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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瑞士和法国边境的侏罗山脉,从日内瓦到巴塞尔的谷地,被称为“侏罗谷”。本来,这是一个地质的名称(地质学上的“侏罗纪”就是得名于侏罗山脉),但是这个侏罗谷得以闻名天下的,却是这个区域是瑞士钟表的故乡和发源地,它有了另一个名字:“钟表谷”。
这条山谷在崇山峻岭中呈东北——西南走向,长约360公里。从南端的隆河一直伸展到北部的莱茵河,其间既有连绵不断的崇山峻岭,也有错落有致的湖泊、湛蓝如洗的天空、郁郁葱葱的树林、如盘亦如镜的大小湖泊,以及清新而毫无污染的空气,无不令人心旷神怡。
日内瓦的百达翡丽、江诗丹顿、劳力士、伯爵、肖邦;汝山谷的爱彼、积家、宝珀、宝玑;力洛克的天梭、雅典;格轮兴的梅花、百年灵;比安的欧米茄;沙夫豪森的万国……在这个谷地散落的近三十个村镇和城市,不仅是瑞士钟表绝大多数钟表品牌的诞生地和生产地,还汇集了众多的精品店、博物馆和钟表学校。这几乎就是瑞士钟表制造行业的地图,大名鼎鼎的日内瓦钟表展和巴塞尔钟表珠宝展如同上下两个关卡,这中间狭长的一条侏罗山脉便是活生生的钟表传奇,“钟表谷”的美誉实至名归,当之无愧。
为什么在侏罗谷
“时间上”要回溯到16世纪,“源头上”则要追述到瑞士的钟表业的根源。
当时,欧洲展开了宗教改革(今天,著名的“宗教改革四杰”的雕像,仍然是日内瓦的标志之一),当时在法国的卡尔文派的新教徒与天主教会极端对立,逐渐发展为内乱。众多的新教徒为了逃避宗教迫害而逃到国外,他们的主要目的地就是宗教改革者卡尔文提倡宗教改革之地:日内瓦。
来到此地的新教徒大多是拥有钟表制造技术的专业人士。另一方面,当时的日内瓦本身也是优秀的珠宝加工产地。日内瓦的珠宝工匠和来自法国的钟表工匠互相学习和渗透,将珠宝加工技术中的精细在钟表制作工艺中发挥得淋漓尽致。不久,卡尔文派的戒律也逐渐松绑,装饰艺术也跟着复活,装点优美的钟表也就成为了日内瓦最具代表性的工艺。
几十年后,1601年1月20日,日内瓦当局批准成立了历史上第一个“钟表业工会”。根据1686年的统计,日内瓦城已经有制表技工300多名,年产手表约5000只。到了18世纪初,发展为一千多名,再过50年,日内瓦的钟表匠人数激增至六千多人。
钟表业为日内瓦带来了巨大的财富,侏罗山区许多农民、牧民也开始转向钟表业发展。他们有的背井离乡前往日内瓦、甚至巴黎学艺,再返回仍十分贫穷的家乡创立钟表工作坊,这些小小的工作坊日后创造出许多世界顶级钟表品牌。而未改行的农民和牧民,则利用冬天大雪封山足不出户的机会,为钟表公司打磨宝石、加工零件以补贴家用。就是这些朴素的原因,让钟表制造业在侏罗山区谷地的村镇扩散开来。
18世纪,源自于日内瓦的钟表制造业逐渐移至侏罗山脉,制作钟表的技术也在侏罗山脉一带广为流传。进入到19世纪,随着钟表自动技术的发明,万年历等新结构的诞生,使得瑞士一跃成为钟表的王国。现在的侏罗山脉沿线成为钟表商聚集之处,也是瑞士钟表产业最为蓬勃之地。今天,瑞士的钟表代表着精密机械与超高品质,手表产量占全球总产量的16%,而总产值却高达57%。
位于侏罗谷的拉绍德封是瑞士规模最大的钟表城,虽然1794年的一场大火使得整个城市几乎付之一炬,但其后根据将太阳光线计算在内的精确计算,使得这座城市重新再生。如今,在这里的国际钟表博物馆里,可以看到最原始的钟表和太空人所使用的最先进的钟表。而这,只是钟表谷所创造的诸多传奇之一。
什么是瑞士制造
众所周知的“瑞士钟表”,其实是有一个严格的限定,才能冠上“SWISS MADE”或“SWISS”的标记的。为了确保正宗的“瑞士制造”,特别制定了相应的法律条款:1:表内的驱动机械装置必须是瑞士制造;2:表内的机械装置组合必须是在瑞士国内进行;3:制造者最后一道检查必须在瑞士国内进行。只有符合以上三个条件,才可以称为“瑞士钟表”。如果机芯为瑞士制造,而整表不是在瑞士组装的,则表的外表上只允许使用“瑞士机芯”(mouvement suisse或Swiss movement)字样,而且“机芯”一词必须完整地拼写而不能使用简称,必须与前面的“Swiss”一词使用同样的字体、字号和颜色。
在方寸之间把所有复杂的零件放进去产生动力,而且可以运行得很好,在有限的空间内挖掘无限的可能,这是钟表行业的最大魅力。而一块手表,从瑞士钟表谷推广到全世界,让所有人认识它,这是瑞士钟表谷的最大魅力。
自从钟表制作由日内瓦向北部的勒布拉叙(Le Brassus)蔓延,最早的手表车间在1740年成立之后。家庭作坊就成为了工业化之前最好的钟表制作方式,商人们带来原材料,到最后再来收集成品,这种方式蔓延在整个的侏罗山谷之中。
山使人沉稳、坚毅,湖使人灵动、秀巧。生活在雄伟的山峰与秀美的湖泊旁边,没有发达的商业,没有污染,工匠们的全神贯注和孜孜以求也便有了合理的解释。这里的钟表传奇,无疑是天时地利与人和的浑然天成。于是,就在这个小山起伏纵横、景色如画的地区,生产出了世界上绝大部分最知名的手表。
几百年来,瑞士的制表业沿袭着传统,在贵重手表的制造上采用人工装配的方式,慢且耗资不菲的传统制造手艺,成就了瑞士名表区别于大工业生产的经典品质。
豪雅先生这样评价钟表谷:“在钟表谷里面工人是很少的,远远比不上世界500强的大企业。但正是这一小撮人,创造出奢侈品行业,为人们达到梦想的境界。记住,不是金钱,是梦想。”而备受尊崇的独立制表大师Philippe Dufour则感慨到:“钟表谷是一个适合居住的地方,非常安静。在退休之后,我愿意在此常住。这个地区拥有悠久的钟表制造史,世界上所有最复杂的钟表基本都在这里制成。钟表谷很善于管理,与众多公司建立了合作关系。”
钟表谷的命运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伴随着日本工业的崛起和石英表的问世,钟表格局发生了改变,钟表的价格极具下滑,瑞士钟表谷经历了一场惨重的浩劫。从业人口由九万多人骤减至四万人,厂商纷纷倒闭或迁走,整个行业濒临破产,手工艺人找不到工作,钟表谷一片阴云惨淡。
在求生的挣扎中,钟表谷发现了一线生机。那生机其实就在自己的脚下,或者说简直是一个悖论——对抗日本石英表的唯一出路就是把机械表越做越复杂! 于是,钟表谷出产的瑞士钟表成为了奢侈品,不在量上征服消费者,而是在品质上赢得客户,钟表谷做更好更精致的手表,为极少数有品位的人服务。
为了重振瑞士钟表业,欧洲知名工程顾问公司负责人尼可拉斯·海耶克结合一群投资人以1.5亿瑞土法郎,买下了ASUAG和SSIH两家公司51%的股份,将两家公司合并为SMH集团(后改名为Swatch Group Inc.),并且立即进行大幅的改革。海耶克以Swatch表掌握包括金字塔底端的庞大市场,并透过购并包括天梭(Tissot)、卡文克莱(Calvin Klein)、宝玑(Breguet)、欧米茄(Omega)、浪琴(Longines)、雷达(Rado)等中、高级品牌手表,也因此网罗了各种不同定位的顾客群。在海耶克的革新下,不但打造出全世界最大、年营业额40多亿瑞士法郎的钟表王国,也因此重振了瑞士钟表业的声誉。
随着时间的推移,保值性高、工艺复杂的手工机械表又重新获得了人们的青睐。从上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瑞士再次成为世界最大的钟表出口国,其出口量一直逐年增长。目前瑞士国内专业钟表技师有约4万名,在未来几年内,仍需要再增加两千多名钟表技师。瑞士钟表工业联合会主席让·丹尼尔·帕施表示:瑞士钟表业正经历另一个历史性的时期,瑞士钟表将创造出新的纪录和新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