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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索罗斯(George Soros):索罗斯基金公司和开放社会协会主席
2003年通过的《欧洲安全文件》指出:“在欧盟周边鼓励一批规治良好且能与其发展紧密合作关系的国家符合欧盟利益。”现在,欧盟委员会又通过“大欧洲计划”,对该原则进行详细阐述。
但是,只要仍停留在布鲁塞尔的官僚机构内,该计划的宏图就无法实现。它应成为切实的政治计划,欧盟应扩大到其欠发达的邻国,这是欧洲的重大利益所在,但如果没有获得充分的政治和财政支持,它就无法成功。
欧盟影响其邻国政治经济发展的最有力的手段是吸收它们加入欧盟。遗憾的是,目前的扩大计划引发的问题使得除现在正在考虑的国家(即保加利亚、罗马尼亚、土耳其,可能还包括巴尔干半岛国家)以外的国家无望加入。
以往,通往成员国的道路是由《联盟条约》铺就的。界定欧盟东部和南部边界国家的特性是它们不具备加入欧盟所需的诸多属性,大欧洲计划就是要对这些属性加以发展。正如欧盟在巴尔干的经历所表明的,《联盟条约》尽管有必要,但仅此还不够——欧盟在巴尔干的最初设想很好:通过加强这些国家与欧盟的关系从而密切这些国家彼此之间的关系。外长们将该设想化为《稳定公约》,但财长们却拒绝为之提供资金,因此公约仍是一纸空文。
于是,欧盟委员会又将该设想转化为双边的《稳定与联盟协议》。原来的设想,即地区和解因此被抛弃了。结果,正如近来科索沃和塞尔维亚的动荡局面所显示的,巴尔干的发展不尽如人意。
大欧洲计划的初衷也好的。它认识到欧盟与其邻国之间的关系在本质上是不对称的,欧盟必须在不期望或要求相互让步的条件下,促进邻国的民主发展。
然而,欧盟却应该期望并要求有关国家的民主获得进步,并根据它们的表现调整其援助。“条件性”也许不是描述这种关系的合适字眼,因为这意味着欧盟在施惠前必须满足一定条件。然而今天欧盟必须采纳该计划,并给予鼓励,如果没有达到预期目标,即可取消优惠政策。这意味着,欧盟的政策必须针对不同国家量体裁衣,可以通过与有关国家成立联合工作小组,制订、监督并调整各个行动计划。
欧盟的东面与南面有天壤之别。我本人与欧盟以东的邻国有一些关系,所以我的评论将仅限于该地区。
欧盟向东扩张恰好与俄罗斯的“近邻”相重合。一方面,欧盟无法向前苏联国家展示加入欧盟后的美好前景,而另一方面俄罗斯却乐于接纳它们加入新帝国。所以,欧盟的诱惑力必须大于俄罗斯的压力。
这样的诱惑并不难觅:能进一步融入欧洲共同市场;更加有利的签证制度、工作和移民机会;获得资本;文化交流以及技术援助。诚然,在2007年前,欧盟的预算没有为大欧洲计划提供资金,但事在人为,为该计划提供物质支持能使其比布什政府以武力推动民主的政策更具吸引力。
我在所有前苏国家内都设立了开放社会基金,它们小规模从事的正是大欧洲计划所应大规模实施的:通过支持民间社会,并在可能时与政府合作的方式,促进民主的发展——政府越是无法接受,支持民间社会就越发重要——欧盟也应秉承同样的原则。每个行动计划都必须有民间团体参与。
在总的大欧洲计划形成前,也急需制订单独的行动计划。乌克兰和摩尔多瓦大选在即,常伴随着选举而产生的权力滥用现象也日益增多。应尽可能说服这些国家的政府遏制此类行为,并让它们认识到此举可能获得巨大回报。
格鲁吉亚的和平革命无法在其他地方复制,但它已使邻国感到不安。应巧妙地利用胡萝卜加大棒,使它们相信,加强法治和民主制度对它们有利无害。格鲁吉亚极需援助,这就需要(欧盟)制订出有别于其他国家的紧急行动计划。
不幸的是,俄罗斯的政治形势正在朝着错误的方向演变。经过一段混乱时期后,俄罗斯放弃了它曾获得的开放社会的一些特性。由于西方未能提供有效的援助,所以也无法施加太多的政治影响。鼓励开放的最好方式是加强商业与经济联系,同时不再把俄罗斯视为新生民主国家。更为重要的是,欧盟要在那些政治方向仍未明朗的邻国扮演更为主动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