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语言文化使者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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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后的少年梦


  梦不能分享,不能重合。40后的梦却是惊人的相似。那是80后、90后绝想象不到的。梦永远染着时代的颜色。
  我的第一个梦在40年前。那是20世纪60年代末,天津第二中学宽阔的大操场上,集合着一队队心里长满翅膀的孩子。在行列之中,站着一个清瘦的小姑娘。小姑娘的眼睛,小姑娘的心都系在了台上,因为那个在主席台上就坐的学生,不久将被派往苏联留学。去苏联啊!那对六十年代的青少年简直就是最高的殊荣。他们多想去那有威武阅兵式的红场,看看庄严的列宁墓,看看克林姆林宫上的红星,看看卓娅的故乡,看看人类最美好的社会——共产主义……
  孩子的心灵总是丰满的,因为那里挤满了梦。那时小姑娘的心里飞翔的都是雄伟的梦。
  那个默默地站在那里,头发都剪得像卓娅一样短短的小姑娘就是我。
  我横着一条心要飞到另一世界去看,去读,去问:问革命、问理想、问人生、问世界、问缤纷……
  然而,当我飞向莫斯科时,那个一直飞翔在心的梦得以降落的时候,我已走过了青涩的年华,到了无惑之年。应是无惑的我,却生出那么多困惑。
  20世纪末,我有幸受命于国家高教委派遣,赴拉托维亚大学任教,讲学。取道莫斯科。
  当巨大的波音747飞机喘息着,载着我冲向蓝天的时候,我的心一下超载了。那里即有与我年龄不相符的激动,又有我始终不肯丢弃的梦。
  我不知别人的梦,我的梦却异样地顽固不化。那时,我才发现我的梦从来就没有稀释。初梦原来有那样浓烈的期盼,因为世界的奔走都在我想象之外。心中疑惑的积淀也层层叠叠。梦变得恍惚、迷离……
  “另一世界”向我展示开来的时候,苏联解体了。一颗伟大的社会主义明灯熄灭了。我在莫斯科转机,最后降落的国度是一个波罗的海边的小国——曾是苏维埃联邦共和国之一的拉脱维亚。
  我终于看见了梦,却不知所措。

梦的惊诧


  
  差异是一种警醒。差异给人的感受强烈又深刻。差异是思索锋利的雕刀。
  20世纪末,中国社会正经历着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巨大变革。祖国改革大潮惊涛拍岸,石破惊天。传统的、叛逆的、未来的一块轰轰烈烈地生长。而当我转机,乘坐的小飞机,像一片小树叶,降落在一片寂静的冰雪之中时,眼前的那種反差是非亲身经历不能言语的。
  当大使馆朝一秘在那残破的洋灰路上开车,我的头几次被颠簸得碰上车顶。我见了拉脱维亚的拮据。
  “外国都好”的彩虹断裂了。原来梦总有朦胧,差异才是真实的。异国文化的差异可以像临渊的峭壁、大漠的风沙、滂沱的急雨叫你迷途,难以喘息。异国文化可以毫不客气地叫你休克。我总晕菜。
  你去做客,会有一只大狗伸着半尺长的舌头要亲吻你。天啊!参加聚会你不喝沃特卡,会“呼啦”跪下一片。喝一杯,就有无数杯。男主人还一定要抱着你,送你回家。上帝!
  会一点俄语,碰上拉族人,他不卖给你。学了一点拉语,说给俄族人,他冲你瞪眼睛。会英语,人家又不懂。拉脱维亚国情特殊。
  上课,我总把自己丢了。面部一律像冰冻过一样的拉脱维亚人,死心眼。只要你问路,他就一定把你送到他认识的拉大,不管你觉出怎么不对,也不行。后来才知道拉大有7个分校。
  那时,我才知道文化休克有多么无奈。我们这一代人,早就在那扭曲的时代,走过艰苦。而只有你一个人在文化不同的国度,在语言的荒漠中,那种艰辛是你完全意想不到的。
  这里到处是寂静。寂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下午三点就黑天了。到处是茫茫的积雪,只有远处厚厚积雪下,小木屋的窗闪着幽暗的灯光。只有踩着脚下的积雪,发出单调的 “咯吱、咯吱”的声音伴我独行。有人时,那就是醉汉追你,有时几个人追你。
  逃回住所,直到夜深都是惊魂未定。
  “一里、二里、三里……”
  我数着数,希望梦回祖国。每天都想打报告回国。然而,第二天,天还没亮,冰雪里,我又艰难举步赶到拉大,因为我的讲台上总有一束淡淡的小花说着学生对我的爱和期盼。
  大使招见我。当我看见王凤祥大使身后的五星红旗,我的眼睛一下模糊了。大使见我的第一句话,我至今难忘:“你是第一位受命祖国来拉脱维亚的文化教育使者。创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第一个汉语教学点,责任重大!”
  我只感到热血在心头奔流。祖国的使命一下给我注入了生命的力。
  因为是“第一”,格外地受到重视,也格外艰难。我惊诧,出国教书和国内竟如此不同。
  教师是一个辛劳又高尚的职业,抛洒汗水,濡沫心灵。
  使者有崇高的使命,搭建文化交流的大桥,建造语言的通途。
  我不惜汗水,更不愿有辱使命。人心在磨砺中坚强。迥别的异样叫我振奋。文学恰恰需要激情。
  教师的职业给我一颗不肯倦怠的心。我是语言学者,祖国磅礴浩瀚的语言给我一只难以停滞的笔,一条奔涌的河。
  心中早有巨轮多次往来,我写下了我远离祖国,去拓出一条文化航道时的风雨波涛。写下了我澎湃的心。

文化盛宴


  拉脱维亚是一个难以猜出年龄,难以读出身世阅历的国度。那里有太多国家的足迹,也是一颗镶嵌在波罗的海的无价珠宝。
  拉脱维亚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600多平方米,270万人口。到处却有叫你惊诧的文化盛宴。
  拉脱维亚,似乎已不年轻。没有了光鲜的容颜,没有“咄咄”的气息,仿佛一直沉浸在往事中。有太多的历史重负,太多的传奇、旧事。层层叠叠的铿锵,挤挤挨挨的遗迹。于是也有一种非叫你翻看的特殊魅力。
  拉脱维亚人最早叫利沃尼亚人。早在12世纪就有记载,拉脱维亚是东西方,南北方的港口、要道,有多个国家想拥有它,多元文化的也在这里列阵集合。
  德国的古城堡,瑞典门,俄罗斯的殿堂……可以看到砖石上灼痕斑斑,可以隐隐听到沙场征战,厮杀声声;可以听到盔甲刀剑的碰撞,号角的呜咽……拉脱维亚岁月的深处,几乎都是没有散尽的刀光和剑影。   曾经的篝火狼烟,曾经的悲怆之音。
  拉脱维亚在大国征战的缝隙艰难地生存,拉脱维亚的民族文化也在顽强地生长。
  踏上拉脱维亚的国土,就仿佛进入时间隧道,如同回到中古时代。
  草地、树林、披满青苔的古堡、经久失修的教堂、残破的雕墙画壁、石头墁路的小巷、古香古色的街灯……都在不经意地述说古老的忧思。
  曾经的朝代更迭,曾经的文化盛世。
  我写下了我了解到的拉脱维亚文化的旖骊。
  一个英国作家说“拉脱维亚是北方的小巴黎”。我想补充,这里多一点忧郁,还多一点思索。忧郁和沉思都有一种深刻的美。那不是旅游者能看到的。
  经久失修的洋灰路上,站立着现代的美元兑换亭。90年代末,国内电脑还如外星人的光临,这里却都使上电脑办公。我去邻居家,算是见识到什么是家徒四壁,可一座普通的音乐学校竟有42台钢琴。
  拉脱维亚无序地负载着历史的标记。不用岁月的剥离,就可看见不远的前尘往事。
  拉脱维亚是个重视记忆的国家。到处都有凝固着时代风雨的雕像,小镇里有列宁塑雕,大街上也有拉脱维亚自由独立纪念碑。
  独立纪念碑前,自焚过一个拉脱维亚大学的学生。波罗的海三国(立陶宛、拉脱维亚、爱萨尼亚)曾手拉手接起几百里长的人链。他们点燃起蜡烛,宣誓着他们争取独立的火焰已经燃起。
  曾经的揭竿而起,曾经的慷慨悲歌。
  文化可以悲壮、惨烈,可以瑰丽、灿烂……
  文学总要给人思索。我捧上这文化的盛宴,希企一起找到未来的门窗。
  我写下了我的惊诧,写下我在异国文化的大波大浪之中颠簸的心。

不辞的使命


  我在拉脱维亚生活、工作了两年。心无旁鹜的经历、感受、思索。
  我受到过拉脱维亚总统的接见,也曾和他的秘书、外长、上层交谈。拉脱维亚大学没有围墙。我和拉脱维亚的百姓一起衣食住行,一块体味柴米油盐酱醋茶,一块经受拉国转型的风雨泥泞。我遍看了拉国的“秦砖汉瓦”,也在曾经去看苏联时期宏伟的水电站。在二战德国的集中营,在乡间的黄土小路上……都留下我层层叠叠的脚印,还有砰然心跳的记忆。我把一次次的激动,小心折起,装在心里,写在书上。两度春夏秋冬,我几乎参加了当时所有文化活动,感受着这里特殊异国文化的脉动、和这里的人们一起喜怒哀乐,一块心跳。
  我不曾意料拉托脱维亚人,冰冻一样的面容下掩盖的炽热。
  不曾意料那里静谧下按捺的激烈,寂静掩藏的风云雷电。
  不曾意料艰难之下的丰盛文化和他们特有的民族心态。
  更不曾意料异国人民对中华语言文化的渴求。
  拉脱维亚的生活,我感受最为深刻。
  在远离祖国遥远的国度,我才发现自己对祖国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拥有的,未必知道它的价值。我不是文化学家,我只是一个语言学者。当我置身国外,亲眼看到外国人对中华文化的渴求,追慕,我震惊了。
  我,还有同我偕行的爱人,我们自身的,只凭着炎黄子孙的血脉而传承的文化,都成为了他们的珍贵。我感动不已。
  我知道了一个出国教师的崇高使命。我的课堂不只在教室,我学生也不只在拉大。我心怀着骄傲和虔诚向他们献上我的所有。那是意外的劳苦和享受。我和我的爱人一起抛洒汗水,收获友谊和真诚。
  我不知是我们给他们,还是他们给我们。那种文化的弥合,交融都是那样自然又生动地发生。
  中华民族文化悠久,灿烂,博大,泽被东西方。只要接触,你就可感知炎黄子孙的智慧,胸怀。我为我的民族骄傲。
  我写下了,我在异国体验自己民族文化的激动,写下了我那种无法掩饰的爱,和那些异国人对中华文化的真心追求。
  我也写下了,我看到的瑰丽。来到波罗的海这个美丽的雪国,这个在大国的缝隙中,艰难生存的小国,我看到一种性格,一种独特的小国民族文化。
  拉脱维亚有和中国近代史相似的历史。然而又有特别的不同。
  拉脱维亚近代的占领者竟是曾经的伟大的苏联。拉脱维亚独立了,占国民近一半是俄罗斯原移民。这就造就了多么复杂又尴尬的文化现象。民族命运从来就造就文化的深刻烙印。
  都说东欧是走在天堂和地狱的交叉口。有天堂辉光的照耀,又有地狱炼火的灼烧。我看过美国,遍走了欧州,我并不认为东西方、东西欧要以天堂和地狱做比。只是拉脱维亚近代文化带有典型的东欧国家的多元性。那里藏着一个特殊时代的胎记,那里有人们寻梦的更为艰难的脚步。
  多元是姹紫嫣红的,是灿烂的。冰雹雨雪、暮霭霞光都需要细细品读。我不是政治家,我还有太多的困惑。
  我在我的第一个集子中就说过了,文学需要良知,又印证良知。我只有以我诚实的文字,写我的真切的见闻和切肤的感受。
  我写下我不辞的使命,还有我非在那里生活了两年,才能看出的一点端倪的梦。

深情拉脱维亚


  教师的职业辛劳,也一定遇见幸福。
  结业,学生为我开了盛大的谢师会(他们说从来没有过的)。拉大给了我感谢信:“感谢中国派这样高水平的教授”。并正式通知使馆,拉脱维亚大学将继续聘请中国大陆汉语教师。
  拉脱维亚教学点终于建立了。悬浮的心终于放平了。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我哭了。谁能知道我那两年的苦辣酸甜。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天那样蓝,湛蓝湛蓝的。天上的白云那样白,大团大团的像突出来的浮雕,那样生动。天辽阔啊,无边无际。心可以像小鸟那样恣意地飞翔。
  我从未那么真切感到,事业给予人的幸福是任何事业之外都不能比擬的。
  我如期回国了。朝朝暮暮在一起的人们要分别了。回国喜悦的心骤然生出许多难舍,隐隐地痛。人竟然有那么多的感味。两年,每一天洒下的辛劳、苦楚,仿佛一下长出了收获。真没想到,在机场有那么多人为我送行。我的学生、学生家长、朋友、同仁、邻居。鲜花、礼物、拥抱、脸颊上的吻和他们夺眶的泪都激荡着我的心。我说不出话来,只感到收获的幸福和离别的痛苦在我心中澎湃交汇。
  使馆都惊奇,来这么多人。朋友们说,王凤祥是中国国家大使,何老师夫妇是中国在这里的民间大使。
  更没想到,拉脱维亚总统顾问秘书,将总统小照及总统亲自签名的书信,派人送到机场为我送行。拉脱维亚以他们国家极高的礼遇,表示对我工作的谢意。
  人生总有记忆深刻的岁月。在那个遥远的冰雪小国,730天与我的学生、朋友相濡以沫的日日月月,在我心中留下的是永远不忘的记忆。
  我写下我们之间的深情,写下我在那里如涛如波的真切感悟,也写下我至今对他们的思念。写下拉脱维亚文化不寻常的灿烂。
  我以此小书献给我世界各国的学生、朋友;也献给我从事着崇高又辛劳教师职业的各国同行、学者。

追梦的心


  语言文化是世界交流的通途,可跨越国界,模糊时空,融化民族心里的坚冰。
  现在,世间有多少歧解和谬误,人世还有多少隔阂和无奈。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只要我们的心灵有一束阳光,只要我们的梦里有一点追求,我们这个世界就充满希望。我们世界汉语教师是文化殿堂的天使,我们是消除隔阂的勇士,我们是语言大桥的建造者。为这美好做点奉献,我们的人生多么有意义。有一天,当人们从无休的欲望和征战中,停下疲惫的脚步;当人们从冷酷无情的金钱世界,幡然转身。人们才会真的明白生命的真谛,回望历史,会沉下浮躁的心。用我们的心建起心与心的通道,世界将变得多么美好。我在异国的文化传播中,依旧初心如一。
其他文献
白乐桑法国国立东方语言文化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法国著名汉学家。首任法国国民教育部漢语总督学,现任世界汉语教学学会副会长,欧洲汉语教学协会主席。法国汉语教学协会创始人、首任会长及现任理事会主席。曾发表著作及作品39部(纸质专著、多媒体作品)、文章88篇。  1973-1975年间,我在中国北京留学两年。第一年,我在北京语言学院(现在的北京语言大学)进一步学中文。后面一年,我在北京大学专门学哲学。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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