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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贝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1961-)就任总统。他面临的国内问题是:受个人消费支出和私人国内投资的下降以及由此带来的进口减少,实际GDP出现负增长;消费价格指数下跌,国内采购和零售销售额下降;失业率持续攀升,实际个人可支配收入不断下降,消费者信心指数大跌,经济危机进一步恶化。为了重振美国经济、奥巴马采取了一素列刺激经济复苏的“新政”措施。
奥巴马力推“新政”
奥巴马推出的一系列“新政”措施主要有:第一,阻止衰退,刺激经济复苏。一是设立放贷基金,为消费者和企业主提供贷款。3月,政府启动一项计划,通过购买与信用卡、汽车贷款和其他类似的消费信贷有关的资产担保证券,向消费信贷市场注入2000亿美元,以期刺激萎靡不振的信贷市场。政府估计此举将有望带动1万亿美元贷款的发放。3月16日,奥巴马总统宣布为小企业主贷款提供便利的措施,利用7.3亿美元的刺激基金降低贷款费用,提高贷款担保并扩大其他计划。7月,政府又进一步制定计划,从银行系统救助计划的7000亿美元中拨出部分资金来帮助数以百万计的小企业,使它们能够得到银行低息贷款以维持企业运转。其理由是小企业是经济增长的发动机,在过去十年里,美国小企业在新就业机会的增长中约占70%。二是展开银行救援行动,确保大银行拥有足够的信心和资金发放信贷。3月,美联储宣布计划再向金融体系注资1.15万亿美元,即在未来的6个月里,将购买多达3000亿美元的美国长期债券,增购7500亿美元的抵押支持证券,使其持有的抵押支持证券总额达到1.25万亿美元,同时将增购其他联邦机构的1000亿美元债券。美联储这种通过印制大量钞票来购买国债以帮助美国经济复苏的做法,直接损害了持有美国国债的外国债权人的利益,使得后者因为美国国债收益率的下降而蒙受损失。三是剥离企业坏账,进行资产重组。2月,美国财政部、美联储、联邦银行的金融监督机构宣布,政府针对接受政府资金援助的大银行进行“压力测试”,对体质太差银行,政府对其参股或实行国有化。7月,通用汽车公司通过资产重组,即将公司最佳资产(雪佛兰、凯迪拉克、别克、GMC四大品牌)出售给政府支持的新公司(汽车收购公司)而结束为期40天的破产保护令,新公司更名为通用汽车公司,政府掌握61%股份。8月,美国进一步考虑将房利美和房地美公司的不良贷款转移到政府支持的新的金融机构,以帮助这两家抵押贷款巨头摆脱数千亿美元的不良贷款,创建一个新的体系来支撑房地产贷款市场。四是推出住房救援计划,帮助面临失去住房危险的“负责任的”家庭降低月付款和进行抵押贷款再融资。五是出台买国货条款,缓解就业困境。1月28日,美国国会众议院通过的经济刺激方案规定,方案涉及的工程、建筑用钢铁,必须为美国出产。2月,美国国会参议院投栗否决将“购买美国货”条款从经济刺激方案中删除的修正议案,但口头表决通过将软化这一条款的修正议案。美国的“买国货”政策打击了外国公司供货可能,很多外国企业被迫退出有关为经济刺激计划资助项目进行供货的竞标。加拿大对此首先采取报复性行动,安大略省各市镇签署了一项旨在禁止所有市政项目使用美国商品的决议。
第二,加强金融监管,整顿市场。一是建立监管机构,保护消费者利益。金融危机反映出美国金融监管体制的弊端,3月26日,奥巴马政府向国会提议进行大刀阔斧的金融监管改革,包括建立一个单一实体(监管机构)监管美国关键的金融机构和支付系统(涉及对冲基金、货币市场基金和衍生市场、以及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根据6月份公布的金融监管方案,该监管机构定名“消费者金融保护署”(ConsumerFinancial Protection Agency,简称CFPA),职能是监督在银行“系统具有重要意义”的机构和关键的支付结算系统和活动,以保护消费者利益免受信用卡、储蓄、抵押贷款市场中极端行为的伤害。这意味着政府将全面严格地管控整个金融体系。10月22日,美国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批准成立该机构。二是发布受援企业高官限薪令,监管银行业员工薪酬。3月,受政府救助的美国国际集团(AIG)将救助款的一部分(1.65亿美元)作为奖金发放给管理者和交易员的做法被披露,引起公众愤怒。为了防止AIG事件重演,同时也为避免过大规模机构垮台带来的巨大冲击,美国政府开始寻求扩大其接管大金融公司的权力。10月,美国财政部宣布针对接受政府救助最多的7家大公司高管的限薪令,包括美国银行、花旗银行、通用汽车等7家企业收入最高的25名高管面临严格的薪酬限制。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也提出对银行业员工薪酬的监管要求,将审查和否决银行业薪酬政策,该计划涵盖近6000家银行。
第三,奖出限人,促进就业,一是恢复补贴政策,刺激产品出口。5月,美国政府宣布对9.1万吨奶制品实行出口补贴。该政策遭到众多国家的抨击,认为这一举措对于那些按照规定进行交易的国家尤其是没有享受到政府补贴的发展中国家农牧民来说是不公平的,这可能会对全球经济复苏产生不利影响。二是加强进口监管,设置贸易壁垒。比如,在对华贸易上,9月,美国商务部根据本国7家钢铁公司和钢铁工人联合会提出的对华反倾销申诉,初步裁定对来自中国的钢管征收31%的关税。同月,针对美国钢铁工人联合会对中国制造的轮胎征收惩罚性关税的要求,“为修补市场因轮胎进口暴增所受到的破坏”,奥巴马决定对所有出口到美国的中国产汽车及轻型卡车轮胎征收35%的惩罚性关税。10月,美国商务部对来自中国价值2.69亿美元的混凝土用钢绞线和钢格板征收7.53%~12.06%初步反倾销税。11月,美国又初步裁定除了对天津、无锡个别企业生产与出口的某些石油专用管材征收36.53%的反倾销税外,对其他所有中国钢管生产商和出口商征收99.14%的反倾销税;同月,美国决定对中国产石油工业专用钢管征收反补贴税10.36%~15.78%,2010年1月美国商务部又宣布初步决定对中国进口的电热毯征收反倾销关税90%~175%不等,……此外,2009年6月美国通过《清洁能源和安全法案》,规定如果他国企业没有增加碳排放成本,美国将对该进口产品征收“碳关税”。三是敦促知识产权保护,扫除音像图书出口障碍。为打开中国的音像图书市场,美国政府曾于2007年向世界贸易组织(WTO)提出对中国的申诉,2009年8月,WTO裁定中国政府在进口和销售音像产品方面违反了国际贸易规定。奥巴马政府对此裁决表示欢迎,但同时认为该裁决离美国的目标还很远,美国向中国出口并销售电影、图书、DVD、CD和电脑游戏仍存在重大障碍,要求中国放松进口管制。
第四,完善财税等体制,开发更多财源。政府的救援计划需要付出大量的财政收入,为了 防止不必要的或非效益的浪费,扩大财源。一是改革国防采购程序,减少武器开支。10月,奥巴马签署了6800亿美元的国防授权法案,通过终结非竞标合同,改善武器采购程序,削减或取消了用于昂贵武器系统的数十亿美元开支。二是查处逃税漏税现象,完善税收制度。还在2003年美国联邦税收局和财政部就联合发布了“离案自愿申报计划”(OVCI),要求通过美国境外银行或金融机构进行交易或其他财务安排偷漏税的美国人,应向美国税务局申报。2008年美国政府还正式要求瑞士方面配合美方调查瑞士银行美国客户巨额逃税问题。2009年5月,美国国税局强调稽查税务重点在富裕的个人和公司,以打击国际性的税务欺骗行动。11月,查税风暴刮到洛杉矶,当地不少华裔富商被起诉逃税,一些华人纷纷卖房弃籍弃卡,再次移民他国。三是改革医疗保障制度,缩小财政支出。长期以来美国医疗保健体制的巨额支出给各州和联邦预算带来了难以承受的负担,还在竞选时奥巴马就承诺一旦执政将推进医疗保障体制的改革,他指出,这一制度阻碍了经济的发展,也对公民的工资收入带来很大影响。奥巴马上台后履行该承诺,经过对国会议员们的一番艰难的说服工作,11月美国国会众议院以220票对215票的微小差距通过民主党提出的医疗改革法案。根据该法案,美国公民必须购买医疗保险,联邦政府将为无力购买医保的人提供补助,大公司必须为员工购买医疗保险,否则将受到惩罚;联邦政府将在这方面为一些小公司提供补助;该法案禁止医疗保险商以病人有先前病史为由拒绝出售保险,禁止以病人性别或病史为由提高保险费,设立公共保险机构的内容,以刺激保险行业内部竞争,为美国民众提供更多购保选择等。根据改革者的测算,3600万没有医保的美国人将纳入医保范围,医保覆盖面将扩大至96%,该法案将帮助联邦政府减少一千亿美元的财政赤字。四是发行国债。填补财政黑洞。3月,美联储宣布将在未来6个月买进3000亿美元美国长期国债,消息一出,美元汇率应声大幅下跌。2008年美国国债为1.47万亿美元,2009年美国国债净发行额一直在提升中,该年净发行额将达到2万亿美元。根据美国财政部数据显示,2009年11月16日,未偿还的债务已经达到12.031万亿美元。美国政府这种无节制地发行国债,造成债券持有者收益的下降。
第五,修护现有基础设施,催生新产业。一是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创造就业。运输部获得266亿美元高速公路修建资金,5777个项目已经获得批准。截至5月底已经创造6000--7000个就业岗位。二是发展绿色经济,寻求新的增长点。10多个月来,奥巴马政府围绕着绿色经济措施不断。如推动汽车工业节能减排,鼓励建筑商发展节能建筑,开发新能源(太阳能、风能等),出台新的《清洁能源和安全法》。奥巴马政府希望通过节能,确保美国能源安全。通过发展新能源,创造新的就业岗位,通过减排措施,树立美国在世界负责任大国的道德形象。根据美国环球通视有限公司估计,截至2018年,可再生能源发电、交通燃料、楼房翻建以及研究等领域的投资能增加254万个就业岗位。
第六,改变外交基调,谋求国际合作。首先,检讨自身,亡羊补牢。2009年4月,美国财政部长盖特纳承认美国必须对持续恶化的金融危机承担“主要”责任,但世界其他地方不能指望依靠美国来实现自身的复苏。这与之前一直将世界经济衰退的主要责任归咎于中国等发展中国家的言论相比,是很大的进步。该月美国参议院专门成立了一个独立的委员会——金融市场委员会,对美国数十年来最严重的经济危机的起因展开调查。委员会将用18个月的时间来调查金融危机的起因,期间将有权传唤相关人士,有权将个人或机构违法证据提交美国司法部长和各州总检察长,最后向国会递交调查结果并提出建议。其次,首脑频繁出访,强调同舟共济。期间,奥巴马、希拉里频频出访各国,寻求国际金融合作。2月,希拉里出访亚洲四国,就应对金融危机、人道主义问题、安全和气候变化等挑战方面的合作交换意见,尤其是访华期间表示将与中国发展同舟共济、积极合作的关系。3月,希拉里出访中东与欧洲六国。讨论巴以和平事宜,重建美国与欧洲的关系。4月,奥巴马出席伦敦二十国集团(G20)会议。商讨如何应对全球衰退问题。7月、8月,奥巴马、希拉里先后访问非洲大陆,强调美国同非洲“民主政体”的合作,加强美非间的贸易与投资。9月,奥巴马在联合国大会演说中表示,美国将以多边合作主义应对世界挑战。11月,希拉里陪同奥巴马访问亚洲四国,在中美联合声明中,两国表示将稳固建立共同应对挑战的伙伴关系。美国也力图通过G20和IMF(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多国监督体制来促进中国汇率体制完善。奥巴马一改布什的外交基调、主旨和做法:如补缴联合国会费,更广泛地全面参与到联合国工作中;废除前布什政府的气候政策,誓言领导世界对抗气候暖化问题。
奥氏“新政”引出“奥氏效应”
美国经济刺激计划受到国外褒贬不一的评价。2009年3月,欧盟轮值主席捷克总理米雷克·托波拉内克(Mirek Topoi anek,1956-)指出,奥巴马政府的大规模刺激计划有可能破坏全球金融市场稳定。英国首相戈登·布朗(Gordon Brown,1951-)则给予积极评价,并呼应美国新政府的计划提出展开跨大西洋合作的“新时代”。4月,美国、欧洲、日本五家央行宣布达成外汇互换额度协议。根据该协议,英国央行、欧洲央行、瑞士央行和日本央行将向美联储提供各自本币。以便在必要的时候出借给美国公司。互换额度达到2950亿美元,互换额度授权期限为10月30日,最高可向美国公司提供300亿英镑、800亿欧元、10万亿习元,以及400亿瑞士法郎。
奥巴马“新政”收到了一定效果:第一,扭转了实际GDP大幅下降趋势,实际GDP由放缓降速到实现增长。美国商务部经济分析局最新统计,从2008年第三季度至2009年第一季度,美国实际GDP不断下降,三个季度增长率分别为-2.7%、-5.4%、-6.4%。但是从2009年第二季度开始下降幅度减缓(-0.7%),第三、第四季度出现增长(2.2%和5.7%)。由于政策效应的滞后性,刺激经济的效应从第二季度才显示出来:首先平缓经济衰退的速度,其后出现复苏征象。
第二,商品和服务消费支出增多,私人存货减少和固定资产投资增加,出口扩大。2009年第三季度实际GDP增长除进口增加、州和地方政府消费支出与投资下降对GDP增长起到抑制作用外,其他所有指标都对该增长作出贡献。其中个人消费支出、私人国内总投资、商品与服务出口以及联邦政府消费支出的增加都为GDP增长作出贡献。第四季度投资与消费支出继续增加, 推动GDP增长,其中库存减少为GDP增长贡献最大,为3.39个百分点。第三,金融部门恢复元气,主动要求偿还政府救助金。截至2009年6月初,美国财政部已向600多家银行提供大约2000亿美元的资金,政府通过低息贷款、债务担保、促进合并和不允许大银行倒闭的承诺,遏止住银行倒闭势头,促使银行股价和利润的反弹,一些银行从私人投资者手中募集到新的资金。不少顶级银行开始要求政府允许其归还贷款,以期摆脱政府对其管理人员薪水的限制。2009年6月,美国财政部批准摩根大通、高盛集团、美国运通,纽约梅隆银行、BB&T、第一资本金融公司、摩根士丹利、北方信托银行、道富银行和美国银行公司十大银行偿还从问题资产救助计划中获得的政府资金。
奥巴马政府面临的问题
“新政”大量资金的投入也带来一系列问题:(1)联邦政府财政赤字激增。随着金融救市资金的急剧增加,政府的财政赤字剧增。2008财年美国财政赤字为4548亿美元;2009财年前6个月税收总额为9898亿美元,同比下降13.6‰而同期政府支出总额达到1.95万亿美元,2009财年前6个月财政赤字就达到9568亿美元,估计,全年财政赤字将达1.75万亿美元。(2)贸易逆差增加。对外贸易的复苏,不仅包括出口的增加,也包括进口的增加。从2008年第三季度开始的美国经济衰退,使得美国国内贸易保护主义抬头,而政府“买国货”政策又进一步降低了美国国内对进口商品的需求,美国对外贸易赤字不断下降。根据美国商务部经济分析局的数据,2008年美国全年贸易赤字为7078亿美元,但按2005年美元计算则为4943亿美元。从2008年第三季度到2009年第二季度美国对外贸易赤字持续下降(见表1)。2009年5月份贸易逆差降至260亿美元,为1999年11月以来最低水平。不过。从2009年第三季度开始,随着政府刺激经济措施的作用,国内生产与需求逐渐复苏,进口增长幅度超过出口,贸易赤字又开始增加。
(3)失业率持续攀高。尽管美国经济正在逐步走出经济危机的阴影,但就业市场仍处于不断恶化状态。随着一家又一家企业的破产倒闭或大幅减员,国内失业率逐月提高。2009年1月失业率为7.6%,2月失业率升至8.1%,创25年来最高水平。其后失业率继续攀升,到10月失业率已经高达10.2%,为1983年4B以来最高水平。这一失业率还不包括那些已经失业但停止寻找工作的人、临时工作的人,若将这些人计算在内,10月份失业率可能达到17.5%。11月就业率出现22个月以来的首次增长,但12月就业机会又减少8.5万个,两个月失业率均维持在10%的高水平上。
2009年第三季度个人消费支出(10.15万亿美元)虽然从环比看,比之前一季度(9.99万亿美元)有所增加,但是从同比看,并未达到2008年同期水平(10.22万亿美元),其中耐用消费品支出、非耐用消费品支出、以及服务住户的非营利机构最终消费支出同比均有所下降。消费不足抑制了就业的扩大,反过来不断攀升的失业率又会抑制消费的扩大,拖累经济的复苏。此外,尽管2009年下半年经济表现良好,但就全年看,GDP下降2.4%,为1946年以来全年下降最多年份。投资也为1942年以来下降幅度最大年份。(见表2)
(4)商业房地产市场仍处于低迷状态。虽然住房市场出现反弹迹象,但商业房地产(包括公寓、写字楼及用作工业和零售用途的房地产形式)仍未见好转,闲置率继续上升,2009年10月穆迪氏商业地产价格指数下降3%,比2008年同期低32.8%,比2007年同期低40.3%。普华永道咨询公司和城市土地研究所的一项调查显示,商业房地产市场可能将一直下滑到2010年。
(5)贸易摩擦不断。尽管美国在20国集团(G20)会议上一再承诺面对全球经济衰退,避免采取贸易保护主义措施,但实际上美国启动“二反二保”的调查与实施比之危机前更加频繁。美国的贸易保护主义激起他国的报复措施,导致美国与贸易伙伴间的贸易摩擦不断。根据世界银行对贸易及与贸易相关措施的监测名单,自金融危机显现以来。截至2009年3月中旬,G20中有17个国家已提议或实施了约78项贸易措施,其中66项涉及贸易限制,并有47项贸易限制措施最终生效。
(6)联邦政府风险增大。政府与银行业的关系正进入危险的新阶段。政府为银行进行楣保,分担着银行亏损的风险,但却不分享银行的利润,认为这从系统的角度看非常危险。
联邦赤字和失业率上升成为共和党人攻击奥巴马刺激计划的理由,他们称奥巴马的第一项7870亿美元开支计划未能达到宣传的目标,“彻底失败”了。弗吉尼亚州共和党人、众议员埃里克·坎托认为:“可以说刺激计划彻底失败了……在通过这项计划时确定的目标是,失业率不超过8.5%,而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企业仍不愿雇人。即便是最乐观的估计,也认为今年会再失去75万个就业机会。”参议员约翰·麦坎恩认为这项计划将“许多资金花在了可笑的项目上”。包括亿万富翁沃伦·巴菲特在内的一些人要求政府实行新的开支计划以稳定经济。但是,奥巴马本人却认为经济刺激计划运转完全符合预期。他告诉人们:“设计的是为期两年的计划,不是半年的计划。”言下之意,随着资金的到位,刺激计划将显示出积极的效应。
“新政”中对美国具有长远意义的内容是有关绿色经济的发展战略和经济转型战略。美国希望通过新能源技术的发展和节能减排措施,减少对石化能源的依赖,改变美国人的生活方式,重振美国经济。同时,通过从消费型经济转为出口导向型经济、从依赖金融活动转为发展实业,改变债务大国地位。奥巴马政府不断地向外界发出信号,说美国将不会继续充当全球最后消费国和进口国。“我决不接受美国成为第二。”这意味着—旦美国经济走出低谷,长期结构调整就将登台亮相,未来美国要求中国减少对美贸易顺差和人民币升值压力将会增大,中国原有的发展模式将被打破。由此。从现在起中国就应为增长模式的转变做好准备,为中美经济摩擦可能进一步的加剧做好准备。
奥巴马力推“新政”
奥巴马推出的一系列“新政”措施主要有:第一,阻止衰退,刺激经济复苏。一是设立放贷基金,为消费者和企业主提供贷款。3月,政府启动一项计划,通过购买与信用卡、汽车贷款和其他类似的消费信贷有关的资产担保证券,向消费信贷市场注入2000亿美元,以期刺激萎靡不振的信贷市场。政府估计此举将有望带动1万亿美元贷款的发放。3月16日,奥巴马总统宣布为小企业主贷款提供便利的措施,利用7.3亿美元的刺激基金降低贷款费用,提高贷款担保并扩大其他计划。7月,政府又进一步制定计划,从银行系统救助计划的7000亿美元中拨出部分资金来帮助数以百万计的小企业,使它们能够得到银行低息贷款以维持企业运转。其理由是小企业是经济增长的发动机,在过去十年里,美国小企业在新就业机会的增长中约占70%。二是展开银行救援行动,确保大银行拥有足够的信心和资金发放信贷。3月,美联储宣布计划再向金融体系注资1.15万亿美元,即在未来的6个月里,将购买多达3000亿美元的美国长期债券,增购7500亿美元的抵押支持证券,使其持有的抵押支持证券总额达到1.25万亿美元,同时将增购其他联邦机构的1000亿美元债券。美联储这种通过印制大量钞票来购买国债以帮助美国经济复苏的做法,直接损害了持有美国国债的外国债权人的利益,使得后者因为美国国债收益率的下降而蒙受损失。三是剥离企业坏账,进行资产重组。2月,美国财政部、美联储、联邦银行的金融监督机构宣布,政府针对接受政府资金援助的大银行进行“压力测试”,对体质太差银行,政府对其参股或实行国有化。7月,通用汽车公司通过资产重组,即将公司最佳资产(雪佛兰、凯迪拉克、别克、GMC四大品牌)出售给政府支持的新公司(汽车收购公司)而结束为期40天的破产保护令,新公司更名为通用汽车公司,政府掌握61%股份。8月,美国进一步考虑将房利美和房地美公司的不良贷款转移到政府支持的新的金融机构,以帮助这两家抵押贷款巨头摆脱数千亿美元的不良贷款,创建一个新的体系来支撑房地产贷款市场。四是推出住房救援计划,帮助面临失去住房危险的“负责任的”家庭降低月付款和进行抵押贷款再融资。五是出台买国货条款,缓解就业困境。1月28日,美国国会众议院通过的经济刺激方案规定,方案涉及的工程、建筑用钢铁,必须为美国出产。2月,美国国会参议院投栗否决将“购买美国货”条款从经济刺激方案中删除的修正议案,但口头表决通过将软化这一条款的修正议案。美国的“买国货”政策打击了外国公司供货可能,很多外国企业被迫退出有关为经济刺激计划资助项目进行供货的竞标。加拿大对此首先采取报复性行动,安大略省各市镇签署了一项旨在禁止所有市政项目使用美国商品的决议。
第二,加强金融监管,整顿市场。一是建立监管机构,保护消费者利益。金融危机反映出美国金融监管体制的弊端,3月26日,奥巴马政府向国会提议进行大刀阔斧的金融监管改革,包括建立一个单一实体(监管机构)监管美国关键的金融机构和支付系统(涉及对冲基金、货币市场基金和衍生市场、以及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根据6月份公布的金融监管方案,该监管机构定名“消费者金融保护署”(ConsumerFinancial Protection Agency,简称CFPA),职能是监督在银行“系统具有重要意义”的机构和关键的支付结算系统和活动,以保护消费者利益免受信用卡、储蓄、抵押贷款市场中极端行为的伤害。这意味着政府将全面严格地管控整个金融体系。10月22日,美国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批准成立该机构。二是发布受援企业高官限薪令,监管银行业员工薪酬。3月,受政府救助的美国国际集团(AIG)将救助款的一部分(1.65亿美元)作为奖金发放给管理者和交易员的做法被披露,引起公众愤怒。为了防止AIG事件重演,同时也为避免过大规模机构垮台带来的巨大冲击,美国政府开始寻求扩大其接管大金融公司的权力。10月,美国财政部宣布针对接受政府救助最多的7家大公司高管的限薪令,包括美国银行、花旗银行、通用汽车等7家企业收入最高的25名高管面临严格的薪酬限制。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也提出对银行业员工薪酬的监管要求,将审查和否决银行业薪酬政策,该计划涵盖近6000家银行。
第三,奖出限人,促进就业,一是恢复补贴政策,刺激产品出口。5月,美国政府宣布对9.1万吨奶制品实行出口补贴。该政策遭到众多国家的抨击,认为这一举措对于那些按照规定进行交易的国家尤其是没有享受到政府补贴的发展中国家农牧民来说是不公平的,这可能会对全球经济复苏产生不利影响。二是加强进口监管,设置贸易壁垒。比如,在对华贸易上,9月,美国商务部根据本国7家钢铁公司和钢铁工人联合会提出的对华反倾销申诉,初步裁定对来自中国的钢管征收31%的关税。同月,针对美国钢铁工人联合会对中国制造的轮胎征收惩罚性关税的要求,“为修补市场因轮胎进口暴增所受到的破坏”,奥巴马决定对所有出口到美国的中国产汽车及轻型卡车轮胎征收35%的惩罚性关税。10月,美国商务部对来自中国价值2.69亿美元的混凝土用钢绞线和钢格板征收7.53%~12.06%初步反倾销税。11月,美国又初步裁定除了对天津、无锡个别企业生产与出口的某些石油专用管材征收36.53%的反倾销税外,对其他所有中国钢管生产商和出口商征收99.14%的反倾销税;同月,美国决定对中国产石油工业专用钢管征收反补贴税10.36%~15.78%,2010年1月美国商务部又宣布初步决定对中国进口的电热毯征收反倾销关税90%~175%不等,……此外,2009年6月美国通过《清洁能源和安全法案》,规定如果他国企业没有增加碳排放成本,美国将对该进口产品征收“碳关税”。三是敦促知识产权保护,扫除音像图书出口障碍。为打开中国的音像图书市场,美国政府曾于2007年向世界贸易组织(WTO)提出对中国的申诉,2009年8月,WTO裁定中国政府在进口和销售音像产品方面违反了国际贸易规定。奥巴马政府对此裁决表示欢迎,但同时认为该裁决离美国的目标还很远,美国向中国出口并销售电影、图书、DVD、CD和电脑游戏仍存在重大障碍,要求中国放松进口管制。
第四,完善财税等体制,开发更多财源。政府的救援计划需要付出大量的财政收入,为了 防止不必要的或非效益的浪费,扩大财源。一是改革国防采购程序,减少武器开支。10月,奥巴马签署了6800亿美元的国防授权法案,通过终结非竞标合同,改善武器采购程序,削减或取消了用于昂贵武器系统的数十亿美元开支。二是查处逃税漏税现象,完善税收制度。还在2003年美国联邦税收局和财政部就联合发布了“离案自愿申报计划”(OVCI),要求通过美国境外银行或金融机构进行交易或其他财务安排偷漏税的美国人,应向美国税务局申报。2008年美国政府还正式要求瑞士方面配合美方调查瑞士银行美国客户巨额逃税问题。2009年5月,美国国税局强调稽查税务重点在富裕的个人和公司,以打击国际性的税务欺骗行动。11月,查税风暴刮到洛杉矶,当地不少华裔富商被起诉逃税,一些华人纷纷卖房弃籍弃卡,再次移民他国。三是改革医疗保障制度,缩小财政支出。长期以来美国医疗保健体制的巨额支出给各州和联邦预算带来了难以承受的负担,还在竞选时奥巴马就承诺一旦执政将推进医疗保障体制的改革,他指出,这一制度阻碍了经济的发展,也对公民的工资收入带来很大影响。奥巴马上台后履行该承诺,经过对国会议员们的一番艰难的说服工作,11月美国国会众议院以220票对215票的微小差距通过民主党提出的医疗改革法案。根据该法案,美国公民必须购买医疗保险,联邦政府将为无力购买医保的人提供补助,大公司必须为员工购买医疗保险,否则将受到惩罚;联邦政府将在这方面为一些小公司提供补助;该法案禁止医疗保险商以病人有先前病史为由拒绝出售保险,禁止以病人性别或病史为由提高保险费,设立公共保险机构的内容,以刺激保险行业内部竞争,为美国民众提供更多购保选择等。根据改革者的测算,3600万没有医保的美国人将纳入医保范围,医保覆盖面将扩大至96%,该法案将帮助联邦政府减少一千亿美元的财政赤字。四是发行国债。填补财政黑洞。3月,美联储宣布将在未来6个月买进3000亿美元美国长期国债,消息一出,美元汇率应声大幅下跌。2008年美国国债为1.47万亿美元,2009年美国国债净发行额一直在提升中,该年净发行额将达到2万亿美元。根据美国财政部数据显示,2009年11月16日,未偿还的债务已经达到12.031万亿美元。美国政府这种无节制地发行国债,造成债券持有者收益的下降。
第五,修护现有基础设施,催生新产业。一是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创造就业。运输部获得266亿美元高速公路修建资金,5777个项目已经获得批准。截至5月底已经创造6000--7000个就业岗位。二是发展绿色经济,寻求新的增长点。10多个月来,奥巴马政府围绕着绿色经济措施不断。如推动汽车工业节能减排,鼓励建筑商发展节能建筑,开发新能源(太阳能、风能等),出台新的《清洁能源和安全法》。奥巴马政府希望通过节能,确保美国能源安全。通过发展新能源,创造新的就业岗位,通过减排措施,树立美国在世界负责任大国的道德形象。根据美国环球通视有限公司估计,截至2018年,可再生能源发电、交通燃料、楼房翻建以及研究等领域的投资能增加254万个就业岗位。
第六,改变外交基调,谋求国际合作。首先,检讨自身,亡羊补牢。2009年4月,美国财政部长盖特纳承认美国必须对持续恶化的金融危机承担“主要”责任,但世界其他地方不能指望依靠美国来实现自身的复苏。这与之前一直将世界经济衰退的主要责任归咎于中国等发展中国家的言论相比,是很大的进步。该月美国参议院专门成立了一个独立的委员会——金融市场委员会,对美国数十年来最严重的经济危机的起因展开调查。委员会将用18个月的时间来调查金融危机的起因,期间将有权传唤相关人士,有权将个人或机构违法证据提交美国司法部长和各州总检察长,最后向国会递交调查结果并提出建议。其次,首脑频繁出访,强调同舟共济。期间,奥巴马、希拉里频频出访各国,寻求国际金融合作。2月,希拉里出访亚洲四国,就应对金融危机、人道主义问题、安全和气候变化等挑战方面的合作交换意见,尤其是访华期间表示将与中国发展同舟共济、积极合作的关系。3月,希拉里出访中东与欧洲六国。讨论巴以和平事宜,重建美国与欧洲的关系。4月,奥巴马出席伦敦二十国集团(G20)会议。商讨如何应对全球衰退问题。7月、8月,奥巴马、希拉里先后访问非洲大陆,强调美国同非洲“民主政体”的合作,加强美非间的贸易与投资。9月,奥巴马在联合国大会演说中表示,美国将以多边合作主义应对世界挑战。11月,希拉里陪同奥巴马访问亚洲四国,在中美联合声明中,两国表示将稳固建立共同应对挑战的伙伴关系。美国也力图通过G20和IMF(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多国监督体制来促进中国汇率体制完善。奥巴马一改布什的外交基调、主旨和做法:如补缴联合国会费,更广泛地全面参与到联合国工作中;废除前布什政府的气候政策,誓言领导世界对抗气候暖化问题。
奥氏“新政”引出“奥氏效应”
美国经济刺激计划受到国外褒贬不一的评价。2009年3月,欧盟轮值主席捷克总理米雷克·托波拉内克(Mirek Topoi anek,1956-)指出,奥巴马政府的大规模刺激计划有可能破坏全球金融市场稳定。英国首相戈登·布朗(Gordon Brown,1951-)则给予积极评价,并呼应美国新政府的计划提出展开跨大西洋合作的“新时代”。4月,美国、欧洲、日本五家央行宣布达成外汇互换额度协议。根据该协议,英国央行、欧洲央行、瑞士央行和日本央行将向美联储提供各自本币。以便在必要的时候出借给美国公司。互换额度达到2950亿美元,互换额度授权期限为10月30日,最高可向美国公司提供300亿英镑、800亿欧元、10万亿习元,以及400亿瑞士法郎。
奥巴马“新政”收到了一定效果:第一,扭转了实际GDP大幅下降趋势,实际GDP由放缓降速到实现增长。美国商务部经济分析局最新统计,从2008年第三季度至2009年第一季度,美国实际GDP不断下降,三个季度增长率分别为-2.7%、-5.4%、-6.4%。但是从2009年第二季度开始下降幅度减缓(-0.7%),第三、第四季度出现增长(2.2%和5.7%)。由于政策效应的滞后性,刺激经济的效应从第二季度才显示出来:首先平缓经济衰退的速度,其后出现复苏征象。
第二,商品和服务消费支出增多,私人存货减少和固定资产投资增加,出口扩大。2009年第三季度实际GDP增长除进口增加、州和地方政府消费支出与投资下降对GDP增长起到抑制作用外,其他所有指标都对该增长作出贡献。其中个人消费支出、私人国内总投资、商品与服务出口以及联邦政府消费支出的增加都为GDP增长作出贡献。第四季度投资与消费支出继续增加, 推动GDP增长,其中库存减少为GDP增长贡献最大,为3.39个百分点。第三,金融部门恢复元气,主动要求偿还政府救助金。截至2009年6月初,美国财政部已向600多家银行提供大约2000亿美元的资金,政府通过低息贷款、债务担保、促进合并和不允许大银行倒闭的承诺,遏止住银行倒闭势头,促使银行股价和利润的反弹,一些银行从私人投资者手中募集到新的资金。不少顶级银行开始要求政府允许其归还贷款,以期摆脱政府对其管理人员薪水的限制。2009年6月,美国财政部批准摩根大通、高盛集团、美国运通,纽约梅隆银行、BB&T、第一资本金融公司、摩根士丹利、北方信托银行、道富银行和美国银行公司十大银行偿还从问题资产救助计划中获得的政府资金。
奥巴马政府面临的问题
“新政”大量资金的投入也带来一系列问题:(1)联邦政府财政赤字激增。随着金融救市资金的急剧增加,政府的财政赤字剧增。2008财年美国财政赤字为4548亿美元;2009财年前6个月税收总额为9898亿美元,同比下降13.6‰而同期政府支出总额达到1.95万亿美元,2009财年前6个月财政赤字就达到9568亿美元,估计,全年财政赤字将达1.75万亿美元。(2)贸易逆差增加。对外贸易的复苏,不仅包括出口的增加,也包括进口的增加。从2008年第三季度开始的美国经济衰退,使得美国国内贸易保护主义抬头,而政府“买国货”政策又进一步降低了美国国内对进口商品的需求,美国对外贸易赤字不断下降。根据美国商务部经济分析局的数据,2008年美国全年贸易赤字为7078亿美元,但按2005年美元计算则为4943亿美元。从2008年第三季度到2009年第二季度美国对外贸易赤字持续下降(见表1)。2009年5月份贸易逆差降至260亿美元,为1999年11月以来最低水平。不过。从2009年第三季度开始,随着政府刺激经济措施的作用,国内生产与需求逐渐复苏,进口增长幅度超过出口,贸易赤字又开始增加。
(3)失业率持续攀高。尽管美国经济正在逐步走出经济危机的阴影,但就业市场仍处于不断恶化状态。随着一家又一家企业的破产倒闭或大幅减员,国内失业率逐月提高。2009年1月失业率为7.6%,2月失业率升至8.1%,创25年来最高水平。其后失业率继续攀升,到10月失业率已经高达10.2%,为1983年4B以来最高水平。这一失业率还不包括那些已经失业但停止寻找工作的人、临时工作的人,若将这些人计算在内,10月份失业率可能达到17.5%。11月就业率出现22个月以来的首次增长,但12月就业机会又减少8.5万个,两个月失业率均维持在10%的高水平上。
2009年第三季度个人消费支出(10.15万亿美元)虽然从环比看,比之前一季度(9.99万亿美元)有所增加,但是从同比看,并未达到2008年同期水平(10.22万亿美元),其中耐用消费品支出、非耐用消费品支出、以及服务住户的非营利机构最终消费支出同比均有所下降。消费不足抑制了就业的扩大,反过来不断攀升的失业率又会抑制消费的扩大,拖累经济的复苏。此外,尽管2009年下半年经济表现良好,但就全年看,GDP下降2.4%,为1946年以来全年下降最多年份。投资也为1942年以来下降幅度最大年份。(见表2)
(4)商业房地产市场仍处于低迷状态。虽然住房市场出现反弹迹象,但商业房地产(包括公寓、写字楼及用作工业和零售用途的房地产形式)仍未见好转,闲置率继续上升,2009年10月穆迪氏商业地产价格指数下降3%,比2008年同期低32.8%,比2007年同期低40.3%。普华永道咨询公司和城市土地研究所的一项调查显示,商业房地产市场可能将一直下滑到2010年。
(5)贸易摩擦不断。尽管美国在20国集团(G20)会议上一再承诺面对全球经济衰退,避免采取贸易保护主义措施,但实际上美国启动“二反二保”的调查与实施比之危机前更加频繁。美国的贸易保护主义激起他国的报复措施,导致美国与贸易伙伴间的贸易摩擦不断。根据世界银行对贸易及与贸易相关措施的监测名单,自金融危机显现以来。截至2009年3月中旬,G20中有17个国家已提议或实施了约78项贸易措施,其中66项涉及贸易限制,并有47项贸易限制措施最终生效。
(6)联邦政府风险增大。政府与银行业的关系正进入危险的新阶段。政府为银行进行楣保,分担着银行亏损的风险,但却不分享银行的利润,认为这从系统的角度看非常危险。
联邦赤字和失业率上升成为共和党人攻击奥巴马刺激计划的理由,他们称奥巴马的第一项7870亿美元开支计划未能达到宣传的目标,“彻底失败”了。弗吉尼亚州共和党人、众议员埃里克·坎托认为:“可以说刺激计划彻底失败了……在通过这项计划时确定的目标是,失业率不超过8.5%,而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企业仍不愿雇人。即便是最乐观的估计,也认为今年会再失去75万个就业机会。”参议员约翰·麦坎恩认为这项计划将“许多资金花在了可笑的项目上”。包括亿万富翁沃伦·巴菲特在内的一些人要求政府实行新的开支计划以稳定经济。但是,奥巴马本人却认为经济刺激计划运转完全符合预期。他告诉人们:“设计的是为期两年的计划,不是半年的计划。”言下之意,随着资金的到位,刺激计划将显示出积极的效应。
“新政”中对美国具有长远意义的内容是有关绿色经济的发展战略和经济转型战略。美国希望通过新能源技术的发展和节能减排措施,减少对石化能源的依赖,改变美国人的生活方式,重振美国经济。同时,通过从消费型经济转为出口导向型经济、从依赖金融活动转为发展实业,改变债务大国地位。奥巴马政府不断地向外界发出信号,说美国将不会继续充当全球最后消费国和进口国。“我决不接受美国成为第二。”这意味着—旦美国经济走出低谷,长期结构调整就将登台亮相,未来美国要求中国减少对美贸易顺差和人民币升值压力将会增大,中国原有的发展模式将被打破。由此。从现在起中国就应为增长模式的转变做好准备,为中美经济摩擦可能进一步的加剧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