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库柏在《最后的莫希干人》中的种族观

来源 :作家·下半月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hhxxff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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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本文对库柏在《最后的莫希干人》中的种族观,进行了分析。作者认为,库柏对印第安人在残酷的“美国西进运动”中,所遭受的灭族悲剧,表现了极大愤慨;并且就此在其作品体现了人性回归自然,以及向往自由的浪漫主义主题。
  关键词:浪漫主义 自然 种族平等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在浪漫主义文学领域中,“自然”有着特殊的意义。它不仅是浪漫主义作家追求的理想境界,而且是“自由”和“个人自由”的代名词。作为美国本土作家的库柏,他在其作品中也同样诠释着浪漫主义对“自然”的理解。詹姆斯·费尼莫尔·库柏是美国浪漫主义文学的奠基人。回顾美国文学几百年的历史,浪漫主义文学的特点在库柏的作品中都有所体现。其在反映边疆生活的每部作品中,都充分体现了他对当时社会所反映的现实问题所持的观点,和由此所归纳总结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因而,在库柏总结其30余年的写作生涯时,他曾宣称,其作品中,可以流传于后人的是《皮裹腿故事集》。实际上,《皮裹腿故事集》不仅在美国文学史,乃至世界文学史都被认为是不朽之作。
  《皮裹腿故事集》激起了在和谐自然中追求自由的热潮。特别是《故事集》中的第二部作品——《最后的莫希干人》,至今还吸引了大批的读者享受浪漫惊险的快乐。作品以18世纪50年代英法殖民者在美洲大陆的殖民战争为故事背景,描写了美印地安人和英雄邦波的战斗生涯。森林,湖泊、草地不仅是上帝所赋予这片土地的神秘礼物,而且还是库柏作品中理想人物,以及这些人物纯洁永恒精神的象征。在库柏的作品中,大部分人物在纯洁的自然—一个不被所谓文明羁绊的社会,自由自在的生活。他们在遵循自然规则的前提下,与自然和谐共存,享受着宁静的快乐。这即是浪漫主义精神“回归自然”的再现。基于对浪漫主义定义下自由的理解,库柏用想象和激情创造了一片理想中的美洲大陆,描绘了源自种族平等的相互尊重和永恒的友谊以及难得的兄弟之情。
  从哥伦布1492年发现新大陆以来,美洲一直经历着一个非常重要的历史领域。18世纪正是欧洲殖民地独立的时段,也正是充满残酷战争和困苦的时刻。之后,当地的印地安人为了建立统一的国家,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困难。与此同时,西进运动开始了,并持续了一个多世纪的光阴。对于当地的人民来说,富饶、广阔的土地是不能抵挡的诱惑。他们坚信,西部意味着新的边疆、新的土地、新的机会和新的自由。库柏对入侵者所作的所有邪恶的事情进行了抨击。在他看来,当地印地安人应该是这块土地的真正的主人,“白人”和“红脸孔”应该是平等的。因此,库柏把美国边疆和当地印地安人作为他的小说中的重要主体,这也表明本土人民应该有人格自由,美国文学也应有自己的本土特色和风格。
  《最后的莫希干人》主要刻画了三种人:白人,印地安人和白印地安人。白人主要指的是那些殖民者。他们宣称所谓文明,侵入美洲大陆甚至从印地安人民手中抢掠财富。他们用叫做“火水”的东西瓦解了印地安人的意志,是邪恶的化身,而印地安人却生性自然纯洁。作为这片处女地的真正主人,他们应该得到世人的尊敬。一方面,他们在神秘的森林里既勇敢又智慧;另一方面,基于艰苦的生活条件,他们又很野蛮可能做出残忍的事。在库柏的作品中,白印地安人兼有欧洲血统和印地安人超级技能,这个典型人物就是“鹰眼”。无论他和他的印地安朋友关系有多么亲密,无论他多么尊敬这些朋友,他从来没有丧失一个白人的视角。这三种人有不同的背景,在某种程度上,甚至不能和睦共处。然而,他们都是浪漫纯洁的大自然的产物,应该在人格上是平等的。况且,面对未知的未来,他们必须团结一致,共同应对各种各样的危险。
  在作品中,库柏用带有浪漫色彩的理想之笔把白人,印地安人和白印地安人聚集一起,试图建立一种和谐的,毫无歧视的,平等的人性关系。这也是浪漫主义文学家所提倡的一种形式表现——“回归自然”。以库柏的观点来看,浪漫主义的主题体现在追求自由的理想中,体现在要建立没有任何歧视,仇恨和杀戮的和谐自然环境的期待中。所有都可以得出一种幸福结果的,那就是理想的浪漫主义社会得以建立。这就是库柏浪漫理想的种族观,其可以从两方面得以实现:相互尊重和追求自由的理想。
  从库柏的观点来看,白人、白印地安人和美洲大陆的印地安人可以和平相处并和谐生活。库柏形容这种关系或友谊是可以经得起生死考验的,正如鹰眼和他的印地安朋友;海沃德和恩卡斯。在《最后的莫希干人》中,为了营救身陷明果人部落的恩卡斯,鹰眼冒着生命危险实地探寻。这正是因为他没有计较什么肤色,什么种族;相反,基于与钦加哥的深厚兄弟之情,他恰恰把恩卡斯看作是自己的儿子。
  另一个例子,在被邪恶的麦格瓦欺骗之后,海沃德本已不再相信印地安人的任何一句话了。然而,在生死关头,当恩卡斯从敌人的重重包围中救出他时,海沃德终于改变了对印地安人的最初态度,并且最终也英勇的加入到解救恩卡斯及白人姐妹的行动中。库柏设计了这些情节去实现浪漫主义理想,并且坚持:经过努力,这个世界是可以平等和谐的。库柏借用孟罗的话表达了他的理想,“请你向这些善良温顺的姑娘说,一个极度悲伤的、衰弱的老人,在这儿向她们深表谢意。告诉她们,我们大家所崇拜的上帝,虽然名称不同,但他一定会记住她们的善行;总有一天,我们会不分性别、不分地位、不分肤色地全都聚集在他的宝座周围,这种日子是不会太远的”。
  相互尊重是在拥有不同肤色的人中,建立种族平等的第一步。更重要的是,这也是普通人回归没有歧视的浪漫自然,取得人格彻底自由的关键。在1776年“独立宣言”中,“所有的人是受造而平等的,他们都从他们的‘造物主’那边被赋予了某些不可转让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然而,在那个时代,这不是现实。印地安人被看作是落后的种族,他们经常在自己赖以生存的土地上遭到驱逐。所幸的是,库柏并没有这种思想潮流所累。因而,在他的作品中,他宣扬的是基于个体平等的尊严和自由。在《皮裹腿故事集》中,他创造了一个特殊人物—鹰眼,一个“白印地安人”,一个兼具殖民者侦察员和美印地安人民保护者双重身份的游侠骑士。库柏借用这一人物来表达浪漫主义理想。
  在作品中,鹰眼虽然具有白人身份,但他依然对印地安人朋友充满敬重。在面对无数次即将到来的危险时,他们为找到解决办法,总是进行着平等的讨论。在《最后的莫希干人》中,当钦加哥对鹰眼的建议作出答复时,他做出如下的动作“年长的莫希干人十分严肃地听着,看来在仔细考虑着对方的话,而且似乎也完全懂得了这些话的重要性。他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挥了一下手表示同意,并以他们民族特有的那种强调语气,用英语说了一声‘好吧’……”。这里,库柏用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特别是用英语表达的词“好吧”,从而来形容钦加哥对于这个建议的回答。值得注意的是,钦加哥作为莫希干人尊贵的首领,他肩上担负着重建部落,振兴文化的重任。例如,部落的语言。因此,由于其特殊身份,他从不说英语。然而,为了从心底强调并表明他对密友鹰眼观点的赞同,他用了幽默的一幕。这表明,相互尊重不仅存于不同肤色的朋友之间,而且还存在于既存的不同文化中。
  除此之外,白人军官也证实了种族平等的可能性。海沃德在经过数次危险之后,他开始理解、尊敬鹰眼和他的印地安朋友们,并最终成为生死之交。这种存于“白脸孔”和“红皮肤”的尊严和种族平等,正是库柏要向世人所展示的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和谐的关系。从《最后的莫希干人》的情节可以得出,“恩卡斯仰起一半身子,伸过手去紧紧地握住了海沃德的手,两个年轻人会心地相互对望着,这种友谊的表现,使海沃德也忘不了他的这位朋友原来是个粗野的印地安人……”。这表明,当海沃德真正地与其原来认为是野蛮、狡猾残酷的印地安人相处的时候,才发现,如恩卡斯般的印地安年轻人正义、勇敢、真诚、助人。由此,他们的友谊证明了一个事实:新的一代能够打破肤色界限去建立一个和谐、理想、友善的人际关系。库柏用其浪漫主义写作手法创造了故事人物,从而再次证明相互尊重对于实现理想社会的种族平等是何其重要。
  当浪漫主义最先在欧洲盛行时,美洲还只是其一个殖民地。但因为美洲有自己的处女地,辛勤劳作的人民和灿烂的本土文化,所以并没有单纯模仿欧洲模式。即使其文化和文明受到欧洲殖民者的影响,但这种从属情景并没有在美洲民族和文化方面再现。由于文明的根深深源于美印第安人生活的这片热土。要获得种族平等和个人自由就需要主流社会接受印地安文明。在库柏看来,当人们摒弃肤色界限团结一致时,美国文明才能成熟。
  但在库柏时代,普通的美国白人都是欧洲人的后裔,有着让印地安人灭绝的恐怖想法。他们认为,印第安种族的灭绝是解决本土居民和移民之间矛盾重要的方法。即使印第安人的文化和生活方式有着简约、单纯的无尽魅力,但这还是与潮流相违背。欧洲文明有权利也必须去改变印第安人的文明。面对现实,作为对社会主流思想的抨击,库柏用浪漫主义手法描绘了一幅印地安人赖以生存的美丽、神秘的森林的图画。他希望借此激起人们对西部探索的兴趣,而不是毁灭。他还运用印地安人的语言来增加作品的本土特色以及可读性。
  更重要的是,库柏设计了界与不同肤色之间的人物关系。所有的一切都可使存于边疆的印地安文明展现理想的浪漫主义色彩。这片土地的真正主人是印地安人,欧洲后裔应该保护而不是摧毁印地安文明。当然,这也仅仅是和现实相差甚远的美丽的乌托邦,仅仅是作者浪漫理想。库柏已经意识到在美国文明发展的进程中,种族歧视已经成为相当难以解决的问题。所以,“废除奴隶制运动”在他的《皮裹腿故事集》中,已初现端倪。
  但是,库柏并没有就此放弃,他希望找出美国的社会原则与人们的行为准则去唤醒普通白人。在《最后的莫希干人》中,他创造了一个名叫科拉的黑白混血儿。这是一个完美的,不受传统的束缚,能够发现作品中所有人物优点的女性形象。这个浪漫形象科拉对印地安人从来没有任何偏见。这与那一时代的人所持态度是有巨大反差的。库柏试图借用她的话去重现当地印地安人的真实生活和纯洁精神。
  “难道就因为这人的举止和我们不一样,他的皮肤黝黑,我们就不信任他吗?”这是科拉第一次遇到麦格瓦时对他的评价。科拉还曾经批评过邓肯,“这才像是海沃德少校该说的话,有的人看到一个人时,先想到的是他的皮肤颜色哩!”这为在科拉与恩卡斯之间产生纯洁爱慕之情做出了铺垫。在故事尾声,勇敢年轻的印地安首领和善良、美丽的混血姑娘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这更加暗示到实现种族平等,以及回归自然进程所遇到的现实难度。所以,库柏对这一情节的设计意味深长,这也使他的作品主题更具现实意义:种族平等与个体回归自然。
  在库柏的作品中,理想中的种族平等可以在不同肤色人之中,带来尊重和纯洁的爱情。这种浪漫、自然之美是应该得以提倡的。他希望所有生活在现实社会的人们,可以摒弃歧视,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与现实比较,即使这一过程充满艰辛,库柏还是用他自己的浪漫主义方式表达了理想,并且还对后来的浪漫主义作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也宣扬了浪漫主义的主题——寻求自由和回归高度文明原则之下的自然。
  
  参考文献:
  [1] 宋兆霖译:《最后的莫希干人》,译林出版社,2007年。
  [2] 田文信:《论浪漫主义》,文化艺术出版社,1988年。
  [3] Beard,James Franklin."Cooper and the Revolutionary Mythos."Early American Literature 11(1976).
  [4] Franklin, Wayne.The New World of James Fenimore Cooper.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2.
  
  作者简介:强琛,女,1976—,陕西西安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高职教育,工作单位:石家庄职业技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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