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为我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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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10月9日,是全国政协原副主席、著名科学家钱伟长97岁生日。此时此刻,我又想起了15年前的一桩往事,于是,激动地写就了这篇文章,作为献给钱老的生日礼物。
  1994年10月10日至30日,时任全国政协副主席、教育文化委员会主任的钱伟长,率领全国政协、建设部和国家文物局一批著名专家、学者组成的“历史文化名城保护情况考察团”,分赴苏州、杭州、福州、泉州进行考察。我作为随团记者,跟随考察团采访了20天,和钱老朝夕相处了20天。
  10月26日是我的生日。钱老的秘书刘晓明是个特别细心的人,他从考察团工作人员登记表发现了我的出生日期,就告诉了钱老。时年82岁的钱老当即要他和随行的全国政协教育文化委员会办公室主任贺乃新为我安排过生日。钱老说:“记者的工作是一件苦差事,我们对记者的艰辛付出应当尊敬和尊重。”那天,考察团从泉州乘火车赴福州。于是,他们同列车长商量,决定午餐加几个菜,买一箱啤酒,举行生日聚餐。列车长还特别要求餐车按照福建人的习俗,为我做了一碗“长寿面”。“长寿面”里除了肉丝,还有两个鸡蛋。
  钱老和考察团的其他成员坐在列车尾部加挂的公务车上,我们随行人员全在软卧车厢。午餐前夕,钱老委托秘书刘晓明给我送来了一大包水果。我接过金黄金黄的进口橙子和又红又大的苹果,心潮翻滚。我把水果分送给大家,请他们一起分享钱老的盛情和爱意。我看着大家和我一起吃着钱老送来的生日水果,情不自禁地说了两句话:“这就是我们人民共和国的国家领导人同人民群众的血肉深情和鱼水关系!”“这就是记者的荣耀和幸福!”
  列车抵达福州后,我们住在西湖大酒店。钱老约我晚饭后到他的房间坐坐,他有些话想同我说说。
  我准时来到钱老的卧室。他示意请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钱老笑着说:“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家庭幸福!”“感谢钱老的关心和关爱!”我激动地回答。“我今天想同你说说怎样才能当一个有所作为、有所建树的好记者。”钱老就这样开始了同我的谈话。“纵观中外所有成功记者的经验,好记者除了厚实的理论根底、超人的文字能力外,还必须具备这样三条:一是要有秉笔直书的风骨;二是要有调查研究的本事;三是要有执著追求的精神。”
  我深感钱老这次谈话是作了充分准备。他停了一会,喝了一口茶水,开始详细阐述成功记者必须具备的三条。他说:“中国历史上素有‘秉笔直书’的优良传统。太史公司马迁撰著的《史记》就是‘秉笔直书’的传世佳作。史学家的学识、学养和史识固然重要,但史德更加重要。只有具备了视死如归的胆识和人格,才能做到‘秉笔直书’,写出无愧于历史、无愧于后人的千古信史。记者要向这些伟大的史学家学习,弘扬他们的那种胆识和人格,为了党和人民的利益,敢于并且善于把你看到的、发现的重大事件、重要事实,客观地、全面地、真实地写出来。只有这样,才能使今天的新闻成为明天的历史。”
  钱老认为,从某种意义上说,记者是专职调查研究人员。因此,深入实际、调查研究是记者的基本功、真本事。他说,无产阶级革命导师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毛泽东精彩地阐述了调查研究的极端重要性和必要性。革命导师既是调查研究的倡导者,更是模范实践者。记者只有按照革命导师的教导,深入实际,调查研究,才能捕捉到真实反映社会生活、群众喜闻乐见的新闻材料,听到群众心灵的呼唤,正确认识和报道人民群众的伟大社会实践,写出揭示时代走势、记录社会真实的优秀新闻作品。
  钱老把“执著追求”诠释为“百折不挠、永不放弃的意志力”。他说,我强调执著追求精神,就是强调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要坚持和坚信自己的职业理想、人生信念,也是强调一种成就大事所必须要有的勇气和毅力。钱老特别指出,记者要耐得住寂寞,不要浮躁,不能被外面的花花世界干扰,不能在朝三暮四的浮躁中动摇与徘徊。他说:“耐得住寂寞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心境、一种智慧、一种风范。”
  这时,时针已经指向21点10分。我怕钱老太累,就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您对我的这些教诲,我一定牢牢地记在心里,努力做一个您期盼的好记者,为党为人民勤奋工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钱老听完我的答话,当即从书桌里拿出一本写于1993年11月的《八十自述》送给我,并在扉页上工整地写上了“钱伟长赠”。
  当钱老97岁生日即将来临的时候,我多么期盼再次拜见钱老啊!我多么期望再次聆听钱老的教诲,并当面说上一句:祝您生日快乐,健康迈向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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