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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陆川的《可可西里》在第十七届东京国际电影节上,没能牵回“金麒麟””,夺得了相当于二等奖的评委会特别奖,日前只获得了第41届台湾金马奖最佳导演,最佳剧情片、最佳男演员等5项重奖项的提名。可它在东京的反响,在国内、日本的票房扭亏为持续升温,海外发行时间的提前等事实,证明了这至少是一部好片子。
入围本届东京电影节,亚细亚短片竞赛单元的中国内地短片是《死囚婚礼》,作为本片导演的姜宝龙自然出席了电影节并接受了日本NHK国家电视台的采访,姜宝龙也作为本刊特约记者,他采访了陆川导演,从这篇访谈中我们也许会更能体会到陆川用生命换来的影片的独特魅力。 —编者
可可西里,青藏高原美丽的山峰美丽的少女。但是在这里《可可西里》却是一部很壮丽的电影。阵阵枪声打破高原上可可西里山的宁静,日泰是《可可西里》的一名巡山队员,一年365天工作不辍,每一只藏羚羊的残杀都让他撕心裂肺。茫茫戈壁滩,群沙万里,鲜血染红了可可西里,藏羚羊的尸骨和巡山队员的生命紧紧联系在一起。
国家没有给过他一分钱,甚至有些时候都是自己掏腰包。在他身后还有更多的兄弟跟着日泰,奔跑在可可西里的广阔天地里与凶手抗争与大自然抗争。
日泰在一次追捕盗猎分子的时候,日泰牺牲了,他们的巡山队从此解散了。可可西里再也看不到日泰的身影,但是我们却看到了藏羚羊在可可西里奔跑的矫健英姿。日泰为保护藏羚羊所做出的牺牲的精神和撼人心魄的生命历险永远让我们激动。
《可可西里》是陆川花费108天时间换来的血汗之作。
陆川从东京载誉归来后和他的摄影师曹郁,来到母校北京电影学院和师生共享胜利的喜悦。
记者(以下简称记):在剧本方面有改动吗?
陆川(以下简称陆):剧本是在去了可可西里的时候有了很大的变化。剧本是导演的工本,在写作的时候创作上发挥了所有的智慧。
因为有哥伦比亚投资,剧本最后是以记者的秘密把原来的警察变成了的考证。警察是否乱杀人,是调整的核心。我的兴趣是在生存上,生存的力量是超越对剧本的力量。
演员表演上影响影片的原质, 生命展现更纯粹。导演去创造一部电影,观察生活的经历给我很大的帮助。
记:你对剧本的要求?
陆:剧本最难写的是台词。到了那个环境的时候不得不大量地改动。他必须符合每个人物的身份。亓亮是人艺的专业演员,那些盗猎分子是从格尔木找来的,这些人物的特殊的条件特征为电影带来了新的生命力。
其中有一位是青藏路上的筑路工人,有一次在拉萨和警察打架被判了三年,他的状态很好,那种蹲着的感觉就像他的过去,这是很辛酸的,生命的经历丰富了电影的生命力。
影片在法国放映的时候,一位法国的人类学专家,看完后说马占林是最好的演员。马占林在地方是个很人精的老头,挖过玉,剥过皮子,但是他总说自己是放牧的,放过牛羊。
记:有一场戏是风沙埋过演员的脸部,这是怎么做的?
陆:那是真实的场面,我的美术做了很多次实验。其实一个人是可以在沙土下面憋着2分钟不会有生命危险,在电影里演员是1分钟的时间。需要演员自己去扛,不信你们可以埋过自己的脸试试。
记:汽车停下后不能走了,后面的山峰感觉是合成的,不是实景?
陆:冰天雪地土的办法变焦加上变型镜,《大决战》拍摄时用的这种办法。
记:巡山队员都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他们图什么?
陆:我写剧本的时候也去想巡山队员,7个人,7支枪,我在想他们为什么如此卖力地去付出。
我觉得可能因为他们是藏族,自己民族的文化、语言,信仰被弱化的时候我们都需要一股精神。我不敢相信这是所谓的环保,可能那里的情况,他们潜意识的当做我们的井冈山了。想捍卫自己的家园。这是我个人模糊的想法,大脑里隐约有些。
记:在美术方面用了多长时间?
陆:美术很辛苦,他们到青海、新疆两地深入戈壁,到了可可西里的腹地环境逐渐的艰苦。
日泰和大伙喝酒的那所大院是搭建的,地皮是活佛给的。我们在盖房子的时候喇嘛来监工。他们很不理解这样做,因为新的门做旧,上色,刷漆。玉树总是下雨,泥石流,搭了40天。房屋的陈设要道具,招贴画很考究很细致。整整用了4个月。后来就送给他们了。
记:藏羚羊是真杀吗?
陆:杀的羊是山羊,奔跑在草原上的是藏羚羊。在那里有个有名的杀羊高手,据说剥皮只用了三分钟,是用拳头剥下来的,胳膊肘偶尔辅助用一下,杀羊的动作像舞蹈一样。杀好的羊是挂起来的,但在拍摄到银幕上是很灵活。
记:有些镜头的顺跳和顺拉你有什么用意吗?
陆:我不知道什么跳拉,江世雄老师很讲究剪辑,《寻枪》也是在剪辑上下功夫很大。《可可西里》我是剪了9个月,我很喜欢好莱坞的剪辑无痕迹,观众看不到。意识不到。我想刻意的有点专题片的感觉,不圆润,还有纪实感。在剪的过程中出现什么味道就怎么剪了,我要的是真实。
记:你很喜欢朱文的《海鲜》吗?
陆:《海鲜》是部非常好的电影,我是在柏林看到的。我很震撼这样一个妓女和警察的题材。朱文说:“这种题材承担的责任,为电影史负责,这是部中国土地上的电影。”
记:《可可西里》共用了多少资金拍摄?
陆:拍摄电影很难,机会很重要。我们都当做游击队员,不要多拍摄,都快累死了。我希望影片简洁洗练。
在拍摄天葬的时候,有很多素材,租用的机器都生锈了也用不上,没有轨道只有三脚架。
影片前期花了690万,后来还有别的共计1000多万。108天的拍摄,在玉树筹备两个月。国内票房有40%的收回。佳能公司赞助了410万。到现在看票房还可以,200万加上海外DVD。应该很好。
记:你认为《可可西里》是什么类型的电影?
陆:我觉得不是一部很小的中国电影,这是部大众的电影,我努力让自己的电影去感动大多数人。首先它不是纪录片,因为我们是电影学院的毕业生。
记:你怎样看待第六代?
陆:我在电影学院学习的时候,研究的是好莱坞的电影,和大师研究。我还是想拍摄和他们不太一样的电影,有些时候很郁闷,每代人都想颠破前代人,这是导演的功力。
记:你刚从17届东京国际电影节回来,《可可西里》的反响如何?
陆:那里的媒体很支持电影,好多报纸、杂志都在讨论《可可西里》。 在当地的一家网站上每天都给所有的影片投票,获得最佳影片的西班牙电影《威士忌》是27颗星,而《可可西里》 是28颗星。
记:最后你想说点什么?
陆:希望我们能努力的开始,争取有更好的环境做电影,将来也为走出校园的年轻人提供好的氛围。
在可可西里拍摄《可可西里》感觉精神上都快要分裂了,但是现在感到特别欣慰。 从城市到沙漠我们经历了很多,希望你们看了《可可西里》有大的收获。
在不久前结束的17届东京国际电影节上,《可可西里》的磅礴大气和震撼人心的影像视觉效果威震八面,一举夺得评委会大奖。陆川的喜泣而至,让人感动,影片拍摄条件的艰苦,在中国西北部海拔4500米的雪山,经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煎熬和风吹日晒。以生命的尊严换来了人们的尊重。
可可西里,青藏高原上美丽的山峰美丽的少女。《可可西里》,中国华语最激怀壮烈的电影。
我们更欣慰的是国家藏羚羊已经上升至3万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