调地方特色颇值借鉴。当前,从基础教育到高等教育,素质教育很难切实开展起来。在教育过程中,将智育与考试分数划上等号,这使得高考成为基础教育的指挥棒,虽备受诟病,却因冰冻三尺,难以改观。在高等教育阶段,平时课堂教学,学生缺课严重,教师也应付了事,师生难以互动,教学难以互长。期末学业考试学生依赖老师考前划重点,突击复习、生吞活剥而得考卷高分,导致大学生缺乏社会生活常识、缺乏对理论知识的理解和应用能力。
6.立足专业,强化就业能力
湖南一师早期教育注重附属小学建设,“以造就小学教员为目的”,长期保持两所附设小学,并开办工人夜学,以作为学生教育实习的基地。根据教学科研的需要,特别是学生教育实习、见习、观摩的需要,学校于1903年就组建了附属小学,1913年又接收长沙第七国民小学,分为初级部和高级部。附小实行民主教育,选派优秀的毕业生到附小任教,如陈昌、萧三、李维汉和毛泽东等先后在附小任教。附属小学不仅可以面向社会培养小学生,还可以服务师范部,培养师范生理论联系实际和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使他们了解教育教学的实际,获得教师职业的初步实际知识和工作能力,为他们日后缩短职业适应期,熟悉工作岗位打下良好的基础。同时,还可以加强与小学的联系,了解并学习小学教育教学改革的经验,检查师范部教育教学质量,进而推动师范部的教学改革和教育科研的发展。教育实习,可使学生将所学到的理论知识融入自己的思想体系和知识体系中,促进他们对理论知识学习的积极性、针对性和有效性。同时,学生在教与学的过程中,能够找到并弥补自身的差距和不足,从多角度全面提高自己的从教能力,并积极开展社会调查和教育研究。
学校还重视实习场建设。1917年春,湖南一师建立了学校园,由实习农场与学级园两部分组成。校门前旧操场为毕业班实习农场,校内各坪及后山空地为肄业班学级园,种植了大量观赏花卉植物、果树和时令蔬菜。实习工场包括金工教室、印刷厂等;实习商场包括商店和银行,供学生实习经济和商业。这两个实业实行股份制,学生可以参股,并参与管理,学生与教师地位平等。学校在增设职业教育课程的同时,要求学生按自己的志愿,利用课余时间到学校的农场、工场和商场进行农工商实习。其目的之一,是为了培养学生的生活能力,毕业后能在生活条件艰苦的农村小学自强自立,从事教书育人的神圣职业;其目的之二,是便于学生多元择业,为救国救民作贡献。学校还有兵事器械室,在师范部和附小建立有学生志愿军和童子军,进行军国民教育。学校的教育设施齐全,保证了学校当时师范教育及学农、学工、学商、学军等职业训练的实施。
大学教育特别是职业教育,应强调社会实践,湖南一师当时从本身的专业出发,把学生的学习与毕业后的工作结合起来,学用结合,对解决我国目前大学生就业难问题,有新的启示。当前,大学生实习、社会实践环节往往流于形式,学生只要上交一张盖了某单位印章的实习鉴定表,即可万事大吉,学生往往托熟人盖章作假应付了事,或者关起门编造一份调查报告。长此以往,使得大学毕业生缺乏社会生活常识和实际工作能力,就业能力和创业能力较低。具体表现为:高分低能,缺乏实际操作能力;眼高手低,缺乏劳动观念;脱离实际,对社会缺乏基本的了解;自由散漫,缺乏自律能力。更糟糕的是这样培养学生,让他们养成这种关在家里编造调查报告的习惯,导致他们走上社会,缺乏脚踏实地、实事求是的工作作风。今天的社会上,那些欺上瞒下,编造统计数据,“村骗乡,乡骗县,一直骗到国务院”,这种弄虚作假的风气,与当前教育不是没有渊源的。反观湖南一师当时的做法颇值当今高校工作者学习和借鉴。
参考文献:
[1][2]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志(民国七年).纪第二,校章纪[Z].第26,32页.
[3]杨昌济.杨昌济文集[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3:69.
[4]湖南第一师范校史编写组.湖南第一师范校史(1903-1949)[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83: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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