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海峡的“千两”茶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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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来到2009年10月20日,距离台湾茶人曾至贤先生手中的这支千两茶出厂时间,已达56个寒暑,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在白沙溪茶厂总经理刘新安、益阳日报新闻部主任庐跃及中央电视台的协助下,曾先生抵达了安化的一个小村落,来到了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者,82岁的李华堂老先生面前,他就是当初制作这支千两茶的签名师傅。
  曾先生献上了一壶当初由这位前辈亲手制作的千两茶汤,相隔半世纪多后,老人家端着茶汤的手都在颤抖,大家的内心也是五味杂陈,激动不已,两岸茶人的心情都久久难以平复,全场一片静寂,用“感动”二字已难形容!
  时间是会飘逝的,但茶情却是永恒的。
  一支千锤百炼的茶王,历经半个多世纪的流光岁月,在茶人的心中,已经不再只是千两的分量,它注入了生命的凝重和敬仰!茶的主人曾至贤先生最大的一个心愿,就是找到当初制作这茶的制茶师傅,并为他献上一杯茶汤,表达茶人“吃果子拜树头”的饮水思源之意。
  中央电视台的女导播李黎问曾先生有何感想,当时因心情难以平复,并未回答,但此时此刻回想起来,曾先生的答案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半百茶龄,千里茶缘,此情此景,令无数人为之动容。
  
  那一刹那时间留在永恒
  曹 荣
  
  这是一个寻觅“茶缘”的故事。
  两个台湾著名的茶人、一位安化老茶工,因为一支年过半百的老千两茶,相聚在安化茶乡深处……
  2009年10月20日,首届中国湖南益阳黑茶文化节暨黑茶博览会举办期间,台湾著名茶文化学者曾至贤先生、著名茶艺大师何健先生带着一支签有“华堂”两字的千两茶,回到了它的故乡——安化,寻解“华堂”千两茶之谜!
  2001年曾至贤在其紧压茶文化专著《方圆之缘——深探紧压茶世界》中率先提出“千两茶是世界茶王”,对安化之千两茶推崇备至,使得曾经誉满“丝绸之路”的神秘之茶,在沉寂了半个多世纪之后,穿越时间隧道,走出历史云烟,再现辉煌。
  李华堂,安化老茶工,已82岁高龄,是千两茶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人。1952至1958年的6年间,白沙溪茶厂出品了300多支千两茶,每支茶上都签有首制作者的名字。这批茶存世极少,弥足珍贵!
  在中央电视台《走遍中国》栏目记者的帮助下,这两个台湾著名的茶人终于找到了它的制作者李华堂老师傅,了却了盘聚心头多年的夙愿。
  何健先生郑重地为李华堂老师傅泡了一壶半个多世纪前其亲手制作的千两茶,这一幕令在场的人唏嘘感叹,李华堂老人和台湾两个茶人更是激动不已。曾至贤先生说,这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刻!
  
  解读千两茶
  曾至贤
  
  骆驼队来了,停在我家的门前……
  这是海内外知名作家林海音名著《城南旧事》一书,首章“冬阳、童年、骆驼队”的一段,开宗明义是回忆其童年生涯,她说“是多么怀念童年住在北京城南那些景色和人物,默默地想,慢慢地写,看见冬阳下的骆驼队走过来,听见缓慢悦耳的铃声,童年重临于我心头”。
  在高中时候曾读过这本书,当时是以散文的心情在阅读。如今重拾书本再阅览,没想到才读了第一章,就有“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已在灯火阑珊处”,难道这正是我在研究的茶与骆驼古道需要的史料吗?
  驼铃声声漫,从北京城南顺城街缓缓进入,也该是千两茶出场的时候了。骆驼帮是配角,它们是远程搬运重物的好手,也借由它们把千两茶、川砖带进蒙古、新疆、欧亚世界中,形成茶中另一条商道——骆驼古道,与运送普洱茶的茶马古道和运送丝绸、瓷器的海上、陆上丝路相互辉映。
  骆驼古道带来的好东西,让千两茶传诵千古。
  相对于大陆湖北“米砖”的秀丽,湖南“花卷”的粗中带细,它应是目前全世界最大的茶柱,与人齐高,可谓紧压茶之最。
  花砖茶,历史上称“花卷”,因每卷茶净重1000两,故又称“千两茶”。
  根据考证,清朝道光元年(公元1820年),陕西商人驻益阳委托行栈汇款到湖南安化订购黑茶,以羊毛、皮袄换购。受委托行栈雇人下乡采办茶叶,踩捆成包,称“澧河茶”,随后又改为小圆柱的“百两茶”,开启了制作千两茶先河。
  清朝同治年间(公元1862年~公元1868年),茶叶南北大买卖,甚至远到苏俄等地。大陆茶输出满天下,在南部是潮汕人、安溪及广东人掌握,北部地区大部分均是山西商人天下,其中晋商“三和公茶号”在百两茶基础上,精选原料增加重量捆压成花卷,圆柱长150厘米,约一个人高,圆周57厘米,每支净重1000两(老秤和台湾现行制度一样,16两1斤,合62.5斤,37.5公斤)。这是千两茶的演变过程,犹如普洱老茶饼般,把茶紧压成饼、成柱,一来是古时交通不便,利于搬运;二来经过紧压后,茶叶不易碎,增加其经济价值。
  一般茶人,只知有千两这种茶,不知其还有不少区别,甚至有些人相当奇怪:为何每支千两茶重量不一样?根据历史考证:花卷有“祁州卷”和“绛州卷”之别(祁、绛两个地点均在山西,也显示出千两茶与晋的关联性)。“祁州卷”系山西祁县、榆次等地茶商经营,每支重1000两(约37.5公斤),产量较多;“绛州卷”系绛州茶商经营(绛州,春秋为晋地,北周时称绛州,清升直隶州,公元1912年废州,改为新绛县,在山西曲沃县西南),每支重1080两(约42公斤),产量较少。最盛时,边江、江南、黄沙坪等小商埠经营花卷茶号达30余家。
  花卷再分为本号与副号两种:本号以全白梗青黑茶制成,围约56.7厘米;副号由花白梗青茶拼制,每支围约60厘米。
  昔日,花卷加工方法是采湖南安化高家溪及马家溪优质黑毛茶做原料。安化,白宋朝熙宁六年(公元1073年)建县以来,迄今已有近千年历史,位处湖南省资水中游山区县,盛产棕、桐、竹。安化也是大陆著名的茶区,生产有红茶、黑茶、细茶以及松针,其红茶、黑茶、绿茶都可压制成茶砖。
  千两茶制作过程是用棍锤筑制在长筒形篾篓中筑造成圆柱形,早期踩制全部为手工,工艺相当复杂,技术亦要求很高。全程共23道工序,最后干燥采取日晒夜露方式,造就其特色香气、滋味,且经久耐泡。在制作过程中,如干燥处理不当,易烧已、变质,烧心后香滋低淡,质量会大受影响。做工精细的千两茶颇受欢迎,历史上最盛时期年产量达3万多支。在民国时期移到湖南益阳茶厂继续制造,直到1958年停止生产。不过,在经港台等地茶人炒热后,目前湖南茶叶公司已重起炉灶,新的千两茶已问世。在台湾地区、大陆及韩国等地都可看到其踪迹,甚至有人以此混充老茶柱,故不少茶友一再质疑千两茶汤实在不怎样,其中缘故可能和新千两茶有相当关联。现今市面上贩卖的,有不少是新茶,根本无陈年茶味道。
  早期因交通困难,茶叶运输非常不方便,而圆柱形花卷茶形如树干,便于捆绑在牲口背上驮运。据说,千两茶在零售与饮用时,要用钢锯将之锯成片状,这在一定程度上造成饮用上的不方便。
  1958年,湖南安化白沙溪茶厂为适应新发展需求,经过多次试验,将花卷改制成长方形的砖形茶,其规格是35×18×35厘米,正面边有花纹,砖面色泽黑褐,内质香气纯正,滋味浓厚微涩,汤色红黄, 叶底老嫩均称,每片花砖净重2公斤。花砖取代茶柱,传统工序也逐渐消失。
  花砖形状虽与花卷不同,但内质基本接近,成为黑茶新品种,代替历史上的花卷茶。
  花砖名称的由来:一是由卷形改砖形;二是砖面四边有花纹。为与其它砖茶有所区别,故名花砖。
  原先制作花砖的原料分洒面茶与包心料两种,压制时把品级较差的茶叶压在里面,较好的茶叶压在外面。上世纪60年代中后期,已不分面茶与里茶,而是进行混合压制。毛茶进厂后,经过筛分、破碎、拼堆等工序,制成合格的半成品后再进行蒸压、干燥、包装。整个花砖产销区以太原为中心,并转销晋东、晋北、新疆及内蒙古自治区,这条线路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骆驼古道”。随着交通工具的进步,骆驼驮运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而千两茶也因冲泡不便逐渐成为绝响。
  
  千两茶缘
  南 南
  
  2010年4月25日在武夷山的慈恩山庄,有幸遇见了台湾的曾至贤老师,并品到了曾老师所珍藏的极其珍贵的老黑茶一千两茶。
  武夷的早晨,景色清丽,我们一行在武夷山三菇石后的茶山品茶。在路上,听曾老师介绍了奇丹、奇曲,知道了曾老师善于鉴赏瓷器,还会用茶汤手工扎染棉布。近来喜欢老茶,便借机向曾老师请教关于老茶的各种知识和品鉴方法。他从基础上教会了我一些知识,比如陈茶与陈年茶的区别,如何才可称之为老茶等等。之后才得知待人随和的曾老师在台湾教授茶文化,五一节期间将有他的学生到武夷山来实践。我便问曾老师可有资料,能否向他请教关于品茶的知识,曾老师说:有茶缘自然就会有机会了。当时“茶缘”二字在我耳边异常的清晰,心里就自然认同了。
  当晚在慈恩山庄喝了两泡茶:第一泡是台湾原产的两年红茶,甜度非常的醇厚,如同蜜糖水,韵味相当的厚重;第二泡就是1953年产自安化的手工老黑茶——千两茶。
  据曾老师介绍:此千两茶乃湖南黑茶,茶叶包装上印有类似商标老堂号的“华堂”二字,当时他就带着这样的线索到安化寻找这千两茶的根。经多方查找,惊喜地发现,
  “华堂”二字乃是制作者李华堂的名字,制作者现今已80多高龄。
  在半个世纪之后,制作者李老先生品着这泡50多年前亲手制作的老黑茶,该是何等的感慨万千。想象那样的场景,我已是百感交集,替他感到喜悦幸福……
  能将自己珍藏的古董老茶拆开,让制作者与朋友有幸一品老茶的世纪之美,让我更加懂得何为宽广。我想,我不仅有幸品了这道好茶,更是品开了自己的心境,品到了一处美丽的风景。
  千两茶被誉为“茶中之王”。如此年份的老茶殊为难得。千两茶是被压装成一圆柱形的茶柱,紧贴茶柱包裹的是竹叶编织成的竹衣,第二层包裹的是棕榈,最外层再用竹叶包裹,高155厘米,重千两。
  千两茶的各般滋味感受至今依然在我的舌尖与心上萦绕。
  初闻干茶:药香味,陈而不腐。
  第一水:浓烈的蜜香味,满口生津。
  第二水:汤水清澈,入口清甜,舌齿生香;茶气翻腾,茶香萦绕,所有的味蕾都饱满而丰盈,舌头不由自主地雀跃了起来。
  第三水:汤水入口时,清甜醇厚,津如泉涌;在等待烧水期间,舌面有些发紧,待水烧开时,舌面却又重新舒展开来,感觉甚是奇妙。
  第四水:小抿一口,依旧是满口清甜;再抿一口,舌根微微如有针刺,并伴有绵绵的苦味溢出,随后便化去,竞有种金属质感的感觉在舌喉部位产生。
  第五水:仍是小抿一口,入口依旧十分清甜,再抿一口,忽地腾起一股辛辣味。相当奇妙的一种转换过程。
  带着无限的感受品到这第五水,因为要赶火车,只能带着无比眷恋的心情结束了这次的品茶,这五水的感受却常驻心底了。
  临别前,带着幸福与温暖,握着曾老师的手向他道谢,感谢他让我们有幸遇见了“世界茶王”。曾老师说有茶缘,自然能品到茶。多么美丽的茶缘,多么幸福的茶缘。
  
  雨中的老黑茶
  陈勇光
  
  武夷山,小雨,在庭院里,寒兰已经开花。
  曾至贤老师很小心地将那一款1953年的千两茶拿出,说是在我们要离开武夷山前,体验一下这款茶——我们惦记已久的老黑茶。
  “华堂”老黑茶,说是的在千两茶的竹篾外包装顶上写着“华堂”两个字,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厂名,当曾老师不远千里寻赴安化时,才得知原是一位老茶师的名字。据曾老师介绍,这是当年白沙溪茶厂的茶品,1958年之后,茶厂就已经不生产千两茶了,因此这款茶最晚也应该是1958年前的,及至寻到亲手制茶的师傅,才更确认了茶的年份。
  据说,当他们相遇时,相饮这泡茶,竞致哽咽落泪。50年的光阴,他们各自都经历了什么?当爱茶人捧着这样的茶,心中是什么样的感觉?在这些流失的时光中,感动的是茶,是人事,还是自己的悲欢?
  我们小心地选取8克左右的干茶,在这样的雨天,感受千两茶的恩赐。
  干茶已经呈现黑褐的光泽,它看起来特别油润,这是茶叶果胶成分渐渐沉积的效果;它带着老茶特有的厚重,并不因岁月的流逝而风化残逝。干茶的表面已经发出金花,金花还末成片,却更使它显得自然。闻干茶,没有任何异味,只有淡淡的木香,似在风中缥缈。
  茶已经安静地躺在茶荷中,开始复活并进入它另一番的生命历程。
  茶室已经收拾得当,音乐就不需要了。听听雨声,那是天籁的声音。
  茶友小肖主泡,我们将第一道茶汤留起,以便在最后再次感受茶的最初。
  茶汤并不浓红,却如蜜色的糖浆。
  在我的经验中,20年的老茶的茶汤已经转红,而这道老茶,却还保留着橙黄的汤色。茶友小肖认为,这是因为未经醒茶的原因。她在湖南泡这道茶的时候,因为提前醒茶了一个月,茶汤就特别红亮。
  轻缓出汤,周围静了下来,可以听到雨滴落的声音。
  我们在期待与已久别的“恋人”相遇的瞬间,也仿佛在等待一朵花开。
  茶汤倾泻而出,注满杯中,并没有用到特别精致的茶具,然而泡茶却那样分外小心。
  将油亮的茶汤端起,木质的湖南黑茶香气缓缓浮动,香气中另带着一种淡淡的甜。轻轻抿一小口,舍不得过于奢侈。茶汤入口之时,不想说话,只感受它的香气、它的本质,任由一种沧桑感侵占体内的每一寸地方。我只有用沧桑感来形容它,50年是人生的一大半,在茶所堆积的记忆中,50年化成了眼前的这一口茶汤。茶汤中藏着的是50年累积的味道吗?为何悲欢辛酸,它只沉寂以对?
  50年的那些人事,早已随风飘逝,找不到任何踪迹,在这道茶汤中,可以窥见得到吗?如果可以,为何饮下时,那些故事也都无法抓得住?在我开始记录文字的现在,那些蕴藏着50年人事的茶汤,又在哪里?滋味又在哪里?
  曾老师轻缓的语调在雨天诉说着与这道茶的相遇之缘。我每饮一口,即有热泪盈在眼中。
  入口即化,只有入口即化才可以形容它的汤感。
  之后的几道茶汤,都在小心翼翼中品饮,生怕会打扰了它的气息。雨天,对于品鉴老茶来说,似乎有点不太合宜,然而凡事皆有缘分。
  在第三道的时候,茶汤给口腔带来了轻微的刺感。莫 非茶在它存放的历史中受到过伤害吗?不过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回甘与生津又侵占着口腔。
  此时,我们开始品水,只觉回甘迅即,不想说话,生津感觉充盈口腔。
  茶汤继续,在那些氤氲的气息中,人慢慢放松下来,此时不禁打了几个呵欠,人却更加清明起来。
  一道有年份的老茶,如果无法认真体验,那喝茶人是一个没有福气的人。
  每一道茶汤入口,都会有一种沉积的记忆冲击我的脑海。很奇怪的感觉,悲欣交集莫非也是因为茶味吗?
  老黑茶的汤色与香气,犹如蜜,又如酒,是一种质直、独特的黑茶芳香。
  此时,只想将眼睛闭上,慢慢感受茶所带来的身体冲-击力。
  继续品饮热水,舌底的甘甜丝丝缕缕,如清清的山泉,生津不断,更为细腻绵长。
  心境犹如茶味,如饮甘露,天地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有雨在不断地下。
  茶友泡茶的时候,异常小心,掌控得也比较到位,在最好的时间出汤,可以有最好的茶味。那一种用心的态度,可以将茶最美的一面表达出来。
  及至十水,茶汤依然清澈黄亮。此时,饮的哪里是茶,分明就是蜜水。
  十二水,蜜甜与木质的香气依然很浓。不免想,人生到此自可乐,何必拘束为人羁。有这样的一段茶缘,值得长久地珍惜。
  雨中的老千两茶,是一道感动,也是一道永远无法忘怀的滋味。
  
  后记:潮起潮落千两茶缘永不散
  曾至贤
  
  这辈子似乎与“老”有相当的缘分,从生长在老街,喜欢搜集老东西,喜欢老建筑,到最爱与老茶人聊天……
  茶缘就这样串连,绵延不断。喜爱普洱茶,因一片古董红印普洱。又因研究普洱,串连进紧压茶世界中。再品饮到一支1953年的老千两茶,那是1990年左右,因而与黑茶再度结缘了。
  我在2001年出版《方圆之缘——深探紧压茶世界》一书时,普洱茶仍在由黑翻红阶段而已,而千两茶更仍在谷底。2003年在日本静冈举办的世界绿茶博览会中,我在演讲中还自掏腰包提供国内外茶专家学者、茶商等共饮这支老千两茶,通过这样的国际倡导,千两茶在当时也引起了各相关单位的重视。
  直到2009年,黑茶的故乡湖南益阳举办首届黑茶文化节,邀请我去共襄盛举,才有机会演绎这出黑茶的半世纪缘。
  当初,在研究过程中,只知道这支茶是千两茶,而根据数据显示1958年以后已经不生产千两茶,于是界定为上世纪50年代的茶。但到底是哪家茶厂生产,或由谁来制作,在当时仍是一片模糊。因为真正懂得黑茶、千两茶的人并不多,甚至在它的故乡安化等地也是如此。
  在书出来两三年后,益阳日报记者卢跃透过网络与我取得连系。我是抛砖引玉,他则为黑茶开了“第二枪”。在坚持不懈地追寻中,他发现我手中握有的千两茶,竹篾上仅有“华堂”两字线索,却是让这支古董茶再次“开花结果”的最重要线索——这两个字是当初制作千两茶的老师傅的签名。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在相隔50余年后,他居然找到了这位老师傅。这就是与李华堂老师傅海峡千两茶缘一线牵的前奏。在三四年前得知这一重大发现后,我就有一股冲动,想直奔湖南,也事先有些计划。但计划赶不上一句话,最后突然被“卡”住,心中不免黯然!
  但,该来的还是来了。去年的首届黑茶文化节,主办方果然邀我上门——应该是时机成熟了。我应邀前往,也带了些古董千两茶,诚心要在这位老师傅面前冲泡一壶,让他感受因他的努力让后辈的我们得以“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在会面之前有一段插曲:我和远在台北的夫人通过网络的对话:
  我:明天还要陪中央电视台的摄影小组去找我书本上那位千两茶制作的老先生,等于让50年以后的茶与制作的老师傅重逢,电视台相当有兴趣,把原先排定的行程取消,准备一路跟踪追寻这条新闻的后续。
  黄文绮:哇!
  我:两位儿子好,看看老爸在传承一个历史。
  黄文绮:好厉害。
  我:书已出了10年,在这里回响还算相当大,尤其是找到这位老先生,等于是美好的结局,据说他已80多了……
  黄文绮:有一天也会有人千里迢迢到山上看你,……
  我:哈……
  出发那天,电视台一路跟拍,且随时与白沙溪茶厂人员联络,车子在资江畔奔驰,颠颠簸簸,心情也跟着上上下下,直到握住李老先生的双手,才知道那是茶人心情最复杂的一刻,内心更是澎湃,久久不能自己……
  每当喝着千两茶、喝着古董黑茶时,这段千两茶缘就一幕一幕地不断呈现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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