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妈妈刘振芹的崇高“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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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爱的代名同是慈祥、辛劳、温暖……可是,对于成空某部勤务营战士周克学来说,他的母爱却是“谎言”。在父亲周本铎因为意外成为植物人的两年多时间里,母亲刘振芹在儿子周克学面前,编织了一个又一个“谎言”。正是这些“谎言”,激励着周克学在部队奋发上进,捷报频传。
  
  父亲是天,母亲是山,天塌了有山顶着……
  
  2004年1月14日,农历正月初六。济南市党家庄热闹非凡,村民正在村委会屋前搭台唱大戏。这时,一个村民神色慌张地挤到戏台子跟前,拽着兵妈妈刘振芹就往外跑。济南警官医院重症监护室,等待刘振芹的是一张病危通知书和落地玻璃门里正在被抢救的丈夫周本铎……
  隔着巨大的玻璃门,刘振芹看着满脸血迹的丈夫正被大夫切开气管,插入呼吸机管道,周围大大小小的机器不停地闪着红灯,发出刺耳的报警声。刘振芹顿觉天昏地暗,大脑一片空白,瘫在了地上。
  周本铎在山东师范学校附属小学南山实验基地看守校舍,当昏倒在校园内不省人事的他被过路的村民发现并送往医院时,医生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收治了他:颅骨破损、颅内大出血、心跳每分钟超过140、不能自主呼吸……任何一条都能宣判他的死刑。
  经过4个多小时的抢救,周本铎的命保住了,但却再也没有苏醒过来。
  刘振芹的天塌了,谁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周本铎成了一个没有任何知觉的植物人!刘振芹,这位从小就是孤儿的农村妇女,面对突遇的灾难,她没有对生活绝望。她想,再苦再难,也要把这方天给撑起来——因为,她不能让儿子再失去家庭,她相信沉睡的丈夫一定会醒来。
  周本铎成为植物人后,丧失了最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喂食,要把食物搅碎了,用胃管从鼻孔直接送入;喝水,要一点一滴从嘴边往里渗;小便,全靠导尿管引流,拆除导尿管以后要不停地换洗尿布,有时候尿不出来,只有用嘴吸;大便,全靠刘振芹用手一点一点地抠……为了防止生褥疮,刘振芹每隔半个小时就要给丈夫翻身擦洗身体。只有80多斤重的刘振芹,每给体重是自己两倍的丈夫翻一次身,都要累得满头大汗。
  为使丈夫早日康复,刘振芹买了一幅人体穴位图,自学按摩,她每天都要为丈夫按摩两个小时以上。除了照料丈夫,刘振芹还要照顾年近80岁的公公、婆婆,家里一亩四分地里的农活全部压在了她一个人的肩上。
  
  “谎言”是种伤害,刘妈妈每次伤害的却是自己……
  
  刚刚给丈夫喂完药,家里的电话就响了,一听到是儿子的声音,刘振芹强打起精神,故作高兴地说:“放心吧,我们身体好得很,你要好好干,你爸值班去了,还没回来……”
  放下电话,回头看见丈夫的眼角流下两行热泪,刘振芹再也控制不住,扑到丈夫身上,放声痛哭起来。
  公公婆婆说:“告诉孩子吧,这个家成了这个样子,你一个人撑不下去的。”刘振芹却说:“坚决不能告诉孩子,我要一直瞒下去!”刘振芹把这一想法告诉了所有的亲朋好友,希望他们帮助她一起不要告诉儿子。
  大家都被刘妈妈的深明大义和良苦用心所感动,决定共同编织这个崇高的“谎言”!几天以后,儿子周克学所在的成都军区空军某部勤务营领导,接到了一封来信:“部队领导,你们好。我是周克学的母亲,叫刘振芹。娃的爸爸出了意外,成了植物人,娃还太小,我没敢告诉他,我怕他受不了这个打击,影响部队的工作。娃送到部队就是要为国家和部队做贡献,要当就当个好兵,不能给国家和部队添麻烦,不能给领导添麻烦。你们就是我娃的长辈和大哥,还请你们对娃严格要求,把娃交给你们我就放心了,求求你们一定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让他在部队好好干,不要让他回家。”
  营党委立刻把这一情况上报,成都军区空军某部直属党委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在这个特别的会议上,读完这封信,将军们的眼睛湿润了,部队领导被母亲这一特殊的请求深深打动了!
  部队首长立即做出指示:全力配合母亲的工作,一定要多关心这名战士,并派出专人,从四川奔赴山东详细了解周克学的家庭实际困难,在给予经济援助的同时,请求当地党政有关部门和人武部门对该战士家庭的生产、生活、治疗、法律等方面予以积极帮助。
  因为知道爸爸常年在外独自看守校舍,周克学并没有对妈妈的话起疑心。可是每次放下电话,刘妈妈都要大哭一场,都说“谎言”对别人是一种伤害,可是母亲每次“谎言”的背后,伤害的却是她自己。
  就在刘振芹最脆弱的时候,儿子被评为优秀士兵的喜报寄到了家里。那是丈夫发生意外以来,刘妈妈最欣慰、最高兴的时候,一切的苦累、委屈、伤心、忧愁全都一扫而空。
  
  “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
  
  周克学因为表现突出,年年都被评为优秀士兵、不仅在上级的考核中荣立了三等功,而且转了一期士官,被调到机关当了保管员。当兵两年多,周克学没有回过一次家。
  转士官以后,周克学有探亲假了。这时的小周,恨不得马上飞到父母身边,给他们一人买一件皮褂子!
  去年秋,一同入伍的老乡就要回家了,临走之前特地过来看看战友周克学。
  两年多没见面了,两个老乡聊得特别投机,分别时老乡安慰周克学说:“俺叔现在能活动了吧?我回去一定会去看看他。”“你说什么?我爸咋了?”周克学被问得一头雾水。
  老乡知道说漏了嘴,在周克学的一再追问下,已经无法再自圆其说了,只得一五一十地把家里发生的情况告诉了他。
  周克学撇下老乡,冲到军人服务社,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那头,不知内情的刘妈妈还在继续骗儿子。小周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愤,不管不顾地冲电话那头喊道:“妈,我什么都知道了,你就别骗我了,我恨你!”说完,狠狠地扣下电话。
  因为担心爸爸的病,小周把所有的怨恨都转移到妈妈的“谎言”上,妈妈打给他的电话一律不接:“我恨你!”“我恨你!”儿子的话,像尖刀一样深深地扎在刘妈妈心头。
  去年十月,部队领导特批周克学乘飞机立刻回家。同时把母亲这两年多来苦苦支撑家庭,为了他在部队的发展,请求部队领导共同隐瞒儿子的经过全都告诉了小周,小周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2006年10月22日,是个周末。周克学回到了家,看到离开时还比较富裕的家,现在已经是一无所有了;看到慈爱的父亲躺在床上,也是毫无知觉……周克学紧紧地搂住妈妈,放声大哭起来。
  没有哪个儿子会真正的怨恨父母,周克学的气话只是因为他对父母的愧疚。两年不见,妈妈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皱纹,妈妈的头发已经染上了白霜,妈妈的双手已经皲裂了血口。周克学跪在妈妈面前,久久不愿起来……
  
  实习编辑:邓舒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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