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文化与高级时装的艳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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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流行”在60年代后大多已不是被所谓的设计师创造出来时,你可以发现在某些时候,当我们形容一个人的穿着很有型,我们会说:嘿,你穿得很“嘻哈”“庞克”等。
  这些造型往往是希望让周围的人能在短时间内了解到自己的个人风格,而这些衣着造型,是跟随着群体活动衍生出来的,并不是先有衣着才有活动的!
  或许我们可以说街头的文化其实是高级定制时装的灵感源泉。


  低音Bass嗡嗡作响,舞池里尽是衣着独特的年轻男女,人群跟着节奏尽情地扭摆,欢叫声此起彼伏!时间是周末,地点伦敦Camden Town的一角某Club。
  在几杯酒精液体下肚后,我的目光集中在一位个子娇小的lovely girl上,想上去搭讪却又不知该如何起头,就怕自己的开场白像泛潮的火柴,眼看今晚我大概只能回家边“呼”边看路口阿三哥那买的“蓝色杂志”吧!
  不知道是否是我心里的祈祷,被远在亚洲的“菩萨”给听到了,又或是被“Jesus”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总之一个黄澄澄有如琥珀色泽般的小瓶子慢慢滚到了我今晚的lovely girl脚边;当她的左脚随着舞曲的拍子抬起与落下的瞬间,我那可爱的小瓶子终于滚到了两者之间!lovely girl随即失去重心向左边倾倒,当然我不会放弃这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在我冲上前去抱住她时,嘴里同时嚷嚷着“神圣的大便”~还好吧?心里的O.S却是Thanks bloodily GOD!
  英雄式的出场后,我的奖赏是有着麦当劳图案的蓝色小药丸与另一个琥珀色泽般的小瓶子,里面装着泡沫细致的麦芽发酵物!
  当这两样物品在我脑下垂体发生作用后,我的嘴突然变得灵活多了,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懒洋洋地说:“嗯~Hitomi。嗯~你喜欢听2-Step跟Drum&Bass或是Trip hop?”
  “~怎么知道?”
  “嗯~看你穿衣服的样子!”
  “我?我穿得怎么了?”
  “哼哼~加大尺寸的羊绒低腰西装裤、紧身
  T-Shirt、Adidas-shell、Jacob&Co-GMT-8SS!”
  “为何这样说?”


  她有些不屑地说:“所谓流行是一种生活态度,在某一个层面是指个人风格与族群认同,你可以去看看如果今晚你去一家专门播放Trance或是Punk的Club里面,你会发现大多数人穿衣服的风格是类似的,甚至是厘语或是手势,这便是所谓的族群认同。”
  此时我感到强烈的敌意,听她说话的口气,好像是我已经回报你好处了不要再烦我,尽是说些严肃的话题。
  好歹我也是学艺术出身的,这类话题应该难不倒我,我也故作姿态地说:“So~What?”
  她满不在乎地继续说道:“就好比没有人会在古典音乐会上大声说 yo~yo~yo!更不会有人打扮得正经八百穿着西装梳着油头去参加Reggae Party!”
  而人都是独特的,虽然我们在族群里希望得到伙伴的认同,我们同时也希望能与众不同!当“流行”在60年代后大多已不是被所谓的设计师去创造出来时,你可以发现在某些时候,当我们形容一个人的穿着很有型,我们会说:嘿你穿得很“嘻哈”“庞克”等。这些造型往往是希望让周围的人能在短时间内了解到自己的个人风格,而这些衣着造型,是跟随着群体活动衍生出来的,并不是先有衣着才有活动的!或许我们可以说街头的文化其实是高级定制时装的灵感源泉,举个较早的例子来说吧——Vivienne Westwood!
  我心想这家伙是来发表论文的?但还是继续先听听看她到底能说出些什么!
  Vivienne早期的创作灵感都是根源于20世纪70年代时期,尤其是当时属于次文化的街头庞克,而将庞克文化中的破坏泄恨,完全不敬的态度,加以排除,Vivienne仅抓住街头穿着的基本元素。然而她创意的切入方式,果然引起时尚界对于下层社会与街头庞克的关注!
  Vivienne的设计风格叛逆颠覆,完全不受世俗眼光的拘泥,但是令人惊讶的是,30岁以前的Vivienne却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教师。1941年4月8日出生于英格兰北部,17岁迁移至伦敦,当接触艺术之后,便对历史甚为迷恋,直到1971年认识了搞乐队的McLaren后才开始对时装有兴趣,并为男友McLaren设计舞台服饰。由于深受赞赏,遂在1972年与McLaren合伙开设第一间精品店,名为“Let it Rock”,1974年更名为“性”,1976年又再度更改为“煽动者”,而店中多以贩售作风大胆、带有色情意味的皮革服饰,因此在当时深受Punk rock支持者的爱戴。并企图借由服装来解放女人对于“性”的观念,强调束腰的性感姿态,力求紧身线条来彰显女人躯体,穿着9寸的高跟鞋蹒跚不稳地走晃着,所有的外显迹象,似乎皆讽刺着当时保守社会的女性的拘谨束缚。


  在Punk rock过后,是80年代的Pirate海盗系列。Vivienne当时的设计路线明显做了刻意的转变,她想脱离黑暗的地下形象,衣服已不再是街头小作,而是既浪漫又充满戏剧性的designer clothes,pirate成为他们的first catwalk collection,得到外界认同。之后,Vivienne继续放眼世界,以不同的事物做灵感,如参考National Geographic杂志后设计出民族味道浓厚的Nostalgia of Mud,或是Keith Haring纽约街头文化下的阔袍大袖Witches,均反映出Vivienne无时无刻都在不断进步。1984年后,Vivienne与McLaren分道扬镳,并不时前往意大利吸收外地文化,Vivienne的设计开始喜欢以历史做依归,如Hypnos and Clint Eastwood、Mini-Crini and Harn’s Tweed及Britain Must Go Pagan都大量使用传统的布料及剪裁,再加入Vivienne的幽默创意,准备她日后向古代进发的道路。对历史酷爱的她,频频以回溯历史镜头来勾勒新风格,也成为Vivienne诠释服装的关键点,例如,形同Vivienne个人色彩的肆意切砍剪裁设计,也是撷取于历史中的环节景象,将中世纪的武士,从战役中历劫归来时的撕裂狼狈模样而加以演绎。从传统中找寻创作元素,将有如过时的束胸、厚底高跟鞋、经典的苏格兰格纹等设计重新发挥,又再度成为崭新的时髦流行品,无疑是Vivienne最为擅长之特点。   Vivienne在1989年时,还曾被Women’s Wear Daily此报导服装产业的日报评选为年度六大设计师之一,接着又在1990年与1991年,成为英国年度设计师,这些殊荣,对于Vivienne的将来影响甚大,奠定她大师级的地位,但是她既奢华又反叛的挑衅作品,却也颇受争议,这是因为Vivienne所引起的次文化旋风,迅速影响了当时整个时尚生态,所有的设计走向,似乎都要与残缺不全、变形改样、丢弃破烂等呈现方式脱离不了关系,让崇尚雅痞品位的族群引起反动,于是又逐渐演变回风尚导向的风格品位。然而以Vivienne毫无畏惧的精神,无论世界流行趋势如何进行,也无法影响其创作理念的延续。
  然而从世纪末开始至今,从街头与历史寻找灵感,已成为主导时尚趋势的主流,肉欲主义的装着、浪荡不羁的模样,图样血淋淋的T恤、假皮的灯笼裤不受传统束缚,绝对抵抗到底的态度,使Vivienne有如前卫派的极致代表,例如,以S&M加以转化调味的服装、印满精神标语的T恤、撕裂海盗服的look,Vivienne也为70年代的摇滚庞克与80年代的新浪漫主义做了明确的批注!对街头时尚的引领风潮Vivienne Westwood,无疑有着女教皇的地位!
  当Hitomi说到这时,顺势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并将目光转到舞池里的一群男女身上。
  接着我说道:“我也有个例子是艺术影响着时尚,有关于POP-ART的泰斗Andy Warhol,很多人都会以为Warhol只是单纯的艺术家,其实不然,Warhol整整一生都对时装着迷,早期他是在l.Miller鞋业公司担任时装绘图,并在2006年初期和Stephen Bruce合伙设计服装,由Warhol设计面料,“Bruce缝制衣服。”
  Hitomi突然把脸转过来问道:“你是说那个帮The Velvet Underground在唱片封片上画上香蕉的那个Andy Warhol?”
  “是啊~就是他。”说到这里,似乎Hitomi慢慢地把心思又回到了我这,把她手上的烟递给我,并叫我接着说!当然有了这新的鼓励我又开始发表了。


  在1965年后,Warhol建立了著名的Factory公司。由于Warhol在电影、时装、艺术这三个领域里来去自如,并综合了这些创意人的丰富想象力,把时装当作艺术来实验,Warhol尝适用纸、塑料和人造皮做衣服,更用他别具一格的POP-ART图案来设计服装,这些图案包括S&H绿色邮票、Fragile和Brillo,美钞图案与Campbell罐头汤图案,都被印在不计其数的T恤上。而最著名的,也许是1991年Versace让名模Naomi裹着一件紧身连衣裙摇摇摆摆地走上舞台,衣服上则有着Warhol最著名的玛丽莲·梦露头像!Warhol的实验也给予许多设计师新的刺激,如Halston用他的丝网印刷花卉图案设计服装和围巾;Stephen Sprouse与 Anna Sui则使用了Warhol 的隐形印花图案。
  Warhol最让人感到兴奋的也许不是时装,而是态度。POP-ART是一种巨大、无聊、生涩的美国式现象,当时抽象表现主义Abstract Expressionism在国际间盛行,当它在纽约蜕变后,立刻证明了它正吸引全世界年轻人的兴趣,它偏重于街头文化这种短暂取向含有敌意的元素,而不选择彬彬有礼的内容为其主题,显示出一种新的分化态度,但它仍然不是偏向于有如庞克般的无政府主义;它反叛却不激进!自从现代艺术成为公认的体制艺术(The Art of Establishment)以来,它的对手一直就是所谓的“反艺术”。这场艺术胜利者和“反艺术”推动者之间的争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18世纪时,以追求完美为其口号的古代艺术(The Art of Ancients)拥护者,和以要求进步为其口号的现代艺术(The Art of Moderns)拥护者之间的纷扰不休,按照目前的趋势来看,好像“现代艺术”要被称为“艺术历史”了,而“反艺术”才算是活生生的艺术了!这很像现在高级时装与街头流行!“你不认为吗?”我笑着问Hitomi!
  你的意思是The Art of Establishment有如高级时装?而The Art of Moderns好比街头流行?哈哈哈哈哈??嗯~在某些态度上是的。好像真有些这个味道!高级时装与街头流行似乎在开始是敌对的,但是经由时间这个潮流的熔炉却又显得不可分开!
  我急忙地喝了口酒接着说:“对啊~你不觉得所谓The Art of Ancients在开始的时候也是很前卫的?经由广泛的接受与普及,随着时代的变更,却变得无新意?”
  嗯~街头流行蕴藏着大量新的价值观与时代元素,而这些元素是新一代年轻人对社会或是新文化的反射,这是一个供需的问题,高级时装早期往往是给人们高不可攀,或是富有人家的专属,似乎较为严谨,而街头流行则似乎较为粗糙,可是也就正是这种原创式的粗糙表现,才能不扭捏作态地表达与诠释,这里头包含着生活周遭的幽默或是反叛与讽刺。我倒觉得高级时装的设计师很像过滤器!他们深入街头了解这些所谓的街头文化,在过滤杂质后再加以精致化,但是当所谓的街头时尚元素进入了高级时装后,也代表了此概念价值即将过去进入尾声,因为似乎再也找不到更加完美的元素去修改了;此时却也是新兴街头文化的重新开始。这些重新创造或是重新组合在这几年却也是常见到的,尤其是Crossover异业结盟!这些重组让我们感到有趣或是新鲜感!


  早些年我们对于运动用品或是服饰,仅限于它的功能性与效果,如Nike的Air系列与Footbridge等,这些都是强调机能的设计,经过时代的变迁后,这些原本是为了运动而设计的东西,经由饶舌歌手与Hip-Hop等街头文化的渲染,演变成了时尚的casual look ,而这最具代表与最能引起国际媒体及全球时尚圈关注的,莫过于日本设计师山本耀司(Yohji Yamamoto)与运动品牌adidas的合作。   Yohji Yamamoto与adidas的首次合作出现在2001年春夏,当时Yamamoto以adidas的慢跑鞋及拳击鞋作为样本,重注入了新的花朵图腾及签名,为向来功能性质的运动鞋注入了时尚元素,全球限量5万双在极短时间内被抢购一空,即使后续水货行情一直飙涨,仍有人不惜高价抢购;除了引起其他运动品牌群起效法,也纷纷找上日本设计师或不同领域艺术家操刀设计,而开启了Crossover价值的无限潜力。
  于是在2002年后,adidas即宣布集团旗下Sport Heritage部门以adidas original系列为主,将推出一个全新品牌,由Yohji Yamamoto担任创意总监、负责所有产品设计,adidas负责制造,品牌名称为“Y3”,取自Yohji Yamamoto的首字母及adidas 3条斜线的经典图案,这个消息一流出,再次引起时尚迷的期待。
  到了2003春夏巴黎时装周时,Y3首度登上伸展台发表了一系列的设计,近千位来自世界各地的采购、媒体、名人,对融合运动元素及东方设计精神的男女装、配件系列给予极高评价,甚至形容该系列是“运动时尚的未来”,也有媒体以较幽默的角度来比喻Y3终于“证明了”网坛女将大小威廉斯长久以来企图说服大家运动服装也可以很流行的一事。
  Yamamoto早年以独树一帜的东方禅学思想诠释了时装设计的线条、结构,并在时尚重镇巴黎建立其地位,成为亚洲最具代表性的设计师之一。而今与adidas合作推出Y3,仍然延续一贯设计宗旨,大量运用东方剪裁、多层次搭叠手法,凸显穿着者对运动服饰的态度,更在长久以来以西方美学为主导的运动服饰中凸显了东方的结构。


  2003后Yamamoto表示,许多创作灵感来自身旁围绕的街头文化素材,因此除了high fashion严谨低调的设计主轴,也悄悄地融入了Hip-Hop、skateboarder、old school等源于街头的元素。并结合棉、羊毛、皮革及透气网织布、聚酯纤维,凸显材质对比所带来的高反差态度,设计上更发挥一向擅长的线面结构、利落剪裁,如运动夹克领口采西服式大翻领开襟、运动风衣采A line线条、运动罩衫采蝙蝠袖宽松剪裁;如长洋装与长大衣、连身裤装与短夹克、短袖罩衫与袖套袜套,完全颠覆运动服加运动裤的传统运动员印象。
  听完Hitomi说完这一串后,我好奇地问她:“你对服装很有兴趣?”
  Hitomi俏皮地回答:“你说呢?”然后又补了一句“I’m going to powder my nose!”接着她消失在拥挤的人群里!
  Hitomi离开后,我脑里回想到小时候的一个画面,十多年前在台湾的时候,一群朋友穿着各色Dr.Martens约好了要去Club,就在要入场的时候被门口的门神给拦住了,我不服地问为何不让我们进去?门神说~可以进来但是不能穿雨鞋!而现在穿着这类工作鞋,却也被当作是一种所谓的时尚!
  这时有人拍拍我的肩,回头一看原来是Hitomi回来了,她靠近我的耳朵,这时我心中一热,心想是什么好事要发生?结果是她小声地在我耳边呢喃地说~口好渴!
  我马上又点了两杯什么~什么的,反正是可以喝的,真是太糗了,完全没注意到手上的酒已经没??
  酒到手后Hitomi笑嘻嘻地边喝边说:嗯~我喜欢服装也是学这个的!你不觉得到Club里可以看到很多有创意的穿着风格吗?据我所知连Marc Jacobs在青年时期,也常去纽约当时最负盛名的Studio 54club混!以至于在自己的品牌Marc呈现了所谓的Grunge fashion,广义来说他在Louis Vuitton的典雅、简洁,感觉很像所谓的高级时装,而在自己的品牌又有着波西米亚般的浪荡态度等,更为街头风格注入更优雅的诠释!你不觉得Club有如街头文化的摇篮吗?人们在生活中,也许不能太随意穿着,但是当我们来到Club的时候总是花尽心思地打扮自己,这里是人们表现欲的市集,大家在此争奇斗艳,当酒精下肚后与音乐的催化,就变得像今晚对于潮流无所不谈,然后就像原子撞击般,爆发出新东西!
  然后就被所谓的时装设计师去芜存精是吧?我无奈着回答着。
  其实我只是很单纯的~很单纯的,想带Hitomi回家,当然今晚我也玩得很开心,更不知道像我这样的小小小原子可能会产生这样大的变化!
  我终于鼓起勇气问了Hitomi等下到我家听音乐?她叫我先到楼上等她,因为她还有朋友在,要跟他们说一声。
  走过幽暗漫长的阶梯,发现长长的人龙~英国人果然喜欢排队!!在路旁等了约五分钟,旁边传来阵阵的香味,干脆吃个热狗吧!反正我也饿了,铁板上煎着滋滋响的热狗与咸菜,我多加了一份芥末与咸菜,猴急猴急地送入嘴里,这时候我想了一整晚的Hitomi终于上来了,她快步地往我这走来,每接近一公尺我心跳rpm就上升些,像hard cord techno样!越蹦越快!然后一个劲地抱住我,此时感觉一片寂静,天国,这是天国!一盏探照灯只照亮着我跟她,她看着我??此时嘴唇应该会做初次接触吧!!接触吧~接触吧!耳边传来高速的reverse声,Hitomi狂笑!我惊慌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哈哈哈啊~你满嘴的芥末!她拉起我的手在手上写下了几个字,然后说call me!就笑着离开了。当晚陪着我的是没有穿任何衣服的超自然主义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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