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何方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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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片飘荡着的云,带着一颗敏感的心去寻找我的归宿。
  9月,因为父母的工作调动,我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
  省会,很漂亮。
  有鳞次栉比的高楼,装着深蓝色或者银灰色的玻璃;有让人目不暇接的专卖店,采光极好,谢霆锋或者BACKSTREET BOYS的音乐使整个光亮的商店更加有活力,各式新款服装鲜艳靓丽洋溢着青春气息;有许多让大街上溢满香味的麦当劳、KFC,DISCO、摇滚的音乐中夹杂着很多孩子的欢笑。
  我一个人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人们都在夸张地嬉笑着,可我很平静。
  
  我是这方的云吗?
  转学了。
  因为新家的片区只有这一所中学,所以爸爸妈妈没有选择余地,只有把我塞了进来。
  学校有一栋崭新的教学楼,很大,纯白色和天蓝色相间。我不知道这样纯纯的颜色可不可以配上这样宏伟的建筑。反正我每次走进校门看到这座教学楼的时候,总会觉得蓝色和白色被拼命地拉扯着,扭曲着——很别扭的搭配。
  我的新教室在另外一栋教学楼的顶楼,是旧楼。历史的沧桑给这座全校仅存的古楼留下的痕迹从天花板上可见一斑。
  这是个多雨的季节,泛黄的天花板上被水浸出了一道道痕迹。偶尔,有水滴从上面滴下来,溅到已有些许细细的、浅浅的裂缝的地板上。教室里时常有人吵闹,我不懂为什么他们大都乐此不疲。我依然可以清楚地听到水滴到地上的声音,清脆得如冰碎掉一般。
  教室里很嘈杂,可我的心很安静。
  
  也许,我这片云融不进这方土地。
  以前和我朝夕相处的朋友都很给我面子。
  我平均两天收到1封信。我几乎没有回信,平静中夹杂着点点忧伤的心情使我不敢提笔。
  我怕写出来的东西很飘,很虚,把他们吓着,以为我现在过得醉生梦死。
  其实不是的,我只是极度恋旧而已。以前的日子,没有雨。那样在阳光下自由嬉戏的日子现在想起来真的好奢侈。我常常盯着窗外发呆。似乎心灵最深处以为这样静静地注视着远方,就可以看到以前那座属于我的天堂。那琉璃瓦屋顶的教学楼,那装在教室窗上的深蓝色的玻璃,那最生动的笑靥,那曾属于我的掌声、鲜花—可惜,都离我远去了。
  这个新的班上有些人是成双成对的,成天一起上学一起回家,放肆地大笑着,似乎还嫌他们的生命不够浮躁。我觉得他们笑得好虚伪。
  转过来才一个月不到,就有人追,说了很多肉麻的话,还有很多承诺。我觉得那个人无聊透顶。
  我喜欢以前那样纯纯的生活。就算喜欢一个人,都是淡淡的,像秋日里的阳光,淡,却明亮。
  我曾以为我就是那儿的云。可没想到最终也离开了那片土地。
  
  那么,我是何方的云?
  我的生活中增加了那么多的面孔。还好,还有一张面孔中有我熟悉的清爽的微笑。
  琦和我的家住得很近,放学以后我经常和他一起回家。
  他个子蛮高,头发黑而亮,几丝头发自然而随意地垂在额上。眼睛不大,可是很亮,眸子里有我所熟悉的那种阳光。鼻子挺直而精致。很自然的唇形,嘴角总是轻轻往上扬着。
  我常常和他谈我所喜欢的羽泉、谢霆锋和王菲,有时也谈谈足球,谈谈中国队的大好前景,谈谈马明宇像张学友、李铁像陈羽凡、祁宏像王力宏、郝海东更是像极了赵本山。很显然这一切也都是他所熟悉且喜欢的。我说什么他都听得很专心,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他的声音很低,可是一点也不沉闷。不像我现在的新同学,无论什么话题说不到十句话他们便不再有兴趣。他们笑的时候嘴唇夸张地扯动着,目光时常很散。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我讨厌那样明显的距离。
  所以,琦是我现在生活中最真实的人。像极了我以前的朋友,亲切,随和而生动。
  让我这片孤独的云,心灵有了依靠。
  
  我很喜欢《荆棘鸟》中的一句话:“每个人都在唱着自己那支小小的曲子,相信这是世界从未聆听过的最动听的歌。”
  我想在以前那个城市我唱出的曲子是欢快的,像林间小鸟自由鸣叫时那样清脆悦耳的声音,像徐徐微风轻轻拂过的那种干净而透明的声音。
  而现在,在雨水的冲刷下,曲子的旋律也许已经变得粘且模糊——可是,那毕竟也是我的歌啊!
  我在努力地听清楚心底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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