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所以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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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成长今年34岁,结婚6年,男人的黄金年龄,儒雅、内涵、事业如日冲天,在南方某座城市任职政府机构。
   成长第一次看见哓哓,在那个叫BLUE BAR里,外面正飘着细若银针的雨丝,哓哓正看着窗外的雨发呆。
   成长注意到哓哓,是因为她的手,小指尖尖地向上翘着,最主要的是它戴着银色的指环,像清朝宫廷里嫔妃们戴的,有一股说不出的女人味。
   这样的女人,悠闲地坐在那里品红酒已经让人惊讶,成长远远地盯着她,她却看不见成长,成长盯得更出神,心里竟升腾了一种久违的冲动。
   成长站起身来时,才发现已经过了下午上班的时间,他慌忙地一把抓起公文包,扔下给waiter的小费和红酒的钱,向雨雾中冲去,那一天成长没有开车也没有带伞。
   成长一口气走了二十米,停了下来转过身,却发现哓哓站在他身后,眼底飘过一丝难以觉察的柔情,成长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有带伞?"哓哓的声音很轻。
   成长不知怎么感到有些无措,甚至想逃避哓哓的眼睛,那一种深邃的眼神多看一次便可以把成长长满刺的心击碎。
   "你?在哪里上班,我送你过去。"哓哓温柔地说。
  
  (二)
  
   成长又多了一个不是习惯的习惯。喜欢有事没事地往那个叫BLUE BAR里跑。
   老婆出差一个星期,成长的生活好象寂寞了许多,于是他想到了酒,他觉得酒是寂寞最好的的安慰品。
   成长喝醉了,在那个名叫"青涩之恋"的酒吧。
   一群女人围着他,难闻的脂粉味快要将他淹没,成长感到自己的心在一直往下沉,身子却轻飘着。
   "你们让开!"迷糊中成长好象听到一个女人大声的叫喊。
   成长愣住了,那个让他坐立不安的面孔忽然出现在他眼前,他的酒醒了一半。
   哓哓的表情在夜色中显得冷峻而柔和。
   "一个男人,怎么可以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喝酒?"哓哓不置可否,伸手将他从脂粉堆里拉了出来。
   秋日的风马不停蹄地跑着,在那个清冷的夜晚,在那个灌满了柔情蜜意的夜晚,成长跟随哓哓回了家。
   在那张温暖的双人床上,两个陌生人赤裸的身躯组成了一个圆,滚过来,又滚过去。
   然后就开始癫狂起来,象是二个勇猛而又旗鼓相当的摔跤手,你勾着我,我绊着你。喘息着,呻呤着……
  
  (三)
  
   那一年的秋天分外的明艳动人。
   自从有了哓哓以后,成长的生活就开始快乐起来。
   每天工作完毕,除了例行公事回家外,其余的时间就和哓哓在一起度过。哓哓为此很不安。
   "成长,你该抽时间回家陪陪你老婆的!"哓哓在一次和成长亲密后说。"你开始嫌我烦了是不是?!"成长说。"怎么说呢?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了!"哓哓幽幽地说:"你和我不一样,你肩负着责任,你知道吗?一个男人应该有自己所承担的责任,对社会、对家庭、对朋友……"
   成长心里感到安慰,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有如此的心胸,相比自己的自私,他觉得在哓哓面前显得有些无地自容了。
   圣诞节,成长要回去陪老婆。哓哓觉得很失落,突然她觉得不能再这样和成长交往下去了。哓哓想了很多,她知道成长爱着她,她也爱着成长。但关键是成长有个美好的未来。
   因为哓哓记得成长跟她说过,组织在考察他,准备提拔他了。哓哓清楚,在现今的中国,如果要在仕途上前程锦绣,那就得做出榜样让领导看,让老百姓看。
   她觉得是时候和成长说清楚了。
  
  (四)
  
   今天是成长和哓哓相识200天的日子。哓哓约了成长。
   成长开车过来,他很远就看见了哓哓,成长觉得哓哓好象比先前更瘦了。隐隐的痛从成长心里油然而生。
   "哓哓,上车吧!"成长温柔的说。
   "你知道吗?哓哓,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很痛苦!"成长说:"我差点崩溃了,你知道那是为什么吗?那是我心里在爱着某个人,那个人就是你…….."
   哓哓不说话,有一种感动在心底滋生,眼里不知什么时候蓄满了泪水。
   "哓哓,我已是无路可退了!"成长低声地说:"我爱你快不能自已了,你知道吗?"
   "我也一样",哓哓小声说。
   成长再也无法控制,一把紧紧将哓哓抱住,成长用尽全身力气想把哓哓镶进他的身体里。
   哓哓也同样地搂住成长,她没有出声,但成长能感到哓哓脸贴着他肩膀的地方一片潮湿,哓哓开始出声地哭,还是那么压抑,但哭的很凶,而且用力咬着成长的肩膀……
   "成长,我们就此结束吧!"哓哓突然推开他。
   "为什么?我们可以这样一辈子的!"成长回过来神说:"为什么要结束,我们彼此深爱着对方,难道这样还不是理由吗?"
   "我们去BLUE BAR吧!"哓哓温柔地说:"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为你,也为了我自己!"
   太阳慢慢地隐去了,天空中开始飘落细若银针的雨丝。
   一切都很戏剧,就象第一次见面一样,同样是飘着雨丝,同样是在BLUE BAR里。
   不同的是当初是第一次邂逅,而今是来一次彻底的了断。
   "成长,我知道,我们彼此深爱着对方!"哓哓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慢慢说:"我更知道,茫茫人海中找到能相互倾慕的人更不容易……."
   成长抬头的时候,哓哓眼里有晶莹在闪动。
   "那你为什么要结束?!"成长不解的问。
   "正是因为彼此相爱我才想离开!"哓哓继续说:"怎么说呢?其实生命中还有比爱情更重要更珍贵的东西,比如说心中的梦再比如说对社会和家庭的一种责任……"
   成长想打断哓哓的话。
   哓哓示意一下,成长就明白了,他知道哓哓还有话要说,但不知道她还会说出什么来,成长有些敬佩起眼前这个23岁的小女人了。
   "对于我来说,一切都结束了,我知道人生是个寻梦的过程,我知道我的梦已经寻到了,我也知道人生也是爱的过程,至少我23年的生命里在真真切切的爱过某个人,我感受到了爱情带来的愉悦和快乐,悲伤和痛苦……."
   哓哓的眼泪流下来了。
   成长忽然安静了下来,此刻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于哓哓来说好象已经走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
   成长忽然明白了,在这个飘雨的春天,有一场爱情在慢慢谢幕。
   心颤之间,才知道爱已脱衣而逝。
   哓哓走了,她的身影慢慢行走出成长的视线之外时,成长都还没有领悟的醒来。
   这如月光般清澈飘渺的爱人因对成长的疼爱而离去。
   成长心里清楚,今生他只爱哓哓一人。
   正如哓哓所说,她今生也只爱成长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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