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一生等你(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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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恩施


  1
  日暮时分的女儿城
  是用胭脂、眉笔、口红堆积起来的
  说到底,是古典与现代在相互较劲
  地上,腾地冒起一阵烟雾
  走出一群红衣女子
  这一瞬间,突然就想结婚了
  吊脚楼里坐着新娘
  哭了半天,却没掉一滴泪
  原来,这是在演戏
  2
  倘若干完杯,再把酒碗摔碎
  就能一笑泯恩仇,那该多好
  倘若这样,我会每天摔一千只酒碗
  一千只还不行。就摔一万只
  直到把这个世界全部摔成爱
  3
  深夜。拉我去半湾酒店的出租车司机
  不欺骗外地人。不宰客
  当问他去机场怎么走时
  他友善、热情、朴实
  像刚被恩施的母亲河清洗过一次
  因为他,我爱上这座城
  4
  若所有的出租车司机
  都像我和文友乘的出租车司机一样
  漫天要价、欺生、无耻、龌龊
  我会像憎恨跳梁小丑
  和窃贼、强奸犯一样,憎恨恩施的
  出租车上。文友坚持先送我
  而我,则坚持先送她
  她说,去火车站。机场是必经之地
  我说,我是男人,送你,天经地义
  司机说他跑了多年出租车
  从来没见过关系这么好的
  看得出,你们有那层关系……
  说到这,他不怀好意地笑
  接着说起他的情人。说起他的风流艳事
  一边说,一双贼眼就滴溜溜地
  往文友身上扑。这一刻,我恨不得揍他
  我异常坚决地把文友送达火车站
  文友拥着我。说。对不起
  那混蛋玷污了我们的清白
  此时的我们。也像刚被清江洗过一样
  5
  作别时,我忽然怀念起鄂西
  想起走在恩施街上
  那些水做的美女被大风吹散
  想起仙佛寺。我会潸然泪下
  我甚至想替那几尊
  被挖去眼耳口鼻的残佛整容
  但我不是整形师,就算是
  我也不会这么做。我始终认为:
  以丑示人。方能昭告天下
  我想起湘西。想起乌龙山
  忽然理解刘年为何想做土匪了
  想起苗儿滩。我想在风雨桥上
  谈一起白头偕老的情事
  为她,我宁愿背负不孝的骂名
  在捞车河撒一辈子鱼和夕阳

我用一生等你


  拖起拉杆箱,一个人走
  无论走到哪
  我都在云南
  即便此时我一个人穿过湘西,穿过鄂西
  我都在云南
  不,云南太大,我镇守不住
  我就在普洱
  不,普洱太大,我镇守不住
  我就在城北的某个角落
  就像兒时我在母亲怀里
  镇守她干瘪的乳房一样
  我静静地来。静静地去
  我终究要回到普洱城北的某个角落
  我会用一生默默地等你
  就像千万个月饼等中秋一样
  就像无数个中秋等月亮一样
  月亮。一个月才圆一回
  一年,才圆十二回
  而我和你,三五年太短
  一生,能圆一回就够了

十字街


  交通信号灯突然坏掉。交警缺位
  一只狗,匍匐在路中央
  它把头枕在地面,凝视过往车辆
  它想测试一下这座城市的底线
  它想拍视频,想开罚单
  想摸摸过往车辆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它这么做
  并非要把生死置之度外
  这只是一种行为艺术。偏执而狂热
  远远望去
  十字街像一个大十字架
  坏掉的交通信号灯像一个小十字架
  而这只狗
  则像一个更小的十字架
  此刻,这名临时志愿者
  就像耶稣一样孤独

出家


  吃了一顿团圆饭,他该走了
  从乡下赶来的老父母
  站在车站外,客车把他们的叮嘱声抛下
  他们还在叮嘱,客车更远了
  他们把眼睛撑到最大
  然后,把客车送成一根疾驰的火柴棍
  把所有视力都用上后
  他们把远处所有火柴棍一样大的客车
  都看作儿子坐的车
  看得见时泪流满面
  看不见时老泪纵横
  他就这样,去了福州某寺
  从此尘世再无王智
  而佛门却多了仁明
  仁明在楞严经里摆渡
  在心经里弹指十年、二十年
  在大悲咒里苦练坐化
  噢。这经幡开道的清寂之地
  掉下纸糊的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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