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有位同事拿了这样一道数学判断题来问我：“钝角是大于90度的角，对不对？”我毫不迟疑地回答：“不对，钝角取值范围是大于90度而小于180度。”同事接着说：“可是，这道题的答案是正确的，理由是钝角这个前提就已经限定了它的取值范围肯定小于180度而大于90度。”我苦笑。
　　仔细分析这道题，我们不难发现，出题者和学生玩了一个有关语言歧义的文字游戏。无论在生活中还是在数学中，常常会用到“是”这个字眼，但是在不同的场合下，“是”的意义是不同的。主要有以下三种情况：（1）“是”可以表示“等于”，如“三角形的内角和是180度”。（2）“是”也可以表示“属于”，即数学上元素与集合的关系，如“0是自然数”。（3）“是”还可以表示“包含于”。在数学里，若甲集是乙集的子集，就说甲集包含于乙集，如钝角是大于90度的角就表示此意义。这样看来，刚才那道题果真没有问题了吗？
　　由此，我想到了美国作家约瑟夫·海勒创作的黑色幽默小说《第二十二条军规》，军规第二十二条规定：疯子才能获准免于飞行，但必须由本人提出申请；同时又规定，凡是意识到飞行有危险而提出免飞申请的，属头脑清醒者，应继续执行飞行任务。第二十二条军规因其自相矛盾、不合逻辑，给人造成无法摆脱的困境和难以逾越的障碍，成为荒诞逻辑与霸道权术的象征和代称。对本文开头那道题的解释何尝不像数学上的“第二十二条”军规呢？我们一方面在课堂上强调一些概念、定义的准确含义，另一方面却在练习、考试中又和学生大玩一些文字游戏，造成学生逻辑上的混乱和概念上的模糊。
　　我们都认识到，必须用严谨的语言在学生头脑中建立起清晰的概念，而不能也不必利用一些文字上的歧义去扰乱学生已有的正确认知。对概念的理解要准确完整地抓住其特征和属性，并能正确表述。如果不是这样，那么数学课堂上很多内容就会自相矛盾、漏洞百出，学生也难以理解。比如，我们在教学中一再强调“平行线是在同一平面内不相交的两条直线”，那么我们是否也可以说“平行线就是两条不相交的直线”呢？因为既然是平行线肯定是在同一个平面上嘛！肯定有很多人反对这种说法。很显然，如果这样下去，学生就陷入了“第二十二条”军规的怪圈，学生对概念的理解会不知所措。很难保证在这一过程中，学生学会的不是类似“白马非马”的诡辩。因此，出题者应从考查学生是否全面准确地掌握了某一概念、定义的内涵出发，严密组织考题语言，尽量避免让学生在“第二十二条”军规里兜圈子。
　　（作者单位：安徽省安庆市开发区老峰中心学校）
　　责任编辑：李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