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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祥林下班回家,路过家门口附近的“夏娃成人用品商店”,突然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脚像钉子一样钉在了原地。他真真切切地看到,14岁的女儿吴琳背着书包从商店门口鬼鬼祟祟地走出来,朝家门口方向快步走去了。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去那种商店干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了吴祥林的心头,难道女儿要变坏?
吴祥林妻子因病早亡,为了吴琳能愉快地健康成长,吴祥林一直没有再续娶,心思全用在培养女儿成长上,没想到女儿小小年纪竟会出入这种场所,心急如焚的吴祥林走进了成人用品商店要问个明白。
吴祥林径直来到打扮妖冶的女老板面前,未曾开口,脸先自红了。女老板一副见惯不惊的样子问:“需要点什么,器具还是药品?”吴祥林嗫嚅了半天才说:“不,不是我买,我是想,想打听一下刚才进来的那个女学生买了什么?”吴祥林说完这句话,脸成了一块红布,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女老板啧啧地咂着嘴说:“现在的小女孩真是了不得哟,既懂得享受又懂得保护自己,比你这个大老爷们开放多了,嘻嘻,什么都懂!”女老板的话音未落,吴祥林的心已经“忽悠”一下沉到了无边的黑暗中,自己担心的事情已经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吴祥林踉踉跄跄地走出了成人用品商店,拖着灌铅样的脚步向家里走去。
吴祥林怒气冲冲地推开家门,迎上来的是女儿灿烂如花的一张笑脸,女儿甜甜地说:“爸爸,回来了,快收拾收拾洗手吃饭,我做了你爱吃的菜呢!”吴祥林仔细端详女儿那张阳光灿烂的脸,上面没有一丝一毫做错事的愧疚和不安,自己一时也不好逼问和发作,勉强挤出几丝笑容,进了洗手间。
吴祥林从洗手间里出来走进厨房,见女儿吴琳已经摆好了桌子,桌上放着尖椒干豆腐、梅菜炖肉等几个自己爱吃的菜,还开了一瓶红葡萄酒。女儿已经笑意盈盈坐到桌旁等自己了。吴祥林一阵心酸,没妈的孩子早当家,女儿本是缠绕父母膝前撒娇的年龄,因为母亲的早亡,不但自立,而且懂得照顾父亲了。吴祥林坐到椅子上,一干而尽吴琳倒进杯子里的红酒,再看吴琳的时候,眼睛里就有盈盈的泪意了。
吴琳又给父亲倒上酒,瞅着父亲阴翳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爸爸,看你满脸的不高兴,是不是又想妈妈了,爸爸你要快乐啊。”吴祥林又一口喝了半杯酒,敲山震虎地说:“有些事能让爸爸快乐起来吗?”吴琳说:“我理解你对妈妈的感情,可是妈妈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你总陷在想念妈妈的痛苦深渊里不能自拔,这样你会毁了你的生活和你的一生的,女儿真心地希望爸爸能生活得快乐一些啊!”吴祥林望着女儿期冀的眼光,话锋一转说:“只要你生活得平安幸福,爸爸也就快乐了,可你的所作所为,能让爸爸放心快乐吗?”吴祥林直直地望着女儿的脸,眼光犀利起来。吴琳被吴祥林奇异的眼光望得发毛,小心地说:“爸爸,女儿做了什么让你不放心的事情了吗?”吴祥林望着女儿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狠狠心,说:“你都去咱家门口的那种地方了,我怎么能放心啊?我的心简直提到嗓子眼了!”吴琳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脸不由“腾”的一下子红了,嗫嚅说:“我去那地方,也是为爸爸着想啊。”听女儿如此推诿,吴祥林好容易压下的火“腾”的一下又蹿了上来,一下子站起身,几乎吼道:“你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家,那种商店是你去的地方吗?你去那里要买什么?那里有你用的东西吗?你简直,简直是……”吴祥林气得指着女儿的手指乱颤,说不下去了!吴琳委屈的泪水顿时涌满了眼眶,跺着脚喊:“我真是为爸爸着想的,不是为我!”吴琳说完,流着眼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身后传来吴祥林的喊声:“你还不认错,爸爸一个鳏居男人,能用着那里什么东西,你这是在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
借酒浇愁愁更愁,吴祥林喝光一瓶红酒后,外面的天色暗下来了,吴祥林的火气已经小了许多,他起身来到女儿的房间前,侧耳倾听,房间里没有一丝声息,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吴祥林的心头,平日被自己宠惯坏了的女儿,会不会因为想不开而发生意外呢?吴祥林猛地推开吴琳房间的门,女儿吴琳已经没有了影子,只是在床头柜上发现一张摊开的泪迹斑斑的写着字的纸,纸上面压着一盒东西,吴祥林拿起盒子一看,竟是一盒避孕套,标签上面印着“夏娃成人用品商店专卖”的字样。
吴祥林急忙去看写字的纸,竟是女儿留给自己的一封信,上面寫着:
爸爸:
首先请你原谅不孝的女儿惹你生气了,女儿是真心地想让爸爸快乐啊,才硬着头皮去了那种小孩子不该去的地方,又厚着脸皮在卖货阿姨刀子样的目光下给你买了这盒东西,因为今天是父亲节啊,女儿要送你一个特别的礼物,未曾想被你误会了,好事办成了坏事!
在外面,你要经常应酬,还常出差,在家里,你为了我,既当爹又当妈,一天忙到晚,难有闲暇的时候,更没有生活的快乐,女儿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于是就鼓足勇气给你买了这盒东西。女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朦胧地觉得这盒东西能给你带来快乐,因为妈妈活着的时候,女儿在你们的床头柜里,经常发现有这种东西。
以你对妈妈的那片痴情,我想长眠地下的妈妈也会赞同女儿这么做的,因为妈妈最知女儿心,女儿想妈妈了,女儿要去找妈妈……
最后的几个字已经被泪水模糊了,吴祥林看到此心头一紧,找妈妈?难道女儿要自杀?吴祥林来不及细想,抓起外套就冲出了屋门。
吴祥林疯了似的跑遍公园、护城河,都没有见到吴琳的影子。在他急得团团乱转的时候,脑中突然电光石火地一闪,找妈妈?难道吴琳去了妻子的墓地?仿佛溺水人抓住了一根稻草,吴祥林打车就向城北的公墓奔去。
来到城北公墓,跑得气喘吁吁的吴祥林远远地发现跪在妻子墓前的那个消瘦身影正是自己的女儿吴琳。吴祥林几步窜到女儿的身后,女儿正对着妻子的坟墓哭诉着:“……妈妈啊,妈妈,女儿已经和你说了事情经过,你给评评理,女儿倒是做得对不对啊?女儿觉得屈啊,妈妈,你倒是说话啊,你说啊……”
吴祥林闻听女儿泣诉,心如刀绞般难受,大喊一声:“琳琳,你做得对,爸爸错怪你了,请你原谅爸爸吧,咱回家!”哭成泪人的吴琳回头看到吴祥林,大喊了一声:“爸爸!”站起来扑进了吴祥林的怀里。
一阵飒爽的秋风吹过,树叶响起哗哗啦啦的声音,仿佛是长眠地下的妻子为父女俩的和好鼓起掌声。
题 图:李敏学
吴祥林妻子因病早亡,为了吴琳能愉快地健康成长,吴祥林一直没有再续娶,心思全用在培养女儿成长上,没想到女儿小小年纪竟会出入这种场所,心急如焚的吴祥林走进了成人用品商店要问个明白。
吴祥林径直来到打扮妖冶的女老板面前,未曾开口,脸先自红了。女老板一副见惯不惊的样子问:“需要点什么,器具还是药品?”吴祥林嗫嚅了半天才说:“不,不是我买,我是想,想打听一下刚才进来的那个女学生买了什么?”吴祥林说完这句话,脸成了一块红布,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女老板啧啧地咂着嘴说:“现在的小女孩真是了不得哟,既懂得享受又懂得保护自己,比你这个大老爷们开放多了,嘻嘻,什么都懂!”女老板的话音未落,吴祥林的心已经“忽悠”一下沉到了无边的黑暗中,自己担心的事情已经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吴祥林踉踉跄跄地走出了成人用品商店,拖着灌铅样的脚步向家里走去。
吴祥林怒气冲冲地推开家门,迎上来的是女儿灿烂如花的一张笑脸,女儿甜甜地说:“爸爸,回来了,快收拾收拾洗手吃饭,我做了你爱吃的菜呢!”吴祥林仔细端详女儿那张阳光灿烂的脸,上面没有一丝一毫做错事的愧疚和不安,自己一时也不好逼问和发作,勉强挤出几丝笑容,进了洗手间。
吴祥林从洗手间里出来走进厨房,见女儿吴琳已经摆好了桌子,桌上放着尖椒干豆腐、梅菜炖肉等几个自己爱吃的菜,还开了一瓶红葡萄酒。女儿已经笑意盈盈坐到桌旁等自己了。吴祥林一阵心酸,没妈的孩子早当家,女儿本是缠绕父母膝前撒娇的年龄,因为母亲的早亡,不但自立,而且懂得照顾父亲了。吴祥林坐到椅子上,一干而尽吴琳倒进杯子里的红酒,再看吴琳的时候,眼睛里就有盈盈的泪意了。
吴琳又给父亲倒上酒,瞅着父亲阴翳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爸爸,看你满脸的不高兴,是不是又想妈妈了,爸爸你要快乐啊。”吴祥林又一口喝了半杯酒,敲山震虎地说:“有些事能让爸爸快乐起来吗?”吴琳说:“我理解你对妈妈的感情,可是妈妈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你总陷在想念妈妈的痛苦深渊里不能自拔,这样你会毁了你的生活和你的一生的,女儿真心地希望爸爸能生活得快乐一些啊!”吴祥林望着女儿期冀的眼光,话锋一转说:“只要你生活得平安幸福,爸爸也就快乐了,可你的所作所为,能让爸爸放心快乐吗?”吴祥林直直地望着女儿的脸,眼光犀利起来。吴琳被吴祥林奇异的眼光望得发毛,小心地说:“爸爸,女儿做了什么让你不放心的事情了吗?”吴祥林望着女儿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狠狠心,说:“你都去咱家门口的那种地方了,我怎么能放心啊?我的心简直提到嗓子眼了!”吴琳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脸不由“腾”的一下子红了,嗫嚅说:“我去那地方,也是为爸爸着想啊。”听女儿如此推诿,吴祥林好容易压下的火“腾”的一下又蹿了上来,一下子站起身,几乎吼道:“你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家,那种商店是你去的地方吗?你去那里要买什么?那里有你用的东西吗?你简直,简直是……”吴祥林气得指着女儿的手指乱颤,说不下去了!吴琳委屈的泪水顿时涌满了眼眶,跺着脚喊:“我真是为爸爸着想的,不是为我!”吴琳说完,流着眼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身后传来吴祥林的喊声:“你还不认错,爸爸一个鳏居男人,能用着那里什么东西,你这是在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
借酒浇愁愁更愁,吴祥林喝光一瓶红酒后,外面的天色暗下来了,吴祥林的火气已经小了许多,他起身来到女儿的房间前,侧耳倾听,房间里没有一丝声息,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吴祥林的心头,平日被自己宠惯坏了的女儿,会不会因为想不开而发生意外呢?吴祥林猛地推开吴琳房间的门,女儿吴琳已经没有了影子,只是在床头柜上发现一张摊开的泪迹斑斑的写着字的纸,纸上面压着一盒东西,吴祥林拿起盒子一看,竟是一盒避孕套,标签上面印着“夏娃成人用品商店专卖”的字样。
吴祥林急忙去看写字的纸,竟是女儿留给自己的一封信,上面寫着:
爸爸:
首先请你原谅不孝的女儿惹你生气了,女儿是真心地想让爸爸快乐啊,才硬着头皮去了那种小孩子不该去的地方,又厚着脸皮在卖货阿姨刀子样的目光下给你买了这盒东西,因为今天是父亲节啊,女儿要送你一个特别的礼物,未曾想被你误会了,好事办成了坏事!
在外面,你要经常应酬,还常出差,在家里,你为了我,既当爹又当妈,一天忙到晚,难有闲暇的时候,更没有生活的快乐,女儿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于是就鼓足勇气给你买了这盒东西。女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朦胧地觉得这盒东西能给你带来快乐,因为妈妈活着的时候,女儿在你们的床头柜里,经常发现有这种东西。
以你对妈妈的那片痴情,我想长眠地下的妈妈也会赞同女儿这么做的,因为妈妈最知女儿心,女儿想妈妈了,女儿要去找妈妈……
最后的几个字已经被泪水模糊了,吴祥林看到此心头一紧,找妈妈?难道女儿要自杀?吴祥林来不及细想,抓起外套就冲出了屋门。
吴祥林疯了似的跑遍公园、护城河,都没有见到吴琳的影子。在他急得团团乱转的时候,脑中突然电光石火地一闪,找妈妈?难道吴琳去了妻子的墓地?仿佛溺水人抓住了一根稻草,吴祥林打车就向城北的公墓奔去。
来到城北公墓,跑得气喘吁吁的吴祥林远远地发现跪在妻子墓前的那个消瘦身影正是自己的女儿吴琳。吴祥林几步窜到女儿的身后,女儿正对着妻子的坟墓哭诉着:“……妈妈啊,妈妈,女儿已经和你说了事情经过,你给评评理,女儿倒是做得对不对啊?女儿觉得屈啊,妈妈,你倒是说话啊,你说啊……”
吴祥林闻听女儿泣诉,心如刀绞般难受,大喊一声:“琳琳,你做得对,爸爸错怪你了,请你原谅爸爸吧,咱回家!”哭成泪人的吴琳回头看到吴祥林,大喊了一声:“爸爸!”站起来扑进了吴祥林的怀里。
一阵飒爽的秋风吹过,树叶响起哗哗啦啦的声音,仿佛是长眠地下的妻子为父女俩的和好鼓起掌声。
题 图:李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