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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新疆旅行,却清晰地触摸到甘肃。
初到乌鲁木齐,便以甘肃人的名义去拜访著名的考古学家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名誉所长穆舜英。言谈间,舜英先生说她虽出生于上海,丈夫却是甘肃人。在文物考古研究所所在的北京南路,有幢高达20层的楼房特别引人注目,醒目的雕塑金字标明是“甘肃大厦”。入疆伊始,便感受到一缕甘肃情结。
在哈密博物馆观看馆藏文物,藏品中有“兰州湾子”遗址出土的史前器皿。查阅地图,见兰州湾子地处大坂城东北部,是乌鲁木齐县的一个行政村。兰州是甘肃省会,新疆的这个兰州湾子,显然是因早期来自兰州的移民而得名的。
去巴里坤访察古城址及烽火台遗存,从哈密出发,北行100多公里,领略到天山东麓绮丽的草原风光。在巴里坤县城的大街上,不时遇到讲兰州话的行人,一开始并不十分在意,只觉得是来旅行的甘肃老乡。去饭馆用餐,干练的女老板也操一口流利的兰州话,信口问:“你是兰州人吗?”回答:“巴里坤人,从来没去过兰州。”问她为什么说兰州话,她说是地道的巴里坤话。看来,当初来巴里坤定居的可能是兰州人。
到达伊犁首府伊宁市,地质勘探局703地质大队出面接待,负责接待工作的马建中先生是位40开外的地质工作者,说话风趣,和蔼可亲。在几天的接触中,发现他不仅干练,而且有才气,会讲维吾尔、哈萨克、吉尔吉斯、俄罗斯等多种民族语言,有他在,无论是去哪个民族的生活区域,都不会遇到语言及感情障碍。当我探询他的身世时,他说:“我父亲是临夏人。”1949年,其父随马步芳所属骑一师马呈祥部进入新疆,后来参加了陶峙岳将军领导的和平起义,解放后定居新疆。当马建中向我表达想回临夏寻根探亲的意愿时,为我们开车的司机插言说,他的父亲也是甘肃人。在伊犁河畔,竟然是三位甘籍乡亲的聚会。
新疆的公路很好,多是宽敞笔直的等级公路,在这样的路面上,日行千里是轻而易举的事。沿途用餐也很方便,随处都有买大盘羊肉拌面的饭馆,室内加工,露天经销。较之兰州的牛肉面,略显粗放,除具有盘大面多的特点外,味道也很鲜美,且有口劲。在去阿尔泰的路上,临街吃大盘面,录音机播放“上去(那个)高山望平川,平川里有一朵牡丹,看去时容易摘去时难,摘不到手还是个枉然”,这是一首颇享盛誉的河州“花儿”。询问店主,自称是广河县人,又是甘肃老乡。
畅游苹天苇地的博斯腾湖后便直驱南疆,轮台是第一站。晚餐后,漫步于都护府宾馆前的轮台大广场,又听见耳熟的河州“花儿”:“河里的石头翻三番,水朵者翻给了两番;娘家里去了站三天,想你者站给了两天。”原来是几位来自临夏的青年,在曾经是西域都护府所在的轮台漫“花儿”。在西域故地,不仅频频幸遇乡人,而且不时听到乡音。时过境迁,今非昔比,出行数千里,再也找不到“西出阳关无故人”的悲寂感觉。
经国家有关方面研究测定,亚洲大陆的地理中心位于乌鲁木齐市西南永丰乡的包家槽子村,地理坐标为东经89°20',北纬43°41'。在坐标点上,设有标志性建筑,四根立柱,高高地托起一个金色圆球,立柱间有圆环连接,无论从哪个角度观察,都呈“A”字形,是为英语亚洲的第一个字母。地面用紫色花岗岩板材拼成亚洲地图,并用铜饰标示中心点,底座下设踏步及汉白玉围栏,令参观者肃然起敬。当我们走进“亚洲中心”的时候,便有几位年长的农民随同,并作义务解说,听得出是河西口音。经询问,得知居住在这个包家槽子村的全是来自武威的移民,亚洲中心就在这些武威人的耕牧地上。现已有人斥巨资兴建“亚洲中心游乐园”。对此包家槽子村的武威老乡们表现出极大热情。
甘肃与新疆毗连,不论从历史还是现实的角度考察,都有极其密切的关系,甘肃人民对新疆的开发有其独特的贡献。在新疆,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感受到甘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