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情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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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刃
  我上大学时,同室的女孩画画,每天捧着《芥子园画谱》。我便随手翻,看到李渔二字,又看到他的书《闲情偶寄》。
  我那时尚年少,只喜欢西方哲学和看不懂的艺术,翻了翻,只觉是春花秋月、吃喝玩乐——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正轰轰烈烈的时代,社会和人心都是热的,我们还用手写信,还坐绿皮火车千里万里去看一个人,还那么坚信诗和远方。
  忽然人至中年,忽然到今日。扑面而来的是种种应接不暇的相亲节目、极度娱乐化节目……忽然读到“孤洁以骇俗,不如和平以谐俗;啸傲以玩世,不如恭敬以陶世……高俊以拒物,不如宽厚以容物”。
  我重新遇到了李渔。
  几年前在保利剧院看了关锦鹏导演的《怜香伴》,400多年前一对“女同”的爱情,再翻李渔的《肉蒲团》和《闲情偶寄》,这个与汤显祖并称17世纪最伟大的戏剧家,在当时是如何惊世骇俗的?他一定被传统的文人所不耻。
  反传统、反流俗、自觉卸妆、走下神坛落入市井。戏班老板、编剧、畅销书作家、服装设计师、家具设计师。而且在众人眼中,他是这样的:媚俗、低俗、爱财、恶趣味、叛逆、色情、放浪形骸、自由自在、娱人娱己。
  毫无疑问,李渔是当年的娱乐大咖——风头一时盖过当时的文人。
  今天的人们评价李渔,说得最多的是:一颗有趣的灵魂——历经万转千回,终于知道有趣的灵魂多么重要。
  李渔生于1611年,卒于1680年,一生有一半在明朝一半在清朝。很不幸,他赶上了崇祯十七年。那一年李白成攻入北京,崇祯皇帝景山上了吊,这是1644年。
  明亡,李渔正值中年,34岁。他25岁科考,中了秀才,之后乡试落选,再去考,遇到李自成造反,一步到了清朝。
  李渔1611年出生在普通家庭,父亲经营药铺,母亲操持家务。那个叫如皋的江南小城,因为李渔,熠熠生辉。
  用现代眼光来衡量李渔,有两大文化产业:芥子园出版和商业演出。中国文人最早的商业雏形其实恰恰映衬那个朝代——明末清初,顛倒混乱。改朝换代之时,便是文化大繁荣大冲撞之际,在慌乱中大概唯有声色犬马才能找到内心的存在。
  李渔的《无声戏》《怜香伴》《闲情偶寄》应运而生,仿佛是为醉生梦死而准备一他俗到极致,也雅到了极致,大俗就是大雅。
  林语堂对李渔的生活美学推崇至极,而我则欣赏林先生那份江湖上的游刃与洒脱——生活从来是第一位的。
  在园林设计、书法绘画、饮食养生、服饰妆容、明式家具、日常用品、器皿选型上,《闲情偶寄》绝对算得上是百科全书——李渔一生造园三所:芥子园、伊园、层园,无不匠心独具,特别是芥子园,千古留名。
  在饮食养生上,他提出:蔬食第一、谷食第二、肉食第三……又说丝不如竹,竹不如肉,脍不如肉,肉不如蔬……简直是对天地万物的深情。
  我爱上厨房方知他的妙。每每切了萝卜丝做凉菜,便想到他这样写:生萝卜丝做小菜,伴之以醋及它物,用之下粥最宜。
  我熬了粥并切萝卜丝,又爽口又下饭。他说萝卜初见似小人,相处久了知道是君子。有时候想想为什么深爱这样一个对生活深情的人,因为他不仅仅是文学家、戏剧家、名士,更重要的是一个生活美学家——生活美学才是最动人最深厚的美学。
  飒然
  李渔无疑是一位家具设计高手。
  “凡人制物,务使人人可备,家家可用。”
  家具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他的《闲情偶寄》里,几张床榻,几把明式黄花梨椅子——直到现在,明式家具仍然是家具中的贵族。
  56岁以前,李渔以卖文、出版为生。所出书籍,无一不畅销。当时他住在杭州,寓所题名武林小筑,走上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卖赋糊口”的专业作家生涯。
  《怜香伴》《风筝误》《意中缘》《无声戏》,这些畅销书被当时正统文人所不耻,但一经问世,杭州纸贵。《笠翁十种曲》极度畅销,三千里外能看到他的书,这是中国第一个畅销书作家,并且把作家和生活美学家融为一体,成为一个立体、生动的人。
  李渔懂情趣,懂生活,懂女人。
  在《闲情偶寄》中,他这样写:“金屋不可设,药栏花榭则断断应有。”李渔说:“富贵之家如得美人,园内应遍植名花,她可晨起簪花,随心插戴”——这是怎样的风情?
  我楼下有花园,夏秋时分,亦爱别一朵在襟上。他又说:“女人衣衫,妇人之衣,不贵精而贵洁,不贵丽而贵雅,不贵与家相称,而贵与貌相宜。”真是最懂女人的男人——世界上最好的服装设计师几乎全是男人,男人才能掐好女人的七寸,才能“一剑封喉”。
  李渔写女人的态最妙。李渔曾帮一个官员选妾,三个女孩子,突然叫她们的名字。一个马上直眼答应,一个低了头答应,最后一个走了一步,又回头轻声答应了一声。
  李渔说:“就第三个,风情啊。”
  还有一个躲雨的女子。雨天遇一贫寒女子,30岁左右,一身素衣。大家挤在亭下避雨,她挤不进来,干脆随之任之。
  李渔看她便有“态”。这个“态”便是姿态。
  他说女人要有媚态,女人要穿八幅裙。此媚态不是狐媚,是指好气质。气质之于女人,就像“火之有焰,灯之有光,珠贝金银之有宝色。”想想自己遇见的那些让人过目不忘的女子,大多不是因为倾国倾城,而是被她的“态”和气质所倾倒。
  有一年去日本,看到满街是七八十岁老太太,银灰色头发,黑白灰的裙装,个子不高,化精致的妆,顿时觉得只配用“优雅到老”来形容。
  又见率性的女子,白衬衫黑裤子,一头短发,站在街边吸烟,简直性感至极。
  还有中年女子,虽然微胖,但灰色长衫得体大方,又是另一番性感。
  倒是涂了胭脂水粉浓妆艳抹穿露背露胸装的人,格调低极了,一点也不性感,恰恰诠释了“媚俗”。
  女人不在貌而在“态”,进入晚年的刘索拉染了一头白发,戴了灰色眼镜,一身中性服装站在舞台上唱她的歌,非常迷幻,非常独一无二——独一无二的气息可以从每个毛孔散发出来。   有些人以非均码状态和大众保持了独特的姿态,她永远是时光的少女,从不衰败。年龄只给她增添了无限的性感和魔力。
  李渔和莎士比亚是同时代的人——那个时代真是辉煌璀璨,所有的灿烂会在同一个时间段绽放——我一直相信宇宙间有极大的奥秘,相信时光安排好了一切。甚至经度,甚至纬度。它们像幽灵一样,决定了一切的发生。
  在保利剧院看《怜香伴》时不由感叹:400多年前,那是多么前卫的事情——两个女子相爱,为了爱情和相守,嫁给了同一个男子。
  在震撼的同时,我开始隔着400多年的光阴打量这个叫李渔的男人。毫无疑问,他是我心里最好的戏剧家——他也用他的一生验证着自己的传奇。
  逆行
  李渔曾经有两个梦想:生儿子,有自己的昆曲家班。
  第一个在50岁时实现了,第二个在56岁时实现了。
  56岁他进京,在京城刮起旋风,他献文、献联、献艺……众官员一时被他倾倒,无法动弹。每天的宴请让他如沐春风,他甚至感到人生才刚刚开始。李渔是极现实的享乐主义者。在早年,他在兰溪夏李村建造过“伊山别业”的宅院,宅院内有燕又堂、来泉灶、宛在亭……又选亭一座,名“且停亭”。
  我能想象李渔当年享受的样子:唱戏、品茗、喝茶,看花焚香,然后吃蟹黄最多的螃蟹。“窗临水曲琴书润,人读花间字句香。”那时李渔有了三个妻子、两个女儿,他的梦想是有个儿子,然后再有个戏班。
  在50岁这年他有了儿子,来京城之后他遇上一个人,这个人是陕甘总督贾胶候。
  他约李渔去陕甘一行,正是陕甘这一行,让李渔有了自己的家班,终于实现了这一梦想,他有了乔姬和王姬。
  他先到山西平阳,得到了一个朋友赠他的女人——乔姬。
  “姬”这个字莫名其妙地动人了,自带一种妖娆的芬芳。乔姬的美貌让李渔一震,关键又是唱曲儿的天才,虽然是北方人,但柔美娇嫩。虽然未读过书未唱過戏,但很快成为名伶。
  后又到甘肃兰州,甘肃巡抚刘斗赠给他王姬,那时女人地位真是低下,就这样被赠来赠去,仿佛一个物件,失去也并不可惜。李渔又得了个美人,王姬相貌适合扮演小生,他恰恰又遇上70多岁的苏州老伶人来兰州传授昆曲,乔、王二姬并不识字,但天资极高,只消得几天便学会了昆曲。
  两个北方姑娘说着吴侬软语唱着昆曲,李渔开始了带着他的家班游走江湖的生涯。
  二姬也真是绝顶聪明,李渔本人也慨叹:乔姬是山西临汾人,出自贫家,不解声律,所撰新词,朝脱稿而暮登场。同代的大文人周亮工曾这样评价:“乔王二姬真尤物也,舞态歌容,当世鲜二。”
  她们是他的伶人,也是他的妻妾,从此妻妾组成戏班,“纷纷儿女共乘车”,“数年游燕适楚”,去过山西、陕西、浙江、湖南、福建。彼时乔王二姬十五六岁,他已过六十,两位痴心多情女子不过在他身边生活五六年,因四处奔波,演出太紧,先后病倒去世。
  乔姬还为他生下一女。李渔晚年丧失心爱之人,扶棺痛哭,恨不得她们转世再生。于是他给她们起名,一个叫乔复生,一个叫王再来,并写了悼亡诗30首。
  在给老友的信中,他这样深情地写道:“二姬辞世,顾影凄凉,老泪盈把,生趣日削一日。”焦尾琴碎,再无知音——我甚至能想象那是他人生的极致——左乔姬右王姬,两个绝世名伶在他身边,一一上演光阴中的爱恨情仇,他因了她们而精神焕发,仿佛回到少年青春。她们也因为他而努力绽放,如一只蜕变的蝴蝶,终于甩开那毛毛虫的阶段。
  他们一起去过那么多的省份。交通又是如此之不便,在400多年前,他带领着她们游走在江湖的大江南北。她们也许是为了遇见他,才来人世走这一趟,她们离世时,不过19岁、20岁——那样的芳华,只为了能当一次伶人,来演这人世间的悲欣。
  有时人和人的相逢就是为了看一朵花开、唱一段戏、哼一段春风,我们相逢,也许只是为了向美好低头,向爱臣服,向时光中所有的命运交代。而特立独行的李渔,一生和时光逆向而行,爱恨情仇也和戏剧一样传奇——曾经繁花似梦,又曾经潦倒不堪,曾经饱受非议,又异常遭人追捧。
  当时有一芜湖女子,非李笠翁书不读,去世之前和丈夫说:“冀得李子片语,死当瞑目。”她丈夫身怀其遗像找到李渔,为妻“涕泣索赞”。李渔潸然,自以为此生足矣。
  独行
  四百年前,这个最懂生活和风月的生活家、美学家、艺术家、戏剧家、家具设计师、园林设计师、畅销书作家,仿佛一切从生命中生发出来,不停寻找生命中的喜悦,与她们相遇,进发出异样的生命之光。
  可惜他晚年凄凉,去世前一个月还在替人写序,一直写,一直写,直到死。死时,穷得一无所有,家中连给他发丧的钱也没,一个风华绝代了一世的人,就这样一无所有地告别了人世。
  36年后,袁枚出生,这个与李渔同样是生活美学家的人大概深受李渔的影响吧。作家林语堂极度推崇李渔。“李笠翁的著作有一个重要部分是专门研究生活乐趣的,是中国人生活艺术的袖珍指南,从住宅与庭院、室内装饰,到妇女梳妆,美容、盆景的艺术……这样的生活引领人几百年出一个,把自己的一生活成别人的几世。
  丝毫没有收敛自己,放纵放肆有情有调地过了一生,玩也玩了,要也要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爱也爱了,恨也恨了,而且还唱了个痛快,这样的人生,快哉!
  文章到结尾的时候,我去园子中走了一圈,穿上了新买的咖色系带皮鞋,在松树下听了很久的风。已是九月,有松风香,有薄荷香,有秋香,有菊香。我拾起一粒松果儿,放在篮子里,回家唱新学的越剧《玉蜻蜓》。
  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出来了,风吹起我的短发,我闻着厨房里散发出来的栗子味儿的蛋糕香,还有刚刚上市的秋螃蟹,小心剥了一个,按照李渔说的方法吃起来,一边吃一边想李渔。能遇上这么好玩的男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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