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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近20年的探索,山东省循环经济发展逐步驶上了快车道。
山东的循环经济起步较早,大体经历3个阶段:一是萌芽阶段,以1987年可持续发展概念的提出到1992年世界环发大会召开为标志。山东许多企业在快速发展的同时,承受着巨大的治污压力,开始反思过去的发展模式,从源头上寻找治污之策,走可持续发展道路。二是点源推进阶段,以1993年国家召开第二次全国工业污染防治会议提出实行清洁生产到2000年江泽民在中央人口资源环境工作座谈会上提出“坚持污染防治与生态保护并重”的方针为标志。1994年,山东省成立了清洁生产中心,被国家环保总局列为全国第一批清洁生产审计机构试点单位之一。该清洁生产中心组织举办了12期企业清洁生产培训班,建立了近200人的清洁生产审计队伍。山东关闭、取缔了4666家污染严重的小企业,关停了5万吨及以下造纸企业草浆生产线500余条。三是系统探索阶段,时间为本世纪初至今,主要以2003年山东提出生态省建设为标志。山东省在做好基础性工作的同时,在深度、广度上探索并推进循环经济和生态省建设。以产业结构调整为主线,按照循环经济和生态工业模式,通过修改《山东省环境保护条例》、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固体废弃污染环境防治法》,发布实施严于国家标准的《造纸工业水污染物排放标准》,初步建立了具有山东特色的“点、线、面”循环经济试点体系。
目前,山东省共有200多家企业进行了清洁生产审核,187家企业和7个开发区、旅游区通过了ISO14000认证;青岛、烟台等10个城市获得国家环境保护模范城市称号。通过3个阶段近20年的探索,山东省循环经济发展逐步驶上了快车道。
发展循环经济——建立“点、线、面”特色试点
循环经济是生态省建设的理论支撑和核心,山东省委书记张高丽曾在省委工作会议上明确指出,加强生态环境建设的治本之策在于发展循环经济,要积极推行循环经济模式,构筑资源—产品—再生资源良性闭合的循环经济系统,建设循环型企业、园区、城市。山东大力发展循环经济,走科技先导型、资源节约型、清洁生产型、生态保护型的经济发展之路,初步建立了具有山东特色的“点、线、面”循环经济试点。
以企业为单元,建立“点”上的小循环。山东省环保局下发了《关于进一步做好发展循环经济工作的意见》,确定了兖矿集团有限公司等7个单位为山东省循环经济试点企业,200多家企业进行了清洁生产审核,全省有1000多家企业在循环经济中获益。
济南钢铁集团过去最令人头痛的就是废渣,不仅要花巨额的运费,还要支付天文数字般的场地费。后来,他们把高炉的水渣和炼钢的钢渣铺路,或生产压型砖,废渣总算有了点出路,但转化量有限。而现在,高炉水渣用于生产矿棉、矿渣微粉、无熟料水泥、微晶玻璃、新型墙体材料。去年,他们与新加坡某公司合作,兴办了一条现代化矿渣微粉生产线,年产微粉60吨、水泥30万吨。曾经是祸害生态环境的废物,成为创造财富的新源头,其附加值今非昔比。
济钢排放的废水,曾污染了济南东部,如今变成了资源——通过处理厂将污水变成中水,不断循环使用。像“生态渔场”的热带鱼,就是用带有余热的中水养殖的,一年四季可以“调温”。16个养鱼池一字排开,五颜六色的鱼令人目不暇接。去年,济钢产钢687吨,比10年前增加了3倍还多,其耗水非但没有增加,反而减少了280万吨!济钢的吨钢消耗新水量,由10年前的21.4吨下降到不足5吨。在用水高峰年,济钢18口自备井同时启用,仍然“渴”得要命,于是,大量开采地下水,成为济南“保泉”的一大祸患。而随着钢产量的连年增加,济钢的自备井却在陆续地关闭,到2001年关闭了12口,去年,最后一口工业用水井也退出“历史舞台”。济钢的吨钢综合污水排放,由10年前的14.9吨下降到1.7吨,而在焦化、烧结、炼钢等主要工序,外排废水基本为“零”!在过去,焦化可是“水老虎”,不仅耗水量巨大,而且严重污染环境,现在他们采用所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干法熄焦”装置,不仅不用水,反而可收回红焦热能发电。
在武松打虎的阳谷县,山东凤祥集团的畜禽加工企业,胡锦涛总书记2003年视察时,曾对他们的“零排放”做法予以赞赏。这里实行的是清洁生产。每只鸡,从雏鸡到进入分割生产线,一概经历清洁生产的“小循环”。为从源头上切断污染源,“凤祥”自养和分养的肉鸡用饲料,全部由自己的饲料厂生产。饲养基地年出栏优质肉鸡8000万只,实行“五统一管理”:统一供雏、供料、用药、防疫、屠宰。高标准的自动化养鸡场,使用的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德国毕达公司生产的自动化料线和美国威尔公司生产的自动化水线。“生态鸡”进入屠宰程序后,从活鸡接收、挂鸡、放血、浸烫、脱毛、冲洗、冷却、分割、去骨、修整、包装、速冻、换装、冷藏到出厂调运,全过程执行环保控制。
从排放废物到净化废物再到利用废物,用源头预防和全过程治理取代末端治理。目前,每年20万吨的分割鸡在“凤祥”的小循环里被“吃干榨尽”,不仅达到了“零排放”标准,而且效益成倍放大增值。
如果说“凤祥”只是一个点上的循环,那么循环经济的三要素“减量化(Reduce)、再利用(Reuse)、再循环(Recycle)”这个“3R原则”,在泉林生态工业园的“中循环”里,则得到了全面、生动的体现。
造纸企业通常是污染大户,然而,探访高唐县泉林纸业集团,看到的却是一个干净的企业群落。造纸行业的三大污染源:黑液、中段水和固体废弃物,在这里不再是垃圾,而成了资源。垃圾资源化,让泉林逐渐衍生出一个“互联”的企业集群,过去的单一企业,已演变为一个独特的生态园区。如今“泉林”不仅制浆造纸,而且涉足无菌包装、绿色肥料、热电化工等领域,这些企业彼此相依,互存共生,实现了园区内的生态循环。环保部门对“泉林”的“绿色技术”报告这样表述:技术革新后,吨浆耗水量从160立方减到60立方,黑液提取率高达90%,中段水处理后COD的排放浓度降至120mg/L以下,已超前6年达到山东省2010年的地方排放标准。
这里有一条生动的工业生态产业链:制浆造纸产生的固体废物可生产绿色有机肥料,环保处理过的水用于原料林木、芦竹、农作物的灌溉和回用生产,绿色有机肥料用作生态林、芦竹、农作物的基肥,成型林木及芦竹用于制浆造纸。国家环保总局一位专家如此评价:“泉林实现了企业间废物的相互交换,是一种典型的生态工业模式。”
政府是发展循环经济的强力推动者
发展循环经济离不开技术上和政策上的支持。山东省科技厅制定了建设节约型社会科技支撑体系的意见,积极推动各种节能降耗新技术的研制和推广。省政府已经确定建立节水节能基金,扶持节约技术开发和推广应用,关于再生资源回收利用的具体鼓励政策也即将出台。山东省在产业结构上,逐步压缩“高耗能、高耗水、高污染”的产业,利用高新技术改造提升传统产业,大力发展绿色环保产业,建设生态园区。建立发展循环经济的政策法规引导和价格推动机制,综合运用财政、税收、价格、金融等手段和措施,加大对循环经济型企业和产业的扶持力度,对不符合循环经济的行为加以规范和约束。
山东省禹城市(县级市)发展循环经济取得突破。该市是一个传统的农业大市,矿产资源贫乏而农产品丰富,特别是以玉米芯、玉米粒为原料的“三糖”(低聚糖、木糖醇、低聚木糖等功能性糖类)产业不断发展壮大,保龄宝、龙力、福田三家企业每年要吃掉21.5万吨玉米芯、22万吨玉米,年产低聚糖、木糖醇、低聚木糖5.2万吨,成为全国最大的功能糖生产基地,具备了循环经济的雏形。该市制定了“发展循环经济,建设中国糖城”的战略目标。
禹城市“三糖”产业的起步、发展、壮大,政府的推动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禹城“三糖”产业的龙头老大──山东保龄宝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前身是一家濒临倒闭的油棉加工厂,曾几度扭亏无望。当时,政府了解到中科院微生物研究所正在研究国家“八五”攻关课题——低聚糖,便同企业负责人一同登门拜访,经多次协商,双方联手合作,完成小试、中试,投入工业化生产,并通过了国家级鉴定。当年企业便实现利税200万元,扭亏为盈。保龄宝的成功,使禹城企业对功能糖的兴趣大增。福田药业有限公司以玉米芯为原料,生产出用于食品、药品的木糖、木糖醇等,使玉米芯每吨卖到460元;龙力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也用玉米芯生产出了低聚木糖。面对“三糖”产业的急剧膨胀,市政府围绕“三糖”产业制定了一系列政策性文件,使企业在新上项目、开发产品等方面得到政策上的支持、资金上的扶持。同时,政府积极为“三糖”产品走向市场铺路搭桥。近年来,为“三糖”产品在北京等地多次举办科技成果鉴定会和新闻发布会,扩大禹城“三糖”产品的知名度和影响力。目前,禹城的功能性糖类在“三糖”基础上又衍生出果葡糖浆、低聚异麦芽糖、低聚果糖、赤藓糖醇、菊粉低聚糖等20多个新品种,品种之多在国内独树一帜。保龄宝公司自主研制的高纯专用型低聚糖、福田公司的万吨糖醇、龙力公司的万吨木寡糖项目分别被列入国家高新技术产业化专项工程、国家高新技术产业化示范项目。
用发展循环经济的成效考核干部
山东省的领导干部今后在接受考核时,又多了一项内容:发展循环经济的成效。资源生产率、资源利用率、资源回收率、废弃物最终处理率等这些循环经济的基本评价指标,将和GDP、就业、稳定一样成为山东省考核各级领导干部的重要砝码。这是近期下发的《山东省关于大力发展循环经济建设资源节约型社会的意见》中做出的规定。在这个“意见”中,各级行政“一把手”被明确为发展循环经济的第一责任人,并要求各级政府有一位领导负责循环经济。山东省把发展循环经济作为建设资源节约型社会的关键和基本途径来抓。省政府为此成立了由分管副省长任组长的“发展循环经济领导小组”。为此,山东计划在20年内建起政府大力推动、市场有效驱动、公众自觉参与的机制,建成资源节约型社会;要求万元GDP能耗由目前的1.055吨标准煤下降到2020年的0.63吨;万元GDP耗水由目前的176吨下降到75吨。
为发展循环经济、建设资源节约型社会,山东省目前正积极在五大领域开展资源节约活动。
一是在资源开采环节上大力提高资源采收效率。将统筹规划、合理开发煤、油、气、地热等能源资源和铁、铝、金等战略性矿产资源;综合开发和利用共生、伴生矿产资源;开发适合山东矿产资源特点的采、选、冶工艺,提高开采回采率、选矿回收率,实现少开采、多利用。
二是在资源消耗环节方面大力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加强钢铁、有色、电力、煤炭、石化、化工等重点行业能源、原材料、水的消耗管理,提高资源产出效率。汽车、电动机、计算机、家电等产品制造企业,要优化产品设计,采用可再生材料和零部件,实现产品的小型化、轻量化、可回收、易再生。
三是在社会生产过程废弃物产生环节上大力开展资源综合利用。推进工业“三废”综合利用,综合利用各种建筑废弃物。发展沼气技术,加强农作物秸秆、畜禽粪便、农地膜的综合利用。建设污水处理回用设施,逐步提高污水处理回用率,实现污水资源化。
四是在社会消费过程废弃物产生环节上大力开展再生资源回收和循环利用。推进废钢铁、废有色金属、包装废弃物等的回收和循环利用。建立再生资源回收、加工和利用体系及管理体系。
五是提高土地集约利用水平。引导工业项目向工业园区集中、农村人口向城镇和中心村集中、住宅向规模化发展。从严控制建设用地规模,推行建设多层标准工业厂房。开展旧城改造,有条件的地方逐步实行合村并点。盘活闲置和低效利用的存量土地,提高土地利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