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候蔷薇花开,谁在游戏里冒了爱情的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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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陶洛合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眼前黑乎乎一个人影,吓了他一大跳。
  “谁?你是谁?”他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声音还是颤抖地附着在尘埃上,波一样震荡着弥漫在潮湿的空气里。
  “怎么?你醒了。”声音是魅惑的,如卷在舌里半化的奶糖。有什么东西滑过他赤裸的肩膀?是,是冰凉的指尖,还有,还有光滑如缎的长发。
  陶洛合想起身,却动不了,像是被什么东西镇住,丝毫不能动弹,只有头脑是清醒的,异常的清醒,是这么多天里最清醒的一次。他的身上开始冒汗,冰凉冰凉的,嘴里不觉吐出了一个名字,秦裳。
  灯突然就亮了,陶洛合感觉自己仿佛是被从万劫不复里救赎出来,大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
  那女子坐在他的床边,长发随意地搭下来,遮着半张脸。他看见她用细长的手指将头发别过耳后,嫣然一笑。是个美艳的女子,细腰长发,齿白唇红,眉角里却满是风尘的味道。她的眉心有一颗痣,陶洛合被那朱砂一点摄了魂魄。秦裳说过,人是有来世的,如果今生不能相守,或者上天可以派一个女子来替代她,她的身上会延续她的味道,一颗痣或者一个笑容,那便是她的转世。那个时候,秦裳已经梨花带雨,却偏要挤出一个笑容。而那时的陶洛合正盯着她眉心的小痣,似是要深深地刻进心里。
  “你是谁?”陶洛合已经开始坦然,多年前,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喧嚣男子。
  “苏小狸。大小的小,狐狸的狸。”
  “你来做什么?怎么进来的?”
  “我在网上看见这房子招租,前些天我已经和秦裳谈过,她告诉我今天可以搬过来。我到这儿,给她打电话,没有通,原来门没有锁,我一推,就进来了。看你睡着,没有打扰你。还有,你是……?秦裳呢?”
  苏小狸说话很慢,有温婉的味道,像极了江南水乡漂在花船里唱曲的女子。不可否认,她是妖媚的,却偏偏妖在骨头里,媚得大彻大悟。那是怎样一个女子呀?陶洛合想。那眉心的一颗朱砂小痣。苏小狸,狐狸的狸。
  “秦裳呢?她在哪儿?”见陶洛合不说话,苏小狸接着问。
  “她,她不在了。”
  “不在?”
  “嗯。”陶洛合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情感,眼泪顺时决堤。苏小狸抱着他,他的眼泪哗啦哗啦地打在她的胸前。于是,她被他感染了。接着,两个人抱头痛哭。
  苏小狸还是住了下来,住在秦裳的房间。毕竟秦裳已经不在,陶洛合本来是想让苏小狸离开的,但却在她问他可不可以留下的时候点了头。他知道,他是自私的,也许留下她只是因为那颗相同的朱砂痣,至少在点头的瞬间,他是这样想的。
  
  二
  
  苏小狸原本叫苏晓梨。她迎着清晨第一缕阳光降生,清脆的啼哭犹如她家院子里正挂满枝头的梨子,所以她叫苏晓梨,脆生生的苏晓梨。
  脆生生的苏晓梨是乖巧的,穿白净的圆领衬衣,碎花的裙子,扎粉红色蝴蝶结。没什么大起大落的生活,平静如水。直到,十四岁那一年,隔壁班里转来一个男生。他们叫他山猫。山猫的个子不高,但是壮硕,皮肤很黑,留着光头,习惯嘴里吹着口哨,不知道是什么曲子,但是很好听。大多数学生都怕他,老师也头疼,于是他常常一个人,走过校园的长甬路或者窄楼梯。
  她躲在房间里看着山猫在树上灵巧地摘着梨子,嘴抿成甜甜的样子。她爸爸回来了,追得山猫远远地跑了。她仓皇地跑出屋子,脸上还泛着淡淡的红云。她爸爸问她,刚见没见是谁在家里的树上偷梨子。她揉了揉眼睛,说,刚刚睡着了。那一回,苏晓梨第一次说谎了。
  第二天,在学校里,苏晓梨在窄窄的楼道里碰上脸上带着擦伤的山猫。那一个擦肩仿若千年,直到山猫已经过了楼梯的转角,她还没有缓过神来。她在想,等这样一个擦肩,要修多少年的造化呢?其实,刚刚山猫或许不曾看过她一眼。
  苏晓梨被大高个按在草丛里的时候,已经哭得发不出声音了,她觉得她就要死了。她眼前的事物已经开始朦胧,恍恍惚惚的。一个影子闪过来,是山猫。接着,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是梦境还是现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当她醒来的时候,她是躺在自家床上的。她妈妈正坐在她旁边,说是一个男孩子抱她回来的,她病了,老师让他送她回家,他是她的同学。
  她问她妈妈,那男生叫什么名字。她妈妈说不知道,是个个子不高,但是壮硕,皮肤很黑,留着光头,嘴里吹着口哨的孩子。她妈妈还说,虽然他送你回家,但是你还是不要和他很要好,因为他看上去不是个好孩子。苏晓梨本来是想告诉妈妈,他叫山猫的,一听后面的话,她什么也没说,脸上的表情也淡漠了下去。
  苏晓梨在家休息了几日,回学校的那天,她蹦跳着,嘟起嘴试图几次吹响口哨,却怎么都没有发出声音。梨花都落了,树上结满脆生生的梨子。再也没有看见山猫,听说是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了。关于其他,苏晓梨也不敢再问,只是眼神有些慌乱,鼻子酸酸的,只说病刚刚好,还是有些头疼。
  苏晓梨家院子里的梨树,粉白粉白的梨花开了一年又一年,脆生生的梨子也结了一年又一年。
  四年以后,苏晓梨高考结束,拿着闪亮的大学录取通知书等着开学。走在阳光里的苏晓梨穿着粉白色的长裙子,长头发一摆一摆的,裙摆也一摆一摆的。遇见一个男生搂着妖艳的女子,与她擦肩而过。男生个子不高,但是壮硕,皮肤很黑,留着光头,嘴里吹着口哨,不知道是什么曲子,但是很好听。
  “山猫?是你吗?山猫?”苏晓梨兴奋极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拉住男生的袖子叫出声来。
  “你是谁呀?”妖艳的女子说话,面目狰狞。她的眉心有一颗好看的朱砂痣,平添了几分妖媚。
  “我是……”她竟然一时语塞。是呀?她是谁呢?或者山猫从来就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秦裳,我不认识她。我们走。”
  男生搂着妖艳女子的小腰离开,只有那短裙子下面扭动着的浑圆的屁股在苏晓梨的眼前挥之不去。
  脆生生的苏晓梨开始变成苏小狸,在眉心纹了一颗朱砂痣,出现在山猫可能出现的地方。只要山猫可以多看她一眼,可以爱她,变成谁又有什么关系?苏晓梨?苏小狸?重要吗?也许变成苏小狸的苏晓梨不过把自己当成秦裳的转世罢了。
  
  三
  
  山猫在十四岁的时候,和一个大高个打架,被学校开除。那天,他心情很差,前几天偷来的梨子吃得太多,拉肚子拉到去医院打吊瓶。肚子又痛,只好跑到草丛里方便一下,却看见一个大高个在草丛里和小女生卿卿我我。更是一肚子不爽,上去揪起大高个一顿暴打。那小子落荒而逃以后,竟然看见女孩子已经晕在地上,发现她书包里掉出来还没有寄出去的信,知道她家的地址,抱起来送她回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管了这件闲事。女孩子的头发搭在他的胳膊上,痒痒的。他的心突然就怦怦地跳起来了,然后他鬼使神差般轻轻地吻了她。女孩子的嘴唇很软,有清香的梨子味道。
  被开除以后的山猫,又被姑妈送回老家去。四年以后,他以打工为名再次走出家门。莫名地又来到那座小镇,莫名地又遇到那个有梨子清香味道嘴唇的女孩子,可是他不能说认识她,因为他还要有大事情要做。
  当时,他以为他要做的事情是大事情,直到被秦裳感染。山猫那时干的事情是打打杀杀的。秦裳是老大秦爷的女儿。她是一如山猫的喧嚣女子,眉心有一颗朱砂痣。她喜欢听山猫吹口哨,喜欢吃梨子。她从她爸爸那里把山猫要过来,做她的私人保镖,然后直言不讳的告诉他做她的男友。
  开始的时候,山猫是不愿意的,窝在一个女人的身边,要怎么样做大事?渐渐地他竟然发现秦裳并不是她外表所表现的样子。秦裳是内心有恐惧的女子,谁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不安。而她又是内心安静的女子,安静的时候她会柔情似水。大多数时候,她是喧嚣的,以此来掩盖她内心的寂寞。潜移默化中,她竟然让山猫欲罢不能。山猫想起奶奶说过的话,世间有一种狐狸,修炼成妖媚的女子,可以摄人心魄。山猫想着想着就笑了,或者他有幸遇见了这样一个。
  在秦裳的帮助下,山猫开始接手正经生意,甚至开始使用那个早已经生疏的名字,陶洛合。觉得自己还可以过另外一种生活,平和的,毫无血腥的,那种生活让他温暖或者说是幸福。男人在境遇好的时候会自然地想起曾经的爱情。所以,山猫想起了那个嘴唇有梨子清香的女孩子。后来他还打听到,那个女孩子的名字,叫苏晓梨,很好听的名字,脆生生的,像极了他在她家树上偷走的那几颗。然后,他把那个女孩子的故事讲给秦裳听。听的时候,秦裳很安静。
  
  四
  
  谁也不知道,那个嘴唇有梨子清香的女孩子的故事怎么会被秦爷知道。秦爷说,没有人可以对秦裳造成威胁,哪怕是潜在的。当杀手东拿着枪去找苏晓梨的时候,听到风声的秦裳通知了山猫。
  山猫赶到的时候,杀手东已经开了枪,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苏晓梨倒在他的面前,眼睛大睁着。弹孔穿过她的眉心,掩盖了朱砂痣的痕迹。他的唇再也来不及吻上她的唇。和杀手东对峙的时候,杀手东开了枪。杀手东一直是爱着秦裳的,所以这个时候开枪是一种必然。秦裳的出现是始料不及的,她一把将山猫推开,自己跌倒在地上。所有的对峙与争执都在秦裳摔在台阶上晕过去的刹那戛然而止。
  迷迷糊糊中的秦裳说,是她将关于苏晓梨的事情告诉了爸爸。
  醒来的秦裳说,她叫苏晓梨,脆生生的苏晓梨。
  秦裳说过,人是有来世的,如果今生不能相守,或者上天可以派一个女子来替代她,她的身上会延续她的味道,一颗痣或者一个笑容,那便是她的转世。
  山猫记得他的奶奶还说过,世间所有的痴心女子为爱的付出都会有一个结果。
  于是,山猫开始配合秦裳演一场一场的情景剧,剧中的女主角要么有一个脆生生的名字叫苏晓梨,要么有一个妖媚的名字叫苏小狸。她的眉心有一颗摄人心魄的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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