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地探险家的动物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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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婚、无子,孑然一身,年龄不详,这位有着探险家、自然讲师、摄影师等身份的男人只愿意透露他来自加拿大温哥华,就像他的摄影作品一样给人留下悬念和想象空间。20年前的安德鲁·温泽尔(Andrew Wenzel)大概不曾想到,自第一次南极之旅开始,就与极地结下了一辈子的缘分。
  1993年,Andrew第一次来到南极,从那之后他一直在做与南北极相关的工作。为什么会去呢?Andrew在脑子里整理了许久,默默地吐出一句:“This is a long story。”
  “我学的专业是电视制作,毕业后有一段时间我的工作是剧场、音乐会的调音师,做了几年之后感到厌倦,就辞职加入了一个鲸鱼研究小组,在加拿大东海岸工作了九年,专门研究鲸鱼,曾给电视台拍摄过海洋野生动物纪录片。在那个过程中我的水下摄影技术得到提升;此外,我们经常为了筹集研究经费而与旅行社合作,负责组织和接待游客进行水上活动体验,有一段时间我几乎就成了南美厄瓜多尔旅游团的领队。后来,我听说有一个加拿大公司在做南极邮轮项目,我觉得很不错,就递去了我的简历。基于我扎实而丰富的技术背景——具备水下拍摄经验、了解鲸鱼习性、有过旅游从业经历,他们一下就选中了我。就这样,我获得了前往南极的第一个机会。”
  也许每个来到南极的人在他们小时候都想象过南极是什么样:白茫茫一片、寒冷刺骨,也许不曾想过有那么一天会真正来到南极洲。Andrew和其他人一样,第一次去南极时并不知道应该期待什么,这样反而很兴奋。是否还记得当时看到南极大陆的心情?不,还真记不起来了。他已经在南极往返过上百次,23年前第一次登上南极的心情早就淡忘了。不过,仍然有足够的理由使得Andrew一次一次地回到南极。
  在南极邮轮工作是怎样一种体验?
  在完成纪录片的拍摄之后,Andrew就决定要再找机会回到南极,那里有远离俗世的宁静。机缘巧合下Andrew找了一份在南极邮轮上做向导的工作,不仅有丰厚的报酬,还能免费去他心驰神往的那个地方。
  要在南极工作是不是得对南极特别了解呢?Andrew说,他自己一开始并不了解太多,除了对鲸鱼有比较深入的了解,岛上那些海鸟、企鹅都叫不出正确的名字。“但每去一次去南极,我的知识系统就会自动升级一次,我不曾刻意去学习关于它的一切。”
  在邮轮上有十分齐全的生活设施,与现实生活没有多大区别。如今的Andrew会担任南极自然讲师,在船上给客人介绍南极的自然生物状况。邮轮缓慢航行时,会邂逅水里及岸上的野生动植物,比如鲸出现时,广播会通知客人们来到甲板上观赏,Andrew就会通过广播介绍鲸出现在哪个方向、是什么品种、它是不是在捕食……
  真正的惊喜往往是在下船之后踏上南极大陆。大家会乘坐黑色的橡胶艇驶向海岸,每条艇10个乘客、一个向导,划着船在浮冰、冰川之间穿行。到岸之后带客人上岸进行一小段徒步,向他们介绍关于南极的地理和野生动植物常识。每次客人兴奋地指着一种南极的动物时,Andrew就会跟他们解释这是什么动物、它(它们)在做什么、有什么习性,等等。
  Andrew回顾这20年来南极旅游业的发展变化,他说,虽然经营南极邮轮项目的公司越来越多,但普通的邮轮行程变化倒是不大。最大的变化就是以前要花两天从阿根廷的乌斯怀亚到达南雪特莱群岛,现在缩短到一天半了。行程安排一般是,早上享用午餐之后,就会离开邮轮去乘坐黑色的橡胶艇,在向导的带领下划到岛屿边缘,上岸去看看企鹅、海豹、海狗,待上几个小时之后再坐橡胶艇回到邮轮上。许多游客的行程都是10~12天,除去在海上航行的三天,其余时间里每天都会上陆地去走走。这些年来南极邮轮的行程基本都是这样安排的,顶多是有一些行程变得更加紧凑而已。
  作为摄影师,他是不是可以在工作的同时拍摄照片呢?Andrew表示,在船上的时候他就是向导,而且他的摄影都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和目标,有时他的拍摄目标会跟南极邮轮挂钩,比如在船上举办关于海洋哺乳动物的科普分享会,或者讲讲北极熊等北极的野生动物,他就需要相关的图片来做支撑,所以在做向导时可以比较自由地拍摄他想拍的东西。“但我也不会一直拍照,要顾及客人们的需求。当我划着橡胶艇发现岸上有海豹时,得先确保船上的客人都看到,并从我的解释中了解这些海豹在干什么、有什么特征,我再用自己的相机拍照,有时我也会给客人一些比较好的拍照建议。客人很高兴有我这么活泼积极的向导兼摄影指导做陪同,他们会收获得更多。”
  享受孤独的漂泊者
  Andrew的家在温哥华,但他几乎一年到头都在外漂泊,半年在南极,另外几个月四处旅行。“我喜欢旅行到一个地方就住一段时间,所以你们经常找不到我。我把自己扔到一个特别遥远偏僻的地儿,喜欢待在那种安静得只听得到自己呼吸的地方,没有人烟,甚至没有动物的声响,呼吸的是纯净的空气和纯粹的自由。有时候,我又在北京这样喧嚣的大城市里出没,享受都市里的美食、电影、和朋友在一起的感觉。好在两种完全相反的生活方式我都能接受。”Andrew透露他决定这次在北京待上两个月,报个班学习汉语,等南极的夏天到来时他又回去。
  那种安静得只听得到自己呼吸的地方,指的就是南极吗?Andrew却摇摇头,他说,北极比南极更安静一些。“我经常在北极徒步,走在离海岸稍远的小路上,拐进一座山后面的峡谷之中,那里特别清静,连海风海浪的声音也被阻隔了。而在南极则更加热闹一些,时不时惊涛拍岸、冰川破裂或碰撞,野生动物也比北极丰富,看上去十分呆萌的企鹅其实很爱叫,它们成百上千只此起彼伏地叫起来也挺吵的。”   彻头彻尾的动物迷
  Andrew外形硬朗,一身黑色机车服包裹着一颗不羁的灵魂。可谁想到,他竟是个彻头彻尾的动物迷。
  说到动物,Andrew一下子就抛开酷劲儿眉飞色舞起来。“这就是我活着的理由,就是给我动力的源泉,让我保持活力和好奇心的兴奋剂。”
  “在我每年的南极之旅中,都会有跟动物相关的奇妙事情发生。我曾经亲眼目睹一头虎鲸猎杀一只海豹,距离很近,场景相当震撼。跟这些野生动物接触,有时会发生蠢萌蠢萌的一幕。比如今年我在南极的时候,一只白鞘嘴鸥(Snowy Sheathbill)莫名其妙落在我的头顶上,停留了大概五分钟,不停地啄我的帽子。我觉得非常自豪,仿佛我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被白鞘嘴鸥临幸的人类。当然,在南极你是不允许触摸野生动物的,但,它们可以摸你啊!”
  至于“不能摸”这个问题,Andrew从生物学的角度解释了一遍:在极地,雄性动物往往为了获得与雌性繁殖后代的机会,而进化得非常具有侵略性,它们可能看上去萌萌的,但骨子里喜好争斗。有些客人在动物靠近的时候会紧张,但Andrew因为喜欢这些动物而觉得观察它们很有趣。其实蛮有挑战性的,他尝试去解读动物的各种行为,弄清楚它们需要什么、为什么会那么警惕或者好斗—也许它要去溪边喝水而人类正好挡在它的通道上了,也许是因为人类的干扰使得雄性不得不搬家,但它并不想搬就变得很恼怒。诸如此类的野生动物行为解读成了Andrew每次造访极地最大的乐趣。
  为了说明南极小动物的蠢萌状态,Andrew又举了一个例子。“曾有一只年轻的雌性海狗带着惊恐、好奇又略带攻击性的神情靠近我,我能感觉到它想搞清楚我是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它就开始闻我的手臂,我没有退缩离开,把手掌攥成一个拳头—这样比较不容易受伤,小姑娘闻了又闻,接着就开始拿它的脸蹭我的手臂,我能感觉到它呼出的热气喷在我的袖子上。”Andrew大叔此时一脸的幸福感。
  Andrew的个人旅行不多,很多国外旅行都与工作有关。除了会定期去法国、中国以及他的家乡温哥华之外,他还是宁愿在一个地方待着。“如果我不用工作的话,我的头号旅行目的地就是南非,去看看那里的野生动物们,以摄影师的身份去。在我的人生目标清单中,其中一个愿望就是乘坐热气球在南非上空飘荡,欣赏这片土地上丰富而壮观的野生动物。”
  摄影,是感恩自然的另一种方式
  Andrew是那种一看就很有故事的人,尤其是他在前半生已经涉猎那么多不同的领域。摄影方面也有故事。他从二十几岁的时候开始涉猎摄影,那时在多伦多一个比较大的摄影工作室里做摄影助理,一个人当三个人使的工作量让他接触到摄影的各个方面,在这个过程中自学成才。
  他曾做过一段时间的全职摄影师,什么都拍,商业广告、人物肖像、自然风光、野生动物……还建立过自己的摄影作品网站——你不会想看的,特别简单而且老土。经过20年的经验积累,Andrew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摄影风格与理念,并且将重心都放在南北极和野生动物上。
  “拍摄野生动物的时候,我偏爱以呈现局部的方式去放大它们的特征,并把它们的生活环境融入镜头。这是特别个人的一种手法,我们经常说拍风景,其实动物本身就是一道风景,它与周围的环境是平等的。比如这块三角形一样的岩石与同样露出三角形状的海豹的半张脸,颜色也非常接近,仿佛它们是相依相生的,仿佛这只海豹就属于这里。你不用把整只海豹呈现出来,留下的空白让想像力去填补。而且我会去想,对于观看者的接受能力以及理解能力,露多少是合理的并且美的?有必要露出脸部吗?要露的话有必要把整张脸露出来吗?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真的有必要每次都拍到眼睛吗?”
  Andrew说:“此外,我喜欢对比鲜明的色彩,尤其是当色彩与动物呈现强烈反差的时候,会让整个视觉效果看上去像一幅油画。我也越来越钟爱光影的反差,能把大自然的线条唯美地、平和地表达出来。摄影,是感恩自然的另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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